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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不出错又不乏小心机的一身。

    简墨很满意。

    坦白讲,她其实对褚逸清来与不来并无把握,甚至在心里,更偏向于他不会来。

    给房卡有赌的成分,但更多的,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后悔。

    可事实证明,男人终归是男人。

    哪怕褚逸清看上去多么高不可攀,在欲望面前,他也没有比她高贵到哪去。

    他们都是凡尘俗世里,最普通不过的男男女女。

    简墨拉开门,下意识喊出个“褚”字,然而,待看清面前站着的是一位她根本不认识的工作人员后,她怔了下,神情不免错愕,“……你哪位?”

    怎么会不是他……

    小姐姐见状,耐心解释,“简小姐,我是这边的工作人员,您之前丢失的房卡被一位先生捡到了,他说不确定您还需不需要,让我过来问一声。”

    简墨气笑了,“……捡到的?”

    工作人员点头,“是,那位先生说,是在路上正好看到的。”

    “他让你来的?”

    “对,但如果他不交代,我们也是有致电或者上门这个流程的。”

    简墨指尖下意识缠了缕头发。她绕过两圈,佯装不经意问,“那位先生住几号房?”

    他大可以扔掉或者当没收到,这种事情你情我愿,何必找人特地还给她。

    简墨感到一股淡淡的屈辱,她有点生气了。

    工作人员犹豫回,“抱歉简小姐,这个问题涉及客户隐私,我这边没有权利直接告诉您。”她看了眼简墨的脸色,补充道,“如果您跟他认识的话,可以私下问问呢。”

    她只当他们是正在闹矛盾的小情侣,简墨懒得纠正,将房卡收下,回说,“知道了。”

    ……

    这天晚上,简墨成功被气到失眠。

    从小到大,她要什么有什么,唯一一次求而不得,还是在大学。

    所以她时常会想,是不是格外稀缺,才会这样难忘。

    但那时,她不曾想到,在几年后的今天,她还会在一个叫褚逸清的身上,碰到这么多枚软钉子。

    简墨在床上翻来覆去,情绪时高时低,胸口起伏不定,如此反复,一直折腾到天边擦亮才迷迷糊糊睡着。

    这一觉格外漫长,等她睁开眼,已经是下午两点。

    ——她预计的退房时间。

    简墨赶紧起床,洗漱收拾,大概半小时后,她拉着行李箱去前台退房。

    手续办完时,简墨的手机里正好也进了条微信。

    是对方负责人发来的。

    “leonie,抱歉啊,昨晚公司临时有点事,我就先走了,怕太晚打扰你,所以没跟你说。对了,昨天雨好大,下山的路难开得要命,我有点担心呢,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找mathew他们帮忙开哦。”

    简墨客套几句,礼貌性回了个拥抱的表情包,她当然不会找mathew帮忙。

    但是……这番话倒是给她提供了灵感。

    简墨略一思忖,放下手机,找到昨晚那个工作人员,问,“小姐姐,你昨天不肯告诉我他的房间号,那你现在跟我说一下他退没退房,这总不违规吧?”

    前台微讶,“你们还没和好啊?”

    简墨并不解释这误会,双手合十,眼睫扑扇,面容无比诚恳,“拜托了。”

    “好吧。”前台露出一副实在拿她没辙的表情,登入系统看了眼,小声说,“还没退。”

    简墨听罢笑着回,“谢谢啦,等会给你们打五星。”

    ……

    度假区有好几个停车场,简墨不确定褚逸清的车停在哪边,索性将她自己的车掉了个位置,专心盯着那扇大门。

    一瞬,她感觉自己化身朱迪警官,正在蹲守“嫌疑人”尼克。

    约莫一刻钟,尼克先生终于身姿挺拔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简墨看到,不由屏了屏呼吸。

    不得不承认,无论见过多少次,她还是会被褚逸清这副皮相所惊艳。

    冷白皮,肩宽腿长,气场沉稳,无论何时何地,好像只要他一出现,便拥有自动成为聚焦中心的能力。

    周围不少人悄悄朝他投去目光。

    只是他气质实在太冷,如天边月,只能远观,并无人敢上前采摘。

    简墨兀自推开车门,视线一扫,发觉他已行至车前,倚在那,摸出根烟点燃。

    不同于雨中偶遇的那身打扮,他今天又穿回初始的商务风格。

    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内搭马甲,两条长腿裹在同色系西裤中,外面是一件长款黑色大衣,看上去很有些寂寥的意味。

    不知为何,眼前分明是北城难得的艳阳天,简墨却没来由嗅到一股清寒微涩的气息。

    她径直朝那走过去。

    因为距离近,她足够看清淡青烟雾中男人略显模糊的深邃眉眼,以及低头时的一截微凸脊骨。

    简墨静立片刻,方才开口,“……褚先生?”

    褚逸清实则早看到她了,闻言,略挑了挑眉。

    以往也不是没碰到过这么大胆的,但一般只要他明确表示出拒绝的意向,她们便会知难而退。

    可面前这位显然不同。

    褚逸清将烟碾灭,抬眼看向她,很平淡的语气,“有事?”

    简墨眨眼,“有的呀。”她指了指下山的方向,担忧道,“听说昨晚暴雨,下山的路很难走,我不敢开呢,不知道褚先生方不方便让我搭个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