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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凝:“大人问你们话呢,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几只鬼又齐齐看向霍明睿,可怜巴巴。

    青烟看着就想打人,打鬼!

    “从左到右,一个个说,你先说。”青烟指向最左边的吊死鬼。

    吊死鬼的舌头垂到胸前,她想说话,可说不出来,只好把舌头卷了卷塞回嘴里。

    霍明睿......

    吊死鬼终于能开口说话了,哎哟,这个小大人生得还怪俊的,吊死鬼狠狠地抛了几个媚眼,可惜她的媚眼里都是白眼珠,没有黑眼仁,看上去有点碜人。

    “奴家看到了,那是个男的。那个倒霉蛋磕死之后,那男的就从他身体里出来,往那边去了。”

    吊死鬼指了一个方向。

    霍明睿问道:“那男鬼的相貌你可还记得?”

    “相貌?”吊死鬼一怔,忽然想起什么,“奴家想起来了,他没有脸,是个无脸鬼!”

    站在吊死鬼旁边的一个脸上生瘤子的鬼使劲点头:“对,是个无脸鬼。”

    他每点一次头,脸上的大瘤子就会跟着一起垂下来。

    “咳咳,无脸鬼虽然没有脸,咳咳,可是块头挺大,咳咳,对吧?”第三个是只痨病鬼,每说一句话就要咳上一声。

    听到无脸鬼三个字,霍明睿便想到了大四喜,大四喜的尸体就是没有脸的,脸上的皮被揭了下来,血肉模糊。

    “我可能知道那是谁了,谢谢!”霍明睿说道。

    “咦,小大人知道他是谁啊,那你肯定不知道他还有帮手吧。”这次说话的是个色鬼,一脸色眯眯,好几次用眼睛偷瞄沈凝。

    霍明睿问道:“他还有帮手?你看到了?”

    色鬼很得意,他还以为其他三只鬼了也看到了呢,现在看来,他们全都没有看到。

    他看向沈凝:“天师,人家比他们知道得多,能不能多给一个金元宝。”

    沈凝大手一挥:“你说详细一些,我多给两个!”

    色鬼高兴了,冲着沈凝使劲眨眼睛,看得霍明睿直冒火,恨不能把他挖坟鞭尸。

    “我看到啦,他的帮手是个小孩,哎呀,他先是上了那个倒霉蛋的身,后来倒霉蛋快咽气的时候,他就从那倒霉蛋身上出来了,往那边飘了,我觉得好奇啊,我就多跟了一会儿,其实他也没走多远,从前面的十字路口走出来一个小孩,可能有个十二三岁吧,然后他就牵上那个小孩一起走了。”

    霍明睿问道:“小孩的样貌你看到了吗?”

    “没看见,那小孩背对着我,我没看到他的正脸,不过那肯定是小孩,只看背影也能看出来。”

    霍明睿对沈凝说道:“大四喜的儿子也死了,那孩子只有十二岁。”

    沈凝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要从哪里去查了?”

    霍明睿点头:“谢谢你,我知道怎么查了。”

    他又看向那四只鬼,从怀里摸出一大锭银子,对沈凝说道:“麻烦你了,帮我买些香烛纸钱烧给他们。”

    沈凝痛快地接过银子:“好说好说。”

    霍明睿再次谢过,向沈凝告辞,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冲着那四只鬼拱拱手:“四位义举,在下谢过。”

    他是官,身上带着官气,这四只鬼敢和他说话,也敢冲他抛媚眼,可却不敢靠近他,现在他居然向他们道谢,四只鬼都很激动。

    霍明睿已经走了,他们还在说个不停。

    吊死鬼:“小大人一定是看到我的美貌了,所以才会这样客气。”

    瘤子鬼:“他看上你啥了,看你舌头长,看你不洗澡?”

    吊死鬼:“呸,你个丑八怪,知道我为啥要和你站在一起吗?就是用你衬托我的美貌。”

    这时,沈凝清清嗓子:“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谁啊?”众鬼问道。

    沈凝:“他是霍侯爷的孙子。”

    其实是便宜孙子,可是也足能震慑一众京圈鬼鬼。

    几只鬼果然老实了,鬼王大人的孙子,那不就是小鬼王吗?万一惹得他不高兴,张开血盆大口,一口把他们吞了怎么办。

    这样一想,吊死鬼忽然觉得这位小大人也不是那么好看了。

    好看能比命重要吗?

    鬼的命也是命!

    霍明睿离开老地方,便直接回了衙门。

    当天晚上,锦衣卫便将大四喜姐姐一家全都带了过来。

    看到张洪举的尸体,张大喜哭得死去活来。

    霍明睿冷声说道:“张洪举杀死张喜乐和张洪瑞的事,你知道多少?”

    张大姐脸色大变,哭声戛然而止。

    但是她立刻否认:“你们在说什么?你们为何要诬陷我儿子,喜乐是他的舅舅,洪瑞是他的弟弟,现在他死得不明不白,你们不去查案子为他讨还公道,却要往他身上泼脏水,你们好狠的心!”

    说完,张大姐又开始号啕大哭,捶胸顿足,索性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可是她忘了,这里是锦衣卫。

    当下便有四名锦衣卫用齐眉棍将她架起来,扔进地牢。

    张大姐哭得嗓子都哑了,偏偏她所在的地牢又矮又小,她在里面站不起来,想坐也不行,因为腿伸不开,所以她只能蹲着,而且还要缩着身子蹲在那里。

    张大姐已经是四五十岁的人了,蹲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撑不住了,早就没有力气哭了,只能哀哀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