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放老太太重生：白米饭配红烧肉》 第001章 她重生回来了 ??本书纯属虚构！脑子寄存处！） ————— “你们给老太太好好的准备吧，该通知的就通知吧，差不多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儿了。” “医生，您是说，老太太……” “唉，其实你们不用难过，这对老太太来说，这是好事，可能也是解脱。” “呜呜呜，老太太她真的命苦啊，苦了一辈子啊……” …… 朦朦胧胧又迷迷糊糊中躺在病床上虚弱的乔九如耳边传来的特意被压低的声音，以及照顾了她三十年的林芳那熟悉的悲痛的声音。 她这是要死了？！ 太好了，她终于可以死了。 其实，她早就活够了。不，应该说，她早就想死了。 要不是，要不是，丈夫临死前让她发誓好好的活下去，她从孙儿儿子儿媳妇女儿死的那时候起，早就不想活了。 可是，丈夫不让她死，一定要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这三十年来，她没死，却活得犹如行尸走肉。人还活着，灵魂却早就不在人间了。 好累，她真的太累了，为什么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都死了，不过好在现在终于全部结束了。 这一辈子，老太太乔九如活得憋屈，不平又特别的不甘心。而这股复杂的心情让她的气息越来越不稳定，时强时弱。 她的眼前一一这辈子所有最亲的亲人，一对小孙儿，儿女儿媳妇，丈夫，父母亲，哥哥，祖父祖母……她来了。 “九如你这傻孩子，你怎么能忘了老祖宗给乔家留下来的传家宝？！祖上曾有言，遇到大危机，碧镯可救命。祖父不是给你说过吗？！你怎么忘了？！” 最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祖父那清冷又严肃的声音。 “嘀嘀嘀……” 正在门口处捂着嘴巴压抑痛哭的林芳突然听到了病房里传来的警报声，她用哭得红肿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无声无息躺在病床上的老人，随后号啕大哭着扑了过去。 “老太太……” “阿如，阿如，你醒醒。” “阿如，阿如，你怎么了？！” 一个熟悉又清冷低沉的声音焦虑的在她的耳边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她被轻轻的推动着。 “啊……” 乔九如只觉得自己的心狠狠急剧的猛烈的跳动了几下，倏地就睁开了眼睛，嘴里还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惊叫。 “九如，你哪儿不舒服？！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苏怀远一脸担忧的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眼睛无神的妻子，一边关切的问，一边责怪自己没照顾好妻子。 因为这几天天气不好，所以一对小孙子感冒发烧了。于是这周上课任务少的妻子就主动的揽下了照顾生病的两个孙儿的任务任务。 并且，昨晚她还照顾了大半个晚上，直到两个小孙子退了烧，儿子儿媳来接班了，他们才从医院回家休息。 结果，他早上起床做完早饭之后，去喊妻子起床时却发现不过短短一个小时而已。妻子已经满脸通红，呼吸急促，身体不住的抽搐，顿时就把苏怀远给急坏了，立马就要送她去医院。 老头子？！ 不，怀远？！ 她的丈夫苏怀远！ 乔九如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没有满天白发和皱纹的丈夫，只存在他们还没有下放之前的记忆里。 “阿如，来，先把棉衣穿上，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苏怀远没注意到妻子其他不对劲的地方，只觉得她是真的病了，急得赶紧找出她的棉衣，慌慌张张的给她套上准备送她去医院。 丈夫这是来接自己了？！ “怀远，我好……” 乔九如看着此刻一头黑发的丈夫，立马红了眼眶，只觉得这一定是在梦里，她刚想说她很想了他。结果却无意中扫到了屋子里的装饰，以及墙上糊着的发黄的报纸…… 这不是记忆里他们在下放前在京大的家里么？！甚至她还眼神特别好的看到了专门挂在墙上的那一大叠报纸上最新的那一刊的日期。 1972年3月17日！ 1972年，1972年，3月17日那不是他们一家人下放之前的时间么？！ 不对，是下放前的一周。不对啊，她不是死了吗？！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还活着？！ 特别是，丈夫苏怀远温热的手还摸了好几次她的额头，以及给她穿衣服时不住拉扯的力道，好像眼前的事物不是假的，而是真实的。 “怀远，我真的没事，不用去医院，你让我躺一躺睡一觉就好了。” 乔九如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这么重大的事情，她现在必须要缓一缓，缓一缓……于是下意识的立马紧紧的抓住了丈夫的手，一边感受着苏怀远手中的温热，一边没什么心情的说服他。 “阿如，听话，我们该上医院就上医院，小病可千万不能拖成大病。” 苏怀远当然不同意，坚持要带妻子去看病，他是真的不放心。 乔九如：……苏怀远还是那个倔种。 眼看着丈夫就要拉自己上医院，乔九如觉得自己也暂时需要整理复杂的心情，而且她突然间想到，上医院也好，好多救命的药都在医院里呢，她是一定要去医院的。 “怀远，我饿了没力气，不如先吃东西再上医院，这样不容易伤身体。” 先把丈夫支开一下，让她好好的捋一捋，她是不是真的是重生回来了？！ 是的，这会儿乔九如怀疑自己可能真的重生了。因为上辈子也有这么一出，她熬了一个大夜照顾一对小孙子病倒了，当时不放心她赶回家来的苏怀远就带她去了医院。 “好好，听你的，只要你肯上医院。” 苏怀远见妻子同意上医院了，也觉得妻子这话说得对，就马上转身出去端刚做好的早饭。 他前脚刚出房间，后脚乔九如就毫不犹豫的用尽全力的掐了一把自己左手的虎口。 嘶，疼。 她掐完了左手的虎口，又换着继续更用力的掐了一把右手的虎口。 非常疼。 不过，这还没完，此刻激动得不能自已的乔九如又二话不说的伸手在自己的人中又狠狠的摁了一下，顿时眼泪都飚了。 疼死了！ 下一刻，乔九如泪如雨下，她竟然重生回来了。 第002章 只剩下七天时间 “老……怀远，你先帮我去给学校请个假，再回来送我上医院。” 乔九如对把早饭端到她床边的丈夫这样交代道，也不像刚才那样拒绝不上医院了。 “好，我也要去请个假。” 苏怀远看着脸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苍白的妻子，就一口同意了。 不过，他先把刚泡好的红糖蛋花水塞到了妻子的手里，看着她喝下去后，才转身出门去找学校领导请假。 他刚出门，乔九如就赶紧把放在柜子上的小米粥和馒头，鸡蛋几口几口的迅速吃完了。然后，才撑着不舒服的身体踉跄的朝房间里的书桌走去。 她轻车熟路的从抽屉的夹层里找出了一本存折，她打开来一看，里面还是她记忆里的那五千多块存款。 五千多块钱，不多，可也不少了，这个年代不知道多少人家都没有这么多的存款。 紧接着，乔九如又把抽屉里用牛皮信封装着的各种票据，零钱什么的都一起拿了出来，这是一家人日常的生活开支。 除此之外，抽屉里还有两支在这个年代非常贵重的钢笔。一支是派克一支是万宝龙，是苏怀远最喜欢也最宝贝的东西之一，也是家里明面上除存折手表之外最值钱的东西之一。 乔九如毫不犹豫的拿起了这两支钢笔和存折一起放进了自己的衣服里面的贴身口袋里，然后她的目光最终落到了桌面上的日历上。 今天是1972年3月18日，不是3月17日，他们一家人下放的时间是1972年3月25日，距离他们一家人下放只剩下七天的时间了。 1972年3月25日，乔九如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出神的盯着日历，这个她至死都不会忘记的日子。 “阿如，你在哪？！阿如，我们俩的假都请好了，我们现在就上医院。” 不多时，苏怀远就气喘吁吁的快步回来了，回家没见到妻子，急得他不行，结果发现妻子在他们的房间里。 “好。” 这回乔九如不仅没有拒绝，还非常主动的拿包换鞋。 俩人把家门锁好了之后，就一起骑着自行车出家属院往医院赶。 “苏教授，乔教授，你们这是上哪去呀？！” “乔姐，您和苏教授这是去医院？！大宝和小宝好些了吗？！” “大宝和小宝还没好呀？！” “老乔，我看你的脸色也不太好，是不是也生病了？！” “哎哟，是啊，老乔你怎么了？！我刚才看老苏回来后又着急的出去了，发生什么事了？！” “咦，乔老师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 但是，夫妻俩没骑多远，就遇上了家属院里坐着闲聊的邻居和家属，大家纷纷冲他们俩关心的询问起来。 京大家属院基本上就没啥秘密，这几天谁不知道了苏教授家的一对小孙子生病并且住院了，一家人基本上都是学校家里医院三头跑。 “谢谢大家的关心，早上我觉得很不舒服，老苏下了课不放心赶回来，这不一定要带我上医院看看。” 乔九如一改平时娴静又不爱往外说家事的性格，竟然主动的回应起大家的疑惑了。 并且，还把自己生病的事情放大了说。 “老乔，老苏做得对，不舒服一定要上医院看，可不能硬撑着。” “没错，该上医院就上医院，可别拖出更大的毛病来。” “怎么说话呢，老乔你们快去吧，有事要帮忙一定要说。” “好，谢谢大家。” 苏怀远骑着自行车没停下，乔九如一边答应一边冲大家挥手，渐渐的出了家属出了学校。 其实医院一点也不远，距离京大骑自行车不到十分钟，走路也不过十五分钟。 两人到了医院，锁好了自行车，然后就直接进去了。 “怀远，我们去找章大哥给我看看。” 苏怀远刚要去挂号，就被妻子给拉住了，只听见乔九如声音不大不小的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好，刚好问问他孩子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妻子的话苏怀远从来不会反驳，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并且听话得很。 章大哥也就是章宏的院长办公室夫妻俩熟得不能再熟，就在医院三楼。 “怀远，九如，你们怎么来了？！我刚才去看了两个小家伙，好得已经差不多了，再多住一两天巩固一下就能出院了，你们俩口子不用那么担心。” 章宏见到苏怀远和乔九如一起来他的办公室，还以为夫妻俩是为了一对小孙儿担忧呢，满脸笑容的让他们放心。 “章大哥，谢谢你，孩子们没事我们就放心了。其实是我不舒服，老苏不放心让我来医院看看。” “对对对，我刚才做完早饭发现阿如脸色苍白，叫了好久才醒，我不放心一定要她来看看。” 乔九如上辈子就经历过了，所以早就知道一对小孙孙大好了这两天就能出院了，所以就直接道明了来意。 一旁的苏怀远也接过话，早上他做早饭时儿子就回来了，也说了一下两个孩子的情况，然后吃完早饭儿子就先去上班了。 章宏一听乔九如生病了，立马一脸严肃，赶紧让她伸出手来让自己把脉。 把完左手换右手，再翻了一下乔九如的眼睛，看了一下她的舌头……章宏严肃紧绷的脸就松开了，眉头也不皱了。 “没事，就是这几天累着了，再加上天气降温的原因感冒了。我给九如开点药，一定要注意保暖，再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章宏心里松了一口气，一边提笔开药，一边笑着对苏怀远和乔九如夫妻俩说了一下病情，又叮嘱了一番。 其实，不用找章宏看病，乔九如早就心中有数。因为上一辈子，她也是今天不舒服的，可她坚持没上医院。请假在家休息了两天，又煮了两天的红糖姜水喝完就好了。 不过…… “章大哥，能不能多开点感冒药，退烧药，止咳药，止痛药，消炎药，胃药和拉肚子的药，棉签和碘伏给我？！” 乔九如看了一眼门口，明显感觉到了外面并没有人后，才特意压低了声音趁机对章宏提了这个要求。 对，她今天会愿意主动的来医院看病，最主要的就是想找章宏开药品。这个时候这种时期，也就只有身为医院院长的章大哥有能力办得到这个事情了。 “九如，你不用像惊弓之鸟一样，是不是这次孩子们生病的事情让你害怕了？！其实生病了只要及时上医院来看，基本上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章宏还以为乔九如是因为一对孙儿的病产生了应激的反应，还笑着安慰她呢。 “是啊，阿如，章大哥是医生他说得对。一旦不舒服，我们就马上来医院，不能在家里自己乱吃药。” 苏怀远也不明白自己的妻子怎么突然要求开这么多的药，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所以他也连忙劝说她。 有病就上医院找医生，这么简单的事情乔九如怎么不懂？！ 可，下放后，别说他们根本去不了医院，更是缺医无药。所以，她也是因为自己不舒服就马上想到了这个办法。 “章大哥，不瞒你说，我确实是害怕了。另外，家里没点药品，我这心里也不踏实。虽然我们不是医生，可万一哪天没时间跑医院，紧急情况下家里有药能暂时控制住病情。不仅能防止病情加重，又能争抢到宝贵的治疗时间，而且这药品研制出来不也有这方面的作用么？！” 乔九如今天是一定要拿到她想要的药品的，不过她也知道章宏就算是医院院长，能光明正大开给自己的药品也不会多。 果然，她的话章宏听进去。未雨绸缪也是对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家里有药就好像有粮在手心不慌，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 “行，你说的这些药我给你各开一瓶，反正你俩上了年纪肯定有胃病，头疼脑热什么的，给你们开这些药别人也说不了什么。” 于是，章宏一边说一边继续开药方，只不过没开拉肚子的药和碘伏，棉签这些。毕竟，实在是和乔九如现在的病情不相干，要是开了惹人眼。 章宏开完药方就递过去了，乔九如接过来扫一眼，基本上她想要的药都开了，心里很满意也放松了一下下。 不过…… 第003章 我做了一个梦 “章大哥，你也给老苏看看。最好也给他开点胃药，止痛药和退烧药。” 正当章宏和苏怀远以为这看病该结束了，没想到，乔九如又指着苏怀远让章宏看病，还要求开药。 章宏：…… 苏怀远：……不是，他没病呀！ 两个男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只觉得今天的乔九如有些奇怪。 “开吧开吧，章大哥，真的用得上用得上。我们就是用不上，小晚那边也用得上。” 但是，下一刻乔九如的话章宏和苏怀远就听明白了。 小晚，就是苏怀远和乔九如的大儿媳妇，一家人私下都是直接喊她小晚。其实她的名字是周晚晚，父母也是知识分子，不过不是在京大教书的，而是在京师范大学，年前下放了。 苏家人得知周家出事的时候，还给亲家四处的活动和找关系了，所以周家人最后下放去了东北。周家出事的时候，主动的和女儿周晚晚断绝了表面的关系。 好在，周家人都是成年人没有孩子，在前往东北的火车上，苏家人还托了关系找人暗地里给他们送了八百块钱和好些票，以及铺盖和行李，衣物。 上一辈，乔九如记得周家人都平安的回来了，虽然也吃了不少的苦头，可一家人还是整整齐齐的，不像苏家…… 章宏自然也认识周家，周家人出事的时候，他也暗中提供了一些帮助呢。 所以，当下，他就二话不说的给苏怀远把了脉，然后也开了一张药单。 于是，等半个小时之后，夫妻俩离开医院的时候是拎着一包药走的。 快中午了，苏怀远骑着自行车带着妻子往家里赶，回到家后还要给儿子儿媳和一对小孙子做饭呢。 然而，当夫妻俩骑自行车经过医院和京大之间的银行时，乔九如拍了拍丈夫的后背。 “老苏，我带存折出来了，先去银行取个钱。” 啊？！取钱？！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取钱？！苏怀远以为家里的钱不够用了，所以二话没说就按照妻子的指示把车子停在了银行门口。 乔九如进去取钱，而他就等在门口。没一会儿，乔九如就出来了，从银行出来了之后，哪也没去，俩人就进去回家。 俩人骑车刚进家属院，又遇上了刚才院子里的那些人。大家手里不是织着毛衣补着衣服，就是在摘菜削皮。 “老苏，老乔，回来了？！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我看乔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然不能回来得这么快。” “老乔，没事吧？！” “去了一趟医院，乔教授的脸色比之前好多了，估计没休息好，累着了。” “我也这样想，最近天气不太好，说不定就是感冒了。” “大宝和小宝不就是感冒发烧了吗？！可能老乔照顾他们被传染了。” …… 虽然乔九如是个大学老师，可家里家外多数还是她在操持。有空的时候也和大院里的聊得上几句的邻居或者女同事去百货大楼，供销社和买菜什么的。家属院的人多她虽然没认全，但是还是有好些脸熟的人，以及往日里比较熟悉的。 “好多了，感谢大家的关心。我确实是感冒和累着了，再加上胃不好，所以医生给开了一些感冒和胃药。” 乔九如和往常一样声音如常的和大家打招呼说话，除了脸色有点不好外，没什么异样。 “那你快回去躺下好好休息。” “老乔，你该休息就休息，孩子们还没好，你可不能再倒下了。” “对对对，快回去吧。” 众人一听真的是和她们想的那样，又知道了她们想知道的，就让夫妻俩走了。 到了家之后，苏怀远想也不想就去给妻子倒水准备伺候她吃药，然后再去做饭。 只是，他刚倒好水转身，就发现妻子不仅把院子里的大门上锁了，还把家门也反锁了。 苏怀远：…… 不过，他没问什么，只是把手里的水杯冲妻子示了示意。 “老苏，进屋我有话和你说。” 乔九如不仅没有接过水杯，一边冲他轻声说话，还一边去打开客厅里的黑白电视机。 苏怀远：…… 虽然不懂妻子在搞什么，可他不仅听话，还全身心的信任她。 所以，当他端着水杯和药跟在妻子的后面进了夫妻俩的房间，又惊讶的发现乔九如径直去把他放在房间的收音机拧开了。 刚到家又是打开电视机，又是开收音机，苏怀远再迟钝再傻也觉得妻子很不对劲了。 “先吃药，吃完再说。” 但，不管出什么事，他还是认为眼下还是把药给吃了再说。 乔九如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就算此刻心里有千言万语和焦急，她也是一边红了眼圈一边毫不犹豫的把丈夫递过来的药一口吞了下去。 “咱不急，慢慢说。” 苏怀远神情依旧不变，不急不缓的边说，边轻轻的拍了一下妻子的手。 乔九如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委屈，害怕，惊恐，不安，无助和无奈，更多的是心中还烧着一把火。 她就用这样无比复杂的神情和目光看着丈夫，而丈夫什么也没说只是更加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回以了一股坚定和温暖的力量。 “怀远，我早上不是生病了，而是做了一个很长很可怕的梦。梦里，我们一家人被下放了，事情很突然，我们什么也没来得及准备。大宝和小宝身体刚好没几天，又被吓着了，跟着我们没过几个月就没了。小彤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也病重了，结果几个月之后，她也跟着走了。然后小则坚持了一年多也走了，最后只剩下了我们俩个老不死的……” 尽管这是上一辈子的事情，就算是她现在重生了，那种痛彻心扉透不过气来的痛和伤，依然深深的印在她的灵魂里。 乔九如控制不住泪流满面不能自已，这么悲惨的事情说出来她的声音无比的颤抖，可却能让这些话清晰的传进丈夫的耳朵里。 苏怀远浑身一震，眼里有着不敢置信，震惊，然后下一刻他紧紧的抱住了不住颤抖的妻子。 他完全也毫不怀疑妻子所说的话，此刻他只有满心的心痛。如果他们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对妻子一定是致命的打击。 “阿如，你详细的给我说说。” “好……” 第004章 被举报 即使上辈子的事情让乔九如痛不欲生心如刀割不能自已，可如今她重生回来了，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避免一家人的悲剧再次发生，她一定要救下儿女，儿媳和孙子们。 乔九如是后来平反了好几年后才知道，其实上辈子他们一家早就被人给盯上了，只是忌讳苏乔两家留下来的人脉，那些人一直在暗中寻找下手的机会而已。 不说乔家的家世和家底，仅是苏怀远的苏家就足够那些人疯狂和不择手段了。苏家不仅是书香世家，苏家人的经商手段也是很了得的，属于那种又读得好书，赚钱又厉害的那种人家。 苏家人在解放前就把生意做到了国外，特别是苏怀远的大哥，曾在漂亮国留学，专攻的就是经济，后来更是掌管了苏家。不过，解放后的没几年，苏家人除了苏怀远坚持留下来之外，全部都出国去了。 虽然苏家人全部移民了，也带走了绝大部分的财产，但是暗中也给苏怀远和乔九如夫妻俩留下了不少的钱财。 和苏家不一样的是，乔家却是有名的中医世家，几代人一直行医济世，还给皇帝大臣们看过病呢。只不过，到了乔九如的这一代，接班人只有她亲哥一个人。乔九如不喜欢学医，却喜欢历史，她也是大学里和苏怀远相识相爱结成连理的。 乔家明面上是没有苏家有钱的，可暗地里却是也不比苏家差太多的，这么多代人给皇亲国戚有钱人看病，积累的好东西可不少。 乔家的这一代本来只有乔九如和她亲哥乔隐二人，乔隐继承了乔家的衣钵，他天赋和领悟都非常高。后来，抗战时期他毅然决然的加入了，又参与了最后一场的抗美援朝，却不幸受伤走了。 最后，乔家只剩下了乔家祖父母，乔家父母与乔九如。乔隐去了没几年，乔家祖父母就先后离世了。又过了几年后，乔父乔母也先后去了，乔九如就是最后一个乔家人。 “举报我们的是你的同事刘明亮和你以前的同学方家海，一个妒忌你的地位，一个贪图苏家钱财。但是，因为章宏和陆报国一直关照咱们的关系，他们俩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刘明亮我知道，处处比不上我，我一直担心他冲我使绊就一直小心翼翼不想得罪他，没想到妒忌使人面目全非。” “谁说不是呢，刘明亮就是一个小人，明面上对谁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让人觉得他老实，实际上心里阴暗得很。” “至于方家海这人，他对我家的情况非常的了解，从前我也经常救济他，你说他看上了我家的钱财那是太有可能了。” “没错，怀远你可能不知道吧，他不久之前就入了割委会，我觉得他多数就是冲着我们才入的割委会。我们被举报下放，主要就是他们俩个人的手笔。” “阿如，我们后来被下放去了哪里？！” “西北农场。” 那里又冷又偏远，缺衣少食，住的差，医疗落后，条件特别的艰苦。 乔九如想起来满满的苦涩和心痛，大人还能咬牙坚持，可两个孩子却…… 所以，这辈子她回来了一定不能再让这些事情发生。 苏怀远虽然一心扑在工作上，可也不是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的，身边的人也不是没有下放的，更是暗地里帮过一些人。所以，他对农场是一点也不陌生的。 “小峰和小珠呢？！”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苏怀远让自己冷静下来，才接着继续问，除了他们，还有小儿子和小女儿呢。 “我们在被举报后，就迅速的与他们断绝了关系。不过就算如此，小峰和小珠也被迫下了乡成了知青，一个去了西北一个去了内蒙。小峰在内蒙里遇上狼被咬死了，小珠在西北过得又累又饿最后生病没挺过去，他们走的时间和小则差不多。” 小儿子和小女儿的消息是在他们回京大半后之后才得到了准确的消息，这是对她和丈夫最后的打击。 一向坚强坚韧的苏怀远一下子就垮了，为了妻子他后来是坚持了两年多才走的。 苏怀远终于神情大变，双手死死的抓着妻子的手臂，然后一下子又松开了。 他们一家人竟不得善终。 第005章 乔家之宝 “阿如，别害怕，别慌别急，你现在必须冷静，好好休息，身体好了什么都能去做。” “小则马上要回来了，医院里两个孩子和小晚还等着我们送饭。现在这里也不方便说得那么详细，晚上我们去那边的小院子，好好的把事情详细的捊清楚，别怕，我们一家人会一定能完完整整的在一起活着。” “阿如，接下来你想怎么做你说我听你的，我们现在还来得及，我们还有时间准备，一定不会像你梦里的那样落得那种下场。” “我们要坚强，我们要稳住。阿如，这个梦就是上天给我们的机会。” 苏怀远不仅没有半点怀疑，连丝毫犹豫的念头都没有。并且他迅速的冷静下来后，直截了当的表示对妻子的全力的支持和信任。 乔九如对丈夫毫无疑问又信任的样子没有感到意外，她和苏怀远从相识到结婚，风风雨雨相伴了几十年，他一直一如既往的保护她对她好，一直把自己放在生命里最重要的位置。 “对，怀远，最后我梦见上辈子你们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孤独的活了下去。但是在我临死的时候，隐约听到爷爷给我说话了，他说我不该忘了乔家之宝墨镯。” 爷爷的这句话好像是从飘渺的虚空中传来，从她重生之后，深深的刻在了她的灵魂里。 墨镯，这是乔家代代相传下来的传家宝，据说至少传承了上千年。但是，上辈子，乔家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在临死的时候恍惚听到了乔老爷子的提醒？！ “那只镯子，你不是已经藏到了那处小院子里？！” 苏怀远和妻子结婚后，不仅知道乔家的这件传家宝，还见过这只镯子很多次。 这只镯子很特别，不是最贵的帝王绿，也不是祖母绿，而是绿得近黑了。不知道是不是流传了千年的原因，镯子给他的感觉古朴大气，气息纯净，懂的人都知道绝不是凡品。 “对，怀远，爷爷既然这么说了，那这只镯子一定对我们很重要，说不定可以救我们的。” 要不是这只墨镯不在身边，她早就拿出来研究了。只是，着急没有用，那只墨镯子原来是放在家里的。因为年前周家下放的原因，她担忧有一天会被人抄走，趁着过年时就悄悄的藏到了她奶名下的一个小院子里。 “晚点我们去看看，现在我先去做饭，你先好好休息。” 乔老爷子不会无缘无故的给自己的孙女托梦托话，苏怀远也知道妻子把那只墨镯放在了乔老太太名下的一个无人知晓的小院子里。 “好。” 说出了压在心头性命攸关的大事之后，又多了一个人一起撑，乔九如就有些撑不住了直接躺下了。 苏怀远给妻子盖好了被子之后，关上了收音机，摸了摸她的额头就出去做饭了。 他先把客厅把电视机给关了，又去给院门开了锁，才转身去了厨房做饭。 午饭做得也很简单，煮一锅米饭，蒸一大碗的蛋羹，油渣炒土豆，再取几块豆腐乳，一小碗腌白菜。苏怀远担心妻子胃口不好，还打算晚点给她煮碗鸡蛋面条。 苏怀远刚刚把饭菜做好一会，院门就被推开了，大儿子苏则下班回来了。 “爸，我妈怎么样了？！我刚才回家就听说我妈生病了。” 苏则人还没进门就一边着急的问他爸，一边到处找他妈的人。 昨晚是他在医院陪的下半夜，上半夜是他爸妈，今天上午是他媳妇在医院陪护。他早上没回家是直接从医院回学校上班的，所以不知道他妈不舒服。 “你妈吃了药在休息呢，找你章叔看过了，就是感冒了好好休息就成，不用担心。你现在赶紧吃了午饭去睡觉下午还有课呢，我现在去给小彤和孩子们送午饭。” 苏怀远见到大儿子就想起了妻子说起梦里的大儿子一家都没了的事，心头有些紧，一时间想了很多，嘴上却一边安慰他一边做了安排。 他不像之前那样等着人到齐了才吃饭，而是一边做饭一边跟着吃。儿子回来他刚好把饭菜都装了直接送去医院，下午他也有课，儿媳妇今天又请假在医院陪护。 “爸，我去送吧，你在家照顾妈。” 这怎么行？！苏则说这话的时候就已经进父母的房间了。 乔九如睡得迷迷糊糊的一点也不踏实，父子俩的对话她都听了一个大概。 “阿则听你爸的，你昨晚都没怎么睡，今晚后半夜还要靠你呢。我现在好多了，今天你爸帮我请假了，我再睡一个下午就足够了，晚上和你爸去陪上半夜。” 她睁开眼睛看着跟前玉树临风，沉稳大气的大儿子眼眶忍不住就红了，隔了一辈子再见到大儿子苏则她这会儿得强忍着激动和悲喜，声音都有些控制不住。 “妈，你真的没事？！” 苏则觉得他妈的状态不太对，似乎见到自己有些激动，眼神和表情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过，他没有多想和怀疑，因为现在乔九如生病了。 “没事没事，你快去吃饭休息。” 乔九如已经迅速的收拾好了心情，看着大儿子眼通通的眼睛，连忙赶他走。 “你妈这不用你操心，她还有你爸我呢。我们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有事我们会告诉你的。” “行了，别废话了，我得去送饭了。” 苏怀远在大儿子看不见的地方给妻子递了一个眼神，一边附和着她的话，一边提着四个饭盒就急匆匆的去了医院。 苏则从小就孝顺又懂事，父母都这么说了，他就听了。不过，他也会多注意一下母亲的身体情况的。 今天乔九如早上没有去买菜，所以午饭太简单了，苏怀远在去医院的路上，还顺道在国营饭店给儿媳妇和一对小孙子多买了两份馄饨。 “爷……” “爷，爷。” 这不，他刚进病房，挤在同一张病床上的两个白白嫩嫩的小孙子就眼尖的发现了，高兴的口齿不清的喊着爷爷爷爷。 周晚晚坐在床边看着两个小家伙，没想到竟然是公公来给自己和孩子送午饭，连忙站起来去接饭盒。 “唉唉，爷爷的小乖孙，吃饭啰，爷爷给你们买了好吃的小馄饨。” 苏怀远把几个饭盒一起交给儿媳妇后，就忍不住笑眯眯的上前去摸一对小孙孙毛茸茸的小脑袋瓜，嘴里说的话特别的轻柔。 不仅如此，他还主动的接过了喂饭的任务，让儿媳妇自己吃饭就行别的不用管。 两份馄饨在他的投喂下很快就被两张小嘴给吃光了，看着两个可爱活泼的小孙子，苏怀远一脸的慈爱，心里喜欢得不要不要的。可他又想起妻子刚才说的，上辈子梦里这么可爱的两个孩子不到三个月就没了，光想到这里，他就烈火烧心的难受和痛心。要是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他不要命也要护好两个小孙孙和家人。 第006章 墨镯空间 苏则下午刚下班就发现父母不仅把饭菜都做好了，俩人不等他自己吃完了，马上要出门去给他媳妇和两个孩子送饭。 三个人在家碰面前前后后的时间都不过五分钟，苏则就目送着父母提着一兜的饭盒骑着自行车走了。 夫妻俩一路骑着自行车直奔国营饭店，先拿出肉票和钱打了一份红烧肉，又打了一份白菜猪肉饺。 人是铁饭是钢，现在他们不怕花钱，就怕以后没有钱花，就怕以后有钱也买不到东西。 而且，苏怀远在下午去上课前就知道妻子从银行里把存折里全部的钱都取了出来，他一向就十分的尊重妻子做的任何决定，就是现在更加的支持了。 阿如也说了，现在吃好喝好营养好身体才会好，正好趁着还有机会能吃就多吃，吃进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 一盒红烧肉，一盒白菜猪肉饺，一盒米饭，一盒白菜炒腊肉，一盒鸡蛋红糖水，这么多足够一大两小吃好吃饱了。 “奶，奶奶。” “奶奶，奶奶。” “爷爷。” “爷爷。” 乔九如和苏怀远刚进病房，又凑在一张病床上玩耍的两个小家伙就激动无比的冲爷奶奶声奶气的边喊边伸手。 “唉唉。” “大宝，小宝，奶的乖孙。” 这么可爱的小孩子谁抵挡得住他们发射的可爱？！特别是乔九如，眼睛都红了。 “爸妈，你们来了。” 周晚晚见到公公婆婆来送饭了，连忙把位置让出来。 “小晚，这是给你的饭菜，你吃完了再回去。” 儿媳妇的那一份他们也一起带来了，饭盒一打全，不是肉就是饺子，鸡蛋，好在这个病房现在只有他们住，不然肯定会被人眼红。 周晚晚没想到晚饭的伙食比中午更好，心里都忍不住惊讶了。不过，公婆对她和孩子这么好，她只有感动。 夫妻俩让儿媳妇自己吃饭，他们俩给两个孙子喂饭。不到半个小时，就把带来的饭菜都吃光光了。 “晚晚，我和你爸有点事去办，你先在这里陪大宝和小宝，一会我们再来接你的班。” 乔九如和儿媳妇一起洗好了饭盒之后，就压低声音交代她。 周晚晚二话不说就点点头，她没有多问，更不是多事的性子。 夫妻俩分别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小脑袋瓜子，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医院。 因为这会儿还是冷天，天黑得早，六点过又是下班的最后一波高峰期。 不一会儿，俩人骑着自行车七拐八弯的就消失在胡同里了。 半个小时后，苏怀远和乔九如一起走进了一个安静的胡同里，在倒数最后一个小院子停下了脚步，然后打开门进去了。 这个小院子是乔祖母的嫁妆之一，至今连户名都没有更改，知道这处房子的只有乔家人和苏怀远。 乔九如进了院子之后，没有直奔主院，而是转身进了门口倒座的小房间里。 这个小房间除了一个简易的木板床外，啥也没有，砖墙土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下人住的房间。 她进了下人房后就走到房间角落里后就敲开了其中不起眼的一块砖，砖下面是一层厚厚的土，她把这层土全部拨到一旁，一个小小的满是土的黑色木盒就出现了。 苏怀远一直站在门口外面，随时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妻子来到他的身边喊他。 夫妻俩先把这个下人房的门给关上，才一起关注乔九如手里的这个黑色的木盒。 木盒里放的就是乔家的那只传家宝墨镯，苏怀远和乔九如都知道它很值钱，一直以为只是价值连城而已，完全没有想过别的。 如今，乔祖父在梦里提醒孙女墨镯的存在，那这只镯子就一定不普通。 “怀远，祖父说墨镯很重要，我想这只镯子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只是我们不知道怎么打开它，我想滴血试试。” 乔九如上辈子就活到了九十多，自然活得长就听得多，既然这墨镯是乔家的，那就只有乔家血脉才能打开它了。 而且，来之前，她就想到了这个，连小刀她都给带上了。 苏怀远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一边心疼一边捧着装墨镯的木盒。 乔九如毫不犹豫的掏出小刀二话不说就往自己的中指轻轻一割，手指立马就流满了血。 她在手指冒血出来之后，马上就把自己的手指和鲜血一起放到了墨镯上。 下一秒，乔九如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一个没站住人就不由自主的坐到了地上。而映入眼帘的不是自己的丈夫苏怀远，而是处在一片美丽的青山绿水之中，并且不远处是一座古香古色的房子。 这是哪里？！ 乔九如浑身一震，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被墨镯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也许，这是墨镯里的空间？！ 这里和外面完全不一样，不仅是白天，连空气都无比的清新和舒服。 乔九如看了看这一大片一眼望不到头的如诗如画的山水，最后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房子上。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她抬脚就朝那古香古色的房子走去。 房子并没有上锁，乔九如伸手就把院门给推开了，然后好奇的就走了进去。 等她进了房子之后，才发现里面其实是一个正方形的四合院。乔九如发现这里的每个屋子都是关着的，她忍不住好奇的走向了其中的一个屋子。 “药房。” 啥？！ 药房？！ 是她想的那种药房吗？！ 乔家几乎代代行医，所以乔九如对药并不陌生，此时也没忍住推门进去了。 她刚进屋就闻到了满屋的药香味，不仅如此，每个屋子里真的是一间药房，三面都是大大小小的柜子和抽屉。并且，所有的柜子和抽屉上都有文字。 强身健体丸，祛病丸，解毒丸，补气丸，养血丸，安神丸，丹参丸，牛黄丸，再造丸，补脑丸，强心丸，四物汤丸，保胃丸，止痛丸，止泻丸，止咳丸…… 乔九如看得眼花缭乱，各种药丸五花八门，不过她越看越心喜，越看越高兴，越看越激动。 这些药好啊，她现在最怕的就是除了没有钱外，就是没有药了。 除了这些药丸，乔九如还发现其他的两面墙的柜子装的是各种各样的草药，连人参，灵芝，熊胆，虎鞭，鹿茸，熊掌都有。 好，好好好。 第007章 这个地方好 这个地方好。 乔九如心中大定，突然不再担忧和不安了，有了这个地方和药房，她一下子就有了底气。 从药房出去之后，她马上就去看其他的屋子，发现其中两个屋子是卧室，一个是大大的书房，然后是厨房和洗漱间，工具房。 两间卧室里的床铺寝具一应俱全，就是古香古色，里面的东西都很名贵。 书房和药房的规模是一样大的，三面都是高高的书柜，满满当当的都是各种各样的书籍，并且早就被分门别类。 上到天文，下到地理，历史，医学，文学，农学，连强身健体和武术都有，总之就是琳琅满目。 乔九如对这个书房的喜爱仅次于药房，要不是她还记挂着苏怀远，又担心在这里占用的时间太多，她都恨不得住在这里了。 厨房里除了锅炉灶，水桶，水缸，碗筷，刀和案板之类的生活用品之外，可惜就是没有任何的半颗粮食和调料，比脸还要干净。 虽然没有一粒粮食，乔九如却一点也没有失望，没有粮食不要紧，可她有钱啊。就算有钱没票也不要紧，她可以拿钱到黑市买高价粮。 工具房里有农具又有工具，连捕渔工具都有，配套齐全。 这个四合院乔九如只看了一个大概，就赶紧走出去了。也不知道她是人进来了，还是只是意识进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出去。 结果，她刚刚想着如何出去呢，就眼前一花，入眼的是丈夫那张焦急和担忧的脸。 “阿如，刚才你突然在我面前消失不见了。” 苏怀远见到突然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妻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满心的好奇的小小声的问道。 “我去了一个很美丽的地方……，要不是我担忧待在里面的时间太长，我还想好好的逛一逛呢。” 乔九如见到丈夫也很激动，连忙也小小声的把那个四合院和那片青山绿水给描述了一遍，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 “阿如，你也才进去了不到五分钟而已。” 结果，苏怀远却疑惑的告诉她，虽然他都担心死了，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可是他没感觉到妻子进去了很长时间。 啊？！ 真的吗？！ 不是吧？！ 她在那个地方在四合院里逛了不止半个小时呢，药房就算她大致看了一遍，肯定要个十几二十分钟，然后两间卧室也有十分钟的样子，书房也待了十几分钟，又把厨房和工具房，洗漱间看了一遍也总要个十几分钟吧？！ “是真的……” “怀远，太好了。“ 还没等苏怀远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就听见乔九知发出了惊喜的声音。 她如何不惊喜呢？！ 如果那里边的时间和现实的时间不一样，那她就可以在里面干很多的事情了。不仅不占用时间，还不容易被人发现。 “怀远，那个地方我不知道刚才是怎么进去的。我想再试试看，还想看看能不能把你也一起带进去。” 乔九如刚才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墨镯已经原地消失了，不过消失了更好，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保存它。 苏怀远也很想去看看妻子所说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对他们一家来说太重要了。 夫妻俩紧紧的握着对方的手，乔九如在心中默念了一句进去……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夫妻俩再次睁开眼睛，发现他们已经不在那个下人房了。 “怀远，你也能进来。” “阿如，这里真漂亮。” 夫妻俩此时此刻真的是无比的激动，互相对视了一眼，笑中眼中带泪。 乔九如对这个地方比丈夫要熟悉一点，就先进去参观四合院，一边介绍一边说着自己的计划。 逛完了四合院，对里面有了初步的了解之后，夫妻俩就去了外面。 “阿如，这里的地这么多，我们完全可以自己种粮食来吃。要是我们真的下放了，这些地种上粮食，我们就不怕没有饭吃。” 苏怀远和妻子一样，看到了四合院药房里的那些药之后，心头的担忧和不安一下子就去了不少，就有了很多想法和思路。 “对，怀远你说得没错。除了种粮食，我们还能养鸡种菜种果树。对了，那边不是有条河吗？！我们还能养鱼虾来吃。” 果然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乔九如的思路也立马受到了启发。 “还有，我们现在可以先买粮食放到这里，要用的时候再拿出去。” “没错，除了粮食，还有生活用品，多买些盐油调料，鸡蛋红糖和饼干，点心这些耐放的东西。” “阿如，我觉得家里的金条首饰字画和古玩也可以放进来，至少比外面安全。” “对对对，那我们现在赶紧去取。” …… 多一个人出谋划策就是不一样，没两下就把囤物资，以及种粮食等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既然想到了就要去做，乔九如和苏怀远立马离开了空间，又去另一个下人房里取出了二十块金条。随后，又在这个小院子的厨房，洗漱间，卧室，厕所等毫不起眼的位置挖出金条，首饰和房本，直接移进了墨镯里。 可惜的是时间不早了，还要赶去医院接班，不然俩口子还打算去其他的地方把苏家和乔家的财宝都挖出来放墨镯里呢。 一个小时后，乔九如和苏怀远赶回了医院里，只是没有想到，大儿子苏则到医院里来了。 “爸妈，你们去哪了？！” 苏则在家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妻子回家，他忍不住担心就跑到医院来了，结果发现父母都不在医院，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这不他已经来了快一个小时了。 “去了黑市。” 没等苏怀远想好借口，乔九如就赶紧压低声音对儿子说了谎。 好在，这间病房没有其他病人和家属，只有他们一家人。再加上说话的声音不大，外面的人再仔细也听不清。 苏则一听黑市这两个字立马就不问了，他知道轻重更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你和小晚回去吧，今晚我和你爸在这里守着，明天小晚也不用来接班了，你爸又给我多请了一天的假。” “对，你章伯伯也说了，明天孩子们应该可以出院了，到时候中午再来接。” 他们把小俩口赶回去休息，反正这个病房有三张病床，两个孩子一人一张，剩下一张还可以睡一个人。 第008章 好东西，做安排 两个小时后。 “怀远，你看着点，我去拿两粒强身健体丸。” 看着两个已经熟睡了的小孙孙，乔九如轻轻的和苏怀远交代道，然后就躺上了那张空着的病床。 下一刻，她人就不见了。 不一会儿，病床上又出现了她的人。 速度快得苏怀远才盯着病房门看了没几分钟，刚提上来的那口气就下去了。 “我先吃，要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你就去喊医生。” 乔九如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摊开了手掌心里的两颗黑乎乎的和黄豆大小一样的药丸子，一边对丈夫交代一边扔了一颗进嘴里。 她的动作快得苏怀远都没来得及阻止，药丸就已经吃下去了。 苏怀远无比紧张的观察着妻子的神情，一副随时准备冲出去找医生的样子。 乔九如刚把药丸吞下去没一会儿，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从胃开始出现了轻微的热流，随后这股热流流向了四肢百骇，本来有些不适的身体在热流流过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苏怀远看着妻子半天不说话，又看不出来她的神情有不对劲的样子，只好忍着心急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怀远，我觉得很好，非常好，特别好。之前的疲惫和劳累好像都不见了，还有头晕头痛四肢麻木的毛病都没有了，身体好像恢复到了十几年前的状态。” 乔九如一边认真的感受身体带来的变化，一边告诉他不必担忧，她现在觉得精神状态和精力比以前要好得多得多。 还好，这药丸没毛病。 苏怀远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是高兴，还有激动。 这强身健体丸能改善身体，让身体恢复得更好，那以后他们真的下放了，就不担忧身体吃不消了。 “你也赶紧吃一粒。” 乔九如带了两粒出来，就是也给他准备了的，让苏怀远赶紧吃。 苏怀远听话的把妻子给的药丸毫不犹豫的一口气吞下去了，没过多久，就和妻子所说的那样，明显的感觉到了这药丸对身体带来的大变化了。 这绝对是好东西啊。 “过两天，我们再吃一次试试。” “可以。” “小则他们还是等我们再吃过一次后，再给他们吃吧。” “我同意，后天华珠就放假了，我们得给她和小峰做好安排了。” “小峰的去处我想过了，明天找章宏哥托他把小峰送去队伍。只要小峰进了队伍，没人敢去动他，在队伍上，小峰会更安全。” “队伍也是个好去处，小峰又是学医的，去了之后继承他舅舅的衣钵，还能学以致用。” “我哥在那里也有很多的人脉，他们可以保护小峰。” “那华珠呢？！要不要也送进去？！” “小峰进了华珠就不好再进，我之前想托陆大哥那边的关系让华珠去其他地方的机械厂，可我又担忧华珠年纪小被人哄骗和举报，到时候我们山长水远救不了她，不如让她下乡当知青。” “去哪？！” “吉省通市化县门头乡白沟村。” “我们在那边有门路？！” “有人，那边的几个村子都受过我们乔家的恩惠。在我梦里，你们都走后，只剩下我一个人，那几十年都是那边的人派人来照顾我，年年给我送特产土货和粮食。他们是后来才知道我们的情况，还说要是早知道找关系让我们下放去那边。” 然后，乔九如就小小声的仔细的给苏怀远讲述了她后面几十年的生活，她只和丈夫说了下放前后的经历，没怎么提过她独自活了几十年的具体情况。 苏怀远认真的听完了之后，顿时也心中有数了，又想了想做出安排。 “明天先让章大哥把小峰的事情给解决了，让小峰别回来了，直接进队伍，他的东西我们再给他寄过去。” “对了，小如，那些药丸也给他寄一些。” 乔九如自然赞同的点点头，要不是时间太紧，距离下放的时候只有六天了，她真想亲自去找小儿子，或者是让他回来。 可，他们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恐怕来不及了。 “我们还要给白沟村那边去封信，大队长应该是叫阮大山，年纪要比我们大一些。” “要不，阿如，我们先送华珠走，明天就给她报名，趁着这些人还没动手，没有机会改动，先下手为强。” 苏怀远可不是书呆子，也不是什么人情事故都不懂的，虽然他没有经历过大风波，可他也是有见识的，这不就想着不如先下手。 “明天不行，明天办了小峰的事，再办华珠的事情，就太引人注意了。而且，下乡当知青的事情，我们还没有和华珠商量，还是先问问她的意见和想法。万一她不想下乡，就找关系和花钱送她去很远的地方找个厂子当工人。” “我们家华珠是个好孩子，我觉得她肯定不愿意离开我们的。” “我知道，现在我们有了更多的把握，我更想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才放心。” “好了，阿如，别担心了。这次有了这么多的准备，我们一家人一定好好的，不会像你梦里的那样。” 第009章 采购 天刚蒙蒙亮，乔九如就轻手轻脚的起来了。 大宝和小宝睡得一脸香喷喷的，脸色比之前好多了。 她轻手轻脚的把和自己睡了一个晚上的小宝放到了隔壁床上去，那张床上睡的是苏怀远和大宝。 “小如……” “我去买早饭，你看着点大宝和小宝。” 她还没把小宝放到苏怀远身边，他立马就惊醒了，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妻子给打断了。 “你放心，我会看好他们的，哪也不去。” 苏怀远知道老伴不放心一对孙儿，连忙听话的点点头，主动这样说。 乔九如点点头，给两个孩子盖好了被子后，就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她说去买早饭是真的，不过这个时间点她可不止只是去买早饭，出了医院的大门后，她就往前走了几十米再转入了一个胡同里。 从这个胡同转到另一个胡同，七拐八弯，大概走了十几分钟，才走进了一个静悄悄的却或蹲或站着的不少人的胡同里，不少人面前的地上不是放着一块布，就是放着筐或者篮子。 没错，这就是医院附近的一个黑市点，乔九如还来过一回呢。 “鸡蛋怎么卖？！” 她走到一个面前放着篮子的人悄声问道，这篮子装的鸡蛋大概能有四五十个的样子。 “六分一个不要票。” 对方包着头脸只露出眼睛，和乔九如走进胡同里一样的装扮。只不过她穿得比较好些衣服的颜色更明亮点，对方则是一身灰朴朴又打补丁的衣服。 “五分五一个，我全要了。” “我没带篮子，篮子也卖给我，给你一毛钱。” 乔九如不想和对方啰嗦，也不能为了这种小钱浪费时间，她要买的东西多得很。 对方见她这么直接了当，话又说得这么果决，立马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果然这一篮子鸡蛋一共有五十个，乔九如给了两块八毛五，提起那篮子鸡蛋转身就走。 “这小米怎么卖？！” 这个靠近医院的黑市好东西真的不少，乔九如还发现有人卖小米，于是毫不犹豫就问价。 “九毛一斤，二两粮票。” 乔九如买鸡蛋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这个卖小米的人眼里，还在边上全程目睹了。 “九毛已经很贵了，还要粮票？！八毛不要票，我全要了。” 虽然她极少来黑市，但是她也听那些女同事和家属们悄悄的说过黑市这边的行情，黑市的大米一斤只要七毛，小米是养人没错，但没比大米贵多少。 “姐，全要算你八毛五，我看你家里一定是有病人或者老人小孩，不然不能又买鸡蛋又买小米。” “行，有多少？！” “六斤。” “那就是五块一。” 乔九如出来的时候不仅带了布包，还带了昨晚的那几个饭盒，这不直接把小米倒进布包就行了。 最后，乔九如又买了五斤面粉就迅速的离开了黑市。不是她不想多买，而是买太多就打眼了。特别是，她是临时起意，并没有准备充足。不然的话，面粉至少要买十几斤，大米也得买十几斤，她还看到有人卖鸡呢，可惜她没敢下手。 刚离开黑市范围，前无来人后无来者，她就立马把一篮子鸡蛋和那六斤小米，五斤面粉放进了墨镯空间的厨房里。 昨晚在医院她已经用饭盒和水壶试验过很多次了，他们乔家的这个墨镯空间，既可以让人进入，也可以意识进入，更能通过意识操作，又方便又安全。 乔九如走到医院附近的国营饭店时，那些要上班的人才刚起床而已。 “你好，同志，我要十个肉包，十个馒头，一碗馄饨，一碗肉丝面。” “肉包一个一毛，馒头五分，馄饨一碗一毛五，肉丝面一碗一毛五，再给二两粮票。” 乔九如立马就数了钱票出来给了服务员，然后拿出饭盒在边上等。 国营饭店的东西量大也不贵，只是需要粮票而已。很多人不是吃不起，只是有钱没有粮票。 乔九如清点过家里的各种钱票了，钱的话除了昨天从银行里取出来的五千多块之外，还有之前苏乔两家暗地里给他们留下来的现钱就有三万块，还没算大儿子苏则和儿媳妇周晚晚那边的钱票呢。 票的话，粮票她和苏怀远两个人加起来还有大概八斤左右，肥皂票和糖票，点心票，油票等都有少点。另外，还有七张工业票。 所以，她不缺钱，但是缺票。 不过，只要有钱，票这事也好办，她打算去黑市买。 没过一会儿，肉包子和馒头都给她用纸袋子装好了，馄饨和云吞面也装在了饭盒里，乔九如这回直接回医院了。 “回来了。” 苏怀远在老伴走了之后就不敢睡了，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还时不时的跑到窗口张望。他是在妻子走了之后，才后知后觉的猜测她要去黑市的。 “没事，很顺利。” 乔九如刚推开病房门就见到了一脸担忧的丈夫，连忙一边关门一边压低声音安慰他。 然后，又把馄饨和肉丝面拿了出来，又把纸袋子里的肉包子和馒头各拿了一个出来，然后才当着他的面把剩下的肉包和馒头收进了空间里。 眼睁睁的看着两大袋东西在自己的面前凭空消失，苏怀远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听话的吃起了馒头和肉丝面，馄饨和肉包子留给了自己的妻子吃。 夫妻俩吃完早饭洗好饭盒，大宝和小宝就打着可可爱爱的呵欠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两个孩子看到熟悉的爷爷奶奶，不仅不哭不闹，还张开了笑脸。 “爷爷，奶奶。” “爷，奶。” 奶声奶气的边喊爷爷奶奶，边张开小手要抱抱，乖巧得不行。 乔九如和苏怀远哪里受得了两个小宝宝的可爱攻击？！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老苏，你去再买五个肉包子和五个馒头，一份馄饨一份肉丝面。” 夫妻俩分别一起给大宝和小宝把完了尿，苏怀远就被妻子吩咐又去买早饭了。 苏怀远秒懂妻子的想法和意思，二话不说，接过她给的钱票，拎起饭盒就出发了。 乔九如接着给两个孩子洗脸，再给他们喝温水，就等着苏怀远把早饭买回来吃了。 结果，过了二十几分钟，苏怀远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大儿子苏则和儿媳妇周晚晚。 第010章 求助 苏则和周晚晚是特意过来送早饭的，没想到，在医院门口遇上了从国营饭店买早饭回来的苏父。 结果，看着苏父买回来的馄饨和肉丝面，肉包和馒头，苏则和周晚晚都觉得手里的鸡蛋粥拿不出手了。 “你们俩来喂大宝和小宝吃早饭，我和你爸去找你们章伯。” 乔九如见到儿子儿媳妇就把喂饭的任务交给了夫妻俩，正好让她和老伴有时间去找章宏说事。 苏则和周晚晚没有多想，赶紧接过了饭盒给两个儿子喂饭。 章宏和往常一样习惯提前半个小时到了医院，他刚到走到办公室门口，正好就见到了找过来的乔九如和苏怀远。 他的这个职业习惯，乔九如自然知道，不然也不会没到上班时间就过来找人。 “章大哥，我想让小峰进队伍医院工作，最好医院是在队伍驻地里的。” 而且，见到了章宏之后，乔九如直接开门见山的就道明了来意。 章宏：“……” 不是，小如她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之前不是一直打算让小峰毕业后直接到他这个医院上班的吗？！ “小如，怀远，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章宏是从队伍上转业到这家医院当院长的，他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个小妹话里的不同寻常，特别是乔九如重点是进有队伍驻守的医院。 “章大哥，实不相瞒，从周家出事后，我就一直有些不安。特别是这次两个孩子生病，更让我害怕和担忧，你知道老苏是有别的背景，这根本瞒不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怕自己护不住他们。” 乔九如没有想要对章宏撒谎的想法，因为当年他们一家人出事后，章宏找了很多关系，寄了很多物资给他们。后来在他们回京后，一直照顾他们，甚至后来还让章家后人经常照看她。 章宏是投身队伍后才学的医，一边学习一边救死扶伤。后来遇上了投军的中医世家出身的乔隐，更是得到了乔隐倾囊相授，后来医术突飞猛进。俩人亦师亦友，章宏得到过乔隐那么多的帮助，在好友走了之后，转业到京市医院的他就对友妹妹一家特别的照顾。 乔九如做为乔家人没有学医的天赋和爱好，但是没想到小儿子苏峰却从小就对学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上完初中就把乔家留下来的医书看完了，高中毕业后就考上了京市医学院，今年已经大四了。 周家的事情章宏也是知道的，甚至他已经见过了太多这样的事情，所以听懂了乔九如的意思之后，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好在，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更不可能对乔九如说有他和老陆在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毕竟事事无绝对。 所以…… “我马上找队伍上的那些老关系，先将小峰送进去。” 章宏也很果断，立马说干就干，直接打了几个电话出去。 那边也没这么快回话，但是章宏知道送苏峰进队伍医院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章大哥，太谢谢你，不过还是尽快吧。” 章宏这么给力在乔九如的意料之中，她很感激，连连道谢之后，不过还是忍不住催促道。 苏怀远也一样，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和老乔是好兄弟，你是老乔的亲妹妹，你也是我的亲妹妹。这样吧，小如，下午下班后我上你家去吃饭。”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更不是说话的好时间，章宏决定晚上去苏家好好的问清楚情况。除了要安排苏峰这个孩子外，还有小华珠呢，还有大宝和小宝，要真到那一步，要做的准备太多了。 而且，他也听出来了乔九如似乎很急迫的样子，那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并且是他和陆报国都不知道的。 尽管章宏心里有点担忧，可现在急也没有用。 “我和老陆一起过去，大宝和小宝出院了，我们去看看孩子。” 章宏想了想，又加上这么一句，主要是一个人去太打眼了，两个人过去就有借口了。 他和陆报国可是有点身份和地位的，大家都知道他们和乔九如一家的关系，一起出现在苏家不会让人怀疑。 从章宏的办公室出来后，苏则和周晚晚已经给两个儿子喂完早饭了。乔九如立马把他们俩口子以及苏怀远一起赶去上班，等他们中午下班了，再过来接孩子们出院回家。 第011章 安排小儿子的去处 中午十一点多，穿着白大褂的章宏就到病房来了。 “章爷爷。” “章爷爷。” 大宝和小宝正被奶奶带着一起看小连环画，抬头看到熟悉的那个医生爷爷，就一起咧着小嘴奶声奶气的朝他打招呼。 “好好好，大宝，小宝，章爷爷来看看你们，你们现在还觉得哪里难受吗？！” 章宏对两个可爱的小家伙是没什么免疫力的，他自己的孙子孙女都不在身边，家里就剩下他和老伴，对小如家的这两个小家伙他特别的喜欢。这不，连说话的声音都自觉的轻了不少。 “不难受了。” “爷爷，好了。” 两个小家伙笑眯眯的晃着可爱的小脑袋瓜子，摇摇头对医生爷爷奶兮兮的说。 他们可不是怕吃药打针哟，是真的好了，现在一点也不难受了呢。 “好好好，好了就好，回家后好好的休息多睡觉。不许挑食，多穿衣服，要穿好小袜子，冷了饿了要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说，知道吗？！” 章宏一边叮嘱一边伸手在两个小家伙光洁的小额头摸了摸，又听了一下心肺，满意的点点头。 “我们知道。” “我们听话。” 两个小家伙乖巧又懂事的用力点点头，十分的配合章爷爷的工作，一点也不害怕不吵闹。 这让章宏更是喜欢得不行，恨不得自己也有这么可爱的小孙子，他掏了掏口袋结果发现除了棉签和手帕外，啥也没有。 “乖。” 尴尬，没有好东西给两个小家伙，章宏心里有点不得劲。 乔九如也看着两个可爱懂事，又聪明伶俐的小孙子，想起他们上辈子小小年纪就生病走了。走的时候又瘦又小，吃不饱穿不好，连口饱饭都没吃上就去了。 她的眼睛忍不住就红了，心脏像被人狠狠的攥住了一样，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小如，小如，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章宏眼馋完两个可爱的孩子后，才转过头来准备和乔九如说说他刚得到的消息，结果却发现她不仅脸色苍白难看，还一直猛掉眼泪了，顿时就把他给吓着了。 乔九如摆摆手，张嘴想说自己没事，可是她难受得却呜咽得发不出声音来。 大宝和小宝看到对他们特别好的奶奶哭了，顿时吓着了，小嘴巴一瘪也哭着爬向了乔九如，两双小手紧紧的攥住了奶奶。 这一下，不说边上的章宏看得心里难受了，就连一时沉溺在过去心痛得不要不要的乔九如也瞬间被两个孩子的哭泣给惊醒了。 “大宝小宝，不要哭，是奶奶不好，奶奶不哭，你们也不哭啊。” 她赶紧抹了一把不知不觉爬满了脸的泪水，急得连忙去哄两个孩子。 好在，她不哭了，孩子们也就不哭了。 “小如，你怎么了？！不管发生什么事，还有我们呢。” 章宏见到一大两小都不哭了，顿时就松了一口气，更是决定晚上一定要去苏家。 “章大哥，我没事。”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东西，乔九如冲章宏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门外，边说。 章宏顿时秒懂。 “小如，小峰的单位给安排好了。两个去处，一个就近的翼省队伍，一个是海岛。决定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他和乔隐的那些老朋友们也很给力，他去了电话后，没多久他们就来电话了。听说是想给苏峰安排入队伍的医院，连不用两个小时的时间都不用，就安排了两个地方。 于是，他就是亲自来告诉乔九如这个好消息。 “章大哥，小峰还是去海岛吧，那里环境简单，又远离岸上，我们俩口子就没有后顾之忧。” 乔九如想也不想就替小儿子选择了岛上的医院，没有什么大事，出岛都不容易。而且，岛上虽然物资不丰富，但是到处都是海鲜，吃饱的问题不大。 章宏一听就听明白了，这是不想让小峰知道他们出事后跑过去找人，限制他的行动，保障他的安全。 看来，真的有人对苏家不利啊。 “那我一会给他们去电话，让那边马上下录用通知，让小峰尽快去报到。” 章宏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特别是想通了之后，那更是执行力杠杠的，恨不得马上就送走苏峰那小子。 “好，麻烦你了，章大哥。” 在章宏的面前，乔九如直接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身子也松懈了下来。 “不麻烦。” 章宏挥挥手，事不宜迟，他得回办公室再给那些老家伙去电话催通知书。 第012章 疑惑 中午十二点过，苏怀远就气喘吁吁的拎着被布袋装好的六个饭盒到医院了。 红烧肉，焖猪蹄，炒白菜，三盒白米饭。 一看这些饭菜就知道是在国营饭店打回来的，当然这也是乔九如交代他去买的。 过几天就要下放了，现在不吃好点，不把身体养好，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变故呢？！ 反正，吃到嘴里就是自己的。这是乔九如深刻的体会，要不是现在抽不开身，她肯定要多买些放在空间里存着，什么时候想吃就取出来吃。 “吃完了再办出院手续。” 现在，乔九如说什么就是什么，苏怀远只负责听话干活，反正妻子又不会骗他。 夫妻俩当然第一时间先给两个孙子喂饭，喂饱了他们之后，剩下的才轮到他们俩吃。 两个孩子自然吃不了那么多，只干了一盒饭，剩下的足够夫妻俩吃的了。 乔九如和苏怀远刚吃上饭，下了班的苏则也赶来医院接人了，当他看到正在吃饭的父母和吃饱了的儿子们，他……好饿。 “我们已经吃上了，你回去吧，不用管我们了。一会我们办完了出院手续，就带大宝小宝回家，你自己去国营饭店买两份肉菜带回去和晚晚一起吃。” 乔九如把半盒红烧肉倒进那半盒焖猪蹄里，腾出来了两个饭盒给大儿子，又掏出钱票给他交代道。 苏则：“……” 他妈妈已经吃了两天国营饭店了，这有点不对劲啊。倒不是他妈小气，而是很注意不搞特殊。 “妈，我先去办出院手续，一会再去买。” 虽然心里很疑惑，可苏则从不会忤逆自己的母亲，毕竟母亲又不是那些不讲道理的人。而且让他买肉菜不仅出钱还出票，这有什么可说的。 说完，苏则转身就出去办出院手续了。 而且，出院手续办得很快，乔九如和苏怀远的饭刚吃完，他就拎着一大袋的药品和营养品回来了。 “妈，章伯伯给我们开了一些药，以及营养品。” 苏则交钱拿到这么多药和营养品的时候都觉得很惊讶，倒不会觉得章伯伯乱开药给他们的想法。 乔九如看到这么多药和营养品倒是惊喜，心里知道章宏领会到了他们的意思，办的事情非常的给力。 “行，那正好，我们一起回去吧。” 两个小家伙的东西也不多，几下就收拾完了。 苏怀远和儿子苏则分别用抱被把大宝和小宝包裹住，然后一人抱一个，乔九如则提着饭盒和药品，营养品。 一家人出了医院后，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乔九如还是让大儿子进去打了两份肉菜，自己和苏怀远抱着孩子扶着自行车慢慢走回家。 刚回到教师家属院，又收获了一大波的慰问，这种场面自然是乔九如出面应付，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一句也没说。 周晚晚下班在家里做好午饭后，就一直在家门口等着，见到公婆和儿子们回来了，赶紧上前迎接。 “晚晚，我们在医院吃过了才回来的，小则在国营饭店打肉菜，你们俩自己吃，让你爸带大宝小宝睡午觉。晚上你章伯伯和陆伯伯来家吃饭，我要出去买晚上的菜。” 一家人进屋之后，乔九如就把两个孩子送到她和苏怀远的房间里，就让周晚晚去吃午饭。 苏怀远早就知道晚上章宏和陆报国要来的事情，所以二话不说听从安排去带两个孙子午休。 交代完了之后，乔九如在家拿了两个布袋就立马出发了。因为，下午苏怀远还有课，她得赶在他上班前回来带孩子。 乔九如风风火火的骑着自行车先去了离京大差不多半个小时车程的供销社，她要买的东西多，必须东一木仓西一炮。 红糖，盐，点心，大白兔奶糖，饼干，火柴，牙膏牙刷，针线，肥皂，香烟，不管要票不要票的都一一买了。 虽然她买的东西又多又杂，但是也不是贵重的东西，京市的人几乎都买得起，所以也不是特别引人注意。 买完了这些东西之后，乔九如又转去了粮店，直接领完了这个月家里没用完的份额，细粮三十斤，粗粮五十斤。 买完了粮食之后，乔九如就往家里赶了。但是在路上经过没人的巷子时，她就偷偷的悄悄的把手伸进米袋里收走了一半的粮食，以及一半在供销社买的东西。 这年头，谁家有什么东西，基本上没人不知道。她不想让人知道她一下子买了这么多东西，反正有地方藏，该低调还是要低调，这样能减去不少的麻烦。 第013章 攒物资 “小则，你下班后，去国营饭店买两个肉菜，钱票我放在里边了。今晚，你章伯伯和陆伯伯来家里吃饭。” 乔九如把装着两个饭盒的布袋拎给正要去上班的大儿子苏则，他正要和周晚晚去上班。 咋又国营饭店？！ 不过，苏则听说晚上有两位熟悉的伯伯过来吃饭，就没有多想了。 这年头家里来客，没有肉菜挺失礼了。这几天两个儿子生病，家里也没有空去排队买肉，所以也就只从多花点钱从国营饭店里买了。 “老苏，你下班后，去买只烤鸭回来，给大家好好的补补。” 下午，苏怀远也有课要上，乔九如也给他布置了任务。 苏怀远更没有意见，接过妻子给的钱票也拎着布袋和饭盒上班去了。 顿时，家里就只剩下了乔九如和两个还没睡醒的小孙子。 两个孩子还没睡够，一时半会应该醒不了，她就拿出了五斤面粉，开始发面。 随后，她又拿出家里的小泥炉子开始生火，又取了在黑市买的小米洗好放进小陶罐里放在小泥炉子慢慢熬。 等到小米粥滚开了，乔九如又把四个鸡蛋洗干净了扔进去。 “奶。” “奶奶。” 她刚把这些事做完，还没想好接下来做什么呢，就听见房间里传来奶声奶气的叫声。 大宝和小宝睡醒啦！ 在他们两个小家伙入睡前，就被叮嘱过了，这几天奶奶在家带他们，醒了喊奶奶就行。 果然，两个小家伙刚喊完奶奶，真的就见到奶奶笑眯眯的进来了。 两个小家伙也不哭不闹，看见奶奶起来后，就马上乖巧的从被窝里钻出来，伸手要抱抱。 乔九如心软软的，赶紧一个一个的给他们把小棉衣外套给穿上，再领着他们去尿尿和喝水。 小米粥和鸡蛋都没煮好，乔九如就一人给了一块饼干，让两个小家伙坐在小板凳上慢慢的啃。 等两个小家伙吃完了，她又拿了两本连环画给他们打发时间，自己转身进屋收拾东西。 夏天的衣服鞋子，以及一些没有用过的枕套被套，以及暂时还用不上的东西，乔九如都避着两个孩子偷偷的收进了空间里。 要不是这会儿还是冬天，棉被什么的还要盖，她都想往空间里塞了。 中午从外面买回来的粮食和东西，以及一些药品，她刚才也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全部放进了空间，家里现有的是之前买的没吃完的。 “老陆，大宝和小宝今天出院了，我给小如和怀远说了晚上上他们家吃饭。” 章宏在下班之前，往机械厂厂长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 “好啊，刚好我过几天要出差，正好去看看两个孩子。” 陆报国接到了老朋友电话邀约之后，二话不说就一口答应了下来，他忙得都也好久没上乔妹子家了。 “那就说好了，你可一定要来啊，咱们几个喝几杯。” 电话里说不方便，章宏只能叮嘱，让他不要失约。 “放心吧，我一会给老伴说一声。” 陆报国没有多想，说完了就挂了电话，收拾办公桌上的东西，准备去厂里溜哒一圈后再下班回家。 乔九如看着快要到下班的时间了，就开始削土豆，洗白菜，煮米饭，就等人回来了再炒菜了。 做好了这些准备工作后，她就把发好的面揉了好一会儿，揉成一条后，再切一小块一小块的。切够三十个就开始蒸，剩下的悄悄的往空间的厨房里放。 没用多长功夫，五斤面粉就被她造完了，空间里摆了一百多个小馒头，只待她有时间蒸上了。 刚下班，苏则就骑上自行车去国营饭店打肉菜了，周晚晚则回家帮忙。 苏怀远下了班也径直去买烤鸭，可惜明面上只能买一只，还是借口家里来客人才敢光明正大去买，不然他和妻子非要买它个十只八只不可。 反正，现在他们有空间，东西往里面一放，谁也不知道。 特别是下放这个事情改变不了，不多多准备粮食和物资，他和九如都不放心。 果然，苏怀远和苏则拎着烤鸭和肉菜回来，鼻子灵敏，整天盯着别人家里的家属院那些人全都知道了，当然也知道了苏家晚上来客人。 一个机械厂的厂长，一个附近医院的院长，这两个人是苏家的旧友，学校和家属院的人都知道。 苏家父子俩回来没多久，章宏和陆报国也一前一后陆续来了。 章宏骑着自行车，后座上是一个装着大概二三十斤粮食的布袋子，车篮子里放着一只老母鸡，车把上挂着两条三四斤重的海鱼。 陆报国也是骑着自行车来的，篮子里也放着两斤大白兔奶糖，两罐麦乳精，三十只鸡蛋和一条大概两斤重的腊肉。 第014章 和盘托出 红烧鱼，烤鸭，宫保鸡丁，水蒸蛋，炒白菜，酸辣土豆丝，蛋花汤，大米饭和白面馒头。 六个大人，两个小孩子，满满当当的一桌，刚好坐得下。 “哟，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这也太丰盛了吧？！” 陆报国不是头一回来苏家，这饭菜比以往的每一次都丰盛，他完全没有多想。 “陆大哥，这不是有事相求么，自然要好好的招呼你们。” 乔九如话中有话的笑着打趣他，然后招呼大家吃饭。 “吃饭吃饭，吃完了再说。大宝小宝也要多吃点，赶紧养好身体。” 在场的除了苏怀远和乔九如，只有章宏知道一些，他一边给两个小家伙夹菜，一边也招呼陆报国。 陆报国也不是个傻子，这会儿也看出了点什么，应该是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可他也没说什么。 一顿饭吃得也不慢，前前后后没一个小时就吃完了，乔九如和周晚晚收拾洗碗的时候，男人们已经坐进书房里了。 “晚晚，你带着大宝小宝在客厅里玩，给他们开收音机听，我们有事要商量。” “妈，我知道了。” 不用婆婆多说什么，周晚晚就知道两个伯伯来家应该是有事要说，并且开收音机是不想被别人听见，她也是个谨慎又懂事的，一句话都没有多问。 乔九如进了书房就把门给关上了，正在闲聊的男人们顿时就停止了交谈。 “小如，小峰的事情安排好了，录用通知书下午已经发出来了，不出三天就能收到了。你什么时候让小峰回来，告诉他这件事情？！” 章宏当着陆报国和苏则的面把今天办好的事情直接道出，队伍那些的老朋友们确实给力，办事效率高，当他收到这个消息时，心里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的。 “妈，小峰怎么了？！什么录用通知书？！是去章伯伯医院实习上班吗？！” 苏则听得一头雾水不懂就问，不过他知道爸妈和章伯伯一直想让小弟毕业后去章伯伯医院上班的事情，可小弟还没有一年半才毕业呢。 “老大，我和你爸，你章伯伯打算让你小弟提前实习上班，给他安排去了海岛上的队伍医院。快的话，大概过几天就让他去报到了。” 乔九如虽然是对着大儿子说的，但是眼睛也看向了在边上听得若有所思的陆报国。 “小如，是不是家里有情况？！你们突然给小峰做了安排，难道……？！” 陆报国眼神犀利的看着乔九如，一边说一边脑子急速运转，想着想着他后背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苏则正认真的听着，此时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立马打一个激灵，错愕又惊慌的看着他妈。 “昨天晚上半夜三更，有人给我们病房塞了一个纸条，上面说我们被举报了。” 连上辈子的事乔九如都只能告诉苏怀远自己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很真实的梦，那对着章宏和陆报国，大儿子她只能用这个借口了。 “小则，我们家有海外背景，你大伯他们都在国外，我们不能心存侥幸。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我才托你章伯伯先把小峰送走，接下来就是安排华珠。” “所以，今晚我们才让你章伯伯和陆伯伯过来，商量一下如果我们真被下放了，一定不能被送去最艰苦的地方。我和你爸去哪都不要紧，可大宝和小宝还小，他们不容有失。” 说起他们这一家人，她最放心的不下的是两个孙子，小儿子和小女儿，然后才是大儿子和儿媳妇。 “妈……” “小如，如果给你们报信的人说的是真的，那些人怎么还不动手？！” 苏则这会儿知道父母已经有打算了，心里总算是镇定一些了。 陆报国皱着眉头有些想不明白，据他所知，苏怀远和乔九如不仅在学校里，还是邻里关系都处得不错，背后又有他们这些老朋友，怎么会被举报呢。 “我和老苏分析过了，应该是在等待下手的时机。另外，那些人肯定也在窥视苏家和乔家的财富。我觉得能给我们塞纸条的，十有八九假不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打无准备的仗，周家就是一个例子。而且，周家都是成年人，我们家还有两个这么小的孩子，真要去了那些地方，你们觉得能活得下来吗？！” 乔九如说到最后，声音都哽咽了，几乎说不出话来。上辈子，两个孩子是真的没了呀。 现在，她重生回来了，绝对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如果还是不能改变上辈子的命运，那么大不了她就把孩子们全部放进空间里，只要能活着总比丢了命强。 不过，这是下下之策。不到最后一步，她都不想让孩子们过那种与世隔绝的生活。 “要不，让华珠跟小峰去海岛，天高路远，岛上比外面更安全。” 章宏从没有怀疑乔九如的话，现在这样的事情太多了，谁能防得住？！ 就像小如所说的，大人受罪不要紧，大宝和小宝还这么小，去了那些地方哪有活路？！ “也可以让华珠带着大宝小宝去海岛，安排在那边下乡。” 陆报国也觉得海岛更安全，也是最好的去处，很同意这个安排。 “那明天我和老陆给队伍上的老朋友们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活动华珠去那边下乡。” 章宏一锤定音，这样兄妹俩在岛上也能互相照应，他们更放心。 “章大哥，陆大哥，如果华珠送不进海岛，那就去吉省那边下乡。吉省通市化县门头乡白沟村，大山村，白沙村这几个村子都曾受过乔家的恩惠和帮助，华珠去这几个村子下乡，安全更有保障。” “行，怀远，小如，我和老陆明天就把华珠的事活动活动。” 第015章 买买买 前前后后密谈不过一个半小时，章宏和陆报国一起离开苏家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九点了。 俩人一前一后骑着自行车离开家属院，一直到远离了京大之后才在路边停了下来。 两个人支好了自行车后，掏出烟来点火抽了起来。两人都眉头紧皱，此刻他们的心里沉重得很。 “老章，我这两天多换些粮票和肉票，如果小如他们一家真要下放，现在就要找关系了。” “我也多换些麦乳精和大白兔奶糖，看看能不能托可靠的人送到小如他们的手里，再多准备些衣物和棉被，鞋子什么的。” “怪不得你今天拿了这么多东西，赶紧找关系别让小如他们去农场。” “行，我们分头行动。” “对了，我过几天要去羊城那边出差，估计没有一个星期回不来。” “这种时候你去出差，我和小如就少了一个帮手。” “不去不行，最多只能推迟一天出发，那边的事情特别重要，换不了人去。” 陆报国真的没想到会在自己要出差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还好，他们早知道早准备早打算，一定不让苏家人出现意外。 “我最担心的是大宝和小宝，华珠。” “实在不行，大宝和小宝，华珠来我家，我给养着。” “老陆，我也是这样想。” “好，过两天和怀远，小如他们说一下。” “好了，我们先按小如说的去把华珠安置了，再打听一下到底是谁举报的，他们下一步有什么行动。” …… 两个人交流了不到半个小时，在夜色中分头骑车各自回家。 “妈，我们家真的被人给举报了？！” 苏则直到现在才回过神来，无比担忧的看着一脸平静的父母，他还不敢相信呢。 “是的，小则，别慌别怕。我和你爸已经想到了办法，也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就算我们有事，也不会让大宝和小宝有事的，他们和你妹妹是我们一家的命根子。” 幸好有乔家的墨镯空间，不然的话，乔九如现在也不会这么平静，这么有底气的说出这样的话。 此刻，苏怀远的心里也这样想，夫妻俩也心有灵犀，不用说出来，只要对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老大，我和你妈心中有数，你就听我们的。明天去把你和晚晚存起来的钱全都取出来，然后这两天给周家收拾点东西，先寄一些给他们。以后，给周家寄东西，就交给你章伯伯和陆伯伯帮忙了。” 苏怀远拍拍大儿子的肩膀，语气无比的镇定，和从前一样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爸妈，我们听你们的。” 他爸他妈可能不是最疼爱他的，但是一定是非常疼爱两个儿子的，弟弟妹妹现在都得排在他两个儿子的后面，苏则被父母的淡定给传染了，顿时安心了不少。 “好，这事先不告诉晚晚，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让人发现我们已经知道被举报了。这些人还没有立刻行动，就是在等待时机，我们得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做好安排。” 要不要告诉儿媳妇这个事情，最后乔九如和苏怀远都觉得暂时还是不要说，就是担忧周晚晚藏不住事，关键是他们现在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呢。 苏则点点头，表示他懂了。父母的决定是对的，时间紧迫，能送走一个是一个。 在外面客厅里陪着两个孩子玩耍的周晚晚根本不知道家里即将发生的大事，主要她也没有多想。孩子们和工作，家人基本上都占去了她全部的心神，所以也没有发现丈夫的那点子不对劲。 凌晨三点多不到四点，乔九如和苏怀远就轻手轻脚的起床出门了。 夫妻俩二话不说就直奔黑市，这两天他们都暗地里打听好了，大概知道哪里有那些黑市。 他们先去的第一个黑市是离京大最近的，是在一个胡同巷子里，这个黑市乔九如也来过一次。 虽然刚四点，但是黑市里已经有人了，不过卖家多买家少。 乔九如目标明确，直接买了五十斤大米，五十斤面粉，再加上三十只鸡蛋，一只大肥鸡。 苏怀远被安排去买粮票，肉票，糖票，工业票，只要有钱，还真让他高价买到了几十斤粮票，十斤肉票，五张工业票，其他的票就更好买了。 两口子买完了这些物资之后也不留恋直接就离开了，等走出了一段无人的路之后，乔九如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里。 随后，两口子又直奔下一个黑市，又是同样的一通买买买的操作。 夫妻俩简直就跟和时间奔跑一样，一边转战到第三个黑市一边往嘴里塞补气丸，这补气丸就是墨镯空间里拿的。 他们赶到第三个黑市时已经过六点了，天都蒙蒙亮了。乔九如和苏怀远都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帽子包着头巾，只露出了眼睛和鼻子。 和前两个黑市一样，他们夫妻俩也不敢多买。除了米面和鸡蛋，继续采购一些各种票据，还买到了一斤瘦多肥少的猪肉。 还和之前一样，在无人的地方把所有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里。 然后，夫妻俩就骑车立马赶回家属院，苏怀远还要回学校上课。 不过，半路上，乔九如和苏怀远还是在国营饭店里买了肉包子和馒头。让苏怀远吃了直接去上课，她就回家带孙子。 第016章 奔波 “苏则，爸妈还没起吗？！” 六点半，周晚晚起床洗漱才发现，做早饭的人竟然是丈夫，顿时就有些奇怪。 因为往常，不是婆婆做饭，就是公公，但现在竟然没有看到公婆的影子。 “爸妈去黑市了，说要换些好东西和票给大宝小宝补补身体。” 父母昨晚就告诉他了，这几天都会去黑市采购物资，换些票放着准备。所以，苏则就主动接过了做早饭的任务。 周晚晚听说公婆是去黑市了，就没有多想了，赶紧帮忙做早饭。 苏则做的早饭是白粥，水煮蛋，蒸馒头，以及一碟咸菜。 简单，不费功夫，还营养管饱。 “小晚，一会你把存折给我，中午我去取点钱，过两天就抽空给你爸妈寄些钱和物资去。” 苏则边吃早饭一边漫不经心的和妻子商量，这也是他的任务之一。 “好，我一会拿给你。” 周晚晚听到要给自己的家人寄钱寄东西，心里全是感动，满口就答应。 她和苏则的工资从来不用上交给公婆，吃喝住都是公婆管的。而夫妻俩的工资苏则也是交给她，怎么花用也不会多问。 这还是苏则第一次主动问要存折取钱呢，还是给自己家人花。 乔九如到家的时候，正好到了大儿子和儿媳妇要上班的时间点，苏则什么也没来得及和母亲说就只能急匆匆的去上班了。 大宝和小宝还在睡觉，小人儿们觉多，她进去看了一眼后，就先把早饭给吃了。 刚吃完早饭收拾好碗筷，两个小家伙就醒了。乔九如给他们穿好衣服，洗好脸后，才带他们上桌吃早饭。 两个小家伙也才一岁出头，还不会自己吃饭，乔九如就一起喂了。 吃完了早饭后，就让两个小家伙坐在小凳子上玩玩具，她就赶紧进厨房发了两大盆面。一盆送进空间的厨房里，一盆放在外面。 随后，她才开始收拾客厅里的东西，明面上用不着的，就偷偷的扔进空间。 除了破家值千金之外，她更不想便宜了别人。 中午，苏怀远，苏则和周晚晚下班回家，乔九如不仅把饭都做好了，还把大宝和小宝喂饱了。 孩子们吃的是碎肉蒸鸡蛋，半碗米饭半只馒头。大人是米饭，猪肉炒土豆，猪肉炒白菜，蛋花汤。 “华珠和小峰晚上回家，下午我打算把章大哥带来的鸡杀了。” 不止是杀章宏带来的那只鸡，乔九如还打算把家里养的鸡再杀两只，趁这个机会放进空间里。 空间里的存储功能她已经试出来了，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有保鲜的作用。之前她就在里面放了馒头，还放过热水，完全没有坏，也没有变冷。 所以，从今天开始，她会在家里做一些没有味道的东西，或者是半成品，再往空间里放。 除了这些东西外，她中午还打算去买些锅和碗筷，小泥炉，暖水壶，劳保手套，布什么的。 “妈，下午我课少，我早点回来帮你。” 周晚晚听到婆婆要杀鸡吃，倒没觉得她大手大脚，只想着下了班就回来帮忙干活。 “行。” 今天的午休，大宝和小宝不用苏怀远带睡了，周晚晚主动带两个孩子去午睡。 有人带孩子，乔九如和苏则就出门了，母子俩没一块儿走，还是分头行动。 乔九如拿着在黑市买来的布票，糖票，工业票等去了离京大更远一些的百货大楼大采购。 她手里的所有布票一共能买二十七尺的布，大概能做两套大人的衣服，啥也不用说直接拿下。 不要票的各种糖，饼或者盐，火柴，暖水壶等零零碎碎的都买了。 反正，问就是家里有喜。而且，她买的最出格的就是布和暖水壶了。其他的都是平时生活需要用到的东西，百货大楼里的人都有内部渠道，倒是没人眼红她。 出了百货大楼之后，乔九如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全部收进了空间里。然后，又换了一个小点的供社销又买了一轮红糖，饼干，点心，盐，大白兔奶糖，水果糖，火柴，劳保手套这样的小物资。 苏则虽然没和母亲一路，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母亲去干什么了。 他去了银行后，就把存折上所有的钱都取了出来，然后就拿着钱票也去百货大楼买红糖，饼干，大白兔奶糖，水果糖，劳保手套，凡是不要票的都买了。 随后，他就直奔去了邮局。 在他出门之前，知道他去取钱买东西给周家人寄东西时，周晚晚就让他带上了布袋，以及早就做好的几双棉鞋。 并且，乔九如在知道他要给周家人寄物资后，还主动给苏则塞了让章宏开的那些各种药片，让他一块儿寄去。 最后，除了这么多的东西外，苏则还在包裹里给周家人放了三百块钱，两斤粮票和几张工业票以防万一。 第017章 恍如隔世 “乔老师，杀鸡呢？！” “哟，乔教授，这不年不节的，你家伙食真好啊。” “说啥呢？！老乔家那两个孩子病刚好，吃点好的怎么了？！” “那也吃得太好了吧？！连续两天又是烤鸭又是肉的，苏教授和乔教授真有钱啊。” “人家吃什么关你们什么事？！真是见不得别人好。” “你这么帮人家说话，怎么没见人家请你来吃肉？！” “我自己有工作有钱有手有脚，才不想某些人净眼红别人的日子。” “你说什么？！我眼红？！大家都是普通百姓，他们家过的就是资本家的生活。” …… 下午，乔九如烧好了一锅开水，去抓了两只鸡杀好放血，直接就在院子里拨起了鸡毛。这样的动静自然是瞒不住别人的。 这不，家属院里的家属都听见了，七八个人就在她家的院外面七嘴八舌的围观，有说风凉话的，有替她说话的。 乔九如：“……” 要不是她家里的这些鸡全家属院的人都知道有几只，她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杀掉呢。万一，以后那些人跑到家里啥也找不到，只怕会怀疑和变本加厉。还不如让人知道已经吃了没了，就不会认为是被他们藏起来了。 “唉，孩子们病了这么多天才刚病好，医生都说得多补充营养，家里也没啥好东西，就鸡汤最补了。我们平时上班忙，家里就这么几只鸡，杀了也好省得喂了。一会小峰和华珠也要回家，让孩子们也吃点好的。” 虽然她重生了，可她还是卖不来惨，而且卖惨也不会打消一些人心里的那些阴暗的念头，改变不了即将下放的事实。 可，不解释也不好，乔九如选择了说大半的实话。 对啊，今天可是周六，苏家那两个上学的孩子从学校回来，加菜不是挺正常的么？！当然，没有哪家加菜舍得杀鸡的。 不过，别家那是舍不得，人家乔九如舍得，别人也只能说闲话。 家属院的人再眼红也说不了什么，更不可能去抢乔家的鸡。 乔九如说完也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了，利落的拨毛开膛剖肚，然后拎进厨房里砍块，就扔进洗好的锅里煲。 鸡血和鸡下水这些她也一点没浪费，处理干净之后，就切好了用来炒鸡杂。 鸡汤刚刚煲好，周晚晚他们就先后下班回来了。没一会儿，苏峰和苏华珠兄妹俩也一块儿回到了家。 “妈，今天是啥日子啊？！您对我们真好。” 苏华珠万万没有想到，放假回家竟然有鸡肉吃，光闻这香味就不得了。刚放下书包和衣服，她就连忙跑到自己的亲妈身边，亲昵的抱着她妈撒娇了起来。 “……只要你们好好的，妈天天都对你们好。” 乔九如重生回来之后，小儿子和小女儿都在学校里，这还是她在相隔了几十年之后，再次见到这两个孩子，几乎控制不住眼眶湿了，还差点说不出话来。 这一辈子，孩子们一定要好好的，哪怕是赔上她这条命。 “妈，您本来就好，您哪天不对我们好？！” 一旁的苏峰听见母亲和妹妹的话后，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道。 隔了一世，再见到乔九如看到健壮高大的小儿子，眼泪终于忍不住下来了。 “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妈，我错了，对不起。” 结果，乔九如一哭，苏峰和苏华珠吓了一大跳，顿时就慌了，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就认为是自己惹到母亲了。 “你妈是见到你们心里高兴，她一直惦记着你们呢。还有就是，大宝和小宝病好了，她这心就放松下来了。另外，小峰，你妈这是舍不得你马上要去很远的地方工作。” 只有苏怀远知道自己的妻子为什么哭，连忙出来打圆场，不让孩子们发现家里的不对劲。 苏峰一脸的疑惑：……啥？！他要去很远的地方上班？！这事他怎么不知道？！ “爸，小哥还没毕业呢？！他要去哪里上班？！” 苏华珠脑子快嘴也快，还特别会抓重点，立马就问。 “是你舅当年在队伍上的那些老战友点名要小峰去队伍医院实习上班，小峰在医学院里的成绩他们一直都关注着，这不那边缺人手，反正小峰在哪里实习不是实习？！在哪里工作不是工作？！所以就找了你章伯伯和我们商量，让小峰过两天就过去。” 乔九如最后还是决定不让小儿子知道家里马上要出事了，她担心他不愿意走，非要留下来陪他们吃苦受罪，这个根本就没有必要。 舅舅乔隐的事苏家孩子们每个人都知道，受过乔隐救命之恩的人不少，所以苏峰能去队伍医院实习工作一点困难都没有。 所以，苏峰和苏华珠听说了之后，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多想，就是觉得有点快，有点突然。 “妈，我可以八月底再去实习，也不急着这几个月的时间。” “你懂什么？！这是那边刚好有位置，你在学校也一样是在学校医院跟老师实习，这在哪里不是实习？！” “是的，小峰，机会难得，你不也一直想像你舅一样吗？！现在有这个机会了，机不可失啊。” “小峰，大哥也支持你。家里还有我呢，你好好干，向舅舅学习，成为像舅舅那样厉害的人。” 爸妈和大哥都这么说了，苏峰觉得挺有道理的，就同意了。 晚饭是一人一大碗鸡汤，酸菜炒鸡杂，炒白菜，主食馒头和米饭。 苏峰和苏华珠回来，家里就不够住了。苏家分到的房子只有三个房间，一个客厅和厨房，一个小院子。苏怀远乔九如住一间，老大夫妻俩和两个儿子住一间，苏华珠是姑娘家也要有自己的房间，因此苏峰回来就只能睡在客厅了。 小叔和小姑姑回家，大宝和小宝都很高兴，两个小家伙就被带进了小姑姑的房间里玩。 第018章 收收收 “小峰啊，你的工作有着落了。华珠又马上要高中毕业了，现在的工作根本就买不到，也没有地方要临时工。我找你陆伯伯打听了，他说今年机械厂应该不会招工人了，华珠怕是要下乡。” 乔九如一边给儿子收拾晚上要睡的床铺，一边给他说小女儿也要面临的问题。 现在上高中已经不能参加高考了，高中毕业就到头了。要么接父母的班，要么买工作，要么下乡。 “妈，小妹不能下乡，下乡太辛苦了，她吃不了这份苦。” 苏峰今年才二十一岁，他是十七岁高中毕业时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通过推荐上的医学院。可现在形势和他当年完全不一样了，小妹没有推荐名额，又接不了父母的工作。要是到时候还是没有工作的话，她就得下乡。 “妈能不知道吗？！所以我和你爸，陆伯伯一起商量了一下，看看能不能让华珠到你工作的队伍医院那边下乡，这样你们兄妹俩能互相照应。你在队伍里工作，华珠有个队伍上的哥哥，可以少吃很多苦，再加上到时候你给她补贴些钱票，她的日子就差不了。” “小峰，这就是我和你妈为什么提前让你进队伍医院的原因，主要就是为了让你拉扯一下你妹妹。你先去队伍那边站稳脚跟，对你对你妹妹都有好处。” “爸妈考虑得很周全，小峰你得听爸妈的，队伍医院那边的录用通知到了，你就马上去报到，家里还有我和你大嫂，你就放心好好干。” 客厅里不止有苏怀远，还有知道已经知道自家面临危机的苏则，父子俩默契的一起劝。 “爸妈，我听你们的。等我工作了，我也给你们寄钱。” 苏峰虽然很聪明，可他非常的信任家人，所以不疑有他，没有半点不情愿的心思，还想着工作以后给父母寄钱呢。 乔九如，苏怀远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年代晚上除了看书，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了。所以，一家人不到十点就纷纷上床睡觉了。 苏怀远和乔九如房间里的床上空荡荡的，此刻应该在床上入睡的两人这会儿在墨镯空间的四合院卧室里睡觉。 夫妻俩天天都进来几次，发现了空间里的时间比外面的时间要慢上一倍。于是就商量好了晚上进空间里休息，凌晨三点多就出发去黑市，这样就不担心睡不够影响了白天的工作了。 凌晨三点，夫妻俩就从空间里出来了，睡了足足七个小时，此刻精神奕奕的。 两人轻手轻脚的带着几个布袋，骑着自行车就出发了。 今天是周日休息不用上班，所以夫妻俩打算多换些粮食，然后去一趟两家名下的房产继续收收表面上的东西。 乔九如和苏怀远连续跑了两个黑市，又买到了大米三百斤，面粉两百五十斤，红糖二十斤，鸡蛋一百个，老母鸡三只，咸鱼十二条，干蘑菇木耳五斤，毛线三斤，棉花六斤，以及各种票三十多张。 夫妻俩每次换到东西就趁着天黑找无人的收进空间里，天在开始蒙蒙亮看得见人后，他们就去了苏家一处两进半的四合院。 苏家这个四合院的好东西不少，但最值钱的东西却没有放在这里。苏怀远的父亲和大哥在出国前非常的有远见，没有把给苏怀远的那份家产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而是分别藏在了三处不在他名下的也很不起眼的小房子里。 可，这个四合院里依然藏着十几块大小黄鱼，十几件价值不一的首饰，以及家具和一些生活用的日常用品。 现在这个四合院还没有被人抄，东西全部都还在。乔九如二话不说，就把所有的金条首饰，家具和日常用品全部收进了空间里。 乔九如和苏怀远在这个四合院里待的时间前前后后都没一个小时，就把整个房子给清空了。 随后，他们才去附近的国营饭店吃早饭，馄饨面条都上，连肉包子和馒头都各打包了十五个，油条来了十根。 反正，他们现在手里也不缺钱，缺的票在黑市花钱买就是了。 吃完了早饭之后，夫妻俩又开始在远离京大的另一头百货大楼和供销社买买买。 主要是先买那些能填饱肚子的和保暖的，就这两天时间，乔九如取出来的五千块钱，也才花去了一千块出头，这个年代的钱真的很经花。 与此同时，苏则也在另一处百货大楼采购，他手里的票还是乔九如给的。让他买的也是不起眼的东西，红糖，盐，酱油，醋，酒，奶糖，饼干点心这些家庭日常会用上的东西。 苏峰和苏华珠难得回家，睡得又好，起床的时候大嫂周晚晚已经做好了早饭。 “爸妈呢？！还没起吗？！” 父母的房门还关着，兄妹俩以为父母还没醒呢，苏峰小小声的向大哥打听。 苏则已经吃好早饭了，正准备出门采购，听见弟弟的话后，就向他解释了父母的去向。 “爸妈天没亮就出去了，去买些东西给你带去单位。” 原来是这样！ 兄妹俩这才恍然大悟，安静的坐下来吃饭，然后在家帮大嫂带侄子，打扫卫生，做做家务活。 第019章 说干就干 中午的午饭是周晚晚和苏华珠做的，昨晚吃了鸡惹了人眼，这两天一家人都决定还是低调点。 除了特意给大宝和小宝蒸的鸡蛋羹，就是油渣炒萝卜丝，白菜，馒头和玉米粥。 虽然饭菜很简单，可大小宝两个小家伙随时还有麦乳精喝，一天还有一颗大白兔奶糖泡的水。 这才两天时间，两个小家伙就恢复了活力，脸色越来越好看了。 饭后，苏怀远和苏则收拾苏峰在客厅里的铺盖，父子俩先捆紧后装好。这是打算好了等苏峰出发的时候，他们再给他寄过去也不迟，不过这个事情就先不告诉他了。 “来，这是强身健体丸，一人吃一颗。这是你姥爷没去世前做好的，我早上和你爸去了乔家老宅子拿回来的，我们已经吃了，效果不错。”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都在，乔九如拿出空间里的一瓶强身健体丸，除了两个小家伙外，一人发了一颗。 乔家世代从医，自然有自己的药方，制作好的药丸，所以乔九如拿出来一点也没让三个儿女和儿媳妇产生怀疑。 等苏则和苏华珠，苏峰，周晚晚都各吃了一颗之后，乔九如就把这瓶强身健壮丸递给了小儿子。 “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工作，估计一年也回不来一次。这个强身健壮丸家里还有，这瓶就给你带着。一个月吃一颗，等你吃完了妈再给你寄。” 这瓶强身健体丸吃完了之后里面大概还有十来颗，苏峰还能可以吃上一年多，能保证他身体棒棒的。 苏峰没有多想也就没有推辞直接收下了，除了这瓶药丸，刚才母亲还偷偷的塞给了他三百块钱和三斤全国粮票，几张肉票，几张工业票，糖票。 除了这些之外，还收拾了他在家里的衣物和东西，等到他去了单位后就寄过去。 苏则和苏华珠，周晚晚发现姥爷亲自研制的药丸吃了之后好像还真的有效果，一扫平日里身体带来的沉重感，似乎身体轻盈了许多。 “苏则，这个药丸，妈那边还有没有？能不能也给我家人寄一点？！” 周晚晚拉着丈夫在他们自己的房间里偷偷的问，她一直为下放的家人天天在担忧。这么好的药，要是她家里人吃了，是不是不会生病？！或者少生点病？！ “晚点我问问妈，妈要是有一定会给的，然后我再给你爸妈寄。” 自然没有问题，他父母通情达理，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苏则这样安慰妻子。 周晚晚顿时就放心了，公婆特别的明事理，为人公正又大度，她并不担忧这个，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果然，晚上睡觉前，苏则就拿着一瓶强身健体丸给她看了，明天再给周家人寄过去。 苏则和苏华珠当天下午就出发去学校了，乔九如给儿子和女儿分别带上了煮好的几个鸡蛋，半斤饼干和半斤点心，以及十几颗大白兔奶糖，还让兄妹俩吃饱了再去的学校。 送走了儿子和女儿后，乔九如就把做晚饭的事情交给了儿媳妇，然后就和苏怀远进了房间躲进了空间里。 这两天夫妻俩急吼吼的采购了这么多的物资，还没来得及整理呢。 “阿如，这个空间既然能保鲜，我们可以先在这里做好饭菜，以防万一没空没时间做饭。另外，这里有不少的田地，我们也可以在这里种地种菜养鸡，就不担忧没有粮食吃了。” 苏怀远进了墨镯空间之后，看着四合院外面的一大片土地想法多多，觉得可以全部利用起来。 “怀远，你说得没错。不仅可以种地种菜养鸡，你看到那边的那条河了没有？！我们还可以养鱼养虾，只要能度过未来的那五年时间，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回来了。” “那你去做饭，我来开荒。” “好，明天早上去黑市买鱼虾，多买几只鸡，再找些粮食种子和蔬菜种子。” 说干就干。 夫妻俩一点也不敢耽误就立马分头行动，乔九如去厨房里生火，然后蒸馒头，熬粥，煮鸡蛋。苏怀远则从工具房里找出锄头，直奔四合院外面的地。 幸好，这里的时间比外面还要快一倍，等于多了一倍的时间。 两个人在里面干了一个小时活，就听见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随后又听到大儿子喊他们吃饭的声音。 乔九如和苏怀远立马就出了空间，一边应声一边把自己整理了一下，才开门出去吃饭。 吃完了晚饭之后，乔九如先把苏怀远放进空间里继续干活，她在客厅陪着大宝和小宝玩了一会儿。等周晚晚和苏则带着两个孩子回房间休息后，她才去洗漱，然后再放苏怀远出来洗漱。 等苏怀远洗漱回到夫妻俩的房间后，乔九如又带着他继续进了空间里。 “怀远，你真能干啊，这么快就整出这么多地来了。” 乔九如没想到不到三个小时，丈夫就整理出了一块大概二十平方的地了，这速度也太快了。 “这地很好弄，全是好地，没有杂草石头，又容易挖开。我虽然对地质不怎么了解，但我看这地的质量非常好，至少是上等地。” 苏怀远也没想到这里的地这么好挖，挖得轻松速度就上去了，他挺高兴的。 “我再去煮一锅小米粥和玉米粥，煮一锅开水放着，然后和你一起挖。” 熬粥一般都不用守着，只要时不时的回来看一下火就可以了。 所以，乔九如在扔下这么一句话后，就风风火火的冲进厨房开干。 第020章 下放倒数第四天 “明天有空的时候，咱们找个地方围起来养鸡。我明天再去找些蔬菜种子先把菜种起来。” 乔九如一边挖地一边和老伴商量，恨不得这个空间里的时间能一天当两天用。 但是，她明天就得要去上班了。 这个工作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去上，也没有心思去上班。就只想着赶紧囤物资，囤上很多很多的东西，不然她这心里还是没有安全感。 “阿如，明天早上去黑市的时候，我们可以花钱让人给我们带蔬菜种子，粮种。阿如，别慌，我们现在已经准备了这么多的东西，就是省着点吃，不说吃上一年，可七八个月还是没有问题的。” “更何况，我们还在这里种粮食种菜，养鸡养鱼虾，只要这个地方还在，就一定不会饿死。” “我发现，这里似乎一点也不冷，好像就二十多度的样子。你还准备了这么多的棉被棉衣，棉花布料，还把一些衣服都藏了进来，我们一定可以度过这个难关的。” 苏怀远感受到妻子内心的焦虑和不安，只能努力的替她分担，尽量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 “我知道，我只是怕自己准备得不够，最重要的是担心护不住大宝和小宝，华珠。” 其实，乔九如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劲？！只是她没有办法让自己镇定。 “别怕，别怕，我们已经有准备了。这次一定不会再发生你梦里的那些事情，阿如相信我。” 苏怀远扔下锄头上前紧紧的抱住不住掉眼泪的妻子，是他没有用，让她一个人一直独自撑着。 “明天上班，我们先去大宝小宝送去卢大姐家，中午去章大哥家问问小峰的录用通知和华珠能不能去那边下乡。晚上吃了饭，我们悄悄的去南锣鼓巷和东交民巷那边的房子把东西给收了。” 要不是担忧他们被人监视，不得不避着人，哪里需要他们这么费心费力？！ “好，我们快点整地吧，早点整出来早点种。” 乔九如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时间太紧迫，容不得她多想。 很快，两个人又整理出三十来平方的地，还立马种上了土豆，这还是乔九如突然间想到的，这土豆还是家里面现有的呢。 下放前倒数第四天。 凌晨三点多，乔九如和苏怀远又悄悄的去了黑市。各一百斤的面粉大米，然后是鸡蛋和活鸡，还抢到了五斤猪肉和三斤猪板油。 最让他们惊喜的是，这次黑市竟然有活鱼和活虾卖。夫妻俩自然不容错过，分别又买了好几条鱼和好几斤虾。 另外，乔九如还换到了七八张华侨票，她看到的时候，才想起她和儿媳妇还缺卫生巾这个东西没有准备呢。 以前，她去换华侨票的时候也会给自己和儿媳妇买点国外进来的卫生巾，再用月事带和卫生纸交替着用。 乔九如突然发现，月事带和卫生纸她之前还没有准备呢，等中午吃完饭她也得赶紧去采购这些东西。 夫妻俩买完一个黑市又去另一个黑市，还好有空间，要是觉察到不对劲的话，就一起躲进空间里。 好在，这几天他们的运气不错，虽然买的东西不少，可京市有钱的人也多，有些家里人口多的来买大半个月的量这种事情也是经常有的。 回到京大家属院时，天也才开始亮，苏则和周晚晚都起来做早饭洗漱了呢。 周晚晚对公婆一大早又不在家已经见怪不怪了，刚把早饭做上，公公婆婆就一起回来了。 “小晚，一会把孩子们喊起来吃早饭，今天我得去上班了，大宝和小宝放卢大姐家，我送他们去。” 他们一家人都在京大工作，八点上班，所以必须要在上班前把两个小家伙叫醒，然后送去帮忙看孩子的人家家里。 大宝和小宝就是托家属院的退休的卢大姐帮忙带的，一个月给二十块钱，不用管吃饭，只管看上午和下午。 “妈，我知道了。” 幸好，两个小家伙晚上九点就睡了，这会儿睡到七点就差不多了。 很快，两个小家伙就被叫了起来，婆媳俩赶紧给他们去放水，洗脸和喝水，再一起给他们吃早饭。 大宝和小宝虽然年纪小，但是爷奶爸妈要上班，他们今天要去卢奶奶家，所以不哭也不闹。 “卢大姐，大宝和小宝又要麻烦你了。” 乔九如一手拉着一个小家伙，带着他们去了离家不远处的一个院子，一个比她年纪还要大两三岁的中年妇女正站在门口。 “乔老师你客气了，一点也不麻烦，我还要感谢你呢，反正我又不是白给你看孩子的。” 卢美玲一边从乔九如的手里接过两个小家伙，一边神情自若的说。 还好有给苏家看孩子的这份收入，不然她就得去糊火柴盒了。给苏家看孩子又轻松给的钱又不少，却比那些临时工还强，因此卢美玲替苏家看孩子看得很尽心尽力。 再说了，她给人家看孩子，苏家一点也不小气。经常给她点水果糖，或者是半斤饼干。每周都有一天休息，这样的好事上哪里找？！ “大宝，小宝，你们要乖乖的听卢奶奶的话，等爷奶爸妈下班就过来接你们。” 乔九如不舍的摸了摸两个小孙子的小脑袋，轻声细语的叮嘱。 大宝和小宝立刻听话的点点头，不吵不闹，还主动的对奶奶挥挥小手，让她放心。 中午，接孩子们回来吃完午饭，周晚晚领去睡午觉，乔九如和苏怀远就一起出了门。 夫妻俩二话不说直奔医院的方向，结果刚到半路，就遇见了同样骑车而来的章宏。 “我刚想上你们家呢，没想到在这里就碰到你们了，小峰的通用通知到了。” 章宏也是刚吃完了午饭就赶过来了，录用通知书已经到手了，不急于这吃饭的这点时间，他才没有第一时间去苏家。 乔九如和苏怀远立刻就激动了，从章宏的手里接过来确认后，夫妻俩一起松了一口气。终于安排好小儿子的去处了，这下子真的可以安心了。 “我们现在去给小峰买明天的火车票，明天就出发。” 事不宜迟，还是赶紧把小儿子送走，不然要是让他知道家里要发生的事情，只怕他就不愿意走了。 此时此刻，乔九如一刻也等不了，马上就要拉着苏怀远去火车站。 “等等，小如，怀远，我们去找老陆，让他给小峰买卧铺票，再问问华珠下乡的事情是什么情况？！” 对对对。 苏家被人举报的事情和安排华珠去下乡是陆报国接过去调查的，也是他去找的关系。 第021章 舍弃 机械厂，家属院。 “小峰的录用通知下来了。” 陆报国把人迎进了书房之后的第一句话，他不担忧这个事，因为十拿九稳。 “对，刚到我手里，我们就马上来找你帮买明天的硬卧票。” 章宏抢在苏怀远和乔九如的前头，直接让他帮买车票。 “没问题，正好我明天晚上的火车，小峰还能和我同路。” 陆报国立马给火车票的熟人打电话，让他再帮忙买一张硬卧票，一会就会过去取。 “不是，老陆你明天晚上的火车？！你不是说再晚一天才走吗？！” “本来是想后天再走的，但是那边催得厉害，拖不下去了，明晚就得走。” “那……你查到了吗？！苏家真的被人举报了？！” 章宏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种紧要时刻关头，陆报国要去出差，万一真的苏家真出事了，他的人脉关系没这么广没这么大啊。 乔九如也立马看向了陆报国，其实前世这个时候，陆报国是今天出发南下出差的，等他知道苏家的事情时，下放的地点已经改变不了了，他后来也没赶得及回来。 “小如，怀远，老章，我找人查了，今天早上那人告诉我，这事确实是真的。有人举报给了割委会那个林主任，他已经派人盯上了苏家，可能随时都会动手。” 陆报国紧皱着眉头，当他听到确定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又怒又震惊。可他不是那帮人的对手，也斗不过他们。 “陆大哥，没事，那些人你是斗不过的，也不能把你搭进去。要是你和章大哥受我们连累出事了，我们心里更不安了，而且你们好好的对我们也有好处，以后可以经常给我们寄物资。” 乔九如安慰这个其实和她非亲非故，却一直把自己当成亲小妹的大哥，他已经为她做得太多了，不能害了他。 “陆大哥，阿如说得对，和你和章大哥没有关系。” 苏怀远也点点头，一脸的感激，好在他和阿如都提前做了这么多准备，这已经好好了。 “陆大哥，我想请你帮个忙。你认识的人有没有认识割委会的人？！我想割委会既然有林主任，那必定有另外一个主任或者副主任，要是我愿意现在就先拿一套二进的四合院加上二十根大黄鱼，换一个指定下放的地方，你看对方愿不愿意？！” “二十根大黄鱼不够，那就三十根，再多给一套一进的房子。” 乔九如刚刚才说完，苏怀远立马就毫不犹豫的接着说，他担忧给的好处不够大。 陆报国和章宏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想到他们俩口子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而且知道舍弃房产和钱财。 “这个好办，我一会就去找人说和。下放的地点就那个吉省通市化县门头乡白沟村？！” 陆报国很激动，这样就好办了，这样他就能放心多了。 “对，附近的大山村，白沙村也可以。如果对方还嫌少的话，那再多给一个一进的院子。” 只要一家人活着，这些身外之物可以不要。乔九如想明白这点，又多加了一句。 “够了，这些是私底下给的，不用和其他人分，我想那人一定愿意。” 陆报国相信对方不是傻子，这样不仅能收到暗地里的好处，又能得到明面上的好处，简直就是最大的赢家。 “陆大哥，房本我都带来了，三十根大黄鱼晚上我们再送过来。” 又让陆报国和章宏又没想到的是，乔九如还把房本给带在身上，直接就拿出来给他们了。 一套西交民巷的大二进院子，两套八大胡同那边的一进院子。 第022章 眉目 钱财开道，没有人不动心。 乔九如重生回来之后，就有过这个打算，她不怕花钱，就怕没有人敢要。 而且，她还知道，这些人现在就算是拿了她的钱财，日后也得给她吐出来。 如今，她只是还没有腾出手来，等一家人安顿好了，她可不会放过他们。 孩子们死去的仇，她死也忘不了。 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现在，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陆大哥，华珠下乡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小儿子马上就要送走了，但小女儿还没安置好，她很担心。 “华珠下乡的事我也去打听了，按照政策，她不能去海岛那边下乡，只能东北和西北这些方向接收。我找的人说可以直接让华珠去吉省通市化县门头乡白沟村，大山村，白沙村这三个地方。” 陆报国昨天为这事也跑了一天，动用了一些关系，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至少还能按小如的要求去指定的地方下乡。 “这三个地方华珠去哪个都可以，今天能给她报上名吗？！最好是后天出发，最迟不能超过大后天，我担心迟则会生变。” 乔九如只想把儿女们快快送走，只要离开京市，就是安全的。 特别是华珠，她是一个才十七岁的女孩子，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生活的环境一直很简单，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可怕又残酷。 章宏和陆报国：“……” 两人对视了一眼，小如这是不想让两个孩子知道家里将要发生的事情啊。 “小如，怀远，你们要面临的情况小峰可以不说，但是华珠到时候离你们那么近，还是要给她说清楚的。我相信孩子们心里不会这么脆弱，相信他们是勇敢的，可以面对一切困难，不被打倒。” 章宏觉得他们俩口子对孩子们的过度保护了，还是要适当的给他们一些责任和压力，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知道，就怕造成误会出现不可挽回的事情。 陆报国也点点头，也认为这两口子处理得不够好。 乔九如听到两位老大哥都不赞成自己隐瞒一对儿女，她忍不住看了看边上的丈夫。 然后，她看到苏怀远冲自己点点头。 “章大哥说得对，是我太过于担忧想差了。如果孩子们什么都不知道，做出不正确的举动，这才是害了他们。” 乔九如不仅是突然决定告诉小儿子和小女儿家里被举报的事情，还会告诉他们家里的已经做好的自救措施，甚至还打算告诉孩子们他们准备好了多少物资。 “那好，我们现在就分头行动，我去买车票和办那件事情，你们去给华珠报名下乡，晚上再到我这里碰头。” 事不宜迟，一个中午都要过去了，半个小时后就得上班。 所以，四个人只能去办事，时间不等人啊。 乔九如和苏怀远跟着章宏走了，章宏是医院的院长，认识的人多，求他的人多，巴结他的人也多。因此，无论是街道办和知青办都认得他，十分愿意给他面子。 再加上给了二十块钱的加持，苏华珠的下乡地点就迅速的确定好了，吉省通市化县门头乡大山村。随后，又立刻领到了两百块钱的安置费和后天出发的火车票。 三个人才满意的从街道办出来，走了老远后才停下来讨论。 “小如，我觉得华珠一个女孩子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不安全，晚上让老陆找人换成硬卧。” 章宏想得比较深比较远，主要是现在哪个地方都不安全，特别是一个小姑娘出门在外，容易被人贩子盯上，他不放心哪。 乔九如听了后心里一个咯噔，她还真的忘记这个安全问题了，这个年代人贩子很多，单身女孩子出事的也特别多，她还真的不放心华珠一个人。 “章大哥，谢谢你提醒了我。我想不如找一两个人护送华珠到那边，路费食宿费差旅费我全包了，现在我们的钱不花白不花，人比钱重要。” “这个不难，老陆那边认识的人多，他找人容易。给钱护送，一定有的是人愿意。” 连章宏都觉得乔九如这个办法好，苏家也不是出不起，给别人花不如自己花。 苏怀远也连连点头，他们家真不缺这个钱，就像妻子说的，人平安比钱更重要。 另一边，陆报国顺利的在火车站拿到了苏峰的硬卧票，火车站的熟人还帮忙把他们安排到了一起。 从火车站离开后，陆报国就去了纺织厂的保卫科，见了自己曾经的老部下，现纺织厂保卫科副科长。 第023章 谭主任 “广生，能不能请你那个小舅子替我约一下他那个同学，晚上见个面。” 大家都是自己人，陆报国和自己曾经的部下没来那么多虚的，直接让他帮忙约人。 “老领导，你放心。我马上去找我小舅子，让他一定务必把人给我约出来。” 广生立马二话不说就起身要去找他小舅子，他知道老领导能找割委会的人，那一定是不得了的大事，而且还是事关很重要的人，他绝对不能拖这个后腿。 “地点对方定，事情很急。广生，今晚一定要见到对方。” 陆报国也要赶回机械厂去上班，所以只能长话短说，重申了这事的重要。 广生当然懂，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和老领导道别后，立马就请假出去了。 一个半小时后。 机械厂，厂长办公室。 “老领导，人都约好了，就晚上六点半，在八大胡同那边的一家私人开的饭馆里。那地方我知道，晚点我来接您一起过去。” 广生不仅办完了老领导交代的事，还亲自跑到了机械厂给陆报国汇报，就怕他担忧。 “我小舅子也一块儿去作陪，他和这人自小关系就好，还帮过对方很多次，只要他能办到的事情，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好好好，广生，真的谢谢你了。” 陆报国重重的拍了拍这个老部下的肩膀，真的是太给力了，要是事情能办成，他一定会好好的感谢他们的。 “谢啥？！老领导，要不是有您的大力帮忙，我还进不了纺织厂，我还坐不上这个位置呢。就这点小事，一点也不麻烦。” 广生连连摆手摇头，老领导对自己的帮助他都一直没有机会报答呢，就这当中间人传话的小事，都不叫个事儿。 陆报国用力的拍了拍老部下的肩膀，冲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傍晚六点，机械厂门口，广生已经准时在这里等着了。 陆报国也准时准点的骑着自行车从厂里出来，两人在门口会合后，就一起走了。 石头胡同。 “陆厂长。” 谭数维见到约自己的人时，就一点也不感到惊讶了。机械厂的厂长他可太认识了，鼎鼎大名，只是从来没有打过交道，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这种地方见面。 “谭主任，幸会。” 陆报国虽然是队伍出身转业任职机械厂的厂长，可他也不是什么老顽固，不通人情世故，更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性子。虽然他对割委会又反感又厌恶，可他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广生和小舅子陆同一边打着暖场，一边点菜，活跃气氛。 大家都对这顿饭的目的心知肚明，一边闲聊一边等着上菜，直到菜上齐了，没有闲杂人等了之后。 “谭主任，这儿没有外人，老陆我就不打算和你废话直接说了。这个希望你能收下，请你帮我们一个忙。” 陆报国从口袋里掏出乔九如中午刚给的那三个房子的房本，大大咧咧的就推到了对方的面前。 他也没打算先给一本或者两本来慢慢的去试探对方，这样显得诚意不足，还不如直接亮出底牌来显真诚呢。 谭数维拿起面前的三个房本，每本都看了一眼，越看脸上越惊讶。 不过，他很快就放下了东西，没有流露出贪婪之类的神色。 “陆厂长，你要我办的事情，看来不是小事啊！” 第024章 答应 “不大，也不小。” 陆报国觉察到对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心动和激情，反倒是不露声色，这让他情不自禁的高看了一眼。 让对方办的事情确实不大，但是也不算是小，毕竟有可能要与另一个割委会的一把手对上，要冒的风险太大，对方不一定愿意冒险。 “陆厂长，说说看。” 谭数维挑了挑眉毛，一边慢条斯理的说，一边拿起筷子夹菜。 陆报国也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烤鸭吃了，然后才继续说话。 “对谭主任来说，这事确实也小，只是改一下下放的地点。说大，就是万一那位辛主任不同意，就会给谭主任惹来麻烦。” 在割委会里，谭数维只是个二把手，一把手是另一个人。苏家被人举报，就是举报到这位一把手那里去的。 而且，这个一把手的名声并不好。贪财，钻营，小人得志，专门盯着大地主，有钱人，资本家，不知道敛了多少财了。 苏家被人举报的事情，谭数维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姓辛的爱干这么缺德的事情，他也懒得插手，也不会和对方对着干。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今天陆报国和苏家人会求到他的头上来。 不仅如此，竟然还提前得知了被人举报的事情。而，苏家人竟然没有偷偷离开，更没有到处找关系救命，反而是求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谭数维很意外，惊讶和不解。 “改一个下放的地点确实不难，也确实如陆厂长所说的，我为什么要和辛主任对着干？！这点好处不足以让我动心。” 很明显，大家都不是傻子，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谭数维不觉得陆报国和苏家人觉得自己是那个傻子吧。 “三套房子再加上三十根大黄鱼，只要改一个下放的地点。那个地方也不是要去什么好地方，就是在吉省那边。” “吉省天寒地冻，苏家人想去那边，不过是图着冬天可以休养生息，不用一年从头辛苦到尾，不过是想要活命而已。” 陆报国猜不透对方的心思，又急着想要在自己离开之前把事情办好，只好又说出多加三十根大黄鱼的报酬来。 他本来想给苏家省下这笔黄条，但对方一直没有表态，他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被割委会盯上和下放的人，就算是找遍关系，也不是那么容易躲得过的。只能在下放的地点上操作，就是保住性命。 谭数维：…… 沉默，好一会儿依然不说话。 “数维，苏家人和乔家人这两家我都知道，不是坏人，举报他们的人恐怕是盯上他们的钱，还有就是妒忌他们的地位。听说，苏家还有一对才一岁多的小孩子，大人无所谓，就是这孩子在那种地方只怕是……” 陆同听了好一会儿，这会儿才有机会见缝插针的在一旁说了说苏家的情况。 听说，那还是一对双胞胎呢。 城里的知青下乡都过得半死不活的，更别说这些下放的人了，还有两个这么小的孩子，怪不得苏家人愿意拿出这么多的房子和金条出来换个好点的下放地点了。 钱没了还可以赚，人没了就是真的没了。 苏家人还是知道如何取舍的，没有死抱着钱不放。 “是啊，谭主任，帮帮两个孩子吧。孩子太小了，要是再大上几岁，几个大人少吃点也能让孩子活命，可这么小的孩子不是少吃就活得下来的。” 这时，一旁的广生也连忙哀求，他是知道苏家那两个小孩子的情况的，特别的担忧。 “你们刚才说，乔家，是那个医术很厉害的乔家吗？！乔老爷子？！大孙子牺牲的那个乔家？！” 就在三人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说服谭数维的时候，没想到，他竟然问起了乔家的来历。 “对，是那个乔家。” “他叫乔隐，救过我命的战友。” “是的，就是悬葫济世妙手回春的济生堂。” 济生堂老京城人谁不知道啊？！ 不仅医术好，医德更好。而且，治病救人不看贫富，关键是收很少的钱，穷人都能看得上病。 谭数维低头想了想，当重新再看向陆报国时，他的眼神无比的坚定。 “这事儿我答应了，不过大黄鱼我不要，只要一个院子。” 陆报国听了一脸的惊讶：“……” 怎么，怎么这人突然间就答应了？！ 就连陆同和广生也是一脸的惊讶，非常的意外谭数维会说出这样的话。 “乔老爷子救过我爷爷，我爸的命，而且还经常少收或者不收医药费。现在，乔家后人有难，就当我报恩了。” 谭数维解开了他们的疑惑，他也是恩怨分明讲义气的，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陆报国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这样，简直是又惊又喜。 不过…… “谭主任，大黄鱼不收就不收了吧，这三个房子必须收，乔家人说了，这是谢礼。” 陆报国还是坚持把三个房子给对方，他九如妹妹说了，该给的还是要给，给足了才能让人心里舒服。 “不必了，我家现在也不缺房子，更何况改一个下放的地点，我还是能办得到的。” 谭数维也坚持不收，要不是怕自己不收下，那苏家人肯定不放心，还是收一点好让人家安心吧。 “陆厂长，算了，数维说话算数，他说不收就不收。以后，要是哪一天数维有求到陆厂长和苏家人头上的，还希望你们看在这事的份上搭把手就是了。” 正当陆厂长和谭数维还在互相让来让去的时候，倒是陆同说话了。 “对，谁没有个求人的时候？！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方压东风。谭主任，我们代苏家谢谢你了。” 广生也在边上用力的点点头，明白人都知道风水轮流转，何况苏家人几乎都在国外，要是哪一天回来了，发现亲人没了，不得发疯报仇？！ 但要是今天谭主任帮了苏家人，以后人家东山再起，海外的苏家人回来，不得奉上比现在更大的好处？！ 眼光还是要放得长远一点，该要的就要，不该要的别要。 第025章 她长大了 京市第一中学。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苏华珠在教室里突然听说家里人来找时，觉得非常的意外呢。 结果，她出来一看，还真的是她的父母来了。 “华珠，爸妈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乔九如看着眼前亭亭玉立，含苞待发一样的小女儿，越发的觉得在这样的年代天真单纯不是一件好事情。 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苏华珠一脸疑惑的看着脸色凝重的父母，心里一惊，顿时就有些惶恐不安。 “妈……” “别怕，爸妈都在呢。华珠，我和你爸今天给你报了名下乡，后天就走。让你下乡的地方在吉省，那是你外祖父当年曾经去过的村子，可以说与乔家有恩，让你去那边应该不会有人欺负你，也能得到些照顾。” “妈，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九如刚刚快速的把下乡的事情说完，苏华珠就敏锐的发觉了不对劲，立马猜测到是家里出事了。 “对，我们家被人举报了。所以，现在明天晚上先送你小哥走，后天送你走。我和你爸，你大哥大嫂和两个侄子都不用你们担心。听着，华珠，下面的话你听了之后不要告诉任何一个人。” “妈，好，我听着。” “我和你爸已经在其他地方存了三千斤的粮食，一大批的各种物资，又换了上百张的各种票，还有五千块钱。等我们下放后，你陆伯伯就会每半年偷偷的给我们送五百斤的粮食和物资，钱票。不仅如此，你陆伯伯和章伯伯每年都会继续给我们买粮食和物资，就算是下放我们也会过得很好的。” “爸妈，这是真的吗？！” “真得不能再真了，而且，爸妈还要偷偷的告诉你一件事，千万不能告诉人。虽然我们家被人举报了，但是你陆伯伯已经找了人帮我们改下放的地方，那个地方就离你下乡的地方非常近，到时候我们还能再见面，还能互相照应。” “华珠，你怕不怕？！” “妈，我不怕，只要有你们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这些事情，我们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但是，你陆伯伯他们说，现在家里这种的情况，你和小峰不能什么都不知道。不可以再天真，不能再单纯，特别是你一个女孩子，以后不是在家里，你会面临很多复杂的事情和人心。外面的坏人很多，你要学会分辨学会保护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任何情况下，在没有能力之前，最重要的就是保护自己。” “你妈说得对，你两个伯伯都提醒我们，就怕你们到时候自乱了阵脚。现在的情况没这么可怕，我和你妈有保护你们的能力，也不会让你们挨冷受饿。” “爸妈……” 苏华珠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的父母，突然间一下子就无比的镇定了起来，她竟然对下乡和家里要发生的事情也不感觉害怕了。 只一瞬间，苏华珠觉得自己长大了，开始要慢慢的成长了。 “爸妈，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一会就跟你们回家。” 后天就要下乡了，苏华珠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回宿舍和教室收拾铺盖和书。 “华珠，别急，一会我们要去你陆伯伯家。你明天上午问一下你们老师，你要下乡了，这个高中毕业证能不能提前拿？！或者是提前参加考试？！如果明天就能考试，那晚上我和你爸再来接你回家。” 乔九如还是希望女儿拿到高中毕业证，毕竟她知道再过四年左右，高考就会恢复，到时候可以继续考大学。 如果明天不能考试拿到毕业证的话，那就只能在下乡的地方拿高中毕业证了。 “爸妈，我知道了。” 苏华珠重重的点点头，抹了一把眼泪，依依不舍的看着父母，然后转身进了学校。 直到女儿的身影不见了，乔九如和苏怀远这才骑着自行车一起赶去京市机械厂。 “真的？！” 第026章 欠下人情 “真的，那个割委会的谭数维不仅答应了，还只要了一个二进的那套院子，连大黄鱼都不肯收。” 机械厂家属大院，陆家书房，当乔九如听到这个消息时，简直是又惊又喜，也有些意外。 没想到，这人不仅没嫌给的少，还不愿意要那么多。 “这人靠得住吗？！” 苏怀远也不相信有人在面对这么多的钱财时竟然无动于衷，忍不住产生了怀疑。 “乔老爷子曾经救过他的爷爷和他爸，本来他是什么都不要的，最后为了安我们的心还是要了一个房子，就当是报乔家的救命之恩了。” 陆报国和苏怀远乔九如说了谭家的事之后，不禁在心里感叹，谁能想得到，还有这样的因果循环。 好人有好报啊。 原来是这样！ 乔九如和苏怀远这下完全的放下心来了，然后就不由得庆幸，还好找对了这个谭主任。 “这个情我们记下了。” “是的，我们不会忘记的。” 苏怀远和乔九如都很感激，能不暴露墨镯空间存在就不暴露，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这种逆天的东西，本就不是常人所有。万一被人发现了，会给全家带来灾祸。 这样的道理，不仅乔九如懂，苏怀远更是无比的谨慎。 “小如，怀远，那我去出差就放心多了。” 陆报国忍不住感慨的说，这几天他都吃不好睡不着，一直在想着怎么帮他们，好在现在事情没有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陆大哥，还好有你和章大哥的帮忙，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是啊，陆大哥，你和章大哥为了我们家辛苦了。” 夫妻俩一脸感激的对陆报国说，可惜的是章宏今晚突然有一个大手术没能来，现在他可以放心了。 “小如，怀远，都是自己人。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这条命还是乔隐救的呢，没有乔隐，我早就没了。” “对了，全都准备好了吗？！我认识的人多，还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陆报国其实心里比他们俩口子更高兴，连连冲他们俩摆手，只是对于他们要下放做的那些准备有些担忧。 说到这个，乔九如就有些欲言又止了，她还是觉得自己空间里的物资太少了。 空间里的地一时半会也长不大吃不了，这几天连续跑黑市采买粮食什么的，为了身份不暴露，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陆大哥，你有没有认识黑市的人？！我们还有很多东西没买够呢。” 乔九如对陆报国是信任的，所以还是找他打听了这方面的事情。 苏怀远和妻子一样是信任陆报国的，所以没有阻止妻子打听黑市的人。 “这个我知道，广生和他小舅子都认识黑市的人。走，我马上带你们去找他去。” 黑市的存在也不是什么坏事情，陆报国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得变通的老古板。有时候他老伴也会偷偷的去黑市买东西呢，不过没必要还是不要去，风险有点大。 好在，机械厂和纺织厂离得并不远，就隔了三里地，广生的家也很好找，也住在纺织厂家属院里。 不过，一行人没直接去家里，只是把人叫了出来。 广生没想到和老领导刚分开不到一个多小时，老领导又找来了。 不过，当听说是找自己打听黑市的人，他是二话不说就带着陆报国，乔九如和苏怀远去找人。 这在黑市干的人住得也不算远，骑自行车过去就十几分钟而已。 “小雷，这两位是我朋友，他们要买些东西，你帮帮他们。” 广生直接把人从家里喊出来，在一个无人的黑暗的角落里，对着小雷一边说一边指着不远处的乔九如和苏怀远。 “生哥，没问题，有钱就行。” 小雷一点都没有推辞，爽快的就答应了，反正又不是白给。 广生拍拍小雷的肩膀，道了一声谢，就重新走到了乔九如他们的面前。 “乔教授，小雷是在黑市干活的，你们要什么就和他说。” 压低声音，广生指指小雷，让乔九如和苏怀远过去商量，他就不参与也不听了。 “广同志，真的太感谢了。” 乔九如和苏怀远连连向他道谢，听说割委会的那个谭主任也是他和他小舅子帮忙介绍和周旋的，这个人情他们也记在心里了。 “我们都是自己人，两位客气了。” 广生一点也不在意的说，他知道苏怀远和乔九如的身份，听说过乔隐的事情，心里只有敬佩。况且，这种都是小事，举手之劳而已。 这会时间也不早了，乔九如和苏怀远赶紧过去找小雷。 而陆报国也没有跟过去，他和广生一起观察着四周，给他们放风。 第027章 要要要 “小雷同志，我们想要粮食两千斤，价格就和黑市一样，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么多？！” 虽然这个小雷是熟人介绍的，但乔九如还是很谨慎的说出自己的需求。她的钱自然不止能买这点粮食，买个五千一万斤都不是问题，她担忧的是买太多被人给盯上。 两千斤？！不多。 “这位大姐同志，这两千斤您是要粗粮还是细粮？！” 这个问题小雷得问清楚，两千斤细粮倒是不难，只是要分几天给而已。 “一千斤粗粮，五百斤大米，五百斤面粉，明天就要。” “明天早上要还是明天晚上要？！” “最好是明天早上，我可以一斤多加一分钱。” “可以，没问题。您还有其他需要的吗？！” “棉花有吗？！” “有，要多少？！” “三十斤。” “大姐，三十斤有点多，只能给二十斤。” “行。那奶粉和麦乳精有吗？！” “有，要多少？！” “奶粉要五罐，麦乳精要十罐。” “麦乳精十罐有，奶粉只有三罐。” “有鸡蛋吗？！我想要两百个。” “好的，两百个鸡蛋。” “鸡有吗？！十只。” “这个有，我记下了鸡要十只。” “有猪肉吗？！我想要一头，杀好的。” “猪肉有，但是您要得太急了，可能给不了一头，最多半扇。” “半扇也可以，必须按一条条的给切好。” “这是小事。” “有猪肉就有猪油，猪板油要二十斤。” “我尽量。” “绿豆黄豆黑豆红豆有的话各要五斤。” “我们只有绿豆和黄豆，红豆，没有黑豆。” “有华侨卷吗？！我想要十张。” “华侨卷有。” “活鱼活虾有吗？！活鱼要个十五条，活虾有多少要多少。” “都有。” “红糖二十斤。” “记下了。” “布料有的话，不管啥颜色，给我来五十尺。” “瑕疵布你要吗？！” “要。” …… 小雷牢牢的迅速的记了下来，一会他就赶紧去找老大备货，这可是笔大生意啊。 这么大的一笔生意，结果最后这么一算，一共也才花了乔九如一千六百多块钱。 定金一百。 乔九如最后给了小雷一个送货地址，让他明天凌晨五点送货去那儿。这个地方也是她祖母的嫁妆之一，房子还是她祖母的名字呢。 小雷连家都不回了，和广生打了招呼，就直奔去了他们的据点备货。 时候也不早了，陆报国和广生，乔九如苏怀远一一打了招呼，四个人正准备骑车分头各自回家，就突然被乔九如给叫住了。 “陆大哥，小广，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情。今天中午章大哥给我和怀远说，不放心让华珠一个女孩子大远去的独自去下乡，最好是请人护送。不知道陆大哥和小广有没有可靠的人帮忙护送，食宿车费和误工费我们全包，另外再给十块钱当谢礼。” 乔九如几乎是差点把这件大事给忘记了，她只顾着囤物资，担忧孩子们吃不饱穿不暖，还好她转身要上车的时候想起来了。 这个担忧不是没有道理，陆报国也是经常在外出差的人，更是队伍里退下来差点去了公安局的人，很是清楚现在外面的坏人可不少。 “乔教授，老领导，小姑娘是去哪里下乡？什么时候走？！” 没想到乔九如刚说完一会，陆报国脑子里还在找人呢，广生就主动的问了，显示他有认识这方面的人。 “后天，去吉省通市化县门头乡白沟村下乡。” 乔九如听到有门，立马惊喜的赶紧报出小女儿的下乡地址。 “那正好了，我媳妇娘家的堂侄子是吉省隔壁队伍上的，他后天也要归队，可以顺道让他送一送。” 正好，今天下午他媳妇的堂侄子从乡下到京市坐火车回队伍去，这会儿就正在他家里住着呢。 “小广，太好了，那就麻烦这位同志了。” 太好了。 真的是来得好不如来得巧，乔九如和苏怀远这下是真的万分惊喜了，连连向广生道谢。 第028章 早出晚归 “苏则，爸妈这几天好像挺忙的。” 周晚晚一边陪儿子玩，一边觉得好奇，毕竟公婆的举动太反常了。 不怪她这样说，平常公婆不仅作息规律，生活规律，连去的地方都只有两点一线，家和学校。 但是，自从两个儿子生病之后，公婆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要不是得去学校上课，公婆都恨不得在外面，现在也是早出晚归，不知道去了哪里。 “爸妈最近一直在给小峰和华珠找关系，现在小峰的工作解决了，还有华珠的呢。华珠快要高中毕业了，要是没有找到工作，她就得下乡了。” 苏则自然是知道父母这几天在干什么的，可他暂时不能对妻子说实话，可他也没对妻子撒谎。 现在，弟弟苏峰能远离家里去海岛医院工作，他的心也放下了一些。小妹就没有办法了，只能提前下乡。 今天，父母就是在给小妹跑下乡的这个事情，而且他还知道小妹的下放地点已经确定好了，家里也会尽快把小妹给送走。 原来公婆是在给小叔子和小姑子找工作找关系呀，周晚晚顿时就理解了他们的一反常态，也完全的不好奇打探了。 苏则见妻子没再继续问下去后，心里顿时就松了一大口气，家里被人举报的事情，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提前知道了也无益，还得担惊受怕惶惶不安。现在好在，父母已经提前知道，一直在做准备。 还不到晚上十点，周晚晚就和两个儿子一起睡下了。苏则则拿着书坐在客厅里边看边等，其实他内心焦急根本就看不下去。 幸好，他只等了不到一个小时，乔九如和苏怀远就一起轻手轻脚的回来了。 “爸妈，怎么样了？！” 苏则难掩激动和焦急连忙起身迎上前去，压低声音悄悄的问道。 “基本上都办好了，小峰明天晚上的火车和你陆伯伯一起走。你小妹下乡的地点确定了后天就走，还找到了一位队伍上的同志帮忙护送。” “你陆伯伯也找到割委会的一个人替我们改掉下放的地方，地点已经给对方了，对方说我们乔家对他有恩，这事他会办好的。” “小则，你不用担心，我和你爸这几天准备了很多的物资。刚才那位广同志又替我们找了黑市上的人，我们和黑市上的人又订好了一大批的粮食和物资，这么多的东西我们吃个两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这两年的时候，足够我们继续准备下一两年的粮食和物资了，再说了还有你章伯伯和陆伯伯呢，小峰工作了也不会不管我们的。大宝和小宝的奶粉和麦乳精，糖饼点心鸡蛋妈也准备了，一定能让他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 乔九如和苏怀远对大儿子除了隐瞒那个墨镯空间的事情之外，基本上可以说的都给他说了。 苏则听完了父母和自己仔细说的这些安排之后，心里的担忧一下子就去了很多，同时也十分的佩服父母的果断英明，以及迅速做了这么多的安排。 “明天中午吃完午饭后，你收拾好大宝和小宝的衣服和东西，然后把他们俩送到你章伯伯家里去，你章伯和万姨会先帮着带好他们，等我们走的时候他们会把大宝和小宝送到火车站。” 就这两天的事情了，两个孩子自然不能留在家里被那些人再吓着，所以乔九如打算把孩子们送到章宏的家里去。 苏则知道要是那些人来家里会发生什么事，也觉得这样的安排好。 一家三口说完了事之后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了，明天还要去上课，乔九如和苏怀远胡乱的擦了一下脸就赶紧进空间休息。 好在空间的时间和外面的不一样，足够他们睡饱和恢复精神了。 大概凌晨四点，夫妻俩就悄悄的起来了，又轻手轻脚的推着自行车小心翼翼的离开了家属院。 从京大家属院到那个和黑市的人约好的小院子大概要骑车半个小时，乔九如和苏怀远到的时候，黑市的人还没来呢。 不过，她和苏怀远是故意提前到的，这个小院子乔九如都没来过两次，其实并不太熟悉这边的情况。 夫妻俩掏出钥匙打开了小院子的大门，然后一起悄悄的进去了。 这个小院子是个正方形的房子，只有正房三间，杂物房和耳房各一间，然后就是厨房和冲凉房各一间，院子里还有一口井。 乔九如和苏怀远都带了手电筒，俩人先大概的把房子看了一遍，然后一起走到靠近大门的地方等待。 他们俩大概等了十分钟左右，就听到外面传来车轱辘的声音，不一会儿就停在了门口外面，随后院门就被轻轻的敲响了。 “婶子，我小雷。” 小雷的声音随着敲门声一起准时的响起，听得非常的清晰。 黑暗中，乔九如和苏怀远互相对视了一眼，才把门从里面打开。 门外，在夜色之中除了小雷之外，还有三辆小推车和三个人。 第029章 都是苦命人 一千斤细粮，一千斤粗粮，鸡蛋，猪肉，猪板油，一桶鱼一桶虾，布料，棉花，奶粉和麦乳精，黄豆和绿豆，红糖，活鸡…… 不一会儿，就把耳房和杂物房都给堆满了。 乔九如给小雷结算这些东西的钱，另外还偷偷的多给他塞了两块钱。 “小雷，要是还有需要不知道下次去哪里找你？！” “婶子，协和那边黑市可以找到我，报我名字就行。” 小雷万万没有想到，这位看起来特别知书达理的婶子这么大气大方，竟然私下多给了他钱。 再加上，婶子又是广叔介绍的，就是可以完全相信的人。 所以，小雷就把自己一直驻守着的黑市地点告诉了乔九如。 “谢谢你，小雷，我们有需要还找你。” 乔九如一边和小雷道谢，一边把他和那三个人送走。 直到看到他们几个人消失在黑夜中，乔九如才马上把门关了起来，赶紧和苏怀远把这些物资全部收进了空间里。随后，夫妻俩也同时一起进了空间。 “阿如，这么多的东西，怎么着也够我们吃上两年了，至今接下来不需要那么不安和紧迫了。” 苏怀远看着堆在地上的米面肉鸡蛋啊什么的，心里也真的安心了不少。 更不用说，他们这两天有空就一直在空间里开荒，不知不觉已经挖出了两亩地。 这两亩是一边挖一边种，现在已经种了番薯，土豆和白菜，小葱小蒜，蒜头和姜。 最让他们惊喜又觉得很神奇的是，现在番薯和土豆的地里已经冒出绿色的小苗苗了。 “等我们到了下放的地方，就找种子种上小麦和稻谷，还要多种些蔬菜。” 乔九如对以后的生活也更有信心了，底气也越来越足，也慢慢的有了些安全感。 “这里的地这么多，还不是我们想种多少就种多少？！到时候粮食都吃不完。” 苏怀远看着眼前的这一大片肥沃的土地都觉得前途一片光明，一点也不觉得以后的日子会过得艰难了。 他愿意干活愿意种地，只要让一家人吃饱不饿肚子，就什么都不怕了。 “行，到时候都让你去种。” 乔九如这时也有心情开玩笑了，对于后天晚上就要发生的事情，一下子就淡定了许多。 夫妻俩先把鱼和虾倒进空间里的那条河，边给地里种下的土豆和番薯浇水，边注意着空间外面的情况。 半个小时都要过去了，外面还是安静如鸡，看来应该是没有人要对他们黑吃黑。 “怀远，我们再去一趟黑市，能多买点是一点，一百多斤的米面也够我们吃上两个月了。” 手里有粮，心中不慌。 而且，他们现在手里的钱还剩下近三千块钱呢，大儿子苏则的手上还有两千多块钱。现在的四千块钱是很多的，而且还很经用。 “好，买完我们就回去。” 苏怀远也同意，正好一路买一路往家里赶，时间恰恰合适。 夫妻俩商量好了之后，就从空间里出来了。杂物房还是很黑，他们只开了一只手电筒。 然后，俩人轻手轻脚的从杂物房里走出来，关上房门后，就准备去推放在墙下的自行车。 结果，就听到了隔壁传来好几道剧烈的咳嗽声，老人和孩子的都有。 “爷奶，不好了，弟弟妹妹发烧了。” “爷爷，奶奶，大哥，怎么办呀？！小落和小雨烧得好厉害啊。” “呜呜呜……爷爷，奶奶，我好害怕，我们没有钱给弟弟妹妹们看病。” 正当乔九如和苏怀远快把自行车推到门口的时候，边上的院子已经乱了起来，全都是孩子的哭喊声。 “咳咳咳，小洛，小书，小年别哭，爷爷去看看你弟弟妹妹们。” “别哭别哭，奶马上去拿凉水给他们降降温。” 两道苍老的声音也马上响起，然后就是走动的声音，和时不时响起的抽泣。 乔九如和苏怀远听到这儿后就站在门口没动，过了一会儿，他们才忍不住的叹息。 夫妻俩都听出来了，隔壁住的那一家子都是老弱病残，连生病都没有钱去医院，这日子过得得多艰难啊。 “我们去看看吧。” 好一会儿，乔九如实在是硬不下心肠，也无法视而不见。 “都是苦命人。” 苏怀远没反对，他也看不下去，特别是在他们有能力的情况下，不能当听不见。 很快，夫妻俩就一起过去敲门了。 宋家。 屋里，宋宝成和老伴正在心急的给两个发烧的孙儿用凉水擦身体，床铺上围着三个眼睛红红的孙子孙女。 他们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可是他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没有钱上医院，更无处借钱。 正当宋宝成和老伴满心戚苦的时候，他家的门竟然被人敲响了。 “咚咚咚……” 在这天将破晓的时刻，在这还安静的清晨，这个敲门的声音非常清晰的传进了一家人的耳朵里。 第030章 送药 谁啊？！ 宋家人面面相觑，在这种时候，让人有些忐忑。 “谁？” 宋洛云觉得自己现在是这个家家里最大的一个，所以主动的出来了。 “你家邻居。” “听到你家里有人发烧了，正好有药，就过来了。” 乔九如听出了来应门的人声音的细嫩，大概是个少年的样子，战战兢兢的感觉，她便主动的多解释了一句。 他家邻居？ 左边还是右边？！ 左边没人，右边没来往。 不过，宋洛云最后还是被药这个字给战胜了害怕和不安，没怎么犹豫就给开门了。 朦胧夜色的门外，站着一男一女，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打扮都透着一股知识分子的气息，一点儿也不像坏人。 “婶婶，伯伯。” 宋洛云礼貌和乔九如，苏怀远打招呼，然后拘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姓乔，我丈夫姓苏。孩子，我们可以进去看看病人吗？！药不能乱吃，我们有几种，得看看生的是哪一种病。” 乔九如看出来眼前的孩子拘束又不好意思欲言又止的样子，又主动的提了出来。 “好好好，乔婶子，苏伯伯请进，是我弟弟妹妹发高烧。” 宋洛云这下没有任何的犹豫和怀疑了，何况他家里现在什么也没有，还能让人图什么呢？！ 乔九如和苏怀远跟着宋洛云进去了，只是没想到宋家的房子比他们想象的破败，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正房，两个偏房，一个厨房和洗漱间，很明显应该是被隔出来的。 “爷奶，这是隔壁家的乔婶子和苏伯伯，他们是来看弟弟妹妹的。” 宋洛云领着人进了偏房里，然后对着爷奶和弟弟妹妹们介绍乔九如和苏怀远。 隔壁家？！ 宋爷爷和宋奶奶顿时就一脸的疑惑，左边那家可是从来没有人住地的，右边那家他们都认识。 不过，两位老人就着屋子里昏暗的灯光看得出眼前的来者不像是坏人，而且一般能被哭闹声引过来的，想必更是那心肠软的人。 “叔，婶，我姓乔，这是我爱人姓苏，我们听到你们家孩子在哭，听出来似乎是生病了，刚好我们身上带着药，就过来问问。” 乔九如笑着上前和两个无比苍老还一脸愁苦的老人打招呼，不仅表明了他们的身份，还说明了他们的来意。 “乔同志，苏同志，是我两个孙儿生病了，在发高烧。” 宋奶奶虽然没有完全放下戒心，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两个孩子的病情，等不了了。刚才她一直在用凉水擦身，可这么久过去了，两个孩子依然高烧不退。 看来没有药，是不行的。可，他们没有钱。 “让我看看。” 乔九如已经对屋里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这个家恐怕除了两个老人，就是一屋子的大大小小的孩子了。 这样的人家不用想，恐怕就是那类人。而且能撑事能赚钱的一个都没有，老的老，弱的弱，小的小，活得都不容易。 “我这里有退烧药和止咳药，先给孩子们吃退烧药吧。” 乔九如仔细的看了两个孩子的情况，发烧发得脸热得可以煎鸡蛋了，再不吃药就危险了。 所以，她没有犹豫的就通过身上背着的布袋从空间里拿出了药房里的退烧药丸。 不同于西药的白色药片，这两颗是黑色的药丸，乔九如觉得出自药房的药丸效果可能比外面的更好。 “这是中药退烧药，温和不伤身。” 乔九如把两颗药丸递给了宋奶奶，没有直接给孩子喂。 宋奶奶接过两颗药丸几乎没什么犹豫，就分明喂到了两个孩子的嘴里。 如今，像他们这样的家庭，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现在能有药吃就不错了。 “乔婶子，苏伯伯，喝水。” 这时，宋洛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了两碗水过来，让乔九如和苏怀远喝水。 乔九如和苏怀远没有拒绝，从他手里接过碗，喝了几口。然后，夫妻俩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叹息和不忍。 因为，宋洛云给他们喝水的碗都是破了几个口的，更不用说他们看到这个屋子里的人身上穿的和床上盖的了。 又破又薄，全是各种补丁，从老到小，个个都是干巴巴的，瘦得不行，脸色看起来也不算好，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 “宋叔，这是止咳药，我刚才听到您也咳嗽了，这瓶药您收下吧。” 乔九如喝完了水，又把从空间里取到了布袋里的换了瓶子的止咳药丸拿出来递给宋老爷子。 “这，这怎么好意思，我们，我们没有钱付给你。” 宋老爷子活了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囊中羞涩过，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遭遇，眼圈都忍不住红了。 “宋叔，这点药不值几个钱，更何况这药做出来本来的目的就是治病救人用的，这就是它的价值了。” 苏怀远从进来了之后，还是第一次开口说话，他也是不忍心见到这个风蚀残年的老人的这副样子。 心酸，难受得很。 “唉，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大恩不言谢。可惜家里什么好东西都没有了，不然还能拿出来送给你们。” 宋老爷子现在也不想矫情不想要面子了，他可以要面子，但是孩子们要活命啊。 面子哪有命重要？！ “老爷子，你家，这是怎么回事？！” 第031章 竟是故人 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回事。 宋家在京市也算是富贵人家，不过他们家是世代经商的，并没有什么后台和靠山。 这不，四年前家里就出事了，先是家里的财物被那些人拿走了，接着就是家里的那些房子。 然后，这些人为了逼出宋家所有的财富，最后搞得两个儿子没了，大儿媳也没了，小儿媳妇跑了。 要不是还有这么多孙子孙女要养，宋老爷子和老伴早就想跟着儿子们一块去了。 为了孩子们，两个老人只能一直咬着牙撑着。现在住的地方还是宋家之前最差的一个房子，可就这样还要被人给抢去了一大半，只给了这几间给他们祖孙勉强栖身。 更不用说，平日里没吃饱过，现在天还冷着呢。一家人没钱买炭取暖，屋里冷睡的棉被也不够暖和，这不就生病了么。 “这也就算了，这几天街道的人来家里通知，说是小洛已经到了下乡的年纪，要小洛下乡。” “小洛下了乡也好，下乡遍地都是野菜，再怎么样都有一口饭吃。” “爷奶，我不想下乡，我下了乡你们怎么办？！弟弟妹妹们怎么办？！他们还这么小。” 宋家的事情说完了之后，宋奶奶突然间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的说起了眼下的另一个困境。 结果，和她的想法不一样的是宋老爷子，他觉得大孙子下乡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还是一条活路呢。 只是，老俩口的话才刚刚落下，一旁的宋洛云就激动的反对起来。 他不能这么自私，只管自己不管家里人的死活，这他办不到。 乔九如和苏怀远看了看这屋子的老弱病残，再看看宋洛云这个据说马上就要十七岁的男孩子，他们还以为他才十五岁呢，没想到十七岁了。 “小洛，这个乡不下不行，不是我们说了算。” 宋老爷子只能一脸无奈的说，现在是每家凡是有到了年龄的孩子都要出一个下乡，他们家就大孙子一个人到年龄了，这个乡是不得不下的。 而且，以他们家的情况来说，小洛最好是去南方那边下乡。南方一年四季都种地有收成，而且南方没有北方冷，家里没有多余的棉被棉衣给小洛带走，这也是最大的一个原因。 宋洛云不说话了，只能不停的抹着眼泪，他舍不得爷爷奶奶，弟弟妹妹们。 “爷，奶，弟弟妹妹好像退烧了。” 这时，一道惊喜交喜又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压抑和沉默，说话的是一直沉默听着大家说话的又没有存在感的宋洛云的二妹宋书芸。 她一直默默的观察着两个发烧的弟弟妹妹，所以才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的退烧。 什么？！ 退烧了？！ 太好了。 宋家人简直是又惊又喜，犹如听到了天籁之音，更是没有想到这烧退得这么快速，让他们无比的意外和高兴。 “退了，真退了。” “好好好。” 宋奶奶伸手去探两个孙儿的额头，发现真的不怎么烧了，脸上也没这么热了，连忙激动的说。 而宋老爷子也连连激动个不停，实则心里也大大的松了一大口气。 “咦，我好像也不怎么咳嗽了呢。” 刚才，他边说话边激动一直剧烈的咳嗽，就没忍住吃了一颗乔九如给的止咳药。 结果，现在说了这么久的话，他竟然没有咳嗽过一声，顿时又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 这，这中药丸的效果可真好啊，烧又退得快，止咳又快又好。 “乔同志，苏同志，我们真的是不知道怎么感激你们好了。” 唉，家里现在要啥没啥，别说钱财了，就连个像样的早饭都请不起人家吃。 宋老爷子脸红得很，连忙起身向乔九如和苏怀远鞠躬行礼。 而，边上的宋洛云也知道自己家的情况，只能感激的扑通一声，跪下来给乔九如和苏怀远磕了几个头。 “不用不用，孩子快起来，快起来，就几个药而已，不用几个钱。” “是啊，这药很便宜，谁见了都会搭把手，不是什么大事。” 乔九如和苏怀远被祖孙俩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主要是刚才他们的动作太快了夫妻俩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去把宋洛云从地上扶起来。 “这年头，不是谁见了都愿意搭把手的，你们是好人啊。” 宋老太太没忍住一边落泪一边抹，低下头哽咽的说。要是刚才没有这两个人，他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乔同志你刚才说你姓乔，是济生堂的那个乔家吗？！我曾隐隐听说隔壁的院子是乔老夫人的陪嫁，乔同志你是行医济世的乔家人吧？！” 两个孩子病情好转之后，宋老爷子就去了心头担忧，脑子也开始恢复正常了，看着眼前的乔九如就想起了一些往事。 “对，我就是开济生堂的乔家人，我祖父和父亲，大哥都是行医的。” 被点破了身份，乔九如就点点头承认了。她是真的不担心宋家人是乔家的敌人，乔家世代行医治病救人无数，与人为善，结下的只有善缘。 “果然是乔家人，乔家人是好人。” 宋老爷子这下是真真的完全放心了，怪不得给的药效果这么好呢。 “乔同志，缘分啊，我与你父亲乔行诚少年时还是同窗呢，只是后来我只上完了中学就开始接手家业了，后来听说行诚倒去读了高中。没想到啊，几十年后我竟然见到了他的女儿，他的女儿还救了我孙儿。” 第032章 争抢下乡 原来宋老爷子竟是父亲少时的同窗，让人感到十分的意外。 不过，人生本就奇妙，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是兜兜转转，原来都是故人。 乔九如和苏怀远对视了一眼，然后默契的一起出去了一会儿，没过多久重新回来了。 “宋伯伯，小洛下乡的地方定了吗？！” 进屋后的第一句话，乔九如就没头没脑的对着宋老爷子问道。 “没定，因为还没到最后的报名时间。” 宋老爷子毫不犹豫的回答，他觉得乔九如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个事情。 必定是有原因的。 “宋伯伯，小洛肯定是要下乡的，我给你们的建议是，别去南方。那边虽然吃的挺多的，但是正因为一年四季都能种地，这就意味着这人就一年到头都不能休息。天天这么干，吃不好身体是受不了的。” 乔九如没去过南方生活，但她倒是听了不少南方的事情，天天下地干活，不和老黄牛一样么？！关键是，人家老黄牛只需要上重活苦力活，其他的时候是能休息的。 宋老爷子和老伴听完之后傻眼了，他们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想到了南方不下雪到处都能找到吃的，可也没想到人家冬天还能种地啊。 “乔侄女，宋伯伯就托大这么称呼你了，那你觉得小洛应该去哪里下乡？！” 可能是缺了几年吃的，宋老爷子之前只想到能活命，倒是没想过其他的。现在听乔九如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南方似乎太辛苦了。 “我女儿要去吉省那边下乡，宋伯伯，小洛要是想去的话，可以和她一起结伴。” “那边，我们乔家当年经常去，大概还有几个认识的人吧。” 乔九如刚才就是和苏怀远出去商量不如让宋洛云也去吉省那边下乡，也许可以和小女儿互相有个照应。 当然不是宋洛云想让帮女儿干活，而是想请他能时常关注女儿的动向，万一有什么意外，宋洛云就能及时的通知他们。 而且，乔九如也没有说错，吉省是很冷没错，但是可以猫冬休养，只要能在大雪封山的时候勤快，肯定是能养得活自己的。 “乔侄女，太好了，我们小洛也去吉省。正好，他们互相还能有个照应呢。” 宋老爷子真的是毫不犹豫的就决定要让大孙子去吉省下乡，他相信乔家人。 “吉省那边虽然很冷，但是山货特产也不少，勤快点说不定还能寄点回来。” 乔九如觉得东北这样的生活挺好的，除了冷了点没毛病。 宋老爷子不住的点头，他激动的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一道幼稚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爷爷，我想和哥哥一起去下乡，这样家里能省口粮，到时候我们还能寄吃的回来给爷奶弟弟妹妹们。” 宋洛年那张幼稚的小脸上满是认真，他睁着大眼睛家里人小大人似的说。 他虽然年纪小，但是早早就懂事了，这几年吃不饱穿不暖，他也一直很努力的想要给家里分担。 “小年……” 二孙子懂事又成熟的话让宋老爷子终于忍不住热泪纵横起来，摸着懂事的孙子的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爷爷，我也想下乡，让我和大哥一起下乡。我比小年大点，可以干更多的活，赚更多的工分，我们赚口粮给家里寄回来。” 听了堂哥的话后，宋洛书也受到了启发，顿时眼睛一亮，她也想要去下乡，给家里省口粮，勤快点还能给家里寄回来。 这样，爷奶他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她也能帮着养活弟弟妹妹们。 “小书，小年，爷爷不同意，下乡很辛苦，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他不同意，他不同意。 宋老爷子连连摆摆手，一边觉得自己不中用，一边又欣慰孩子们的懂事孝顺。 乔九如和苏怀远被宋家孩子们的话给惊住了，这个家都已经难到了让孩子们为了省口粮要下乡去顺道给家里人挣吃的，让夫妻俩只觉得心酸不已。 难，太难了，大家都难。 “宋伯伯，我突然间有一个想法，不如您听一听？！” 乔九如真的是有些于心不忍了，心里就有了个主意，既然遇上了，就伸手拉一把吧。 “侄女，你说。” “不如让小洛和小书一起下乡，小书虽然挣到的工分不会很多，可她只要一天能挣到四五个工分，再加上混着野菜一起吃，那吃个七八分饱还是可以的。这样小书留在城里的口粮就可以留下来给家里了，小书去那边我们会找人找关系给她安排个轻松的活，到时候可以和我女儿住一间。” “爷爷，乔婶子说得对，我也不小了，我快十四岁了，再过两三年也得要去下乡呢。现在有大哥和乔姐姐在，我不仅不会害怕，一定也能过好。” “宋伯伯，你听我说我为什么建议让小书下乡。要是这两个大孩子走了，留下来的都是老弱病残，万一有什么事情，大晚上的男孩子无论是出行还是力气总比女孩子要好要安全得多。” “对，爷爷，婶子说得对。” “阿如，宋伯伯，我觉得还不如让小书直接报名下乡。小书现在快十四岁了，再过两三年就到了下乡的年纪，那小年也到了下乡的年纪，宋家还得出一个人去下乡。” “是这样没错，可，小书现在下乡，知青办只给两百块钱安置费，如果她还是城里户口，她的口粮就能留给家里。” “也对，两百块钱自然抵不上两三年的口粮。” “没错，那还不如两三年后，小书再办下乡的手续呢。” “侄女说得对，这两百块钱安置费最多就只能买四五百来斤的粮食，都吃不到两年。” “宋伯伯，要是小书下乡了，她就和我女儿一起睡，你们不用再特意给她准备棉被这些了，我已经提前找人准备了两套。” …… 第033章 遇上贵人了 宋洛云和宋洛年紧紧的跟在乔九如和苏怀远的身后，穿过几条胡同，七拐八弯，很快就转到了一处黑市。 “小洛，小年，别买太多，一人就买十斤米面，一斤红糖就撒。小年你记住，最好是凌晨五点左右来，别来太早，也别去太晚。” 乔九如领着小年，苏怀远领着着小洛，极其迅速的在黑市买了米面和红糖就快速的离开了。 直到他们四个人远离了黑市之后，乔九如才教导宋洛年怎么在黑市买东西。 “别经常去，一个月不能超过两次。我给你的那个人的名字和地点，你一定要记住，可以暗地里找他替你们买东西。” “乔婶婶，您放心吧，我都记住了。” 宋洛年一边认真的听着一边牢牢的记在脑海里，心里感激得不得了。 乔家婶婶和苏伯伯的大恩大德，他这一辈子都记在心里，只要他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他们的。 “小洛，小年，你们快回去吧，婶婶和伯伯也得赶回去了。” 快七点了，天已经亮了，刚才在宋家耽误了不少时间，乔九如和苏怀远得赶紧回去了，两个孩子也得赶紧带着东西回去。 宋洛云和宋洛年听话的点点头，目送着乔九如和苏怀远骑车远去后，他们也立马撒开脚丫子往家里赶。 兄弟俩跑了二十多分钟，才气喘吁吁的跑回了家。幸好，他们刚才婶婶的话才带了五斤的米面和一斤的红糖回来，所以一路上没那么打眼，也不容易引起别人的妒忌。 剩下的那十五斤米面和一斤红糖，乔婶婶和苏伯伯说了晚上再送过来给他们。 “爷奶，我们回来了。” 宋洛年第一个跑进屋里，难掩激动兴奋的对两个老人小小声的喊道，随后马上就把怀里的东西递给了宋奶奶。 因为关院门关了一步进来的宋洛云也是一脸的笑意，看着一家人高兴的样子，他的心情一下子就拨雾见云了。 “爷奶，乔婶婶担忧我们买太多了被人发现眼红举报，只让我们拿这些回去，婶婶说晚上再给我们送剩下过来。” 宋洛云也一脸笑意的和爷爷奶奶解释道，自从家里出事之后，再也没有过这么好的气氛了。 “你乔婶婶和苏伯伯都是好人啊，乔家人心肠一向特别好，他们都是可信之人。” 宋老爷子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钱和纸条，情不自禁的感叹道，他们今天真的遇上贵人了。 一旁的宋老太太听了也不住的点头，她怀里可放着几瓶药呢，就是刚才乔九如临走之前给她的。 一瓶感冒药，一瓶止痛药，一瓶退烧药，一瓶消炎药。这一下，他们再也不用那么担忧生病了没有药吃了。 而且，最高兴的是，两个孩子完全的退烧了，现在睡得特别的香。 “爷爷，我一会就去知青点报名，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分到小苏姐姐下乡的村子。” “小洛，爷爷一会和你去，然后再让街道办给小书开一条下乡的证明，你们必须跟着你小苏姐姐一起走。” 宋洛云的担忧不无道理，所以宋老爷子决定亲自出马，无论怎样一定要把这两件事情给办成。 “小书，这米你拿去煮粥，一会给弟弟妹妹们都盛一碗出来后再加些番薯进去多煮点，然后我们再一人一碗红糖水。你们明天就要走了，奶去给你和你哥哥收拾东西。” 宋奶奶把米面和红糖交给孙女去做，她自己则赶紧给孩子们收拾下乡的东西去。 另一边，乔九如和苏怀远紧赶慢赶，终于在七点半左右赶了回来。 俩人回来的时候，车篮子上还放着两颗大白菜，十来个土豆，后座上的乔九如还抱着十几个鸡蛋。 “乔老师和苏老师真早啊，这是一大早去排队买菜了呀。” “你们俩口子可真勤快啊，不像我们家那口子，就知道吃喝，啥也不干。” “可不是，可真没几个男人陪我们去抢菜的，也就只有苏教授了吧。” “别说了，人家苏教授下班在家可不闲着，不是扫地就是生火烧水，帮忙洗菜，复杂的来不了，但是简单的人家能干着呢。” “人比人气死人。” “苏教授还帮忙带孩子呢，这有几个男人能帮女人带娃？！” “别说了，越说越生气。” …… 回来得实在是太晚了，如果两手空空更惹人怀疑。所以乔九如干脆从空间里拿出这些供销社天天早上都在卖的东西出来大摇大摆的带着回家。 这不，果然家属院里的人就都以为他们是去抢菜去了。 中午下课回来，苏华珠并没有回来，乔九如就知道，应该是学校的老师给女儿参加毕业考试了。 一家人吃完了午饭，乔九如和苏怀远就带上大宝和小宝，以及他们和苏峰的行李出门去了。 对外，自然说是去找小儿子，给他带行李去。因为孩子有单位接收了，马上要去单位报到上班了。 事实上，夫妻俩也是真的带着两个孩子去找苏峰的，他们要给小儿子说实话交一下底细，省得他日后知道了冲动行事。 从京大家属院到苏峰的医学院也不远，骑自行车就二十来分钟的路程。 俩口子直奔医学院的男生宿舍，然后找宿舍楼的学生把小儿子给喊了下来。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大宝，小宝，你们也来了！？” 苏峰万万没有想到，父母这个时候会过来，而且还把两个侄子也一块儿带来了，他高兴得不行。 然后，接着父母手里的两个侄子，亲昵的往他们的小脸蛋上都亲了一口。 大宝和小宝高兴得咯咯直笑，这几天吃得好睡得好，小脸上都开始长肉肉了，白里透红，健康得很。 “小峰，你的录用通知到了，单位在南边的海岛队伍医院。你陆伯伯给你买了晚上的硬卧票，他正好要去南方出差，你们正好一块儿走，路上好有照应。” 第034章 他不能拖后腿 什么？！ 晚上的票？！ 马上就要走？！ 苏峰一脸的错愕，疑惑的看着父母，他怎么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 从让章伯伯替自己找单位到现在，前前后后也就是三四天的时间，这速度也实在是太快了吧。 “爸，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还有一年才毕业，就算是现在去实习，可以去学校的医院，或者附近的医院，甚至章伯伯的医院都可以，为什么要让我去那么远的地方实习和工作！？” 苏峰越说脸上的表情就越发的严肃，他隐隐约约的觉察到了家里一定是出事了，他们现在就是想尽快的把自己给送走。 小儿子还是敏锐的觉察出来了，乔九如和苏怀远既意外又无奈，不过他们既然已经决定告诉他，就不会继续对他隐瞒了。 好在，他们一家人站着的地方四周八方都是空荡荡的，不管是来什么人都能看得见，完全可以提前知道。 “小峰，我们之前是打定了主意要瞒着你的，毕竟就算是你知道了也没有用，最重要的还是担忧你冲动行事，多一个人身陷其中还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先把你送走，能走得了一个是一个。” 乔九如认认真真的把苏家六天前就被人举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小儿子说了，没有隐瞒这些天他们夫妻俩四处囤货做准备，更是到处找关系托人把他和华珠送走的事情。 不仅如此，乔九如还交代了家里如今的真实情况，包括财钱和各种票据，物资，准备好了下放的所有的准备。 反正就是，钱多票多物资更多，饿不了冻不着，哪哪都好。 “小峰，之前我是不打算给你说的，但是你章伯伯和陆伯伯都认为你长大了，家里该知道的应该让你知道。我和你爸觉得很有道理，另外把你送到那么远的地方，一个是能保护你远离这些，没必要无谓的消耗你的生命和人生。” “另外，妈想对你说是，你在那边上班并不是完全没有作用的，以后你领了工资和票，也可以给我们寄过来。特别是你在医院上班，就可以给我们寄点药品，甚至可以给我们买营养品。” 乔九如最后语重心长的和小儿子进行了总结，不能让小儿子觉得自己没有用，更不能让他认为亲人都在吃苦，他是独自去过好日子。 苏峰听完了母亲的话之后，一脸凝重的低下头，久久都没有说话。 一旁的苏怀远带着大宝和小宝玩，让母子俩好好的说话。 “妈，我听你们的。” 过了好久，苏峰才重新抬起头来坚定的说，只是他早已泪流满面，双眼通红。 苏峰知道，确实如母亲所说的，多他一个人跟着去下放对家里的帮助也不大，还不如在外面时不时的给家里人寄物资和药品，或许说不定过一年或者两年还能去探望家人。 “小峰，你在外面别为我们担心。妈不会让你侄子们和华珠出现任何的意外，哪怕妈不要这条命，也要把你们护得好好的。” “儿子，别怕，你要相信，我们一定会回来的。也许不用很长的时间，说不定只要坚持个四到五年，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乔九如自然不敢说出她知道他们一家肯定能在四年后重返京市的话，只能隐晦的暗示他了。 “小峰，你妈说得对，这些年不止我们一家被举报，这样的事情太多了，迟早要改变的。这种改变是要经过时间修正的，我和你妈分析过了，必然不会太久，在这之前我们一家人一定要好好的，等待黑暗过去，迎接光明。” 苏怀远这时才插话进来，他必须要给小儿子信心和希望，不然他的日子也过不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自责难过和担忧。 如果这样，还不如一家人一起下放呢。 不知道是不是乔九如和苏怀远乐观积极向上的心态和放松的样子，还是他知道父母早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和囤好了物资，苏峰的心情也渐渐的好了起来。 随后，苏峰接过了父母特意为他准备好的东西，以及给他专门傍身的三百块钱。 “小峰，你单位的地址我们都知道了，其他的衣服和棉被棉衣鞋子，一会我和你爸就去邮局寄过去。晚上，我和你爸去火车站给你送行。” 最后，在离开之前，乔九如交代了小儿子，他们晚上会过去送站，未来的几年可能都不能见面了。 苏峰紧紧的抱着父母给的东西重重的点了点头，抹了把眼泪目送着父母和侄子们远去，然后扭头就回到宿舍收拾行李。 他可不是个笨蛋，相反他还聪明得很呢。父母的话他都听懂了，所以他更不能给家里人拖后腿，让他去哪他就去哪。 “小峰，你怎么收拾行李呀？！” 苏峰收拾自己床铺上的东西和书自然瞒不过同宿舍的人，就有好奇的同学问了起来。 “我舅舅的领导跟学校把我要去队伍医院，在很偏远的海岛上，给我买了车票，让我尽快过去。” 他去的地方又远又偏，还远离陆地，对很多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单位，苏峰一点也不怕说出来会让同学妒忌。 果然，刚听说苏峰还没毕业就被要去了队伍医院，宿舍里的同学还有些忍不住妒忌呢，结果在听说他工作的地方竟然是在远离陆地的海岛上，顿时就没有人妒忌他了。 去了海岛上，哪能那么容易回来？！而且海岛肯定离家里特别的远，一两年不能回家都是常事，是真正的与世隔绝。 “苏峰，祝你一路顺风。” “对，太意外了，我们祝你前程似锦，一切顺利。” “小峰，去了那边，一定要给我们来信啊。” “没错，保持联系，一路顺风。 宿舍里的人不仅个个都来和苏峰道别，还主动帮他收拾行李呢。 随后，苏峰又赶去了教室把自己所有的书本回宿舍打包。 因为要去的地方是遥远的海岛，这一路上还不知道要转多少趟车子，苏峰最后还是决定把书寄走。 而且，刚才他母亲在走之前，就已经把海岛的地址给他了，苏峰很顺利的就把书和一些不好带的东西在邮局里全部给寄掉了。 最后，苏峰才回学校找老师们说明了自己的情况。不过，在他说完了之后，老师才告诉他学校刚才也接到了队伍打过来的电话，他实习的手续学校已经在给他办理了。 乔九如和苏怀远从医学院出来后，就去找了一家邮局把苏峰的衣物棉被什么的先寄掉了。 俩口子这才骑着自行车带着大宝和小宝去医院那边的家属院，他们到的时候，章宏和老伴早就一直等在家里面了。 “大宝，小宝，快给章奶奶亲香亲香。” 这不，大宝和小宝一出现，就被章宏的老伴方欣雨给接过去了，对两个孩子喜欢得不得了。 大宝和小宝也不认生，他们在医院也见过这个奶奶好几次，所以很快就和方欣雨亲近起来。 “一切都妥当了？！” 章宏把乔九如和苏怀远迎进了家里的书房，关上门之后，才轻声问道。 乔九如和苏怀远都对他点点头，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另一只靴子落地了。 “这是我这几天找机会悄悄拿到的药，你们都收好了，有事就让华珠给我们写信。” 章宏转身就把书房里的一大包药拿起来交到了苏怀远的手里，这里面全是他给他们准备的各种中西药，应该足够用个两三年了。 “章大哥，谢谢你。对了，有个事得跟你说一下，我今天早上还遇到了一个家人……” 乔九如把遇上宋家人的经过，是自己父亲少年同窗以及宋家大概的来历给章宏说了。因为她告诉宋老爷子，要是生病了可以来找章宏帮忙。 章宏听了点点头，都是苦命人，他能帮的就只有治病救人这方面上了。要是宋家人日后找到自己，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肯定会搭把手的。 第035章 致命的问题 倒计时……最后一天。 倒计时……最后一天。 刚下班，乔九如和苏怀远就急急忙忙的从京大赶去了火车站。 陆报国和苏峰他们买的火车是下午五点三十五分始发，等夫妻俩赶到火车站的时候，正好到时间检票进站了。 小儿子苏峰正在检票口一直不住的朝着火车站进站口的方向张望呢，一张脸上充满了焦急。 直到他看到父母的出现，才放下心来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乔九如和苏怀远看见小儿子后就赶紧向他的方向跑去，随后一起买了站台票。 “小峰，录用通知书一定要放好，爸妈不在你身边，以后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妈还给你准备了点乔家祖传的药，只能你自己用不可外泄，否则会招来横祸。” “你的行李我和你爸都寄出去了，别惦记我们。等我们到了那边，再让你妹给你写信。你要是写信就写给华珠，以后谨言慎行。” 乔九如把给小儿子准备好的药和路上吃的东西放进他的怀里，对他进行了最后的叮嘱和交代。 苏峰眼眶红红的不住的点头，鼻子酸溜溜的，除了点头他已经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陆报国他们已经把大家所有的行李都提到了他们的车厢里。 “小如，怀远，你们放心吧，路上我会照顾好小峰的。” 陆报国看着一家三口难过又伤感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只能和夫妻俩保证把人安全带到南方。 “陆大哥，小峰就麻烦你们了。” 火车马上就要开了，乔九如除了向陆报国道谢之外，也没什么能说的了。 “自己人不用客套，小峰又不是小娃娃，你们赶紧回去吧。” 陆报国不耐烦的冲俩口子挥挥手，带着苏峰送乔九如和苏怀远下火车。 四个人就这样站在车里车外，互相看着对方，直到火车关上门缓缓的开动，慢慢的驶向远方，直至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 傍晚，苏华珠就带着行李和书回来了。 “华珠，你怎么回来了？！” “今天不是周天啊，还没到放假的时候吧？” “咦，不对啊，华珠你怎么连行李都带回来了？！” “咋了？！华珠？！咋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是被退学了吗？！” “退什么学？！华珠成绩好着呢，你儿子被退学她都不会被退学。” “你怎么说话的？！我这不是好心好意的问问么，用不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 “你这是好心好意吗？！我看你这是幸灾乐祸见不到人家苏家好。” “神经病，我懒得和你吵。” “你才神经病，你全家都神经病。” …… 苏华珠：“……” 她背着行李和书人还没走到家呢，家属院里见到她的人都吵起来了。 “婶子们好，嫂子们好，我前天已经报名下乡了，明天就要出发了。今天刚在学校参加完高中毕业的考试，所以才回来晚了。” 她妈妈没有说过不让说出去，只是交代了下乡是她报的名，所以苏华珠就直截了当的告诉家属院的人了。 反正，过后这些人肯定都知道，不过是早一天和晚一天而已。 “啥！？华珠你报名下乡？！” “你这丫头是不是傻啊？！别人都不想下乡，你怎么反倒是主动报名下乡了呢？！” “华珠，这事你妈知道吗？！你这是要气死你妈呀。” “年轻人真的是不懂事，只凭着一腔热血，乡下是什么好地方？！住的不如城里，吃的也不如城里，起早贪黑下地干活，你当地是这么好种的？！” “可不是，除了下雪和下雪不用去地里干活，哪天不用去地里？！除非你病得不行了。” “对啊，咱们院子里也不是没孩子下乡的，不是写信回来诉苦要钱，就是哭着喊着要回来。” “华珠啊，你太傻了。” “傻也没办法了，生气也没用，你没听见华珠说的，明天就要出发了，这是先斩后奏的节奏啊。” “明天就走？！这么快？！那还来得及准备吗？！” “别说了，快让华珠回去吧，现在能准备多少是多少。实在不行，明天乔老师再去买给孩子寄过去也可以。” …… 众人七嘴八舌的一边说苏华珠太傻，一边又有些幸灾乐祸，一边又有点同情乔九如有个傻女儿。 苏华珠见状什么也不说，乖巧的听从众人的话回家去。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那么大的声音，就相当于在家门口说话了，苏家的人当然全都听见了，于是把刚把饭菜都端上桌的周晚晚惊讶得不行。 小姑子是不是脑子发昏啊？！还是被同学撺掇报的名？！ “爸妈，大哥大嫂，我回来了。” 苏华珠提着行李和书进了客厅，还笑着和父母，兄嫂礼貌的打招呼呢。 “回来了，吃饭吧。一会爸妈送你去你章伯伯家，大宝和小宝都在那里，你去了他们不容易闹腾。” “明天你就要下乡了，就直接从你章伯伯家那边出发吧。到时候会有个队伍同志去接你，他会在路上照顾你的。” 乔九如早就想好了，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并不像外面的人猜测的那样生气。 周晚晚很震惊，看着公婆和小姑子说不出话来：“……” 苏华珠点点头，去洗了手，然后坐下来一边吃饭一边把今天考试的情况给父母说了一遍。 “只要给参加毕业考试了就好，到时候让你章伯伯或者陆伯伯去给你拿高中毕业证。” 乔九如点点头，女儿这边的事情基本上都能放下心来了。 一家人匆忙的吃完了饭，就让周晚晚来收拾了。乔九如和苏怀远又帮女儿把行李收拾了一遍，该寄的东西一会就放到章宏那边去，明天只能麻烦他去帮寄了。 “小则，晚晚，我们要送华珠去你章伯伯那边，你们俩早点休息。” 临出门前，乔九如交代大儿子和儿媳妇后，就和苏怀远推着自行车带着小女儿以及两大包的行李出发了。 而这个点，家属院里的人都在忙着吃饭，外面没几个人，一家三口就顺利的走了。 直到离开家属院老远后，乔九如和苏怀远才松了一口气。 “华珠，出门在外你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爸妈给你的钱一定要放好。你一个人带的钱太多不安全，等过几天爸妈过去了再找机会给你。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任何东西，不要理会任何陌生人。这次护送你过去的大哥哥是队伍上的，你有任何不舒服就告诉他。” “对了，爸妈还给你找了两个一起下乡的同伴，他们是你外公年少同窗的孙子孙女，他们的为人还不错。到时候你就和他们一起，互相照应。” “华珠，这里有五颗药丸，是强身健体的，你先吃一颗。另外，妈还给你准备了各种药，不舒服别硬撑着，该休息就休息，该干活就干活。” 乔九如一路不停的交代女儿，快到章宏家的时候，她就把特意从墨镯空间里的几种对女儿有用的药丸拿出来，该吃的就吃。 苏华珠赶紧接过母亲手里的药丸，还没来得及看呢，嘴里就被塞了一颗。 “这几样中药丸你一定要偷偷的放好，这是乔家祖传的秘方药丸，是你曾外父和外公特意做出来的。这是解毒丸，就是解各种毒的。还有这是特效的感冒药，吃一颗就够了。” “华珠，这些药很珍贵，可以说是要失传了。除了你曾外公和外公外就再也没有人能做出来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妈希望你别让人知道，更不能给别人吃。这些药是吃一颗少一颗，除了给你，妈也给了你小哥，现在也没剩下多少了。” “以后，你要坚强，要勇敢，要自立，更要懂得保护好自己。最后，不要轻易放弃，我们一定会有回城的那一天，你一定要坚持住。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家。” 乔九如对小女儿心里只有满满的担忧，毕竟女孩子和男孩子不一样， 苏华珠默默的点头，眼泪一直往下掉，她不是小孩子了。大嫂娘家的遭遇她都知道，身边的同学家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她是经常见到的。 所以，她才不会天真，也不会轻易的相信别人。她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她也会害怕，也会不知所措。可妈妈说，他们过些天就能在隔不远的地方生活，苏华珠又安心了不少。 时间太紧了，乔九如和苏怀远也没有办法，他们先把苏华珠送到了章宏家之后，就只待了半个小时，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他们第一时间先去找小雷，又让他帮忙订了两千斤的粮食，粗细粮都有，鸡蛋也订了两百个，腌制好的海鱼也订了三十多条，腊肉十条，猪肉半扇，猪板油三十斤，活鸡五只，红糖二十斤，手纸五十斤，连盐都要了二十斤。 约定的送货时间还是凌晨五点，送货的地址还是原来的那个，也就是宋家的隔壁。 随后，夫妻俩又急匆匆的去了广生家，请广生媳妇的娘家侄子明天去医院家属区那边找章宏家，还强硬塞给了广生二十块钱转交给他那个堂侄子就迅速的走了。 “怀远，我突然发现我们漏掉了一个非常致命又严重的问题。” 第036章 重新放回去 苏怀远一脸懵逼！不明所以的看着妻子，他没听懂。 他们明天就要被那些人找上门来了，之后的遭遇就不必说了，被举报的人经历的流程都是差不多的。 乔九如看着丈夫一脸迷茫的样子，心里一点也没有怪他，因为她也是昨天才刚刚想到。 不，应该说是遇见了宋家人之后，她才意识到他们忽视了一个大问题，差点就要出一个要命的大纰漏。 “怀远，我们知道举报我们的人的目的就不用说了。可，那些上门来抓我们的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乔九如提示丈夫，两批人的目的和目标不一样，但对他们家来说都是要命的。 “钱财？！房子？！” 苏怀远是个文人没错，但他智商高又不傻，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 对，就是钱财和房子。 “我们家的钱财和房本你都收起来了。” 收进了墨镯空间里，安全稳当，谁也找不到，除了乔九如外谁也拿不走。 “怀远，问题就是出在这个上面。如果明天那些人来家里翻，钱财没找到，房本没找到，你说他们会怎么对付我们？！” 不用想，那些人啥也找不到，啥也得不到的话，苏家可能没有一个人能逃得掉。 乔九如的话刚刚说完，苏怀远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一向温和英俊的脸上出现了变化。 “我们必须把钱财都放回去，房本也一样。阿如，我们家任何一个人都不容有失，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苏怀远毫不犹豫的就做出了决定，钱财再好，可没有命重要。 “是的，我们都得放回去。” 乔九如点点头，一脸的平静，她当然不会心疼这些钱财。未来只要重新回京，她赚的比这些还要多得多。 但，她不想便宜了那些人。 这些钱财就算是扔进水里只听个响，她也不会让那些人得到。 所以，当她在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就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怀远，我们现在去把之前收的那些金银财宝重新放回去。但是，我有个主意……” 乔九如一边让丈夫调头立马赶去苏家和乔家名下的房子，一边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压低声音给他说了。 “阿如，你这个办法好。” 听完了妻子说的这个主意后，苏怀远很激动马上就同意了，一扫刚才心中的郁气和不甘心。 夫妻俩行动力和效率都非常的高，奔波了三个小时，就重新把苏家和乔家金银财宝放了回去。 连十几个房本也没有忘记。 这不，夫妻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苏则竟然还没有睡觉，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等着。 “小则，你们俩的钱和晚晚的首饰都放在你们的房间里不要动，明天要是来人翻了拿走也不要阻止，一定别让自己受伤，更不能让他们找不到钱后拿大宝和小宝来威胁我们。” “我和你爸准备好了足够我们吃喝用好几年的东西，一切有我们，你们不用担心，只要保护好自己不受伤就行。” 乔九如见到难掩担忧和不安的大儿子，有些不放心的叮嘱他，就怕那些人在他这里找不到好处，到时候拿捏孩子们。 大人身强力壮倒还好，孩子们又小又体弱，可是他们一家人的命根子。 人家要钱，苏家要命。 苏则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母亲说得很对。他和周晚晚的钱这些天就只花了二百多块钱，另外还给周家寄了三百块，现在还剩下一大半，给他们就给他们了。 特别是，父母心里有成算，又有早准备，听爸妈的准没有错。 乔九如和苏怀远都没有洗漱就钻进了空间里，他们在空间里洗漱睡觉才不会浪费时间。 凌晨四点，夫妻俩就再次悄悄的起来了，骑着自行车就出发了。 一口气骑到了乔祖母的那个小院子里，夫妻俩进去了之后，就直接走到了和宋家一墙之隔的角落里，捡起石子就往宋家扔。 啪。 黑暗中，是石子落地发出的声音。 宋老爷子和老伴这两天都特别的警醒，昨晚他们又特意早睡，所以这会儿意识就有些朦朦胧胧半梦半醒。石子落地他们都听到了，然后直接醒过来了。 “应该是乔侄女他们来了，我出去看看。” 宋老爷子立马就披衣服起身要出去，结果就被身边的老伴给握住了手臂，他连忙压低声音对老伴说出自己的猜测。 他刚刚说完，之前还紧张不安的宋奶奶就松开了手。 很快，宋老爷子就走到了与乔家共同的那个墙边，才压低了声音冲墙那边问。 “是乔侄女和苏侄子吗？！” “是我们，宋伯伯。” 果然，那头立马就响起了乔九如的声音，同样非常的轻盈。 不一会儿，乔九如和苏怀远就进了宋老爷子和老伴的屋子里。 “老爷子，有个事情我想找你打听一下。” 乔九如没有兜圈子打算直接和宋老爷子说，她要办的事情，可能就得靠宋家人了。 “侄女，你说。” 宋老爷子也是个真爽的人，没有一点犹豫。 “我想打听一下，割委会那个正主任家在哪里，或者是他有没有其他的房子，就是收罗东西回来存放的那种地方。” 乔九如的话让宋老爷子很震惊，不知道她打听这些做什么。 不过…… “这我知道一些，这个人家住在朱家胡同，但听说他也有房子在陕西巷和百顺胡同。” 宋老爷子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乔九如，他知道还是因为宋家的金银珠宝钱财和房子都被这人给抄走了，为此他还无意中看到过那人出现在这两个地方。 “还有一个金鱼胡同。” 一直不声不响默默在边上听着他们说话的宋奶奶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她当年也是无意中听说的。 太好了。 乔九如和苏怀远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知道地址就好。 “侄女，小洛下乡地点办好了，小书也开好了下乡的证明。晚点，他们俩就会去火车站和你们家小姑娘汇合。” 随后，宋老爷子就和她汇报了这个好消息。为了能和苏华珠下乡到同一个村子，他还暗地里给街道办的人塞了十块钱呢。 这十块钱花得好，也花得值，毕竟又加上了小书的下乡证明，办得非常的顺利，所以宋老爷子一点也不心疼。 “我女儿叫苏华珠，小洛和小书年纪小，又有两个小姑娘，他们三个一起结伴更安全，另外，宋伯伯我对他们不放心，还找了个人一起护送他们。” 这个好消息让乔九如特别的高兴，就说找人护送孩子们，也好让宋家人放心。 这不，宋老爷子和宋奶奶听了之后，脸上果然没有这么担忧了。 马上就到小雷来送货的时间了，乔九如和苏怀远就回到了隔壁。 果然，他们刚回去不到几分钟，小雷他们几个就到了。 第037章 苏华珠下乡 宋家。 “太多了太多了……” “乔家侄女，老头子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了。” 宋老爷子看着一地乔九如给的粮食，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一旁的宋奶奶也激动的不住抹眼泪，心里也无比的感激乔九如和苏怀远。 老天爷还是有眼的，让他们一家人在这个绝望的时候遇到了乔家人。 “宋伯伯，真不多，就三百斤粗粮和两百斤细粮而已。这两斤红糖和几十个鸡蛋，好好的给孩子们补身体。” 除了这些之外，乔九如还给宋家三条海鱼，两条腊肉，猪肉三斤，猪板油两斤，盐两斤。 “猪肉和猪板油最好是半夜再弄，吃不完就熏着。另外，这是隔壁房子的钥匙，你们可以把粮食和物资放在那边藏着，只要出入小心一些就没有问题。” 乔九如给宋家了这么多东西外，还把隔壁院子的钥匙也一并给了他们。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侄女，老头子现在在京市确实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了。不过，老头子在老家豫省那边还有两个院子，院子里还藏着些当年到京市来时带不走的好东西，日后要是有机会，这些东西就挖出来送给你。” 宋老爷子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老家那边还有些值钱的东西了，要是以后有机会回去取，他打算全部送给乔九如。 这是天大的恩情，宋家是要报答的。 “宋伯伯，好好保重身体，好好的活着，再等等，再坚持坚持，说不定再过几年，我们就都能迎来好日子了。” 乔九如心里是不打算要宋家那点东西的，她乔家和苏家的好东西也不比宋家少，帮助宋家也不是图人家的回报。 这时，旁边屋子的人醒了，听到爷爷奶奶屋里有动静，小洛和小年，小书就赶紧起床过来了。 “乔婶婶，苏伯伯，你们这么早来了？！” 三个孩子见到他们又惊又喜，高兴得不得了，发现一地的东西之后，全都眼睛亮晶晶的。 “小洛和小书你们一会去火车站就找苏华珠，我和你苏伯伯要上课没法去给你们送行了。一路会有人照顾你们，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话，外面的人贩子很多，专门盯着小姑娘拐。你们要警惕一些，无论去哪里，就是上厕所你们三个一定要一起结伴。” 乔九如一脸严肃的郑重的叮嘱小洛和小书，实在是放心不下啊，又没有办法亲自送。 小洛和小书听得心中一凛，立马也郑重的点点头，他们一定记在心里放在心上，绝对不能被人拐走。 快要六点了，乔九如和苏怀远必须要走了。他们还想在回家的路上再去一次黑市，打算能买多少是多少。 半个小时不到，夫妻俩就包得严严实实的出现在黑市里，又买了两百斤的粮食，鸡蛋和票什么的，只要是觉得能用得上的，都买了些。 回到家时已经是早上七点了，苏则和周晚晚已经起来差不多把早饭给做好了。 “今天，大家多吃点，也吃好点。” 乔九如把十二个肉包子和四个水煮蛋从布袋里拿出来放到饭桌，招呼一家人吃早饭。 周晚晚一个晚上几乎都没有睡好，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突然间被送到别人家，她心里总是挂念着的。 见到婆婆拿出来这些早饭，她也没有多想，以为是刚从国营饭店里买回来的，反正她就只管吃就是了。 一家人吃过了早饭之后，乔九如在去上课之前，先把苏怀远最喜欢的那两块表放到了抽屉的原来位置，又把一千多块钱的钱票也放到了抽屉里。 凡是之前收走的值钱的那些物件，她都重新放了回去。 然后，她才神情自若的去学校上课。 那些人很快就要来了。 上午八点半，火车站。 苏华珠的情绪很低落，眼眶红红的，她身上背着一个包，手里还提着一个大的行李袋，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兜子装着饭盒水壶和脸盆之类的零碎的东西。 在她的身后大概半米远，站着一个高大身姿挺拨理着寸头的脸上烔烔有神的年轻人，他时不时的关注着身边情况，更多的是盯着面前的小姑娘。 这个年轻人就是广生媳妇她娘家的那位在队伍的堂侄子，一大早他就和堂姐夫一起赶到了医院家属院，接到了苏华珠之后出发到火车来了。 今天的火车站人很多，一部分是要下乡的年轻人，分别要坐上不同的火车奔赴全国各地支援农村的建设。 “同志，请问你是苏华珠吗？！” 小洛和小书兄妹俩也背着行李，提着生活用品以及路上要吃的东西穿过人群挤到了苏华珠的面前，上来直接就问。 苏华珠：“……” 他们是谁？！怎么认识自己？！但是她不认识他们呀。 “华珠姐姐，我是宋洛书，这是我大哥宋洛云，我们俩和你一起下乡。你不太像苏伯伯，反而和乔婶婶长得有点像，我们觉得你就是我们要找的苏华珠姐姐。” 小书见到乔婶婶家的小姐姐十分的高兴，因为她觉得她们俩的年纪相差得不太多，苏姐姐看着就是很好相处的样子，就赶紧主动的自报家门了。 “小书说得没错，你更像乔侄女。我是宋爷爷，和你外公是少时同窗，小洛和小书下乡的地方还是你母亲告诉我们的，方便你们在乡下互相照应。” 宋老爷子也来了，他来送两个孙子孙女。两个孩子一走恐怕得要好几年不能相见了，他不能让他们自己走，能送一程是一程。 正好，他也想见见乔侄女的女儿，希望这三个同病相怜的好孩子都能好好的在乡下过些安稳的日子，平安长大，安全回来。 在这之前，宋老爷子其实没看出来苏家马上就要遇难了。还是乔九如打听那个割委会主任的事情时，他的心里才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宋爷爷好，两位好，我就是苏华珠。宋爷爷，我们会互相照顾的。” 苏华珠立刻也想起了母亲昨晚对自己说过的话，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两个人了。 “好好好。” 宋老爷子欣慰的点点头，不舍的看着眼前的这三个孩子，最后视线落到了不远处的那个年轻人身上，他默默的也冲对方点了点头。 陆爱国见状，也冲着这个老爷子点了点头。 一行人没汇合多长时间，苏华珠他们要坐的火车就来了，大家赶紧跑向火车好上去占位置。 第038章 该来的终于来了 他们终于来了。 京大中文系。 上午九点，乔九如正在讲台上认真的给底下的同学们讲课，她讲着讲着……突然就听到楼道的走廊传来好些纷乱和嘈杂的脚步和声音。 乔九如心里就算是早有准备，这会儿心脏也忍不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毕竟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一直对1972年3月25日的这一天印在灵魂里。 “是不是她？” “就是她。” “她就是那个苏怀远的妻子。” “京大中文系的乔九如，我们找的就是这个人。” “对，找的就是她。” “人没错。” “没错就好，走，抓住她。” “把人带走。” …… 门外涌进来了十几个人，纷纷指着乔九如大声的指认，随后几个人就冲上去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臂。 乔九如不像上一辈子那样反抗，因为没有用，反而还伤到了自己。所以她故意做出了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随后一脸惊恐不安的被那些人给带走了。 这些人带着乔九如直接去了家属院，奔向了苏家分配到的那座小院子。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苏怀远，苏则和周晚晚的身上，三个人也受到了惊吓。 在乔九如被带回家的时候，没过多久周晚晚也被几个人一路又推又扯的回到了苏家。 乔九如整个人缩瑟在角落里，看着那些人翻遍了自己家的每一个地方。 “这里有两块手表。” “在哪？！我看看，这表可是万宝龙，名表呢，老值钱了。” “这块呢？！应该也不便宜吧。” “你想想，苏家可是超级有钱的大户人家，哪会戴不值钱的表？！这里还有这么多钱和票呢。” “我找到了几只玉镯子和金镯子，还有好几样首饰。” “这里肯定没有多少好东西，他们一定是把好东西藏到别处了。” “不管他们藏到哪里，咱们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吐出来。” “听说苏家还有两个孩子呢？！除非不想要那两个孩子，不然的话，最好就是识相点。” “……” 一脸惊恐和害怕的周晚晚被那些人推进来时刚好听到了这句话，脸色刷的就更加的苍白了，几乎差点就要坐到地上。 乔九如立马眼明手快的把儿媳妇拉到角落里，紧紧的抱着她。 两个女人好像秋风中的落叶，满脸惊恐不安，头发凌乱，缩瑟在角落里…… 苏家也不大，就三间房，一个客厅，厨房和洗漱间，然后就是一个小院子。 此时此刻，苏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乔九如和周晚晚被那些人推扯着回家翻东西，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出现。 家属院在家的人不是没有听到动静，也不是没有出现查看，只不过当她们发现那些是什么人时，立马躲避不及的赶紧关门进屋，就怕她们也被人给捉了似的。 “这个屋子就这点东西，一定是被他们这些臭资本家给藏起来了。” “再找找，一定是被藏起来了。” “把床拆了，把衣柜和书桌也给拆了。” “看看地板和墙有没有暗格什么的。” “找……” 不一会儿，被子衣服床褥全部被扔到了客厅外面，然后就是一阵的翻箱倒柜，拆床劈衣柜，扒拉抽屉和书桌…… 大概三四个小时之后，整个苏家就被人拆了家，连房梁屋顶都没被人放过。 等那些人找无可找，翻无可翻，肚子饿得不行了之后，近二十个人呼拉拉的来又呼啦啦的手里拎着东西走了。 顿时，整个苏家好像垃圾场一样，就只剩下了地上被摔破的碗筷，被故意踩来踩去的扯来又扯的衣服，以及被劈烂的床和衣柜，书桌，书也被撕得散落一地…… “妈……” 周晚晚一直强忍着的恐惧和害怕在那些人终于全部走了之后，一下子就全部涌出来了，崩溃的抱着乔九如一边浑身颤抖一边哭。 就连哭，她都不敢大声。 乔九如直到那些人走了之后，脸上的惊恐和害怕才隐了去，面无表情的抱着儿媳妇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和上辈子没什么不同，苏怀远和苏则父子俩都被带走了。目的也不言而喻，就是想得到苏家和乔家所有的金银财宝。 好在，这次他们夫妻俩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吃尽了苦力。那种无力和无助，害怕和惊恐，彷徨和恐惧这一辈子他们一家人都不会再经历了。 而且，今天这些人吃下去的东西，明天就得给她全部吐出来。 今天，苏家所有的遭遇，就是明天那些人的遭遇。那些人，这辈子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过了好一会儿，周晚晚才渐渐的冷静下来，哭了一场，浑身发软，肚子更是饿得不行，发出了咕咕咕的叫声。 “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吃的。” 家里一片凌乱，包括厨房，乔九如也不知道厨房里还没有东西剩，她一边松开了抱着儿媳妇的手，一边活动已经发麻的脚，一边轻声说。 等她跌跌撞撞的走进厨房后，厨房里除了被砸在地上的锅和推倒的炉子，摔破的水桶，别说粮食了，连颗土豆番薯都没有，连水都流了一地。 蝗虫过境，片甲不留。 “乔老师乔老师。” 就在她心里嘲讽的这么想的时候，院子外传来了一个特意压低过的声音，随后，就有什么地方被扔进了院子里。 乔九如连忙走出去，结果远远的就只看到了对方的背影，再看看被对方扔在地上的那包东西，她慢慢的走过去捡了起来抱在怀里，才转身回屋去。 和上辈子一样，同样的人同样的时间送了同样的东西。 “吃吧，这是卢大姐给的。” 乔九如打开那包东西，从里面拿出一个二合面馒头递给儿媳妇，她自己则是拿起一个番薯吃了起来。 卢大姐一共送来了六个二合面馒头，六个番薯。她家里虽然条件还行，但是这年头东西有钱也不好买，又有这么多人吃饭，也算是能吃饱饭了。 而且，卢大姐也不敢冒风险给他们送好东西，就算是这样估计她家里人也是不太愿意的。 “妈，你也吃。” “幸好大宝和小宝不在家里，不然他们会被那些人给吓坏的。” 周晚晚吃了一个馒头之后，总算是有点力气了，脑子也慢慢的恢复正常了，这时想起两个儿子不由得庆幸起来。 “小晚别怕，只要我们给了他们想要的东西，那些人应该就不会为难我们了。” 乔九如轻声安慰儿媳妇，心里估计着晚上大儿子苏则肯定会被那些人放回来的，至于丈夫就得等到明天早上或者中午了。 周家也经历过同样的事情，周晚晚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听到婆婆这么说，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不过，还好家里有公婆这两个主心骨在他们的面前。还有她的丈夫在身边，周晚晚才没那么彷徨和害怕。 第039章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明白人 “咱们大宝和小宝今天乖不乖？！” 章宏回来时已经快中午两点了，比平时下班的时间还要晚很多。 一脸疲惫的他回来之后，第一时间不是去吃午饭，而是去房间里看望两个已经睡着了的孩子。 “大宝和小宝肯定乖，不哭不闹，又懂事又乖巧听话。老章，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饭了没？！科室有大手术了？！” 方欣雨疑惑的看着丈夫，以为他一直忙着医院的事情。 …… 对于老伴的问话，章宏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他看了好一会儿睡着的大宝和小宝，才轻手轻脚的转身出去了。 方欣雨见状立马觉察出了不对劲，丈夫的神情样子不对，心事重重的。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跟在他的身后到了客厅，一边把一直温着的饭菜端出来，一边轻声细语的问道。 “唉，怀远和小如被人举报了。我就要下班时，有京大的人偷偷过来给我报信，等我赶去的时候，怀远和小则被带到割委会去了，小如和小晚被带回家搜东西。” 当时，章宏远远的躲在一旁不敢靠近，因为那些人还没有离开。他没有第一时间出现，也是因为他知道这些天乔九如和苏怀远已经做了很多的安排，只要苏家人不受伤只要等待到下放，现在受的苦不算什么了。 只是，他一点也不好受。 所以，他一直等到那些人离开了，乔九如和周晚晚也没有被挨打，他才放心的离开。 毕竟，下午他还要上班，他现在也不能和苏家人走得太近。更不用说，大宝和小宝还在自己家，他的任务就是保护这两个孩子。 啥？！ 方欣雨听到苏家出事了之后，被吓了一大跳，有些不敢相信丈夫的话了。 “不对啊，乔家当年可是立了大功的，他们怎么敢这样对乔家人？！” 不说乔家，苏家的贡献也不小啊，当年捐了一大半的家产给了上面不说，还帮忙在海内外筹集了很多物资。 方欣雨不相信两家这么大的功劳，如今还要这样对待苏乔这两家人。 这就，这就…… “你以为就只有乔家人受到这样的对待？！其他人就没贡献？！” 章宏一脸无奈的说，低下头赶紧吃饭，他吃完就得马上去上班了。 方欣雨：“……” 她觉得心冷，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发愁的看向了房间里的两个孩子。 幸好，大宝和小宝昨天给送来这了，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两个孩子被吓成什么样儿呢？！估计连口饭都没有。 “这几天你暂时先带带两个孩子，我们已经找关系活动了，等确定好了下放的地点，我们把孩子给怀远和小如送去。” 章宏没几分钟就把饭菜给吃完了，在临走出门上班前，他又叮嘱了一遍老伴。 “大宝和小宝我会带好他们的，不是，不是，你是说大宝和小宝要跟着小如他们去下放？！老章，我不同意。” 方欣雨刚开始没听清楚老伴的话，下一秒反应过来之后，她就炸了。 这可是两个不到两岁的小孩子，怎么能跟着大人去那种艰苦的地方？！没吃没喝，要是生病了，那就得要命啊。 不是，乔九如他们是怎么想的？！孩子们都送出来了，这时候不应该是赶紧找人求人收养两个孩子吗？！ “老方，你放心，小如和怀远心中有数，我们也心中有数。没有绝对的把握没有好去处，就算小如和怀远不同意，我们也不会让大宝和小宝跟他们去下放的。” 章宏隐晦的向妻子透露一点点，不是他想隐瞒她，而是事情没成功之前，就怕发生变故。 “我舍不得这两个孩子，只要想到他们俩要受苦，吃不好吃不饱穿不暖，我这心里就难受。” 方欣雨一直很喜欢小孩子，也很喜欢大宝和小宝，她自己孙子孙女都不在身边，就只能眼馋别人家的小娃娃了。 特别是带了大宝和小宝一天，她更是爱得不行，如果苏家没办法养他们俩，方欣雨就有了养两个孩子的想法。 “小如和怀远更舍不得让大宝和小宝受罪，更不敢让他们出现意外。走了，我上班去了。” 章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的心里又何尝好受？！只是他没办法而已。 另一边，割委会，谭数维无声无息的看了一眼院子对面的那两个房间。 一个关着苏怀远，一个关着苏则。 此时此刻，这对父子俩被押到这里之后，没过多久他们的林主任就进去了。 谭数维都不用偷听，就知道姓林的会对苏怀远父子俩说什么，不过是那些威胁家人的话，以及见不得光的伎俩而已。 “苏怀远，你都交代完了！？可不要骗我们，要知道骗我们的都没有好下场。” 这位林主任一脸阴霾的冷冷的盯着坐在椅子上的人，并不完全相信这个人所供出来的信息。 苏怀远面无表情的低下头，一副不想与面前的人对视的样子，但他双拳紧握，显示着他的内心不安和焦虑。 林主任也不在意，这个姓苏的迟早也要把所有的好东西都说出来，他才不着急呢。 现在，他得去苏怀远提供的那些房子看看，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少好东西？！ 谭数维看着这位林主任从关着苏怀远的屋子里走出来，他也连忙从办公桌起身迎了出去。 “主任，这是要出去啊。” 林科声正要走就突然被喊住了，一看是他们的副主任谭数维，知道今天的事情绝对瞒不了他，就直接点头了。 “去查抄苏家压榨老百姓的产业，老谭你要一起去吗？！” “主任，我就不去了。这么累的活，我还不如坐在办公室里舒服呢，反正主任是不会忘记我的。” 谭数维赶紧摇摇头，笑眯眯的说，一点也没有要抢功，没有去抢大好处的意思。 林科声见到他这副恭维自己的样子，忍不住就得意的笑了，非常满意谭数维的知情知趣。 要不是他和这个人相处得还不错，从来不和他对着干，不然他早就把对方给弄下去了。这样人留在身边比换另一个更好，万一换的人想和他争权夺利呢？！ “老谭，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明白人。” 第040章 他知道又不知道 当天晚上，苏则就被放回来了。 又饿又冷的苏则回到家里时，一地狼藉的家里已经被打扫干净收拾过了。 乔九如和周晚晚正坐在房间里那张被劈坏了的床板上缝衣服和棉被，经历了一个下午到现在，婆媳俩已经冷静多了。 “妈，小晚。” 苏则到家之后就看到了家里的情况，特别是见到完好的母亲和媳妇后，他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知道父母已经暗地里做好了很多的准备，不怕一万，就怕一万，他最担忧的还是家人的安全。 “苏则，你终于回来了？！你没事就好了！” 周晚晚突然见到丈夫简直是又惊又喜，眼泪立马就下来了，连忙扔掉手里的东西，一下子就扑到了丈夫的面前紧紧的抱住了他，声音哽咽得不行。 “小晚，我没事，你和妈没事吧？！” 苏则也紧紧的抱住了妻子，一只手轻轻的拍在她后背上安慰道。 “他们只是把家里翻了一遍，东西翻完了拿完了就走了，没对我们动手。” 乔九如也放下了手里的被套，冲儿子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苏则这下真的才放心了，只要人没事就好。父母那边留了后手，他自己也偷偷的留了点后手，反正至少保证一半年载肯定饿不死。 “他们还没把你爸放回来？！” 乔九如没见到丈夫回家，一点也不意外，这和上辈子的情况没什么两样，只除了不在家的两个小孙子外。 “是的，我想他们应该是想问出咱们所有的东西，才没有把爸放回来。” 苏则被放回家的时候，没有见到父亲，他是被人直接一路推出了割委会的大门的。 所以，他猜测这些人关着父亲就是想从父亲的嘴里把苏乔两家的金银财宝都挖出来，不然不会轻易的把父亲放出来的。 乔九如点点头，事实就是如此，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大家都心中有数。 苏怀远上辈子还被打了一顿，因为除了他愤怒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外，也不希望乔家的东西落入这些人的手里。 这一辈子，她和苏怀远提前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又提前商量好了。他们的策略就是先拖上一拖，不要轻易的暴露自己的底牌，否则这些人定会得寸进尺，以为他们还有好东西没交出来，继续不停的折磨他们。 “小则，你饿了吧？！我去拿吃的给你。” 乔九如让大儿子找地方坐下来休息，转身去厨房把下午卢大姐给的二合面馒头和番薯拿了出来，递给了大儿子。 “妈，这是……” “吃吧，卢大姐偷偷给的。” 她空间里大把的粮食和吃食，这个年代有的东西她的空间里都有。更不用说她和苏怀远天天进空间里煮饭煮粥，蒸包子馒头，煮鸡蛋炒鸡蛋炒肉什么的，但是现在是不能拿出来的。 一个二合面馒头和三个番薯怎么吃得饱？！晚上乔九如和周晚晚也是一人各吃了一个半馒头和一个番薯，就只剩下这么多了。 苏则默默的接过然后一脸沉默的吃了起来，苏家出事，整个家属院就只有卢大姐愿意伸一把手，他的心情有些低落。 乔九如坐下来继续缝补被子，之前好好的被子被那些人剪坏了，里面的棉花洒出来后又被人故意踩脏了。刚才她才和儿媳妇把脏了的棉花洗干净晾好，现在把剪坏的被套补起来。 周晚晚见到婆婆的动作，她也顾不上悲伤难过和担忧害怕了，毕竟她娘家也有过这样的遭遇，知道衣服和被子的重要性，所以也赶紧跟着缝补衣服起来。 一家人都没有睡意，乔九如和周晚晚就一直在不停的缝补，最后无事可干又上睡不着的苏则干脆也跟着媳妇学缝补。 怦。 在这天还未破晓之际，院子里传来了轻微的动静，清晰的传来了东西落地的声音。 乔九如和苏则立刻对视了一眼，这个时候来送东西的人不会有别的人…… 果然，乔九如轻手轻脚的出去走到院子，就发现院子里有一个明显的包袱。 她一入手就知道，这里面都是吃的，不用说是章宏给他们送吃的来了。 包袱装的确实全是吃的，一斤饼干，十五个馒头，甚至还有十个水煮蛋，一瓶跌打外伤药。 “快吃，吃饱了才有精神和力气，我们再撑几天应该就下放了。” 乔九如把鸡蛋都给分了，她和周晚晚一人三个，苏则四个，然后再分馒头。至于饼干就不分了，饼干能留得住，等没有东西吃了再吃。 周晚晚和苏则都很听话，让他们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过吃完了之后，大家的睡意也就上来了，各自在自己的房间里躺下了。 割委会。 “吃吧，我建议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除了你受苦，你家里人也跟着受苦。” 谭数维早上和往常一样准时的来上班，然后就从自己的自行车车篮里掏出了两根番薯，当着一众割委会人的面进了关着苏怀远的屋子。然后一边把番薯扔到他的身上，一边淡淡的笑着说。 他也不管苏怀远的表情和反应，扔下番薯和这番话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林科声这会儿还没有来上班，昨晚他带人去查抄苏乔两家的东西，估计这时候人还没有醒呢。谭数维猜测对方中午之后才会出现，苏怀远目前还是很安全的。 果然，过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林科声就慢悠悠的来上班了。 他的心情显然还不错，昨晚他找到了苏乔两家好多的金银财宝，以及十几本房契，真的是大收获。 当他听说早上谭数维给苏怀远扔了两个番薯时倒没说什么，他知道对方这是把怕人给饿死了。 谭数维这个人做得很好，毕竟他还没把苏家的好东西全部掏空呢，可不能让这人出意外。 直到下午，谭数维来上班了，林科声都没有再去审问苏怀远。 “老谭，晚上大家都加个班，我给大家分一分东西。” 林科声见到谭数维来了，亲自到他的屋里说了这么一句话。 老规矩了。 这意思就是晚上林科声要给割委会的人分些从苏家得到的钱财了，他占一半，谭数维占三分之一，然后剩下的就是给底下的人分掉了。 谭数维明了的点点头，然后目送着林科声离开了割委会。 至于林科声去哪，他都知道，可是他会当自己不知道。 凌晨三点，从一片漆黑的苏家悄无声息的走出了一个人，那人静悄悄动作利落的迅速的离开了家属院，没入了黑夜之中。 第041章 风声 朱家胡同。 陕西巷。 百顺胡同。 金钱胡同。 乔九如花了两个多小时默默的把这四个胡同全部踩完点了，好在她之前有先见之明，从黑市里多买了一辆自行车放在空间里。 不然要跑完这四个胡同，没有三个小时肯定是办不到的。 甚至，她在跑这四个胡同的时候，还顺路去了两个黑市，各买了一百多斤细粮，以及鸡蛋和猪肉，猪板油和活鸡。 只要是她能买得到和拿得动的，她什么都没有放过。 天还没有亮，她就再次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自己家。苏则刚好起床了，看到母亲从后面回来，他还吓了一大跳呢。 “这是今天的早饭，中午和晚上我们就吃番薯。” 乔九如神情自若的从提进来的布袋里掏出了十个肉包子和八个鸡蛋，以及大概有三斤左右的番薯。 早上一般没人关注的时候他们就吃好点，中午和晚上对他们家关注观察的人肯定很多，只能吃番薯掩人耳目，反正只要不饿就行。 苏则对于母亲拿出来的东西没感到多少惊讶，相反他心底那点隐隐的担忧倒是因此又去了一些。而且，母亲的神色没有太多的担忧和害怕，苏则顿时又镇定了很多。 周晚晚很快就被喊起来吃早饭，肉包子和鸡蛋都是热乎的，不用加热直接就吃。 “小则，小晚，今天我们继续把衣服和被子都缝补好，然后装起来，其他能用能带走的东西，等我们走的时候都带上。” 反正现在他们也不用去上课了，也不好随便离开这个房子，乔九如就指挥儿子儿媳赶紧把家里能用的能带的都准备好，到时候直接拎上走就行了。 而且，忙碌起来这人就不会胡思乱想，省得天天胆战心惊的，本来就吃不好睡不好，这天气又不好，要是生病了就不好了。 苏则和周晚晚吃饱了之后立马就被吩咐干活，没什么主意的夫妻俩就乖乖的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另一头的割委会，到过了上班时间没有多久，林科声就来了，他没回自己的办公室，直接去了关着苏怀远的屋子。 此时此刻，他正阴鸷的盯着苏怀远，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漫不经心的开口。 “我听说，你把两个孙子都送到别人家躲避去了？！” 一直低着头的沉默了一天一夜的苏怀远听到这句话，倏地就抬起了头，惊怒交加瞪着眼前的人。 苏怀远的这副样子，让林科声忍不住笑了。 他就知道，一个人再怎么硬气，也会有软肋，只要找到，就不担心他不招。 “苏怀远，要是不说出还藏着的东西，我就去把他们都接过来陪你，祖孙团聚，肯定皆大欢喜。” 这人要是再敢不说出来，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林科声收起笑容冷冷的威胁。 苏怀远简直是气又怒又怕，他先是一副怒视着林科声的样子，然后又似乎泄气认命了似的，然后动了动嘴巴。 “我说……” 不到半个小时，林科声就十分满意的从屋子里出来了。 没一会儿，他就点了自己在割委会的那几个亲信，就打算带着他们出门去收苏怀远交代出来的东西。 正当他带着人要走出割委会的大门时，谭数维突然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追了出来，一边喊住他，一边跑到他的身边压低声音说： “主任，一会还回来不？！我有点事想给您说。” 什么事？！ “很重要吗？！不那么重要的话，等我晚点回来再说。” 林科声现在着急着去收苏家的好东西，一刻也不想等了，不太走心的随口说道。 “应该不算特别重要吧，我可以等您回来再说。” “光子，事情办完之后，你负责提醒主任回来一趟。” 谭数维明显的犹豫了一下，又斟酌了一下，才这样说道。 另外，他似乎是担忧林科声会忘记一样，特意叮嘱边上的一个年轻人。 光子重重的点点头，意思是他记住了，一定会提醒主任的。 本就推着自行车的林科声见状，就知道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了，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谭数维目送着林科声一行人就这样兴奋的急冲冲的走了，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下午都快要过去了，林科声都没有回来。好在快要下班的时候，林科声终于出现了，他的表情十分的愉悦，可见收获不小。 “老谭，你上午到底找我什么重要的事啊？！” 林科声真的是心情特别的不错，边哼着小曲边坐到了谭数维的面前。 “主任，要不，一会我请你去吃饭，我们私底下说？！” 谭数维看了看办公室里的其他人，犹豫了一下才说。 一副，这里不方便说话的样子。 好心情的林科声见状，顿时就知道谭数维要说的事情可能和自己有关，立马就有些坐不住了。 “老谭，马上要下班了，这顿饭我请你吃，不如我们早点去吧。” 他有些迫不及待也等不及了，只想知道谭数维要说的究竟是什么事了。 半个小时后。 林科声和谭数维已经坐在一个偷偷办的私人菜馆的一个小房间里，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四菜一汤。 “老谭，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这一路上林科声已经前前后后的琢磨了很多遍，对自己最近的行事前前后后想了又想，还是没想出什么东西来。 好不容易，等到上完了菜，没人了之后，他才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 “主任，实不相瞒，我确实是听到了一些风声，但是不知道真假。” 谭数维也没有要钓着他的意思，只沉吟了一下，就把自己这两天听说的事情告诉了他。 “我听说上边有人似乎看中了咱们这里好处多多，有意想派个人过来，就是不知道给什么位置了，我估计这个位置低不了，至少得给个副主任。” 什么？！ 第042章 收走敌人的财宝 林科声惊得刷的了突然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表情都变了。 他当然知道上边的人知道割委会油水多，他每次都会偷偷的给某些人送一些。而且他虽然每次在割委会要去了的那五成，可不全是入了自己的口袋的，不然他的位置怎么可能坐得那么稳？！ 最重要的，他把好处撒一些出去，不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不就是不想让别人到他这里来分权分利么？！ 结果，万万没想到，这里的好处太大了，有些人还是忍不住了。 林科声自然是相信谭数维听到的这个消息的，他俩一起在割委会共事了这么久，小矛盾有，但大矛盾从来没有。 何况，他为了稳住谭数维一向给的好处也不少，俩人才一直相安无事。 “老谭，你说我该怎么办？！” 林科声惊讶之后，又一脸阴鸷的重新坐了下来，竟然开始和谭数维讨主意了。 谭数维：“……” 他意外又惊讶，没想到效果这么好，意外的收获啊。 于是，他沉吟了一下，才在林科声希翼的目光下缓慢的说。 “主任，这人来，估计我俩也拦不住，拦不了，因为我们说了也不算。” 除非，上边有更大的人发话，大概是才能阻止这个空降而来的人了。 可，上边那个更大的人他们也搭不上，人家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出面。 最重要的，上面有些人也看不上这些东西，甚至还有人很不喜欢他们的所作所为，只是没办法阻止而已。 林科声知道谭数维说得很对，他只是还想挣扎一下而已。 “主任，我就担心这人很快就要空降到割委会了，咱们要是不赶紧把手头上的事给结了。万一到时候让人一来就横插一脚，只怕我们还得给人再分一份，刚吃下去又要吐一些出来。” 谭数维就暗示他阻止不了人，那就别给人机会分走刚得到的好处。 只要人不在他们割委会，只要把人放走了，空降的人来了也没有机会分到这些好处了。 这么明显的提示，林科声听明白了，就是把人给送走了，就算是知道之前有天大的好处，也拿他们没办法。 “姓苏的现在也榨不出来什么了，那就明天把他给放了，这两天就让他们一家下放去。” 谭数维的这番话林科声听进去，他也觉得对方说得很对，只要人不在割委会不在京市，空降的人就算知道他们拿了很多财富，对他们也没有办法。 “主任说得对，我们要赶紧把人给弄走，他们下放这事就交给我来办。主任最好还是去打听一下，这个要空降来的人是什么路数？！什么性子？！我们好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和应对。” 谭数维的表情也不太好的说，一副很担心要来的那人不好相处的样子，打破了他们割委会里的平衡和平静。 “老谭，还好你提醒了我，姓苏一家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你说得很对，我得去好好的打听打听。” 林科声知道谭数维没自己认识的人多和广，这种打探的事情交给他是最合适不过的了。而且，他也觉得和别人共事还不如和谭数维共事来得愉快呢。 于是，毫不怀疑又毫不自觉的顺着谭数维的话去做了。 两个人心思各异，心情再不怎么样，还是把点的饭菜全吃完了。最后，谭数维主动的还抢着结账了呢。 一个小时后，谭数维出现在了陆同的家里，不到五分钟就走了。 前后脚，陆同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家里，没入了黑夜之中。 晚上将近十二点，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章宏小心翼翼的来到了京大家属院，悄悄的走到苏家门口。 咚。 寂静的晚上院子里突然传来了熟悉的石头落地的声音，这两天一直保持着警惕的乔九如立马就迅速的从客厅里出来了。 这几天她都是差不多凌晨一点才休息的，就是为了等待消息，这才能反应这么迅速。 院子里漆黑一片，这个点的家属院全都睡下了，但乔九如还是很谨慎轻手轻脚的走出来。 家属院的院墙都不高，正好可以看到外面有一个人贴着她家的院墙站着。 “小如。” “成了，后天会尽快安排你们离开。” 乔九如打开院门，黑暗中站着的是她熟悉的人。见到她之后，就高兴的凑过来用气声说道。 章宏在一个多小时前接到广生送来的这个好消息时，高兴的同时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乔九如没有说话，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不住的冲章宏点点头。 太好了。 章宏说完了之后，知道乔九如心中有数了，他就迅速的离开了。 “妈，是谁来了？！” 苏则虽然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可他是睡得很不踏实的，也知道母亲这两个晚上一直在客厅里守着。所以当母亲从屋里出去的时候，他听到了也赶紧起来了。 “是你章伯伯来告诉我们，你爸明天能放回来了，而且大概率我们后天就要走了。” 乔九如没有半点隐瞒，明天他们再收拾一下，等确定好了时间就能拎包直接走了。 这个地方不宜久留，多一天就容易出变故。 她相信以割委会以他们的身份给他们买火车票是非常容易的，所以后天一定能走得成。 “太好了。” 苏则听了这个消息比自己的母亲还要高兴，虽然父母之前没有告诉他更多的安排，可他现在看出来了，连割委会那边家里都搭上了关系。 不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至少，还要折腾他们一段时间，才会让他们去下放。 凌晨两点半，乔九如确定了苏则和周晚晚睡熟了之后，就悄悄的离开了家里。 金鱼胡同。 乔九如一路熟悉的走到了胡同里一个无比安静的房子前，然后紧贴在墙边进了空间，随后再次从空间里出来时，她人已经到了这个房子的院子里。 金鱼胡同不是林科声和家人住的地方，而是林科声用来藏搜刮不义之财的地方之一。乔九如进来之后就确认过了，林科声今晚不在这个房子里。 这个房子也不大，就一间正房一个堂屋，以及左右各一间厢房，一个灶房和洗漱房。 这么小的房子对乔九如来说真的是太便利了，她轻而易举的就靠着空间摸进了正房，一点也没有破坏里面和外面的锁。 很快，她就找到了放在正房里藏在床板夹缝里边的一百根大黄鱼，四个床脚里边的一大卷一大卷的美元英镑和大团结。 最后，她还在四个墙角处的石砖下找到了十几个帝王绿的玉板子玉牌玉坠，十几件很有份量的金首饰和钻石首饰。 两个厢房乔九如更是没有放过，又在两个厢房的床板上找到了两百根大小黄鱼，数不清的大团结和美元英镑，以及三十几张房契，还有一大堆的各种票据。 另外，这两个厢房的地板下面，乔九如还找到了一尊大概比手掌还要高的翡翠玉佛像，一小盒五彩斑斓的各色宝石，一大盒珍珠，一顶展翅双凤金冠，一个古香古色的小博山炉。 第043章 事成 陕西巷。 百顺胡同。 乔九如又分别赶过去了这两处地方，再次利用墨镯空间的能力，不费吹灰之力直接进去。 收收收。 这两处宅子比金鱼胡同那边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古玩古董字画书籍，连苏家和乔家这两天被抄的东西都在里面。 她那些被拿走的东西又重新再次回到了她的手上，并且还比她原来的东西还多出了三倍呢，简直就是发财了。 乔九如看着空间四合院里她专门用来放这些收回来的东西的那间房子地面上堆得满满当当的，心情特别的好。 那些人吃下去的都得给她吐出来，可惜时间太紧了，她想到这个搬空东西办法时又太晚了，要是能早点想到，她就能多打听到其他被隐藏起来放东西地方。 她动作迅速的把这三个地方收完之后，已经是三个多小时过去了，这会儿已经是早上六点出头了，她得抓紧时间赶快回去。 不过，等她回到家属院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起床洗漱做早饭了，乔九如背着布袋子低着头往家里走。 苏家值钱的东西和粮食都被人拿走了，就算乔九如背着布袋里的东西从外面回来，家属院看到的人都只以为她出去找吃的去了。 要不就是悄悄出去找亲朋好友借粮食或者借钱，完全不会想到乔九如胆大包天的悄摸摸去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周晚晚和苏则也起来了，夫妻俩起来后才发现乔九如不在家。正担心得不行呢，院子里就传来了动静，他们瞬间受惊了一下，随后就看到了从外面进屋的乔九如。 “妈。” “妈，您去哪了？！” 夫妻俩异口同声后，就一起把乔九如给围住了。 “我本来想去接你爸，后来觉得太早了，也不知道他是上午回来，还是下午回来。最后还是先去买几斤的番薯和一斤米回来，等你爸回来就有口热饭吃。” 乔九如一边回答儿子儿媳妇的疑惑，一边从布袋里掏出了米和番薯。 苏则见状赶紧去关屋门，这两天母亲也是天不亮就回来，每次带回来的都是肉包子和鸡蛋，这些东西可是见不得光的，也就只有早上才有得吃。 果然，乔九如又掏出了两个肉包子给周晚晚，还小声的叮嘱她快吃。周晚晚已经很有经验了，二话不说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另一个则递给自己的丈夫。 夫妻俩的动作也很迅速，不到三分钟就干掉了两三个肉包子。然后他们就不敢再吃了，赶紧去喝水漱口，就怕突然来人闻到味儿。 谭数维继续准时的踩着点出现在割委会，他先和平时一样把自己的办公桌擦干净，然后再去倒一杯水，慢条斯理的坐着喝了几分钟水后，这才起身去隔壁的办公室。 “小张，一会去把那个苏怀远给放了。” “小李，把表给我拿来，主任昨天下班后交代我今天把他们家的下放地点给安排了，早一天改造重新做人。” 谭数维冲办公室里的男青年和女青年开口吩咐道，心里却想着填完了这些档案信息后，他就去给苏家人买明天的火车票，早走早放心。 “谭哥，怎么这么快？！我还以为要好几天才让他们去改造呢。” “副主任，主任真的这样说啊？！ 突然这么快就放过这些坏分子，两个年青人非常的疑惑，毕竟这不是他们的行事风格。 “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该你们知道的会让你们知道。这是主任的决定，虽然现在不能告诉你们，不过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 谭数维神神秘秘的就是不正面回答这两个人的疑问，故意的勾起他们的好奇心，特别是他大大方方的提起林科声，俩人都不会怀疑他。 果然如他所料，谭数维顺利的填好了苏家的下放地点，又盖好了林科声的章和割委会的章，只等明天苏家坐上火车离开了。 谭数维把这些东西都办好了，林科声都没有来上班，他知道这人一定是去打听他说的事情和找关系去了。 苏怀远被放出来的时候，谭数维也刚好拿着办理好的下放手续准备去火车站买票，两人刚好一前一后同时离开割委会。 只不过，不同的是谭数维骑着自行车，苏怀远是低着头有力无力的慢吞吞的走路。 很快，谭数维的人影就消失在苏怀远的视线里，他刚刚和对方视线对上的时候，看到对方隐晦的冲自己轻微的点了一下头。 苏怀远被放出来的时候心中就有预感了，这应该是成了，顿时心中无比的激动，可他半点不敢表露出来。 一路上他走走停停，毕竟这两天只吃了一点点东西，苏怀远有些有气无力。等到他回到家属院的家里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 “苏教授，你回来了？！” 还没到下班时间，大院里不上班的人就发现了苏怀远，震惊得失声叫起来。 其他人顿时也发现了从外面回来的苏怀远，见到他头发凌乱，灰头土脸，无比憔悴的样子，眼里面都是同情。 苏怀远只是一脸平静的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就迅速的低下了头，佝偻着身子，双手抱着自己的肚子面无表情的慢慢往家里走。 “爸，你怎么了？！” “爸。” “老苏。” 第044章 不搞特殊 吉省通市化县。 火车在行驶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在第二天中午后到达了化县。 陆爱国护着苏华珠，宋洛书随着一群同车的知青下了火车，身后跟着宋洛云。 知青办的人早就来到了火车站等候了，见到知青们从火车上下来，就赶紧大声的喊： “门头乡，门头乡的知青到我这里来集合。” “门头乡，门头乡的知青到我这里来集合。” 苏华珠和宋洛书，宋洛云他们听到这个声音后，和同在这个地方下乡的知青们一起往门头乡的知青办的人涌去。 林爱国也连忙提着行车跟了上去，他的责任还是看好这几个孩子。 半个小时后，门头乡的知青们都到齐了。然后再一起坐班车去门头乡，到了门头乡会有各个生产队的人来把人给领回去。 “林大哥，谢谢你，这一路上你辛苦了，我们现在已经到了。这里有知青办的人还有这么多知青，我们应该不会有危险了。” 苏华珠对林爱国一路的护送心里特别的感激，因为有了他，这一路上他们才这么轻松，心里也没有这么害怕。 特别是宋洛书上了火车之后没多久就难受得晕车了，好在林爱国很有经验，再加上之前乔九如给备好的晕车药，才能让宋洛书大半天之后就慢慢的恢复精气神。 “林大哥，苏表姐说得对，这么多人一起坐车，而且马上就要到了，林大哥太谢谢你了。” “谢谢林大哥。” 宋洛云和宋洛书也跟着苏华珠一起向林爱国道谢，还好这一路多了林爱国。不然他们又受罪又提心吊胆的，兄妹们心里也对林爱国也特别的感激。 林爱国见状想了想，知道这三个孩子说得也是实话，就点头同意了。 “我把你们送上班车了再走。” 正好可以帮他们拎行李，让他们轻松一点。 苏华珠他们三个同意了，其实有林爱国在，他们的心里更踏实更有安全感。 汽车站离火车站也不远，走个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正好就有班车去门头乡，知青们在知青办的人在带领下就一起涌了上去。 林爱国把他们三个人的行李塞到车上之后，就挥手和苏华珠他们道别了。 从化县到门头乡坐班车大概要两个多小时，一群人就像沙丁鱼一样满满当当的挤在一辆班车里。 幸好，机灵的宋洛云给苏华珠和宋洛书抢到了两个座位，这才能让两个小姑娘没那么受罪。 两个多小时后，知青们随着知青办的人一起涌下了车，门头乡终于到了。 下车后苏华珠他们这五十多个知青又大包小包的跟着知青办的人到了门头乡人民公社，在这里有来接他们的各个生产大队。 门头乡的来接知青的生产大队都在中午吃过了午饭后就陆陆续续的来了，时间掐得很准，没让他们等太久，知青们就到了。 很快，被安排到各生产大队的知青们一个个被分配到的生产队的人给领走了。 “大山村的苏华珠，宋洛书，宋洛云，刘伟，李进，商晓云。” 终于轮到了苏华珠他们了，来接他们的是生产队的大队长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叔。 被点到了名的苏华珠和宋洛书，宋洛云赶紧提着行李过去报到，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三个年轻人。 白青山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六个年轻人，特别多看了几眼苏华珠。 “同志们，我是你们的大队长白青山，现在时间不早了，天黑得也快，我们要马上赶回去了，你们跟我来。” 白青山一边说一边招呼这些知青，就转身领着人去停靠牛车的地方。 “这是生产队赶牛车的四叔，你们就喊他四叔，把行李先放上车。姑娘们坐车，我和小子们走路。如果累了，就轮流坐车。” 有过接收知青经验十足的白青山把这些人安排得明明白白，也让这些知青们说不出话来。 果然，他的这个办法大家都没有意见。 直到走出人民公社大半个小时后，生产队大队长白青山才看向了坐在牛车上的苏华珠。 “你是苏华珠吧？！我是你青山叔，前几天接到你家里的来信，才知道你要到我们生产队下乡。你外祖父他们几十年没回来，没想到最后是你回来了。” 白青山一脸的感慨，他们村里的人一直把乔家当成自己的村里人。虽然乔家人一年才过来一次，可只要他们回来，不仅整个村会受益，村子里那些有天赋的人更是跟着乔家人走出了山里，完全改变了人生和命运。 乔家人对大山村是有大恩的，所以在知道乔家的外孙女要到生产队下乡后，大家都无比的激动。 这不，连一向都不去接知青的白青山都亲自前来接人，主要就是为了前去把苏华珠接回来。 “青山叔，我也是在出发前才知道外祖父曾在咱们生产队住过。外祖父他们在舅舅走了之后也走了，外祖家除了我母亲没人了。” 苏华珠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的说。外祖父她也见过，只是在她小时候就去了。万万没想到现在家里遭难了，外祖家留下来的人脉还能帮到家里。 太好了。 “孩子别哭，你现在也算是回家了。” 前面一直在赶车的四叔回头也安慰道，乔家人已经有二十年没回来了，听说乔家人都去了之后，他心里也很难过。 “好孩子，在咱们生产队好好的过，万事都有叔伯们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白青山早就想好了，不能让苏华珠在生产队受委屈，这是大家的共识。 “青山叔，我爸妈说了，到咱们生产队来不搞特殊，不区别对待。就跟其他人一样，该干活就干活，不能丢了叔伯们的脸，这样不好，影响我外祖父他们的名声。” 谁知，苏华珠却摇摇头不愿意，这是父母交代的，她也不愿意被特殊对待，也容易树敌。 最重要的是，父母和哥嫂一家马上就要下放到隔壁的生产队了，要是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就是大大的坏事了。 孰轻孰重，苏华珠还是分得清的。 “好好好，你像你舅舅。” “青山，咱们就听丫头的。” 第045章 好孩子 大山村生产队离门头乡大概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苏华珠和宋洛书坐了大半个小时的牛车后就主动的下来走路了。 两个小姑娘在家都不是娇气的人，特别是家里都出了事，她们瞬间就被迫长大了。 在火车上的时候，宋洛云在得知林爱国的身份后，还主动的向他请教了如何强身健体，甚至还特意学了几招。 苏华珠和宋洛书也受到了启发，她们都是女孩子，多学点比她俩更有好处。 而林爱国也觉得她们俩身体在乡下要是能更好点更强一点，可以少吃很多苦，也能赚到更多的工分养活自己。 所以，在火车上林爱国能想到的问题都给他们说了，又简单又实用的招数也悄悄的教了。只可惜的就是时间太短，要是能再多相处几天，林爱国还能带他们去实战一下呢。 苏华珠和宋洛书下来走路，牛车上空下来的位置李进和刘伟就坐上去了。 倒是同来的商晓云依然在牛车上坐着一动不动，宋洛云也不在意，刚好他想多锻炼一下体能，就没有跟她计较了。 白青山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对这些知青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不过，他倒不担心这些新来的知青闹什么幺蛾子，他们生产队本来一点也不差，从没想着靠这些城里来的孩子。 半个小时后，大山村生产队就到了，村口还站着好几个老人，他们大远处的见到他们一行人出现之后，就激动的迎了上前来。 “青山，接到乔老的曾外孙女了吗？！” “山子，人接到了没有？！” “人呢？！让孩子住我家去，房间都收拾好了。” 几个比白青山年纪还要大的老人一边问白青山，一边看向了他带回来的三个女孩子。 “爹，六叔公，王舅公，吴叔婆，人接到了。这就是乔老爷子的曾外孙女，苏华珠。” 白青山见到村里的这几个老人的出现一点也不意外，在收到那封电报之后，村里的那些中老年人们知道后，就天天在等着盼着呢。 这不，他爹还让他去公社接人，就怕委屈了孩子。 “华珠，这是我爹，你喊他叔公就行。这是六叔公，你喊六太叔公吧，还有王太舅公和吴太婆，他们都是亲自来接你的。” 白青山给苏华珠介绍这几个大山村生产队德高望重的老人，他们当年和乔老爷子父子关系最亲近了，也得到了乔家不少的帮助。 “叔公，六太叔公，王太舅公，吴太婆好，我是苏华珠。” 苏华珠看到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特意亲自来迎接自己，不仅心里很激动，也觉得这些人很有亲切感，她一边认真认真喊人一边向他们鞠躬行礼。 “好孩子，咱现在回家了。” 吴太婆亲自上前握住了苏华珠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的慈祥。 “对，家里都给你准备好了房间，也做好了饭菜，快跟我们回去吃了饭好好的休息。” 白青山的爹白长远没等其他人发挥，就迫不及待的要带人回他家去住。 “爹，华珠说她不去家里住了，要住在知青点。这次和她一块儿来的，还有两个远房的表弟表妹，他们三个已经合计好了一起做伴，别的知青怎么样他们就怎么样。” 眼看着他爹刚刚把这番话给说完，吴太婆和六叔公他们正要张嘴反驳，白青山抢先就快速的把刚才苏华珠对他说的那些话拿出来堵长辈们的嘴。 苏华珠不愿意去长辈们的家里住，倒不是担心大家家里住不开，而是住在别人家里她肯定住得不自由不舒服。 而且，在来下乡之前，母亲就叮嘱过她，让她住在知青点。要是知青点不好住，就出钱在知青点边上建个小房子住。 “这……” “知青点人多不好住，那么多人睡一个房间。孩子这是回自己的家乡，怎么就没有一个自己的屋子住了？！” 在六叔公迟疑的时候，吴太婆就坚决不同意了，一个孩子又不难安置，而且这么多人还能养活不了一个小姑娘？！ “要不，乔老当年建的那个房子腾一间出来给娃住吧。” 在得知乔家后人要在这边下乡后，白长远就想过当年乔老爷子在这里建的房子。只是这个房子之前一直是给村里的孤寡老人住的，现在住在那个房子的是村里的凌寡妇和她的三个孩子。 “叔公，我爸妈说让我住知青点，不能给村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爸妈送我来这里下乡，虽然有希望叔伯们照顾的意思，最主要的是为了避免我被人欺负而已。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一来就让叔伯们为了我大动干戈，以后我就不知道怎么和大家相处了。” 她妈就是这样说的，也教她怎么推辞。最重要的还是，她妈妈说了，她们家有钱有票有粮。在知青点住得不好，就建一个小的搬出来住。粮食不够吃，到时候她妈会悄悄的给她送，只要她不受欺负，生产队没人为难她就行。 苏华珠特别相信她妈的话，住在别人家哪有住知青点自在？！最重要的是，她住在知青点理所当然，没人敢赶她走，也没人敢对她挑三拣四，她也是主人之一。 白长远他们人老成精，又怎么听不出来苏华珠的意思？！ 果然是乔家的后人。 “孩子，既然是你爹娘的交代，那就听你爹娘的。你在咱们生产队绝对没人敢欺负你，有困难就来找叔公，找你青山叔。” “好孩子，谁要敢欺负你，就是和老婆子过不去，老婆子可头一个不答应。” “没错，明天给大家说一说，华珠可是咱们村的人。” 在劝说不了苏华珠接受他们的安排后，几个老人只好接受了她的决定，不过也当即表了态。 苏华珠顿时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太热情了，差点让她招架不住了。 小姑娘那放松的神情落入了白青山他们几个的眼里，瞬间对她的好感度又再次直线上升。 第046章 知青点 知青点。 “付秋生，连爱莲，新知青到了，你们俩安排一下。” 到了知青点的门口，白青山就冲着里面大声的喊道。 “大队长，来了。” “好的，大队长。” 白大队长的声音刚落下，从知青点里就走出了一男一女。 而四叔到了知青点的门口后，就已经让苏华珠他们六个人把行李从牛车上取下来了，然后就赶着牛车走了。 “这是分到咱们生产队的六个新知青，一会我让人把生产队借给他们的五十斤粮食送过来。” 白青山对两个负责知青点的小队长介绍了身后的苏华珠他们后，又转身和苏华珠他们给介绍。 “这是知青点男队长付秋生，女队长连爱莲，明天你们可以休息一天，要买什么明天必须买齐了，然后后天正式上工。其他的，生产队的事情两位老知青会好好的和你们说的。” “华珠，既然你不愿意去叔家，有事就来家里找叔。” 白青山交代完了之后，临走前还叮嘱了苏华珠一声，小姑娘说什么也不愿意去家里，大家也就不勉强她了。 反正，也不急于今天，孩子还要在生产队里待很长时间呢，以后有的是亲近的机会。 “青山叔，我知道了。” 苏华珠又感激的向大队长鞠了一躬，一脸乖巧的应了，目送白青山离开。 付秋生和连爱莲见状心中就有数了，这个新来的女知青和大队长家是有关系的，而且还这么大大方方的公开，根本就不担心被人知道。 “同志们，快进来吧，刚好我们俩正准备做饭。你们刚到，晚上先和我们凑合一顿吧，吃完了你们再决定以后怎么吃饭。” “刚刚大队长也介绍了，我叫连爱莲，这位是付秋生。我来这里四年了，付秋生也来了四年。知青点的房间有六间，现在是男女各三间。每个房间能睡四个人，现在女知青这边的房间每间只剩下一个床铺了，你们三个女同志可以看看选哪间住。” “男知青这边也是剩三个床铺，三个男同志也可以自己去选。” 付秋生和连爱莲真觉得这次分到的知青刚好把他们这里的知青点住满，再多一个就都不行。 而且，他们心里也希望这批新来的知青最好是好相处的，不然这知青点整天因为些鸡皮蒜毛的小事吵吵闹闹，真的弄得人心情很不好。 “连姐，我叫苏华珠，这是我表妹宋洛书，我们姐妹俩刚到一个新地方想住一个房间互相照应，不知道能不能和老知青商量换个床铺呢？！” 苏华珠态度温和的对付爱莲以一副商量的语气说，还看了一下身边的宋洛书。 宋洛书也是用力的点点头，一副怯怯的样子，靠得苏华珠紧紧的。 连爱莲这时才注意到宋洛书的模样，一看这年纪连十三四岁都没有，根本就是没到下乡的年龄，却跟着来下乡了，只怕是家里过不下去了。 “行，等老知青们下工后，我问问她们，尽量给你们安排。” 连爱莲觉得给她们表姐妹俩腾床铺的问题不大，反正女知青们的关系有特别好的，也有一般的，和谁住都差不多。 “这位女知青呢？！你一个人就随便挑房间进去住吧。” “连姐，我叫商晓云，以后就麻烦你和付大哥了。” 连爱莲看向了最后一个女知青，一个人最好安排了，就让她随便选。 商晓云也很上道的点点头说，她没有什么意见，只希望这些人好相处就行。 另一边的付秋生也和宋洛云，李进，刘伟说了同样的话，三个男知青就去选房间了。 “付知青，连知青，大队长让我把借给新知青的粮食送来了，每个人四十五斤粗粮，五斤细粮。” 这时，知青大门口传来了一把粗犷的声音，这是刚才白大队长说的让人给新知青送来的借给他们的粮食了。 “白博同志，你的动作可真快啊。” “苏知青，宋知青，商知青，李知青，刘知青，快出来搬生产队借给你们的粮食。” 在看三个男知青收拾自己床铺的付秋生听到门外的声音，立马就快步的迎出来了，还不忘记大声的喊苏华珠他们。 “这些粮食下午就准备好了，对了，这个借粮的本子我也带来了，请新来的知青签个名吧。” 白博从裤子里把卷成了一圈的生字本和笔一起抽出来，一边翻开本子，一边说。 苏华珠他们自然没有意见，一一的在借粮的那一档全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哪位是苏华珠妹妹？！我爸说，草席水桶木箱这些家里给你准备好了，一会哥给你拉过来。” 白博看了一圈新来的这三个小姑娘，目光定在了苏华珠的脸上，觉得她就是自己爷爷嘴里乔老爷子的曾外孙女了。 “我是苏华珠，不知道大哥是哪位叔伯的家的？！” 苏华珠来之前以为大山村生产队有几门亲戚而已，来之后更没想到这边的亲戚这么多。 “华珠妹子，我是你白博哥，你叫我五哥就好，我爸是白树山，你叫他树山叔就行。” “对了，我爹是生产队的木工，水桶木箱这些都是自家的东西不要钱，妹子你就放心用。” 白博一脸笑嘻嘻的说，这个城里来的妹子挺有礼貌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五哥，这怎么行，叔做这些家伙费事费力又费功夫，该给的还是要给的。” 苏华珠不愿意白要人家的东西，她受过的教育和教养都不允许她占他人的便宜，而且这些东西也不贵，特别是她也不缺钱。 “妹子你就别客气了，刚才还听青山叔说你不愿意麻烦我们，现在才知道是真的。咱们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是给你送几个木头物件还是送得起的。我爹说你曾外祖父当年也是我们村里的人，还救过我爷的命呢。这几个木头做的东西就是费点力气而已，妹子再推辞就是不把这儿当自己老家了。” 这丫头是真的不想麻烦他们呀，她是不知道当年乔家给大山村带来了多少好处，就几个木头做的东西又不是贵重的物件，白家人还是送得起的。 白博也不管苏华珠了，直接放了话，反正再拒绝就不把他们当亲人了。 苏华珠：“……” 第047章 惊喜一个又一个 京市。 苏怀远被放回来了，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家属院，不过没人敢上门探望。 正好，苏家人也不希望别人上门来打扰，不然还得要装。 “我一会就去登报和小峰华珠断绝关系。” 苏怀远一边吃着鸡蛋，一边说出了早就打算好的计划，今天把这个事情办完了，看来明天就能走了。 “爸，还是让我去吧，您刚回来还是在家好好的休息。” 苏则担忧父亲的身体，他被关了两天两晚，肯定没给什么吃喝，身体一定很虚弱。 幸好，那些人没有殴打他爸，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小则，这事还是你爸去的好，你就在家和小晚收拾东西，随时准备离开。” 只是没等苏怀远说话，乔九如就摇摇头没同意大儿子的提议。 “你妈说得对，这事爸出面比较好。爸没什么事，很快就会回来。” 苏怀远不打算留在家里等谭数维把火车票送来，这里离报社其实也不远。再加上他早就写好了断绝关系的声明书，只要送过去给登报的钱就回来。 父母都决定好了，苏则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接受了他们的安排，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苏怀远吃完了两个鸡蛋和三个番薯之后，就和乔九如一起进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夫妻俩进了房间反锁上了房门之后，马上就进入了空间里。 “怀远，先把面吃了。” 空间里她早就准备好了一大锅的面条，里头放了猪肉，鸡蛋和青菜。 苏怀远接过妻子递过来的一大碗面条，低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他刚才吃的那点鸡蛋和番薯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就为了晚点能进空间里吃点更有营养的饭菜。 “舒服，活过来了。” 一大海碗面条不到三分钟就被苏怀远给吃完了，肚子不仅传来了饱胀感，他还觉得自己的力气也慢慢的回来了。 “晚上再给你吃颗强身健体丸，不然一下子恢复太好，要是被人看出来就坏了。” 其实直到丈夫回来，乔九如心里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做了这么多的安排和计划，可万一有偏差呢？！ 当然，最坏的情况就是苏怀远和苏则被殴打，因为上辈子他们父子俩都被打了。她和周晚晚没被打，只是被吓坏了，又加上当时两个孩子也受到了惊吓，又是发烧又是没吃没喝的。等到下放的时候，一家人几乎都去了半条命。 乔九如这次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但她也不是特别的担心，因为空间药房里的人给了她极大的信心，也是她最大的底气。 还好，父子俩再也没发生过上辈子的事情，等到再离开京市，也就算是扭转了上辈子那一半不好的过去了。 “阿如，你放心，这辈子我们都会好好的。” 苏怀远紧紧的握住了妻子的手，他认认真真的看着她说，眼神也无比的坚定。 他们一家人这辈子一个个都会好好的，整整齐齐的，一个都不会少。 乔九如眼圈顿时就红了，她知道苏怀远的意思，现在的情形已经和上辈子下放前的经历有很大的不同了。 “怀远，走，我带你去看些好东西。” 空间里的时间和外面的完全不一样，乔九如也不用担心外面出现意外的来人。 什么好东西？！ 难道……这两天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等到他被带到打算用来当卧室的房间，看到地面上堆得满满当当，无比落脚的几百根黄金，各种各样的钱和票，古董字画，以及金银珠宝首饰…… “阿如，这是从哪冒出来的这么多东西？！” 他明明记得这个四合院都被自己和妻子通通看了一遍，完全没有这些东西啊。 这些钱票和首饰，黄金，一看就是空间原有的东西。而且，他还看到他们老苏家的东西了。 “我凌晨去那个割委会主任的那几个宅子收的。”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妻子把他刚刚猜测的说出来了。 “阿如，你这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了，这些东西再重要，也没有你的安全重要。” 苏怀远没忍住内心的后怕一脸严肃的批评她，他不敢想象万一妻子出事，他们一家人怎么办。 “怀远，你放心，我发现这个空间可以短距离随意出入，我不是撬锁进去的。不管是门和窗都完好无损，你放心有你们在，我不会轻易的让自己陷入危险中。” 要不是空间有这么好的一个功能，她才不会这么容易就出出进进呢。 苏怀远拿妻子没办法，她都搞完事了，现在还能怎么办呢？！ “怀远，走，带你去外面看看我们的成果。” 乔九如又神秘的一笑，除了这些好东西外，她还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他呢。 不要告诉他……外面他们那些之前种的番薯和土豆成熟了吧？！ 苏怀远怀着激动的心情跟着妻子走出四合院，一起来到了地里。 只见他们之前种下的番薯和土豆的地方，此刻地上现在爬满了番薯藤，长满了翠绿的大大的叶子。 “今天早上我忍不住把它们挖出来一看，才发现这些番薯个头都有拳头大了，应该可以收了。” “我们种的蔬菜都已经收过两次了，好在这个地方放不坏。对了，我们养的鸡已经下蛋了，我没有捡完，做了十个窝，各放了十个鸡蛋，看看能不能把小鸡给孵出来，这样以后我们就不缺鸡也不缺蛋了。” “怀远，我们放到河里的鱼虾也全部活了，这两天还看到鱼蹦出水面呢。说不定，我们以后也不缺鱼虾吃了呢。” 好消息真的是一个接着一个，乔九如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来过，她真的很激动。 “阿如，你真的是太厉害，太能干了。” 苏怀远听了比她还要高兴，特别是妻子脸上的神采，全然没有之前的担忧和不安，他也总算是放心了。 “咱们要是能在这里养羊就好了，还有鸭子。光吃鸡肉和鸡蛋也不行啊，还有猪肉买得也太少了。” “这样吧，我们晚上去找一下那个小雷，只要我们确定了明天走，那就再干最后一次。” 第048章 如愿以偿 割委会。 “主任，苏家人的下放文件和证明我上午已经办好了，上午我还出去给苏家人买到的火车票，买的是明天的，您看合适吗？！” 谭数维把火车票和下放的文件一起放到了林科声的办公桌前，主动的向他汇报处理的情况。 林科声一个上午都没来办公室，中午也没有出现，直到他下午来上班，才发现对方已经来了。 于是，谭数维二话不说就把他上午办的东西一起拿去给对方过目了。 “苏家人是下放到……” “主任，打探到消息了吗？！怎么说？！” 林科声的神色看不出来什么，一边伸手去摸谭数维刚放下来的资料，一边问话。 结果，没想到，谭数维也同时出声，语速比他还要快。 “打探到了，空降到你这个位置。不，应该是多出来一个副主任。” 林科声的神色这下是真的明显不太好了，也没什么心情去看苏家下放的资料了。 “我听说是那位的对家，难道是真的？！” 那位的对家就是林科声的对家，因为林科声就是那位提拔的，两个人可是一条船。 “哼，要不是我这个位置坐得稳，没出什么差错，说不定这次空降的就是我的位置了。” 林科声自从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情很不爽。以前他在割委会说一不二，以后就不一定了。 而且，他还不能行差踏错，并且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否则就不是没有这个一把手的位置这样简单了。 “主任，所以我才不管真假，劝您一定要把手头上的事情赶紧解决掉的原因。就怕万一别人突然上任，对您处理的事情不满意，从中找到突破口打击我们。另外，我们也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和性子，不得不防啊。” 谭数维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林科声，见他没有翻看那份下放资料的意思，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过，就算林科声看到了，他也不怎么担心，毕竟他还有很多能劝服对方的话还没说呢。最后，因为马上就有对家的人空降了，林科声这个人怎么也得给他一点面子，并且还要拉拢好他。 果然，林科声就如他所料那样，不仅听进去了，而且还意识到眼前的人还是他必须拉拢的。 “老谭，还是咱们共事更愉快，知根知底，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你办事我放心，苏家的事就按照你说的去办。” 林科声也不担心谭数维包庇苏家，最多就是给个好点的下放地方而已，再多的姓谭的也不会做也不敢做了。 做事留一线，给对方卖个好，万一以后有事，对方也得留个情。 “主任，我也觉得咱们现在挺好的，和和气气的，只管上下班拿工资养家糊口就是了。” 谭数维立马就表达自己的态度，他觉得现在的工作不错，只想着好好干。 林科声对他的表态非常的满意，只要谭数维不和别人联合对付自己就行。 “老谭，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 “主任，您对我们也不差。” “老谭你懂我呀。” “主任您可别这样说，那个主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这个下放资料我就交上去了，下班前我就带人过去苏家宣布这个处分。” “你去吧。” 两人虚伪的你来我往了一番，谭数维就拿着下放资料交了上去。 下午临下班之前，他就喊上了一男一女两个年青人一起出发去苏家。 苏家，除了中午苏怀远出去了一趟报社把和小儿子小女儿的断绝关系声明书和登报的费用交了之后，就蹒跚的回来了。 然后，一家人就老老实实的窝在家里。能打包带走的行李和东西，周晚晚和苏则都按照乔九如的交代装好了，就等着带走了。 下午，乔九如和苏怀远用休息当借口，一起又进了空间里把成熟的番薯和土豆收了起来。 空间里的东西只能人工种植，也只能人工收取。夫妻俩利用空间的时间差，只花了一个下午就收完所有的番薯和土豆，又重新种了下一批。 “怀远，我想把这批番薯和土豆拿出去换米面，你看怎么样？！” 乔九如可不想以后经常吃番薯和土豆，就算是这空间里种出来的，品质好得不得了，比起这些她更想吃米面这样的细粮。 而且，空间里不到一个星期就种出来一批，这样种下去，番薯和土豆就算是吃到吐都吃不完。 “我同意，这些番薯和土豆品质很不错，个头又特别大，只种了这么一点加起来都有五千斤了。” 高产，太高产了，这么多都够他们家吃大半年以上了。 别说乔九如不想天天吃番薯和土豆，他也不想天天吃呢。 “晚上顺便问一下小雷换不换，如何换？！” 乔九如非常的高兴，她就知道，她说什么丈夫都不会反对，只有支持她的份。 夫妻俩还利用收种番薯和土豆的时间缝隙，又熬了一大锅的白粥和小米粥，蒸了一锅米饭，还发了两大盆面。 谭数维终于带人来苏家了，除了他和两个割委会的年轻人，同时一起来的还是街道办的人。 苏怀远和乔九如，周晚晚以及苏则此刻都是一身补丁的衣服，一脸忐忑不安的不知所措的样子，也不敢直视这些人。 “苏怀远，乔九如，苏则，周晚晚，苏星辰，苏星海，你们一家六口下放的文件已经下来了。下放地点是吉省通市化县门头乡白沟村，明天早上八点的火车，到时候由街道办的人押送你们去火车站。” 谭数维一脸的面无表情，冷冷的面对着苏家人宣布了他们的命运。 “谭主任，听说苏家的那两个小孩子不在这里。” 街道办的人早就收到消息了，听说那两个孩子也要跟着大人下放后，马上就报告了这个消息。 “同志，孩子本来被亲戚收养了。既然他们也要跟着我们下放，那一会我们就去给亲戚说，我们保证明天两个孩子一定会跟着我们去下放的。” 乔九如赶紧一脸紧张的表态，一再的保证大宝和小宝会出现在火车站，一定会跟他们去下放。 “明天如果在火车站见不到人，那你们就把他们都押回割委会。” 谭数维其实并不知道苏家对两个孩子是如何打算的，这种时候被人指出来了，他也不能落人口舌，只能公事公办了。 割委会的人都这么说了，街道办的人这下也没意见了。 “谭主任，苏家人要下放了，他们家的东西还有不少，不能给他们都带走吧？！” 街道办的人进来之后就已经打量了一圈苏家屋子里头的东西，心里有了想法。 “他们是去下放，不是去享福。除了衣服鞋子和棉被，个人生活用品，其他的一律不许他们带走。” 这些人可真无耻啊，真的是装都不装了。谭数维心里鄙视得不行，但还是得要维持自己的人设，在带来的两个年青人面前先做了主。 他这个割委会副主任都发话了，街道办的人和那两个年青人也不得不给他这个面子只好同意了。 第049章 下放之前 晚上，七点。 “小则，小晚，我和你妈去你章大伯家一趟，让他们明天一大早把大宝和小宝送到火车站。” 天完全黑了之后，家家户户都在吃饭的时候，乔九如和苏怀远就穿好了衣服准备出去了。 临走之前，她给大儿子和儿媳交代了他们的去向，省得他们俩在家里担心。 自从知道两个儿子也要跟着他们去下放后，周晚晚就一直担忧和害怕，现在听说要去告诉章家，她就一脸的欲言又止。 “妈……” “小晚，妈知道你想说什么，大宝和小宝跟着我们下放是最好的选择，把他们俩放在别人的手上，我更不放心。” 乔九如怎么看不出来儿媳妇心里的那点想法？！如果她没有得到乔家祖传的空间，没有准备好这么多的物资，又没有绝对的把握的话，她肯定要求章宏夫妻俩收养大宝和小宝。 “妈……” “小晚，妈有打算，我们就听妈的。妈不会害大宝和小宝的，妈比比我们更疼他们。” 周晚晚还想再说什么，就被苏则给打断了，还拉了一下妻子的手臂，让她不要再说了。 乔九如叹了一口气，现在真的什么也不能说，连给大儿子也是只透露一点而已。 苏怀远和乔九如就着夜色离开家门，很快就消失在夜色当中。 “苏则，我们马上要被下放了。你也知道那种地方大人都受不住，更别说大宝和小宝了，我怕他们，怕他们……” 公婆走了之后，周晚晚就忍不住压低声音对丈夫发火了，她不能理解公婆连小叔子和小姑子都能安排掉，为什么她的两个孩子就不好好的安排？！ “小晚，有些事情妈不让我说，因为知道的人越多，变数就越大。” 苏则也很无奈，他知道的也不多，他知道父母也不敢全部告诉他，就怕漏了口风，到时候他们家更糟糕。 “连我也不能说？！” 周晚晚怔住了，顿时就有种不被信任的感觉，同时也有点不太高兴。 “别说你了，我也只知道一点，小峰和华珠知道的也不多。他们俩只知道家里被举报了，知道家里有准备了，知道家里为什么送他们走。” “……你们没跟我说。” “跟你说有什么用？！让你一直跟着担惊受怕？！多一个人知道又容易露出马脚。你还记得吗？我几天前给你爸妈寄了钱，药和包裹，里边还有棉衣棉裤棉鞋。就是因为我知道我们家要出事了，才特意去寄的。我妈说，她到时候会留下一点钱，以后就托人给你家寄东西了。” “真的？！原来是这样，你怎么不早说？！” “小晚，你想想，我妈在这种时候都能想到你家，大宝和小宝可是最疼爱的亲孙子。我说句不好听的，我妈宁愿不帮你们家，也不会让大宝和小宝受一点苦。” “苏则，我懂了。” “所以说，你就放心吧，妈虽然没有把所有的计划告诉我，但是就算是我们受苦，我们的两个儿子都不会受苦。” 这边，苏则在和妻子讲道理，分析父母的做法，打消她的疑虑。 另一边，乔九如和苏怀远没有直接去章宏家，而是拐了一个弯先去找黑市的小雷。 “叔婶，你怎么来了？！是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小雷见到他们很意外，当然不是听说他们出事的事情，而是刚买了两批物资没两天，怎么又来了？！ “是这样的小雷，我们之前找人换了一批番薯和土豆。现在想出手换细粮，不知道你们换不换？！” “有多少？！” “大概四千斤吧。” “这么多，全部换细粮？！” “对，只要米和面。不过，有别的不是粮食也可以。” “那我一会去问问老大。” “小雷，真的麻烦你了。这是样品，你们拿去看看。” “行，那要是老大同意了，我们怎么交易联系？！” “凌晨我们去你们的黑市一趟，到时候再说。” “那好，我一会就去找老大说。” “小雷，谢谢你了。” “叔婶，甭客气，咱们互利互惠而已。” 乔九如和苏怀远，小雷很快就把事情给敲定了，然后双方才兵分两路。 这次，乔九如和苏怀远就直接去章宏家了，俩人悄悄的到摸到了章家。夫妻俩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苏怀远和乔九如听到这么快乐的声音都顿住了，眼圈突然就红了，喉咙好像被什么给哽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俩才平复了激荡的心情，互相对视了一眼，才抬手轻轻的敲门。 敲门的声音让屋子里的欢快声和说话声顿了一下，紧接着屋里的人又再次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谁啊？！” 下了班才吃完饭没多久的章宏正和妻子逗着大宝和小宝说话，两大两小正其乐融融的时候就被打断了。 章宏一边应声一边出来开门，当他看到门外的人时。简直是又惊又喜，刚要让开身打算让人进来。 结果，就看到乔九如和苏怀远打了一个手势，就是他们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第050章 不舍 什么？！ “明天就要走了？！” 章宏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只是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明天早上八点的火车。” 乔九如点点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章宏的家。 “那大宝和小宝……” 章宏有些艰难的问，心里舍不得这两个孩子，特别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不太愿意让两个孩子去那种地方受苦。 “章大哥，下放的名单里有大宝和小宝，下午街道办的人还故意提醒割委会，我们向他们保证明天早上两个孩子会出现在火车站和我们走了。” 苏怀远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章宏俩口子也舍不得两个孩子，刚才他们都听到屋里的欢声笑语了。 章宏抹了一把脸：“……” “章大哥，你和嫂子放心吧。要是不能保证孩子们在那种地方过得好，我之前就想办法把大宝和小宝交给你们帮养了。” 乔九如也向他做出了保证，毕竟是自家的孩子还是跟着他们的亲人更放心。 章宏这回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 “我回去跟你嫂子说，明天早上八点前我们就把孩子和他们的行李一起送到火车站。” “章大哥，这些天谢谢你和嫂子，我们就不进去了，不能让孩子们见到我们。” “好，你们回去小心点。有什么事给我和陆报国来信，需要什么给我们来信，另外我们也会定期给你们寄钱寄东西的。” “对了，章大哥，这是一千五百块钱和周家下放的地址。就请你们替我们以后半年给他们寄一次钱和药，每次寄个两三百就够了。” “唉，自己家都这样了，你们还想着老周家。” “章大哥，我们现在还有这个能力，如果没有也只能有心无力。” “这个事情就交给我了。” “那章大哥，一切以你们的安全为重，不行的话就不寄了。” “小如，怀远，你们放心，我有分寸。” “谢谢章大哥，那我们就回去了。” 该办的事情办好了，该说的也说了，乔九如和苏怀远就得赶紧回去了。 章宏目送着夫妻俩远去后，才慢慢的往家里走。 等到他回到家的时候，方欣雨在给大宝和小宝擦脸擦脸，准备让他们洗漱上床去睡觉了。 “老章，是他们吗？！” 方欣雨知道这种时候偷偷过来的应该不是别人，又不好当着两个孩子的面说出他们爷爷奶奶的名字，省得他们想起了又难过伤心的落泪。 两个小家伙太乖太懂事了，不哭也不闹，伤心的时候就默默的流眼泪，让方欣雨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是，咱们大宝和小宝到点睡觉啰，明天早上咱们吃鸡蛋和肉包子，馄饨好不好啊？！” 章宏点点头，一脸笑眯眯的特意用很轻快的声音和大宝，小宝商量明天的早饭。 “好，吃鸡蛋，肉包子。” “还有馄饨，好好次。” 大宝和小宝小小年纪哪里听得出来大人话里的不对劲？！有时候会想起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有时候又忘记了。 “好好好，大宝和小宝都吃，要吃多多的。” 方欣雨心里就不好受了，舍不得两个孩子，她在家带了几天，和两个孩子相处得特别好，现在看来乔九如他们明天要把孩子带走了。 “奶奶，你也次。” “爷爷也次，多多的。” 大宝和小宝嘻嘻哈哈的，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边奶声奶气的说话边高兴的用小手捂着自己的小嘴巴。 “好，爷爷和奶奶都吃，和大宝小宝一样吃多多的饱饱的。” 章宏这会儿也难受得不行了，特别的体会到了妻子的不舍和难过，他其实也一样舍不得啊。 不一会儿，两个小家伙就洗好了，乖乖的一起躺进了被窝里，然后听方奶奶给他们讲故事，不到几分钟就睡着了。 方欣雨一边拍着两个孩子身上的被子，一边看着他们睡着的小脸。 “刚才小如他们两口子来说，明天早上八点的火车，让我们送孩子们到火车站去。” 章宏也在边上，看到两个孩子睡着了，才开口把这个消息告诉妻子。 “大宝和小宝不去不行吗？！我们可以养着他们。” 方欣雨太舍不得两个孩子了，有点不想交出他们，她保证会对孩子们好，给他们最好的生活和爱。 “不行，割委会的下放名单上，有两个孩子的名字。小如说今天街道办也来了，还主动汇报说少了两个孩子。后来还是小如他们保证明天在上火车前，两个孩子一定会到，他们才暂时放过了苏家。” “老方，以后我们多给孩子们寄东西，棉衣，糖饼点心，麦乳精。幸好小如他们不是下放到农场，我们寄的东西，基本都能到他们的手上。” 章宏刚才也确定了乔九如他们下放的地点，知道计划一切顺利，他也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好一会儿，方欣雨没说话，最后抹了一把脸，就起身去收拾大宝和小宝的东西。 除了两个孩子的衣服和小被子外，方欣雨还收拾了不少的饼干点心和大白兔奶糖，还把自己的一件棉衣拿出来改，打算连夜给两个孩子各做一身小棉背心。 章宏也连忙帮打下手，这两天他又准备了几个空的输液瓶子，以及一些小孩子的中西药，冷的时候有保暖的东西，生病的时候能及时的吃上药。 第051章 出手 “大牛哥，我那老顾客说，他们有一批番薯和土豆想出手换细粮，问我们能不能吃下？！” 小雷对乔九如他们的这批粗粮生意很上心，一边是自己人，一边是熟人介绍，他既帮了人又赚到了钱，这不就是双赢吗？！ “有多少？！” 于大牛知道小雷那个老顾客是他那边的熟人介绍的，也交易了几次，让他赚了不少钱，还是可以信任的。 “大概四千斤。” 小雷报出了乔九如给的数字，这个数目不大也不小。 “对了，大牛哥，他们还给了我样品，我看过了，是我见过最大最好看的番薯和土豆。” 要不是见到了乔九如给的那一篮子番薯和土豆，他还真的没见过这两个玩艺还能长得这么好，品种似乎有点不一样。 “你是没见过这两样东西不成？！番薯就是番薯，土豆还是那颗土豆，我就不信还能变了样换了身不成？！ 于大牛对这个小弟的说法觉得有些过于夸张了，难道对方还想把粗粮卖出细粮价？！粗粮就是粮食，反正就是那个价。 “大牛哥，你来看看，真长得不一样。那位婶子说了，她这批番薯和土豆比普通的番薯和土豆要好吃得多。” 小雷倒不是特意为乔九如的番薯土豆说话，而是不管是谁看一眼都能觉察到不一样来。说完了，他连忙赶紧把乔九如给的那一篮子番薯土豆的样品提到了老大的面前。 真的假的？！ 这家伙夸张了吧？！ 于大牛还是完全不相信小雷嘴里的番薯和土豆能不一样到哪里去？！难不成一个有三四斤重？！还是番薯土豆能长出个人的模样来？！ “让我看看，你说的真有这么好？！” 于大牛掀开篮子上面的报纸，露出了里面的番薯和土豆。 “大牛哥，你好好看看，我觉得这番薯和土豆应该比我们常见的好吃些。” 小雷也伸手去拿了一个番薯举到面前，就着昏黄的灯光看来看去。 于大牛这时也看了拿在手上的番薯，确实个头比普通的番薯个头更好更大，长得也似乎有种说不上来的不一样。 对，就是说不出来的不一样，反正就是不一样，感觉不一样。 “大牛哥，怎么样？！我听那婶子说这些番薯和土豆好吃，要不我们现在试试？！” “行，那就都蒸了，让大家都尝一下，这番薯和土豆真有说的那么好吃不？！” “好咧，大牛哥。” 小雷连忙答应了一声，然后就高高兴兴的拿去全煮了。 凌晨一点，夜深人静，乔九如和苏怀远就悄悄的从家里离开，迅速的没入了黑夜中。 离开家属院很远之后，乔九如就从空间里取出了一辆自行车，夫妻俩坐上自行车后就马上前往今晚的他们的第一个目标。 朱家胡同。 此时此刻，胡同里一片漆黑，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乔九如和苏怀远一起轻手轻脚走进胡同里，小心翼翼的走到一户人家的门口才停了脚步。 经过了将近一分钟的短暂观察后，身处在黑暗中的乔九如和苏怀远就突兀的在门口消失了。 下一刻，俩人就凭空出现在了这个房子里面的院子里。随后，俩人又同时消失，等他们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这院子的正房窗底下了。 乔九如和苏怀远蹲在窗口底下，听着里面传来的呼噜声，互相对视了一眼，又默契的同时点了一下头。 一把锋利的小刀就出现在窗口上，小刀刚把窗纸捅破，一支被点燃的迷魂香就穿过了被捅破的窗口…… 同样的操作也出现在左右两间厢房里，直到确认了所有的房间都被放了迷香之后。乔九如和苏怀远才全副武装的在空间的短距离投放下，戴着厚厚的口罩和围巾进入了正房。 昏暗的正房内，床上的那对夫妻已经昏睡得人事不醒，更对即将发生在身边的事情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们处心积虑得到的东西就要永远的消失。 已经在另外那三个院子里收东西收到经验丰富的乔九如对丈夫指了指四周的墙角，床，以及床底，苏怀远立马会意的点了点头。 苏怀远就凭着他更细心和擅长观察的能力，从此就找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四周的墙角里都是各种金银宝石玉器首饰，古董古玩。 在林科声夫妻俩的那张床上，更是取出了上百根黄鱼，一卷卷的港币美元英镑大团结票据，十几张房契。 除了这些地方，乔九如连房间里的书桌和衣柜都没有放过。又被她找出了一些钱票，金首饰，玉器。 之后，在东西左右的厢房，又收走了两百根大小黄鱼，各种钱币和票据，金银珠宝，古董古玩和三十多张房契。 一下子就从林科声的家里搜出这么多的好东西，差不多等于乔九如昨晚收的一半了。 这林科声竟然在自己家藏了这么多的好东西，那其他的三个地方不可能比这里还要少？让她怀疑自己昨晚去的那三个院子没有收干净。 可惜，再去搜一遍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在林家收了一个多小时。这会儿都已经三点了，而他们还要去黑市走一趟呢。 走。 “婶子，叔，我可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 黑市，小雷从不到三点开始就一直在黑市的入口处东张西望，终于在他的望眼欲穿之下，两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小雷，那我想要的细粮有吗？！” 乔九如没想到才隔了几个小时不见而已，小雷就热情得不得了，让她都感到有些惊讶了。 “有，有，我老大说了可以给婶子五百斤大米和三百斤面粉，如果想要其他的东西您可以自己亲自去挑。” 小雷一脸兴奋的给她透露，就凭着婶子给的那些番薯和土豆的口感，吃下去的味道，不比细粮差的口味，因此他家老大才会这么的大方和爽快。 那敢情好。 在小雷的带领下，乔九如和苏怀远就见到了这处黑市的老大于大牛。 “婶子，叔，我听小雷说，你们的番薯和土豆就只能给我们四千斤？！” 于大牛打量了一下把自己脸包得只露出眼睛和鼻孔的乔九如和苏怀远，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对，其实是有五千斤，那一千斤我是打算留给几个亲戚一起分一分的。” 从这个黑市老大的话就听得出来，对方对她的番薯和土豆超乎想象的满意，所以语气中透露出嫌少的意思。 于是，乔九如就决定实话实说了。空间里种出来的第一批土豆和番薯大概有五千斤，她是想留一千斤给宋家人。 “婶子，那一千斤我也想要，价格可以多给您两分。” 于大牛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番薯和土豆，又香又糯还微甜，不光有饱胀感，却没有吃多了胀气和放屁的不良反应。 不知道是什么新品种？！不知道哪里出来的番薯和土豆？！他从来没有见过，更没有听说过。 “五千斤可以全部给你，不用加钱。” 乔九如收了四个院子的金银珠宝古董古玩，黄金和钱票，可以说这辈子啥都不干也花不完，这两分钱就当做好事吧。 “婶子，够大气。婶子，不知道您还有别的东西要出手吗？！” 于大牛太高兴了，没想到对方竟然不要他多给的钱，反而还按平时的价来，顿时就对对方有了些好感。 乔九如和苏怀远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彼此的意思。 “白菜和萝卜，韭菜，莴苣，菠菜，大蒜。” “有多少？！” “不多，一共大概就三百来斤的样子。” “婶子，我全要了。” “行，就按你们收的价格，一分我也不多要。” “那我就多谢婶子了。” 空间里主要的还是种番薯和土豆，只种了一些蔬菜，可架不住这些蔬菜在空间里不到一天就能收了，所以乔九如天天都得进空间里不停的收菜。 谈好了五千斤番薯和土豆，蔬菜的价格后，于大牛就把乔九如和苏怀远领进了他们放物资的屋子里。 只见在这个屋子里，堆放着暖水壶，毛巾，棉花，布料，雨鞋，劳保手套，皮鞋，皮带，麦乳精，保温瓶，镜子，雪花膏，枕巾枕套，白酒，茅台…… 第052章 这，这也太多了 一个半小时后。 “婶子，钱货两清，那我们走了。” 五千斤番薯和土豆，三百来斤的蔬菜被小雷带着人把十辆带来的大板车装满了两次拉走之后，就高兴的和乔九如挥手告别。 “好，那你们路上小心一点。” 乔九如站在院门口向小雷他们挥手，一直目送着他们离开胡同没入夜色中。 不过，小雷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乔九如和苏怀远就把和于大牛换来的米面，鸡蛋，半扇猪肉，二十斤猪油，半只杀好的山羊，十斤腊肉，二十斤咸鱼干，暧水壶，保温瓶，毛巾，雨鞋，布料，白酒，茅台，烟，雪花膏，牙膏牙刷，麦乳精，皮鞋皮带，棉花，自行车票，缝纫机票都收进了空间里。 隔壁院子。 宋老爷子和老伴早在小雷他们运送第一趟东西的时候就醒了，只是两个老人十分的谨慎，不敢出来查看。 而且，他们也知道隔壁院子是乔九如的，这种时候也许说不定人家正在办正事，要是他们出去了不就打扰到他们了吗？！ 直到第二趟的动静过去了好一会儿之后，他们的院子里才传来了石子落地的声音。 宋老爷子这才连忙披上衣服起身开门走到院子和隔壁相连的那堵墙下，小小声的问： “是侄女吗？！” “是我，老爷子开门。” 果然，墙那边果然传来了宋老爷子十分熟悉的声音，就是他所想的人。 “好好好。” 宋老爷子连连激动的小小声的应道，乔九如他们俩口几天没来了，他猜测可能他们出了什么事。 终于好不容易盼到乔九如和苏怀远出现，他怎么能不高兴不激动呢？！ 乔九如和苏怀远不是空手过来宋家的，两个人都除了手里提着不少的东西外，脚下还放着一个大麻袋。 然而，宋老爷子开门见到他们俩带来了这么多东西，又惊讶又有些手足无措。 “老爷子，进去再说。” 乔九如对开门后就一脸怔愣的看着他们的老爷子轻声说，门口可不说话的好地方，最重要的是，这会儿时间有些紧张，他们要在六点半前就赶回去，然后就得去火车站了。 宋老爷子闻言才回过神来，刚让开位置让夫妻俩进门，下一刻怀里就被塞了一堆东西，随后就乔九如就把脚下的那个大麻袋给拎了进来。 三个人连话都不敢说，急忙轻手轻脚的带着东西进了屋里。 宋奶奶已经在屋子里等着了，见到这么多东西，也无比的惊讶。 “宋老爷子，宋姨，我们马上就要走了，就长话短说吧。这几天都没过这边来，是因为我们也被人举报了，今天就要去劳动改造了。以后我们都不能回来了，这些是给你们带的物资，隔壁的院子里还有五百斤的番薯和土豆，你们这几个月尽量吃掉，钥匙我就留给你们了。” “大侄女，如今你们这情况，这些东西我们不能要……” “老爷子，你们安心收下，我们要是自顾不暇的话，是绝对没有能力给你们送东西的。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赶紧走了，晚了那些人就到家里来找我们了。老爷子，婶子，我们后会有期，再见。” 乔九如不等宋老爷子说完，就打断了宋老爷子的话。她飞快的边说边把口袋里的钥匙放到了老爷子的手里，然后就拉着身边的丈夫往门外走去。 苏怀远和乔九如不给宋老爷子和老伴反应的时间就已经到了院子里，两个老人回过神之后急得不行，但又不敢弄出大动静，更不敢说话，只得连忙去追他们夫妻俩。 不过，苏怀远和乔九如已经打开院门迅速的离开了，天快要亮了，他们必须要在街道办的人来家前赶回去。 宋老爷子和老伴走到院门口时只能看着夫妻俩走得飞快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两个老人也不敢在家门口多待，小心翼翼的看了几眼四周，就赶紧把门给关上了，随后又立马进了屋子。 保暖瓶，暖水壶，五条毛巾，七斤棉花，三十个鸡蛋，两斤猪板肉，两斤猪肉，一斤羊肉，一条腊肉，三斤咸鱼干，米面各十斤，一大袋番薯土豆。 除了这些，还有两大卷大团结，以及二十斤粮票，还有十几张煤油费，蛋票，糖票等日常生活里要用到的票据。 宋老爷子和老伴都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也太多了。 另外，隔壁的院子里，还有给他们留的五百斤粗粮呢。 宋老爷子和老伴面面相觑，好半晌俩人都没说话，只是任着眼泪在饱经风霜的脸上肆意横流。 第053章 大宝小宝 不过是……物归原主。 乔九如和苏怀远除了着急赶回去外，最重要的是不想宋家拒绝这些东西和钱票。 因为，乔九如在凌晨出发之前因为好奇林科声拿到的房契都是谁的。就在空间里翻看了那一大叠的房契，结果就翻到了宋家的房契，足足有十几张。 宋家肯定不止是被林科声拿到了这些房契，除了金银珠宝，肯定还有钱财和古董古玩。 而林科声这些东西现在被她拿到了，里边自然也属于宋家的东西。所以，乔九如和苏怀远就商量好了。这次和于大牛交易，也给宋家留一份，再偷偷的给他们留下一些钱票傍身。 也算是物归原主，她的良心也过得去了。至于宋家的房契这些东西，现在还不是时候归还，以后等他们平反回来，再还给宋家吧。 乔九如相信，她刚才给的那些钱票和东西，宋老爷子一定会把它们给藏好的。 事实上，宋老爷子果然与乔九如所想的那样动作迅速。 “老伴，这三百块钱你藏在我们的屋里，就房梁上。另外的三百块钱藏到孩子们的屋里，三百块钱藏到灶房地下。” 宋老爷子抹了一把眼泪之后，就数出了九百块钱出来交给老伴，然后他自己拿着乔九如留下来的钥匙，提着那篮子鸡蛋和二十斤米面，暖水壶，棉花，咸鱼干，腊肉，猪板油和猪肉，揣着剩下的一千一百块钱和票去了隔壁的乔家。 不一会儿，他就两手空空的悄悄的回来了。 以后，家里要是有好东西就放到隔壁去，尽量不要留在家里，需要取的时候，再半夜三更去隔壁拿。 除了交代老伴藏起来的九百块钱之外，老爷子身上还有之前乔九如给的五百块钱呢。 老俩口又分别行动，在院门的一个隐秘的地方藏上了两百块钱，在鸡笼的下面又藏了两百块钱。 最后，剩下来的一百块钱，又被分成了三份。一份三十块宋老爷子拿着，一份四十块是老伴拿着，最后的三十块放在了小年处。 处理这些事情之后，天光大亮了，宋老爷子和老伴都松了一口气，互相对视了一眼，陡然放下了压在心底几年的担忧不安和压抑。 这二千五百块钱只要他们能藏好留得住，就足够他们十年以上了。 十年之后，他们那两个最小的孙子孙女小落和小雨都十五十六岁了，到时候也能自食其力养活自己了，他们两个老不死的也就能放心了。 他们要感谢乔侄女夫妻俩，因为他们是宋家的贵人啊。而宋家从今天开始，终于可以慢慢的缓过来了。 乔九如和苏怀远回到家里的时候，刚好过了六点半。苏则和周晚晚一个晚上都没睡好，所以早就起来了。 当小俩口发现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就知道俩人出去了。只是眼看着过了六点，六点半又过了，他们都还没有回来，苏则和周晚晚就焦急死了，一直提心吊胆的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三月份的天，小俩口在屋里都急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苏则和周晚晚担忧害怕的时候，乔九如和苏怀远一起回来了。 “爸妈，吓死我们了，你们可终于回来了。” 周晚晚见到公婆回来实在是没忍住，她不仅一脸的后怕，还吓得手脚都发软，脸色发白了，捂着狂跳不已的胸口。 “别怕，他们不到七点是不会来的。就算是来了，你们说我们提前去火车站接大宝和小宝了，那些人就算是怀疑也会带着你们先去火车站找我们的。” 乔九如知道这次确实回来得有点迟，让两个孩子担惊受怕了，心里也有点觉得对不起他们。 “妈，我们知道你们有分寸，是我和小晚年轻沉不住气。” 一旁的苏则不好意思的说，他也有些被吓住了，就怕被人逮着了把柄。 “小则，小晚，这次是我和你妈回来晚了，我和你妈向你们说声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阿如，以后我们不能再把时间弄得这么紧张了。” 苏怀远觉得让两个孩子受惊吓确实不对不太好，毕竟是这么特殊又紧张的时间，他和妻子实在是胆子太大了。 “爸，你和妈也是为了我们，我们没事。” “是啊，爸妈，你们也是为了我们。” “好好好，我们一家人只要齐心协力就没有度不过去的难关。” “我们都把行李拿出来吧，一会那些人就要来了。” 来不及吃早饭了，乔九如就指挥儿子儿媳妇把打包好的衣服和棉被，各自的生活用品，以及五个铝饭盒筷子什么的全都放到客厅。 他们才刚刚把能带走的行李和物品拿到客厅里，街道办的人就来了。 那些人进来了之后才把乔九如他们一家的行李和东西翻了一遍，就急吼吼的把他们一家赶去火车了。 幸好，从京大家属院到火车站也不远，坐公交车都不到五个站，连二十分钟都不用就到了。 火车站，章宏和方欣雨各抱着一个孩子在车站里东张西望。 “大宝，小宝。” 第054章 下放 大宝和小宝突然听到熟悉的呼喊声，立马晃着小脑袋瓜子去寻人。 “妈妈。” “妈妈，爸爸。” “大宝，小宝。” “奶，奶。” “大宝，小宝。” “爷，爷爷。” 周晚晚和苏则见到不远处的两个儿子，激动得不要不要的，几天没见两个孩子了，他们非常的想念和担心。 这会儿，见到两个儿子不仅好好的不说，模样还一点也没变，小脸红朴朴的，一看这几天就没吃好睡好。 大宝和小宝见到了好几天都没有见到的爷爷奶奶，爸妈后，小嘴巴一抿，眼睛就红了，无比委屈的看着他们。 周晚晚把手里的行李往身边的丈夫身上一扔，就激动的冲了两个孩子。 方欣雨虽然心里万分不舍也不由自主的把怀里的小宝交给了周晚晚，看着母子俩互相紧紧抱着的样子，眼眶也红了。 乔九如把快步走到章宏的面前，从他手里接过了还一脸委屈的大宝，她连忙心疼的把大宝的小脸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苏则赶紧拎着所有的行李跟了上去，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两个儿子。 “这几位同志，这就是我的两个孙子，苏星辰和苏星海，现在我们家的人全部到齐了。” 苏怀远虽然也很想去和两个孙子亲香亲香，不过还是忍住了，指着大宝和小宝向边上押送他们的那些街道办的人说清楚。 街道办的人见状撇了撇嘴，意想中的情况没发生，让他们很失望。 “行了，时间到了，快上车。” 这些人不想给苏家人和章宏夫妻俩叙旧的时间，一脸不耐烦又恶声恶气的催促道。 乔九如他们也知道不是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而且该说的也都说了。 “大宝小宝，快谢谢章爷爷和章奶奶这几天的照顾，和他们说再见。” 乔九如抱着大宝让他和弟弟小宝向章宏和方欣雨道谢和道别，她也深深的感激的看着章宏和方欣雨。 “爷，奶，谢，谢，再，见。” “奶，谢，再见。爷，谢谢，见。” 大宝和小宝年纪小小不知道他们马上要和两个爷爷奶奶分别了，乖巧听话的挥着小手奶声奶气的和章宏方欣雨说。 “亲章爷爷和奶奶一口。” 乔九如又让大宝和小宝去亲一下章宏和方欣雨的脸，等到两个孩子再回来这里，已经有五六岁了。 大宝和小宝又笑眯眯的扭过小身子用自己的两只小手抱着章宏和方欣雨的脸分别都亲了一大口。 “章大哥，嫂子，后会有期。” “小如……” “你们可要保护好大宝和小宝，不能让他们受了委屈。” “大宝小宝，奶奶会想你的。” “怀远，小如，小则，小晚，你们也要好好的。” “……一路顺风。” 离火车发出还有不到二十分钟了，乔九如一家和章宏，方欣雨只能飞快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拿上了他们给大宝小宝准备的东西进站上车。 章宏和方欣雨眼圈红红的看着苏家人远去，心里很不好受。 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乔九如让苏则抱紧大宝，她则和苏怀远负责提上大部分的行李，火车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必须要看好两个孩子。 谭数维给他们一家人买的是四张座位票，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买的正好是够一家人坐的位置。 街道办的人押送到了车上之后，就下了车，然后就站在外面盯着他们，一直到火车开动离开京市。 火车缓缓的离开火车站离开京市，乔九如他们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们这种身份跑不了的原因，还是知道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明寸步难行，所以并没有派人来押送他们去下放的地方。 火车开出去了大半个小时后，乔九如从用破旧的衣服做成的布背包里掏出了十几个番薯。 “大宝和小宝吃了吗？！” 大宝和小宝从回到父母的怀抱之后，就一直紧紧的抓着周晚晚和苏则的衣服不放，此刻窝在爸妈的怀里乖巧极了。 “次了，包子，蛋蛋。” “饨饨，蛋蛋，肉肉。” 早上不到七点，章宏就买回来了肉包子，馄饨，方欣雨则煮了十几个鸡蛋，让这俩小兄弟吃得可香可饱饱的了。 乔九如一直知道章宏俩口子喜爱大宝和小宝，所以两个小家伙能吃上这些东西一点也不奇怪。 周晚晚和方则听到两个儿子奶声奶气的话也放下心来，心里对章伯伯和章婶子充满了感激。 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饭，这十几根番薯就是一家人的早饭了。 而且，边上的人看到乔九如他们吃的只是番薯而已，自然就没人关注他们了。 到了中午，乔九如除了拿出十几个番薯出来外，还拿出了两个用玉米面做成的馒头，这两个玉米面馒头是给大宝和小宝吃的。 “馒头冷了，我去拿热开水泡了泡，再给大宝和小宝吃。” 乔九如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个铝饭盒出来打开，把两个玉米面馒头分别放进去，和苏怀远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就去车厢找开水泡了。 火车上的人见到这家人中午还是吃的番薯，好点的才有两个玉米面馒头，又不太关注关心了。他们也听说了，这家人是被下放的，手里能有好东西吃才怪呢。 果然，到了晚饭的时候，苏家人吃的和中午并没什么两样。 直到晚上十二点，车厢里的人都睡着了，吃完了晚饭没多久就开始睡觉的乔九如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第055章 偷吃 黑暗的车厢里，乔九如偷偷的在随身的布背包里放了三个白面馒头，两只鸡蛋，以及一把大白兔奶糖，。 苏怀远在妻子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了，他和儿子，妻子出发之前就商量好了，晚上他们三个人轮流值夜。 晚上十二点前是苏怀远值夜，十二点到凌晨五点是乔九如值夜，凌晨五点到上午八点这段时间由大儿子苏则来守。 如果只有他们四个人大人的话，倒是不用守夜的，但是他们多了两个孩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大宝和小宝长得这么好，最容易成为人贩子的目标，所以他们不能心存侥幸。 乔九如先把背包递给了苏怀远，示意他自己要去一趟厕所。 苏怀远默契的冲妻子点点头，心中就有数了，同时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一边悄悄的伸手进布背包里把馒头撕下一块，再扭头看向窗口时塞进嘴里。 乔九如去了车厢的厕所，她刚把厕所门关上就闪身进了空间里。 进了空间的第一时间，她就赶紧去四合院的厨房，装了一大碗小米粥，然后边喝边去拿之前在国营饭店买的那几十个肉包子。 一大碗小米粥和一只肉包子下肚，乔九如顿时就觉得整个人舒坦多了。 又吃了两个鸡蛋和一个肉包子里，乔九如就不打算再吃了，她顺道在四合院里上了个厕所后就出去了。 她回到位置上的时候，苏怀远只偷吃了半个馒头，见到她回来就暗暗松了一口气。 随后，在她的掩护下，很快就把两个馒头，两个鸡蛋给吃完了，大白兔奶糖他没拿走。 第二个被叫醒的是苏则，他和周晚晚抱着大宝和小宝被安排坐在靠窗的位置，坐在外面挡住别人的是乔九如和苏怀远。 苏则感觉到自己的手里被塞了一个松软的东西，凭着手感他立马就知道是白面做的馒头。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他借着大宝的小身体的掩护，很快也把白面馒头和鸡蛋给吃完了。 幸好，鸡蛋壳已经被提前剥掉了，不然剥壳都是一件很困难又麻烦的事情。 苏则偷偷的加完了餐之后，就把大宝交给了身边的父亲，他得上一趟厕所。 最后，才轮到周晚晚偷吃。周晚晚刚吃完两个白面馒头，此刻正吃着鸡蛋的她终于有些相信，公婆真的为他们下放做了不少的安排和准备，不然现在能有鸡蛋和白面馒头吃？！ 大人们都吃饱吃完了，两个小的就被抱起来上厕所了，等上完厕所回到车厢，乔九如就把在空间里准备好的水壶放到了小宝的嘴里。 小宝半睡半醒的被喂到嘴里，他喝下去的第一口就感觉不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妈妈和奶奶，小嘴巴就下意识的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牛奶，是好喝的香香甜甜的牛奶。 大宝也和小宝一样，被喂的时候半醒半睡，不过依然记得喝奶，直接把乔九如准备好的那一壶牛奶给喝光了。 一夜过去，没出现什么意外。 早上，乔九如他们吃的还是番薯，不过这次搭配的是一人五块饼干，以及她偷偷给家人塞的大白兔奶糖了。 好在，大概不到中午的时候他们就要到站下车了。在快要到达他们的目的前，乔九如分别让丈夫，大儿子和儿媳妇各吃一颗强身健体丸。因为下车后，通县割委会的人会在火车站等着他们，还不知道这些人会怎么对待苏家人呢。 果然，火车刚停下，乔九如他们还在取行李准备下车呢，就有手臂上戴着红袖章的人直奔他们的车厢而来了。 第056章 摧残和折磨 “从京市下放人员苏怀远，乔九如，苏则，周晚晚，苏星辰，苏星海，听到后马上跟我们下车，否则后果自负。” “哪个是苏怀远，乔九如，苏则，周晚晚，苏星辰，苏星海？！通通给我们站出来，随我们下车。” 红袖章的人从车厢的两个门上来后，就目标明确的就堵在门口，举着手里的一张纸一边念一边冲着车厢里的人大喊。 车厢里的人听说有下放的臭老九，全都一副避恐不及的样子，好像生怕沾染上了什么似的。眼睛却四处转溜溜，又好奇是这个车厢的哪几个人。 “我们就是，我们就是，我们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苏怀远面对车厢里的各种打量和不喜厌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觉得惭愧，丢人和忐忑。 妻子曾说过，他们现在只是一时落难了而已，只要撑过后面的那几年，眼前这些人日后的人生也不过如此。 苏家一家人的座位刚好靠近车厢门口，红袖章的人听到苏怀远的应声后，目光就牢牢的锁到了他们的身上。 这时，苏家人的行李都已经拿在手里了，大宝和小宝也被苏则和周晚晚抱得紧紧的。 大宝和小宝在醒来的时候，就被周晚晚和乔九如特意换上了一身打满了补丁的衣服，两张小脸也被乔九如特意抹了空间里的药水，此刻都是腊黄腊黄的样子。 不仅是大宝和小宝的脸上抹了黄药水，周晚晚和乔九如脸上也是腊黄腊黄的。周晚晚的脸上还多了不少的黑色的斑斑点点，气质和形象一下子比原来去了一半。 一家人都穿着打补丁洗得有点发白的衣服，苏怀远和苏则父子俩的头发都是乱糟糟的，衣服也是皱巴巴的。 “快点，磨蹭什么。” “你们这些臭老九，快下来，难道还等我们请你不成？！” “走，快走。” 上车来的红袖章一共是五个人，他们先是上下打量了苏家人一番，就不客气不耐烦的催促，语气非常的不好。 甚至，当苏则和苏怀远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还被这些人上手推了一下，父子俩没站稳还撞到了车门上。 乔九如和周晚晚都强忍着不敢冲动的过去扶父子俩，婆媳俩人紧紧的护着小宝，把他的小脑袋瓜子按在怀里，不让他被这些凶神恶煞的人给吓坏了。 大宝也被爸爸紧紧的抱在怀中，小脑袋也一直窝在爸爸的怀里。然而，他虽然人小小，但是孩子的感官比普通人还要敏感。他刚才听到那些不怀好意的声音时就有些害怕了，然后他和爸爸又被人推摔到车门的时候，大宝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害怕和不安下意识的放声哭了起来。 他一哭，离得不远的小宝也马上放声一起哭。 乔九如和周晚晚心疼得不要不要的，赶紧小小声的哄着小宝，又不住的抚摸他的小脑袋瓜子安抚他。 两个孩子的哭声让火车上的一些心肠软的人有些于心不忍，叹了一口气，又不敢出声。而有些人则怀着一副看热闹的心思，见到孩子哭了还露出了笑容。 苏家人被推推扯扯中下了火车，站台上还站着三个红袖章，见到他们一家人下来，也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们一番。 “人都齐了吗？！” “方主任，姓苏的四大两小臭老九们都在这了。” “还算老实吗？！” “他们不敢不老实，不老实打一顿就是了。” “把他们带走。” “快走，别磨磨叽叽的。” 红袖章们完全没有避着苏家人的意思，在他们的面前很是肆无忌惮的说话。 而且，才刚刚说完呢，苏怀远和苏则就立马被两个红袖章重重的推了一下，父子俩虽然心里有了准备，但还是推得踉踉跄跄的，差点重心不稳。 大宝一直窝在爸爸的怀里不敢再抬头，他虽然没有大哭了，但是一直小小声的抽泣着，让父子俩心疼不已。 乔九如眼明手快的扯了一把身旁的儿媳妇，一只手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臂，一边拉着她快步的赶上苏怀远父子，没给红袖章拉扯她们的机会。 从火车站出来后，红袖章们就一直推着苏怀远和苏则往前走，一刻也不许父子俩停下。乔九如和周晚晚见状也机灵的赶紧紧紧的跟着父子俩，一家人心里无比的清楚，他们会这样一直被这些人一路赶着走路，同时还要接受路人四面八方的唾弃和厌恶不喜，这就是这些人的目的和恶意。 他们在京市没有来得及受到这样的摧残和折磨，却在这样的地方被人拿捏住了。 乔九如不担心丈夫儿子和儿媳妇，最担心的是两个小孙子。上辈子他们没被送到章宏家，割委会的人来时他们都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尽管章宏知道后偷偷送了药来，两个孩子还是在下放的路上病怏怏的。后来在农场那种恶劣的环境下，更是情况越来越坏，没过多久就无药可医活生生的没了。 这次虽然到了这里才遭受这些摧残和折磨，两个孩子还是没忍住受到了惊吓，乔九如心里又气又恨又难过。 从火车站到化县割委会并不远，走路不过是二十多分钟而已，期间，苏怀远还被故意推倒摔了一跤。 苏则年轻力壮又全身心的护着怀里的大宝，虽然被故意的推扯了好几次，他还是稳稳的站住了没让自己摔倒。 要不是他还要护着大儿子，苏则觉得自己应该如这些人的意摔上几跤，这样才能让这些人觉得解气，心里舒服了就会少为难他们一点了。 到了化县割委会后，一家人被推进了一间小黑屋里，连厕所都不让他们上。 刚被关进小黑屋里，乔九如立马就把手里的行李扔到了地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大白兔奶糖咬断，一半塞到了小宝的小嘴巴里，一半塞到了大宝的小嘴巴里。 周晚晚和苏则抱着两个孩子一起坐在小黑屋的角落里，小小声的安慰着大宝和小宝。 乔九如对两个孙子不敢掉以轻心，分别用手探了一下他们的额头，没发现异常后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没想到他们刚把一直提起的心放下来，小黑屋的门就被重新拉开了，随后几个红袖章的人就一起涌了进来。 第057章 搜身 “搜。” 不知道是谁大喝了一声，那几个人在一声令下后就立马把乔九如他们放在地上的行李给全部拿走了。 割委会的院子地上，苏家人的行李都被扔在一起，只有四个大包袱，以及一包大宝和小宝的东西。 很快，所有的包袱都被扯开了，里面的东西胡乱的散落了一地。 红袖章们捡起来又拉又扯又捏，甚至还把棉被的被套给扯开了，把里面的棉被给倒出来翻找，就怕里面藏有钱财。 “怎么都是棉被和衣服，一样值钱的都没有。” “什么玩意儿，啥也没有。” “我就不相信他们什么也没有。” “估计京市那边都把他们的东西搜刮完了，到我们这里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那可说不定，那些臭老九可精得很呢，脑子可和我们不一样，说不定就藏在我们没注意到的地方。” “好东西可能藏在他们的身上。” “我觉得一定是藏在那两个小孩子的身上。” “……” 小黑屋里，外面那些人说的话全都一字不落的进了乔九如他们一家人的耳朵里，特别是最后那个人说的话顿时就让一家人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认为苏家人会把钱财藏在两个孩子的身上，所以现在又打上了大宝和小宝的主意了。 乔九如的脸上阴沉得厉害，气得身子发抖，她真的没有想到，到了这里还是防不住这些人对孩子们的伤害。 苏怀远，苏则和周晚晚也听到了，气得不要不要的，大人还没有什么，小孩子最容易受到惊吓了，就怕他们对两个孩子下手没个轻重。 “怀远，我们有安眠药，要不给大宝小宝用一用？！” 乔九如的大脑不仅在急速的运转，还把自己的意识放进了空间四合院的药房里，迅速的找到了助睡眠的药物。 她不想让大宝和小宝受到惊吓，所以想让他们睡一觉避免这一切。 “安全吗？！” 苏怀远听懂了妻子话里的那些意思，他最担忧的还是药物安全性的问题。 “是乔家祖传下来的。” 乔九如其实想给两个孩子用药也不是很放心，所以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对于空间里四合院药房里的药，她和苏怀远还是保持些怀疑的态度。要不是他们面对的情况特殊，也不会这么大胆的拿来吃，而他们也只敢给自己吃而已。 时间紧迫，那些人把主意打到两个孩子身上，很快就会进来搜身。 “一人给一点点，尝个味儿。” 苏怀远从妻子那里知道上辈子两个孩子是受到惊吓没了的，这辈子他们不敢赌，犹豫只是片刻，他就迅速的做出了决定。 一旁的苏则和周晚晚都听到了父母的决定，他们也没有主意，更怕两个儿子出事。 乔九如立马就把空间四合院药房的安睡丸凭空取了两颗出来，一颗交给苏怀远，一颗自己拿着给放到小宝的嘴巴上小声的哄着他去舔一舔。 小宝本来就哭累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梦半醒听到奶奶让他舔他就听话的下意识的伸出小舌头舔了舔。 好在，这个安睡丸倒不是很苦，只是有点点苦味而已，小宝被哄着舔了几下后就睡过去了。 大宝也是如此。 两个小家伙刚刚舔完安睡丸，外面那些从行李里搜不出任何东西来的红袖章就不怀好意的进来了。 “都给我起来，搜身。” 这些人一点也不客气，更不掩饰自己的企图，一边呼喝着，一边去拉扯苏怀远他们。 “同志，能不能找个女同志来，我们真的很老实，身上真的没有什么东西，该搜走的在京市时就被搜走了。” “是啊，同志，真的不骗你们。” 苏怀远和乔九如及时的挡在儿子和儿儿媳的面前，一起苦苦的哀求道。 乔九如自己倒不怕被个男人搜身，反正她马上五十岁了，更别提她还经历过上辈子活到九十岁，她的心理年龄都上百岁了，还怕人占她这种便宜？！ 而且，她也不是没有办法惩治搜她身的人的，空间四合院药房里，可是有不少可以害人的药粉，敢对她动手动脚就是不想要手脚了。 “算了，去叫阿秀和阿花过来给她们搜身。咱们都是有媳妇的人，要是让媳妇知道了不得翻天了。” 幸好，有一个红袖章还是听了进去，阻止了其他人。 乔九如和周晚晚顿时就松了一口气，特别是周晚晚都吓得脸色苍白，身体发抖，几乎就要抱不住怀里的小儿子了。 随后，苏怀远和苏则立马就被这些人给拉出去搜身了。 很快，就进来了两个年轻的女同志，先把大宝和小宝身上的衣服给脱了扔出去给外面的红袖章检查。好在这个过程中，大宝和小宝都没醒，睡得特别的踏实，被脱衣服都没有睁开眼睛过。 大宝和小宝身上的衣服几乎被脱光，然后就被扔出去给外面的人搜查。 然后，乔九如和周晚晚也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摸了一个遍，最后只在她们的身上找到了十七块四毛一分。 两个女同志一点也不客气的全部就收走了，直到在乔九如和周晚晚的身上找不到一分钱，这才放过了她们俩。 院子里，那些人除了从苏怀远的身上搜出了不到十块钱外，就再无其他的所获了。气得他们骂骂咧咧，还把苏怀远和苏则推倒在地，顺便再踢了几脚解气。 过了几分钟，苏怀远和苏则就又被那些人推了进来，直接就锁上了门，连散落在院子里的行李都没扔进来给他们。 乔九如和苏怀远神色十分的难看，这么冷的天气，他们身上的棉衣都被拿走了，只剩下穿在身上的很单薄的一件单衣，在这样的天里就很难熬。 特别是大宝和小宝，那些人也没把孩子的衣服还回来。乔九如和周晚晚连想脱件衣服给他们穿都没有，只能先把他们紧紧的抱在怀里努力把自己身上的热气传给他们。 “一家子穷光蛋，就给我们找事干。” “明天就给他们开个审判大会。” 第058章 目瞪口呆 不好。 那些人打算刁难他们。 苏怀远和乔九如在昏暗的屋子里神色不好的对视了一眼，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两个小孙子的身上。 恐怕，明天还要让两个孩子再睡一个上午了。不然，面对那样的场面，大人心里都有阴影，何况是两个不到两岁的小孩子？！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找衣服给大宝和小宝穿上，不然在这种寒冷的天气下一定会生病的。 乔九如在这个小黑屋里东张西望了一下，然后朝丈夫看了一眼。 就一眼，夫妻俩又离得那么远，苏怀远就看懂了妻子的意思。 “小则，你火力大，你来抱一下大宝，妈在这个屋子里找找有没有落下衣服什么的。” 乔九如把一直紧紧抱着的大宝递给正和妻子一起搂抱着给小宝温暖的大儿子，她必须要找个借口拿出空间里的衣服。 苏则不疑有他立马就接过了大宝，然后又把大宝和小宝放在一起，和妻子一起紧紧的把两个儿子护在怀里，拼命的给他们暖气。 而且，确实如母亲所说的，男人确实火力大，身上的热量比女人更多。 乔九如本来还需要丈夫打掩护，这下倒是不用了，儿子和儿媳妇正头碰头身子拢在一起忙着给两个孩子热量。 她假意的弯腰寻了一下，又从空间里把自己的一件大棉衣给拿出来了，幸好她之前留了心眼给这件棉衣打了不少的补丁，没补丁的话还真的不好混过去呢。 “小晚，小则，我找到了被扔在墙边角落的一件棉衣，快给大宝和小宝裹上。” 还好这件棉衣做得很厚，乔九如像做贼一样凑到儿子儿媳的身边把怀里的衣服放到两个孩子的身上。 苏则和周晚晚没有多想，只觉得很惊喜，立马二话不说就给两个孩子给裹上了，包好裹上了之后，还继续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就怕儿子们不够暖和。 折磨了这么久，别说小孩子了，大人也早就疲惫不堪了。 但，这会儿才中午过，这处割委会还有人在，乔九如没有机会没有借口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吃。 可以说，此时此刻，一家人又冷又饿。 好不容易撑完了一个下午，割委会的人开始陆续的下班。那些人从把苏家人从火车站带到割委会到现在，没给过一口吃的没有一口水喝，更不要说让他们上厕所了，好像把他们给忘记了一样。 东北的天比其他地方都要黑得早，不到六点已经暗下来了，六点之后就完全的黑了，整个割委会已经没人了。 乔九如悄悄的碰了一下丈夫，示意他她要准备行动了。 夫妻俩一起摸黑走到了门口，苏怀远趴在门的上面，乔九如就趴在门的下面。 乔九如扭头看了一眼儿子和儿媳妇的方向，发现就这么一段距离她都不太看得清楚他们俩。于是，二话不说，她立马进了空间，随后在空间里摇控一下就出现在了门外。 不过，当她看到门外的那把锁时，就知道自己没有开锁的能力，只能在割委会里到找钥匙了。 乔九如毫不犹豫的转身就去边上的几个屋子翻找钥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钥匙并不重要？！她很快就在边上的屋子的墙壁上找到了挂着的一小串钥匙。 咔哒。 随着轻微的声响，门上的那把锁就被乔九如轻松的打开了。 苏怀远一直紧张的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这一道声响他听得明明白白，知道妻子已经把锁给弄开了。 下一刻，乔九如不仅凭空出现在他的脚下，她还小心翼翼的把门给拨拉开了。 就这么轻轻的拉了一下，门就被拉开了大条缝，外面的冷风立马就灌了进来，吹醒了屋子最里边的儿子儿媳。 苏怀远趁此机会直接把门缝拉得再大一些，直到足够一个人进出，他才小心翼翼的把身体探出去。 他像做贼一样观察了一下外面四周的情况后，在大儿子和儿媳妇的目瞪口呆中像箭一样窜了出去…… 第059章 意想不到的人 “快吃。” 一人四个肉包子，三个白面馒头，两只鸡蛋，以及泡好的两大铝饭盒麦乳精。 大宝和小宝一人一大水壶用热水泡好的奶粉，两个肉包子，两个鸡蛋。 苏则和周晚晚瞪直了眼睛咽着口水不敢置信的看着被塞到了手里的肉包子，这些东西爸妈是从哪里搞到的？！ 这里他们人生地不熟，国营饭店都不知道朝哪开，也不知道爸妈是怎么买到的？！ 牛掰。 不过，这会儿不是想这些事问这些事的时候，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了，吃饱了再说。 除了乔九如和苏怀远吃得慢条斯理外，大宝和小宝也小口小口的吃着，边吃边喝牛奶，完全不像他爸妈狼吞虎咽。 “妈，我想方便。” 周晚晚已经忍了好久了，幸好今天没喝什么水，不然早就憋不住了。 “跟我来。” 乔九如正好也想去放水，刚好她已经里里外外的对这个割委会比较熟悉了，所以就熟门熟路的带着儿媳妇去上厕所。 周晚晚胆战心惊战战兢兢的跟着婆婆走出这个小黑屋，看着婆婆在这里就好像在自家一样，让她震惊不已。 她的公婆一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手段，或者是本事和人脉了。 太厉害了。 周晚晚上完厕所，又轮到了苏则。不过苏则没有去厕所的待遇，苏怀远就在门外的不远处，就让他解决问题了。 “你们俩别想那么多，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好好的睡一觉，养好精神才能照顾好大宝和小宝。” 折腾了这么一番，这会儿已经快晚上九点了，苏怀远让儿子和儿媳妇赶紧休息。 “你爸说得没错，我和你爸觉少晚上由我们来照顾大宝和小宝，明天大宝和小宝就交给你们了。” 乔九如和丈夫刚才就暗地里商量好了，晚点就用这个理由把两个小孙子给要过来，再悄悄的把他们送进空间里好好的休息。 空间里一年四季如春，不冷也不热，大宝和小宝这样的年纪还不知事，送他们进空间也不担心秘密会暴露。 苏则和周晚晚完全没有任何的意见，从家里被举报到下放到来到这里，爸妈的实力他们已经真正的体会到了。 听话，服从，指哪打哪，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不，以后也一样，爸妈的话就是圣旨。 苏则和周晚晚穿着厚厚的棉衣裤，夫妻俩一起盖着厚厚的棉被靠在墙壁上没两下就睡着了。 大宝和小宝下午睡得太多了，这会儿倒是睡不着，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窝在爷奶温暖的怀里，小嘴巴里还含着又香又甜的大白兔奶糖。 好好次。 乔九如和苏怀远在两个小孙子苏醒之后给他们简单的检查了一番，确认了孩子们没有受到药物的影响后才松了一口气。 两个小家伙和爷爷奶奶玩了一会儿，就开始不停的打哈欠了，没到晚上十点就睡着了。 苏则和周晚晚窝在一个角落里，乔九如和苏怀远窝在他们旁边的另一个角落里。为了方便一会儿偷偷的进入空间，苏怀远是把妻子挡在里面的。 下一刻，乔九如就抱着两个孙子出现在空间四合院里。她先把孩子们放进了卧室里的大床上，再盖上之前早就给他们做好的小被子，大宝和小宝顿时就舒服得小眉头都展开了。 乔九如先陪着大宝和小宝睡了一会儿，然后才去收菜，喂鸡，喂鱼虾。 然后再回来看了一眼大宝和小宝的情况后，又去生火熬肉粥，剁肉做肉馅包包子。 直到肉粥熬好了之后，她才离开空间去替换丈夫，让丈夫也进来休息一下。 苏怀远进了空间后没去休息，反而先去把肉包子给包了，用的是之前就发好的面。他一边包一边蒸，还顺道吃了一个，喝了一小碗的肉粥。 随后，他又倒了两大盆的面粉揉好了留在空间里慢慢的继续发面。等做完了这些之后，他才去卧室里陪两个小孙子休息。 大概凌晨三点，苏怀远睡饱了就出来了，乔九如就钻进了空间里。 “大宝，小宝，快起来和奶奶一起玩。” 空间里的时间和外面的不一样，不能让两个小孙子睡得太多，乔九如就轻轻的拍了拍两个小家伙的小屁股，喊他们起床。 大宝和小宝一边打着小呵欠一边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睛看到是他们最爱的奶奶后，就乖巧的从床上骨碌一下就坐了起来。 “奶。” “奶奶。” 两个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喊，随后才留意到这里不是之前睡觉前的地方，好奇得忍不住东张西望起来。 “走，奶奶先带你们去尿尿，再去喝奶奶。然后奶奶再带去你们去看鸡鸡，还有河里的小鱼鱼和小虾虾，好不好？！” 乔九如笑眯眯的特意用那种和小孩子说话的调调跟两个小孙子商量，一边给两个小家伙穿小鞋子，再把他们抱下床。 “好，奶，尿尿。” “奶，喝奶奶，看鸡鸡。” “还有小鱼鱼。” “小虾虾。” 两个小家伙争先恐后的抢着说，奶声奶气的，特别的迫不及待的就往门外走。 乔九如领着两个小家伙尿尿完了之后，又给他们泡好了奶粉，让他们一边喝一边到外面去看鸡鸡，又领着他们去看了河里的鱼和虾。 两个小家伙从来没有来过这么漂亮又好玩的地方，高兴的坏了。一会儿要玩水，一会儿要赶鸡鸡，蹦蹦又跳跳，快乐极了。 乔九如估算着两个小家伙玩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就领着他们去种菜了。 这两天的菜已经收割了两次了，前两天种下的番薯和土豆已经开始爬藤了，估计再过个几天就能收了。 凌晨五点多，苏怀远和乔九如一起把苏则和周晚晚给叫醒。然后先让他们去上厕所，再给他们一人三个肉包子和两个馒头，两个鸡蛋，水就让他们喝了半杯。 他们俩吃完，才轮到大宝和小宝吃，两个小家伙还是喝的奶粉，两个鸡蛋，一个肉包子就饱了。 随后，乔九如还让两个小家伙把两泡童子尿到了屋子的一个角落里做做样子。 早上六点一过，就像童话里的灰姑娘一样，一家人就恢复了原样。身上盖的棉被穿的棉衣全部放回到了昨天的地方，唯一不一样的是，大宝和小宝怀里抱着两个放着热水的输液瓶子，小屁股底下坐着两个也放了热水的铝饭盒。 上午八点，割委会的人陆陆续续的来了，他们先扫了一眼扔在外面的苏家人的行李，然后又在小黑屋的小窗口里看了里面一眼，这才回隔壁的屋子里去烤火了。 “方主任，这时候也不早了，一会先把那几个人押去哪条街游行？！” “主任，我去准备牌子。” “那我去把人带出来。” 昨天的红袖们都还记得今天要拉苏家人去游街呢，已经准备好磨拳擦掌了。 “那就出发，先从我们这里开始，再转去东大街。” 那位方主任用力的把桌子一拍，气壮山河的就下达了命令。 这边的任何动静小黑屋里的苏家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无比的担忧害怕紧张。 乔九如只好立马就把两个小孙子怀里的暖水瓶和铝饭盒给收进了空间里，连忙又拿安睡丸出来给两个孩子舔上好几口。 砰。 然而，还没等安睡丸起作用，小黑屋的门就被暴力的推开了。 大宝和小宝正冷得缩着自己的小身体往爷奶的怀里钻，就被这么大的动静和声音给硬生生的吓了一大跳，整个小身体都抖了好几下，小嘴一咧就开始无声的掉眼泪了。 乔九如和苏怀远又气又怒又无可奈何，两个孩子刚挨着冻就受到这样的惊吓，也不知道这安睡丸还能不能起作用？！也不知道会不会把他们吓出毛病来。 “你们这些臭老九快出来，。” 来人骂骂咧咧的，脾气也十分的暴躁，似乎一刻也等不了了。 苏怀远和乔九如马上就把两个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甚至苏怀远还赶紧把怀里的大宝迅速的交给了周晚晚，再拉着大儿子一起率先走了出去。 父子俩出去后，就被人推倒了，脖子也马上被套上了两个木牌子。 乔九如和周晚晚紧紧抱着两个孩子跟在后面，大宝和小宝的小脑袋被奶奶和妈妈牢牢的按在怀里，两个小家伙也紧紧的抱着她们不放。 “主任，这两个女臭老九要不要也挂上牌子？！” 几个人打量着抱着孩子的乔九如和周晚晚，有些迟疑。 那个方主任打了一下乔九如和周晚晚，然后挥了挥手，大概意思就是算了。 “主任，那我们就把他们押去游街了。” 方主任刚要点头呢，割委会的大门就进来了两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第060章 吓死他了 “爹，明风，你们怎么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爹和小舅子，只是这个组合一起出现在割委会有些奇怪。 不，有些让方主任心跳加速。 难道是…… “我岳父……” 方主任一边自我脑补一边说，心里又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姐夫，我爹还好着呢。” 陈明风一听他姐夫这话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翻天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然后看了一眼边上的那一家人。 “卫民，进去说。” 方主任的爹也听出了儿子想说的话，也是有些无语。不过，这外面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就招呼儿子去他办公室再说。 “好。” “你们去办事吧。” 方主任一听就听出来不是自己家的事，也不是岳父家的事，顿时就放心了，冲着手下挥了挥手，吩咐了一声，就要带他爹和小舅子去他办公那屋。 “是，主任。” 虽然大家都很好奇主任家人突然跑来这儿是为了什么事，不过他们也不好打听，眼下还有这几人要拉去游街呢。 苏怀远和苏则下一刻立马就被推了好几下，跌跌撞撞的被推着就往外走。 “等等。” 谁知，才走了几步，就听见那位方主任的小舅子急忙大喊一声。 啥？！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看向了方主任的小舅子，确定话就是他喊出来的。 而，方主任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不过他也不是傻子，瞬间就差不多明白了小舅子的来意。 “卫民，你过来，爹和你说几句话。” 这时，方主任的爹也说话，他冲自己的儿子招了招手，示意到边上去说话。 方主任二话不说就和亲爹凑到一旁上开始嘀嘀咕咕，前前后后没到三分钟，方主任就扔下他爹朝苏怀远他们走了过来。 “今天不去游街了，把他们先押回屋子里去。” 啊？！ 不去了？！ 所有人都万万没有想到，方主任会突然改变主意，宣布了这个命令。 “主任，他们不用去游街了？！” “不用了，把他们关回去。” “好的，主任。” 虽然大家都很不解，不过他们也都看出来了。方主任的突然改变，应该是和他爹与小舅子有很大的关系。 就算有些人心里有些不满，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得罪方主任。 于是，苏家人连门都还没出去就又被拉回来了，再次被关到了小黑屋里。 乔九如和苏怀远在被关进去之前，互相看了一眼，心里也有些疑惑。 “爹，他们的家人真的是当年救过我岳父的命？！还治过我奶的病？！” 方主任进了自己办公的屋子后，还有些半信半疑。 “千真万确，他们里头是不是有个姓乔的？！这个姓乔的就是当年经常来我们县采购药材的乔老大夫的后人。” “方叔，是乔老大夫的亲亲外孙女。” “姐夫，我听说乔家只剩下这么一个后人了，乔老大夫的孙子也牺牲了，乔家就只剩下这么一个独苗苗了。我来之前我爹就说了，救命之恩得报。” 方老爹也是听陈明风今天早上突然跑到家里来说的，不过他当年是真的见过乔老爷子，并请他来家里给亲娘看过病，让他亲娘多活了好几年，方家确实是受过乔老大夫的活命之恩的。 陈明风见他姐夫不相信，立马很激动，不止是他激动，他爹知道这件事情后，更是激动得差点就要亲自前来，只是被家里人都劝住了。 所以，陈明风很明确的告诉他姐夫，他们陈家要报恩。 “这，爹，明风，他们下放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个我也改变不了啊。” 方主任以为亲爹和小舅子要自己放过苏家人，顿时头都大了，这个事他还真的办不到啊。 “姐夫，你说啥傻话呢，我和方叔来这里也不是让他们不用下放，而是让你别为难他们。” 他姐夫这是想啥呢？！陈明风一脸的无语，不然他刚才为什么出声阻止？！ “卫民，你还真没明风他机灵。我们是让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快安排他们去下放的地方。” “最好，就是别让人折腾他们，让他们在乡下安安静静的改造就是了。” 方老爹也对这个儿子有些无语了，他们是那种光顾着报恩不顾自身安危的人吗？！只不过是在他们能伸手帮一把的范围之内帮一把而已，儿子真的是想多了。 刚刚以为亲爹亲舅子要自己去冒险而突然出了一身冷汗的方主任：“……” 早说嘛！ 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这不是他抬抬手的小事吗？！ 哎妈呀，吓死他了。 “爹，明风，这事好办，一会我就亲自送他们去下放的地方。” 方主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二话不说就立马拍板说道。 “卫民，急什么。这里是我们一起凑的三百块钱，你拿去给你那些手下分一分，让他们心里舒服一点，也好堵住他们的嘴，免得落人把柄。” 方老爹真的是没眼看这个儿子了，平时看着挺稳重的呀，怎么在他们面前这么急急躁躁的？！ 一叠大团结从陈明风的口袋里掏出来放到了他姐夫的桌面上，那人真的做事太周全周到了，连这些都想到了，陈明风真的无比的佩服。 “爹，你们凑的？！” “对，几个人一起凑的。” 方家和陈家都不怎么缺钱，一人只凑了五十，其他的两百块是别人给的。 方主任闻音知雅心中有数了，他想了想就打开自己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比他爹给的钱大概还少一半的钱出来，一起拿在手里就出去了。 十分钟后。 小黑屋的门再次被外面打开了。 方主任站在门口，背着光，看着缩在屋子里面的一家人。 第061章 九叔，人到了 乔九如的后背背着自制的双肩包身上穿着棉衣裤，怀里抱着也穿得同样无比厚实的小孙子，跟在背着他们一家行李的丈夫苏怀远和儿子苏则的身后，她的身边则紧跟着同样抱着大孙子的儿媳妇。 此时此刻，一家人被割委会的方主任，以及他的小舅子和两个割委会的人一起走在去汽车站的路上。 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从要被拉出去游街到突然被叫停，再到把他们的东西全部还给他们，然后又马上带他们去坐班车去下放的地方。 这一系列的变化太快了，一家人就这样被带上了前往门头沟的班车上时，还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不过，这毕竟对于苏家人来说是好事不是坏事，他们不用挨冷受饿的去游街，更不用去受那种罪。 特别是大宝和小宝就不用受冷，也不会被人给吓到。 从化县到门头乡要坐两个多小时的班车，还好他们上车时人并不多座位也足够。 中午一点多，门头乡就到了，他们自然要先去门头乡的割委会。 方主任在出发之前就亲自给门头乡这边打了电话，所以他们到的时候，这边的人就已经等着了。 除了门头乡的割委会小组外，白沟村生产队也被通知前来接人了。 因为是方主任亲自过来，手续几下盖章就办好了。随后，方主任和门头乡割委会小组的小组长看着苏家人的耳语了几句，那小组长不住的笑着点头。 随后，方主任又和白沟村生产队派来的生产队大队长在边上也说了几句话，那位白沟村生产队的大队长也不住的赔笑点头。 这时，从下了车之后就不知道去哪里的陈明风突然回来了，他的怀里还抱着两大纸包。 “来来来，大家辛苦了，中午了都还没来得及吃饱，先吃点饼干点心垫垫肚子，一会我请大家去国营饭店吃个便饭。” 陈明风把怀里的纸包打开，一人给抓了好几块的饼干和点心，连白沟村生产队的大队长都有份，最后剩下的竟然出乎意料的塞给了乔九如。 “剩下的也不多，就给两个小孩子吃吧。” 剩下的确实没多少了，陈明风也不敢给苏家人的那一份，明面上他是不能照应他们的，只能暗地里给他们行个方便了。 乔九如又意外又惊讶，不过她没流露多少神情，只是小心翼翼的向陈明风小小声的道了谢。 “姐夫，手续都办好了吗？！我已经在国营饭店点好了菜，就等着兄弟们过去吃饭了。” 陈明风知道他姐夫绝对会和这里的割委会，生产队都打过招呼，这样至少他们不会随便去为难苏家人。如此，也算是他们陈方两家报了乔家治病救命之恩了。 两个化县割委会的人听说还能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心里更高兴，一点也没对这次押送人来这里有半点不高兴。 不止没有不高兴，反而还愿意跑这一趟呢。上午主任还给他们一人发了差不多三十块钱呢，这差不多等于初级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意外之财谁不喜欢？！ 他们也看出来了，这刚从京市下放到他们这里的这家人估计在这里有点关系，而且还是和主任家岳父家都有点点关系，不然主任他爹和小舅子不会出现，更不可能给他们好处。 反正只要有好处，又不是把人给放跑了，大家都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能给主任一个面子，何乐而不为呢。 “走走走，姐夫，我和兄弟们先去，你们随后到。” 陈明风见到几个人面露喜色，就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了，马上就打招呼拉着他们先走了。 “白大队长，人我们就交给你了。只要他们老实接受改造，听从指挥，自然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去为难他们。如果有事，你可以到县里来的我。” 方主任当着那个小组长的面，和白沟村生产队大队长说了这番话，然后就拉着那个小组长一起去国营饭店了。 白大队长和乔九如，苏怀远他们一家人目送着方主任等人离去，心里不由自主的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走吧，那边有牛车。” 这里是人民公社，并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白大队长一边说一边在前面带路，把苏家人带到了一辆牛车前。 “九叔，人到了。” 一个老农正蹲在牛的边上抽烟，听到白大队长的话后，立马就站了起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乔九如他们。 第062章 高烧，病情来势汹汹 半个小时后，牛车走在去往白沟村生产队的山路上，牛车边上是跟着走路的苏怀远和苏则，白大队长。 乔九如和周晚晚抱着大宝和小宝坐在牛车上，婆媳俩舒坦的都靠在自家的行李上，直到现在，他们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又一关，过了。 “小如，你还记得九叔吗？！” 就在除了他们一行人以外，半个路人都没有的时候，一直沉默赶车的九叔突然回头看着乔九如说，眼里有着怀念。 九叔？！ 乔九如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听到对方这么熟络的语气，显然她是应该认识对方的，但是她却想不起来对方是谁？！她似乎没有见过他。 “九叔，我不记得了。” 她很诚实的摇摇头，没想过在这种时候去攀关系，而且对方曾与她家关系紧密，不然不能这么问。 九叔没有意外乔九如这样的回答，反而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老糊涂了，那时你才三四岁，又这么多年过去了，哪里会记得。” “九叔，三四岁的孩子能记什么事？！你叫乔九如吧，我叫白连山比你大五岁，是白沟村生产队的大队长，九叔喊你小如我就喊你小乔吧。” 九叔的话才刚刚落下，一直闷声不吭埋头赶路的白大队长就笑了，爽朗大气的对乔九如介绍自己。 白沟村和大山村一样，姓白的人比较多，有些是没出五服的族亲，有些是出了五服的，但大家都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九叔，白大哥，我们一家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乔九如被白连山爽朗的笑声笑得心里酸酸的，她知道这些人和乔家当年必定有着很好的关系，不然现在她和儿媳，孩子们不能坐在这牛车上。 “啥麻烦不麻烦，外面不敢说，白沟村是一定能护住你们的。小如，白沟村就是你们的家，只要九叔在你们一家就好好的在村里住下来。” 前头赶车的九叔虎目一瞪，觉得乔九如和他们见外了，立马郑重的叮嘱她。 “小乔，九叔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咱们白沟村的意思。你可能不知道，九叔可是当年你祖父收养的孩子，他知道你们一家出事后，就急得不行，还好你们终于回来了。” 白连山说出了这个连乔九如都不知道的事情，得乔家帮助的人在白沟村还有不少呢，村子里的人都是知恩图报的，不会见死不救。 啥？！ 九叔曾是她祖父的养子？！她怎么不知道？！乔九如无比的惊讶，她没听祖父母说过，也没听父母提起。 “什么收养不收养，我只是厚着脸皮跟在乔老爷子身边，得了老爷子的教导和指点而已。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小如你们安心在村里住下就是了。” 九叔提起自己的恩人时，老脸满是感激和怀念，要是没有乔老爷子，他早就死了。他现在能有的这一切，全是因为乔老爷子的缘故。 “好好好，不提了。小乔，这是你丈夫，儿子和儿媳妇吧？！” 白连山知道他九叔其实爱听得很，笑呵呵的转移了话题，才提起自己观察了很久的一直沉默着走路的苏家父子俩和周晚晚。 “白大哥，这是我丈夫苏怀远，大儿子苏则，儿媳周晚晚。还有我的两个孙子，小名大宝和小宝。” 刚才九叔，白连山一直和她说着乔家，乔九如也没有机会向他们介绍丈夫和儿子，儿媳，孩子们。这时话终于递过来了，她赶紧给俩人介绍道。 “九叔，白大哥，我叫苏怀远。” “九叔公，白伯伯，我是苏则。” 苏怀远和苏则连忙恭敬的向九叔和白连山介绍自己，他们已经知道这两个人是乔家的旧故了。 “九叔公，白伯伯，我是苏则的媳妇，我叫周晚晚。” 坐在牛车上的周晚晚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婆婆和九叔公，白伯伯这一路的相认，心中也有数了。他们下放的地方真有人照应，连忙态度恭敬的冲九叔和白连山介绍她自己的身份。 “好好好，你们放心在村里住着，万事有我们。” 九叔高兴不已，差点就要哼首小曲来表达自己心中的喜悦了。 白连山也爽朗的伸手分别拍了拍苏怀远和苏则父子俩的肩膀，对父子俩的第一印象觉得还是不错的。 “我刚才看了你们的材料，怀远我比你大两岁，这声白大哥我就受着了。” “哈哈哈，咦，这两个孩子怎么还不醒？！小乔妹子，这都过中午了，刚才那人给了些点心和饼干，让孩子们起来吃点，不然会饿坏的。” 白连山确实比苏怀远要大几岁，对方一家人又这么的亲和，让他之前不得不照应的心又多了几分真心。 于是，在对苏家人多了几分上心后，他就关注到了乔九如和周晚晚怀里的那两个孩子。 对啊！ 孩子们该醒了。 大宝和小宝已经睡了好几个小时了，直到现在都没有清醒的迹象。刚才割委会的人还在，乔九如还觉得孩子没醒更好，可现在应该把他们叫醒了。 被提醒的乔九如立马伸手准备去拍怀里的小宝，不过当她看到小宝小脸上那两坨不正常的红色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小宝发烧了。” “小晚，你快看看大宝。” 乔九如的声音都变了，一边慌张去探小宝的额头，一边连忙让儿媳也看看大宝的情况。 “妈，大宝也发烧了。” 结果，她刚刚说完，周晚晚惊慌失惜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孩子们发烧了。 和上辈子一样，两个孩子依然受到了惊吓和刺激，发起了高烧。 乔九如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浑身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差点没把小宝抱稳。 苏怀远和苏则一听，也急了，连忙凑到牛车前来看孩子们的情况。 “连山，你来赶山，让我来看看。” 前头赶车的九叔听到两个孩子生病了，也着急了，连忙扬声让位给白连山。 “小乔，别急，我们村里有药，现在必须快点回村子。” 白连山是一群人中最镇定的，只是他们连回村的一半路都没走到，大概还有一个半小时才能到村子里，按照这样的速度，他们只能立马加速赶牛车回去。 九叔立马先给小宝看了，他和乔老爷子学过医术，现在也算是这一带有些本事的赤脚医生。 “不好，这孩子高热得厉害，也不知道烧了多久，又闷在被子里这么长时间，情况有些危险。” 简单的看了一下小宝的情况，九叔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因为这孩子得的是急症，如果不赶快得到有效的药物治疗和控制，运气好的话可能只是伤身虚弱，重的话成傻子或者丢命。 九叔的话让乔九如几乎瘫软，大脑一片空白，怀里的小宝没抱稳几乎要滚出去，还是九叔眼明手快的把小宝给抱住了。 苏怀远也被两个孙子这突发来势汹汹的病情惊住了，当他的视线在落在妻子苍白表情，恐惧的眼神时猛然就想起了她说过两个孙子上辈子就是这样没了的。这时也是又惊又怕，不过他是个男人，又迅速的冷静了下来，又想到了什么。 “阿如，别慌别怕，我们有药，你忘记了，我们有药。之前，章大哥不是给了我们特效药么？！你快拿出来给大宝和小宝吃。” 苏怀远修长又白皙的手用力的紧紧的抓在了妻子的肩膀上，他下手的力量非常的大，生生的抓痛了乔九如。 乔九如因为肩膀上的疼痛，毫无焦距的目光怔怔的对上了苏怀远眼里的焦急和暗示，她的心一悸之后也瞬间的清醒过来。 第063章 终于退烧 对对对。 她有药。 乔家墨镯空间药房就有感冒药，章宏也给准备了不少的感冒药。 乔九如清醒了之后，迅速的就做出了决定，正好小宝不在她的怀里，背包就在她的身后。 “怀远说得对，我们有特效药。” 这时候，只能说是章宏给的药出来打掩护了，乔九如一边说一边伸手进背包里，从空间里取出了事先用塑料药瓶装好的空间药房感冒药。 白连山看到乔九如还真的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了药瓶，心里想着这个妹子下放前还准备得怪齐全的。 不过，这个黑乎乎圆溜溜的药丸子怎么像中药，不像西药呢？！ 乔九如从药瓶里倒出了两颗感冒药丸，赶紧递给周晚晚一颗，然后剩下的那颗她就想往九叔怀里的小宝嘴里塞去…… “等等。” 结果，九叔不仅挡下了她，还动作快速的把她手里的药丸拿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会儿。 应该……没问题的吧！ 乔九如心里很忐忑，这个九叔可是跟着祖父学过医的，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 “这药确实不错。” 九叔忍不住点点头，这颗药可远远比他们之前做的感冒丸还要好得多了。 随后，九叔就把药丸喂到了小宝的嘴里，又往小家伙的额头上探了探。 “给他们多喝水，包被就不用包那么紧了，马上回去用酒给他们擦拭身体降温。” 九叔把小宝还给乔九如后就吩咐道，最后那句话也是对白连山说的。 不用九叔吩咐，白连山也知道怎么做，赶紧让苏怀远和苏则上牛车，然后扬起鞭子就开始赶车。 与此同时，乔九如和周晚晚也在用大宝和小宝的勺子给他们一点一点的慢慢喂水。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空间的药的缘故，喂了几勺子水之后，乔九如感觉小宝的脸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红了。 她再用自己的额头碰碰小宝的额头好几下，心里确信自己没感觉错，小家伙的体温正在下降。 “怀远，你来抱一下小宝，我拿两块手帕出来沾水给小宝和大宝降温。” 乔九如让丈夫抱住小孙子，自己则从背包里掏出两块手帕出来，又从水壶里倒水把两块手帕打湿。一块给了大儿子，自己则拿着一块开始给小孙子擦头擦脸擦手心。 苏则也学着母亲的动作给大儿子降温，心里再焦急也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父母。 周晚晚早就六神无主了，基本上是让她做什么她就什么，听话得很。 乔九如和苏则给两个孩子降温的同时，九叔也没有闲着，他抓着大宝和小宝的小手心轮流给他们点穴按摩。 半个小时后…… “妈，妈，大宝的脸好像不烧了。” 有了主心骨的苏则也找回了自己的冷静，他的专业又让他擅长于观察。这不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大儿子的呼吸正常了许多，没有刚才那么沉重了，脸色恢复了不少，再探他的额头也不怎么烫了。 这个发现简直让苏则又惊又喜，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 乔九如一听，也连忙去探小宝的额头，发现他的烧也退下来了，小脸也好看多了，呼吸也在逐渐正常中。 “小宝也退烧了。” 她也无比的惊喜，再次印证了空间里药房里的药太有效果了，一直高高提着的心才慢慢的放了点下来。 “你们给他们多喂点水。” 九叔也看到两个孩子的神色恢复了不少，以他丰富的治病经验来看，烧确定退下来了，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过手里给孩子按摩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好。” 乔九如赶紧答应，她后来多活了几十年知道多喝水是可以排毒的。 一路上，牛车上的几个人又是按摩又是喂水，又是降温，全然没有关注四周的情况和时间的过去。 直到…… “到了，我们终于到家了。” 白连山高兴的声音在前头传来，虽然他一直在赶车没空去看身后两个小娃娃的情况，可他一直关注着一直提着心。就算是后面传来两个孩子退烧的消息，也没有现在他回到村里的激动。 “连山，先赶车去我家。” 九叔头也不回的吩咐自己的大侄子，他那边药齐全什么都有，最方便不过了。 白连山二话不说，赶着车直奔九叔家。 “大队长回来了。” “九叔公和大队长回来了。” “连山伯，他们是……” “七叔，他们是谁啊？！” “那是来咱们这下放的那些人，我刚听说的。” “不是吧？！又来一批？！” “小六子，你们不懂不要乱说话。” “可不是，那些人怎样也与我们无关，他们也没得罪我们。” “就是，你们是忘记了九叔公和大队长他们老一辈说过的话了？！” …… 开春了，雪也化了，白沟村生产队已经在抓紧时间开展春耕工作。 这不，地里全是干活的人，白连山赶着牛车进村就被大家伙给看到了。牛车上坐着的陌生人也引起了大家伙的好奇，有些人不知情况，有些私底下已经知道了苏家人的身份。 九叔的家就在村子最里边，也离山边比较近，可以穿村而过，也可以穿过村外面的田地前过。 白连山就是驾着牛车穿过村边上的小路过去的，所以不一会就到了。 “小如，你们快把孩子们抱进来。连山，他们的行李也先放在我这里，晚点再提过去。” 九叔手脚利落的从牛车下来后，边吩咐后面的人边去开门。 乔九如和苏怀远，苏则和周晚晚只能听从指挥，先把两个孩子进屋，再去拿行李。 大宝和小宝进村之后就慢慢的醒了，两个小家伙只觉得有些不舒服，而且见到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他们的心里都有些委屈，小嘴巴一直瘪要哭不哭的样子。 “小则，你去边上的灶房生火把这小米给熬了，两个小家伙一天没吃东西了，不能让他们饿坏了。” 九叔钻进屋子里的第一时间就是去取来一个大概三斤重的小布袋，见到苏则后就塞到他的手上，直接安排他去干活。 “你们把大宝和小宝放在床上。” 九叔家和别人家不一样，门口是个大院子，然后是三间屋子，屋后的中间是围起来的小院子，然后又是三间屋子。 这第一排三间屋子，一间应该是九叔平时用来看病和当药房的地方，第二间是他住的屋子，第三间灶房和洗漱间。 大宝和小宝就一起并排躺在他屋子里的病床上，小家伙们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又看着陌生的老爷爷往他们的手心和小脚底板来来回回的擦拭，小嘴巴紧紧的抿着。 “九叔，我也去给小则帮忙。” 两个小孙子的精神劲头看起来不错，苏怀远摸了摸他们不太烫的额头放心了，就打算去给大儿子帮忙。 九叔点点头，他也担心苏则不会熬粥，两个小家伙还饿着肚子等着吃呢。 “九叔，小乔妹子，孩子情况怎么样了？！这里有小米和大米，还有些鸡蛋和一只鸡，你们给大宝和小宝好好的补补。” 刚才驾着牛车走了的白连山去而复返，两只手提满了东西走进来。 “连山，拿鸡蛋去让小则他们父子俩煮上，至于那只鸡就留在我这里，晚点我杀了再避着人给他们送过去。” 白连山应了一声，提着那篮子鸡蛋就熟门熟路的去了边上的灶房里。 “小如，你们吃了东西再走，住的地方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就是要委屈你们一家了，我们也不能帮得太打眼，不然大家都有麻烦。” 九叔很遗憾自己不能把侄女一家给留下，他家不是没有住的地方，只是不敢留不能留。 “九叔，我们懂。我们这次能过来白沟村，只是希望一家人能有口饭吃有地方住不挨冻受饿，最重要的是让大宝和小宝好好的活下去平安的长大，其他的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 乔九如不是来挟恩图报的，这种特殊的时候，能让他们一家被当普通人对待已经是最好的待遇了。所以，她坦诚的向九叔表明态度道。 九叔立马就听懂了，他欣慰的不住的点头。 果然是乔家人啊。 第064章 尘埃落定 山脚下。 离九叔家大概三百米多远的地方，乔九如背着行李抱着小宝，苏怀远双手提着行李。周晚晚和苏则一个抱着大宝一个提着行李，和手上也提着米面的九叔一起站在一个两间半的黄泥墙茅草屋前。 “这处地方是我当年住过的，别看是屋子又是泥又是草，冬暖夏凉，屋顶铺的是瓦片，用茅草给压住了，外人看不出来。” “你们进去看看，屋子已经打扫过了。里边的炕是前几天连山他们重新修过的，无比的结实，你们放心睡。” “边上那半间是灶房加洗澡的地方，再过去远一点就是茅房了。你们先住下来，有住得不方便的地方，就给老头子说，我让连山他们再给你们整整。” 九叔得意洋洋的向乔九如他们介意他这个老房子的隐藏好处，可不像外面看的那些寒酸破旧，里面好着呢。 乔九如他们还没进屋去看光听着九叔这么介绍，心里就无比的满意了。 毕竟，能住进这样的房子，相比其他下放的人来说，已经是很不错了，他们哪还有脸提其他的要求？！ “九叔，这房子太好了，给我们住是不是太打眼了？！” 乔九如一点也不觉得条件不好，反而觉得条件太好了。就算是四处漏风她都不怕，毕竟她存了很多的物资，一家人过冬过日子完全没问题。 “不打眼不打眼，这已经是村里最差的房子之一了。当然，我们村里其他的下放人员住得比你们还要差点，但还是能保证让他们不挨冷受饿的。” 九叔很骄傲的摇摇头，方圆百里，他们白沟村和附近的几个村子内里的条件实情是不光是比镇里好，比县里还要好。 他们这几个村子基本上家家户户住的就算不是全砖瓦房，也是半砖瓦房，像这种全黄泥屋子基本上就是孤寡老人住的。 “九叔，太感谢您了。” “大宝，小宝，谢谢九太公。” 乔九如真心实意的向九叔道谢，不仅拉着家人一起感激的给他深深的鞠了一躬，还教导两个小家伙道谢。 “谢，谢，太，公。” “太公，谢，谢谢。” 大宝和小宝已经退了烧，又喝了小米粥和鸡蛋后，恢复了往日七成的精气神，乖巧懂事的听从奶奶的指挥奶声奶气的向九叔道谢。 爷爷奶奶说过，谢谢就是别人帮了自己，这是礼貌。 对，礼貌。 两个小家伙已经知道刚刚给自己吃小米粥和鸡蛋的也是这个太公，所以这个太公是好好的人。 九叔之前在自己家的时候就被大宝和小宝给可爱倒了，短短时间就被两个小家伙给掳获了。 “小如，都是自己人，不必这么客气。你祖父当年也是我们半个白沟村的人了，你们如今也不过是回到了老家而已。” “行了，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了，好好收拾吧。晚点没人的时候，我再给你们送鸡汤。另外，连山让我给你们说，明天你们再休息一天，后天再去上工。” 九叔把人送到了地方，又把白连山的话交代完了，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就背着手走了。 乔九如，苏怀远，苏则，周晚晚一起打量着这处房子，这些天的忐忑不安，担惊受怕在这一刻终于尘埃落定，一家人的心总算踏实下来了。 “小则你和小晚住这间，我和你爸带着大宝和小宝住靠近灶房的这间。” 对于这两个屋子乔九如迅速的做了安排，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把两个孙子放在自己的身边。 “妈，你和爸年纪大了，精力又不太好，大宝和小宝还是和我们一起睡吧。” 苏则哪里能同意？！父母都上了年纪，以后又要下地干活，还让他们帮忙带孩子，肯定不能这样。 “是啊，妈，大宝和小宝我们能带。” 周晚晚也不同意，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又比公婆年轻力壮，不能这么干。 “你们就听你妈的，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们要是带不了，再还回去给你们带。” 只有一旁的苏怀远清楚妻子的打算，直到儿子儿媳表态，他才满意的出来发话，一锤定音。 苏则和周晚晚互相看了一眼，爸妈的态度都这么坚决了，他们就只好先顺从了。 幸好，两个儿子很听话很懂事也很好带，应该不会影响到爸妈的休息。 两间屋子果然都收拾得很干净，乔九如把大宝和小宝交给苏怀远看着，然后指挥苏则去生火烧水，她和周晚晚则进屋铺床。 他们带来的不仅有棉被，还有一床薄薄的床褥，再放床褥铺上去，放上被子，再烧上也就差不多了。 苏则很快就生了火，先从行李里取出一个小铁锅烧水，然后把开火分明装进水壶里，最后再放米进去煮成粥，再往灶里扔上几根番薯。 今晚，一家人的饭就是一碗白粥和番薯。 第065章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 京市。 京大家属院。 此时此刻。 “也不知道乔老师他们现在到哪了？！也不知道大宝和小宝这两个孩子怎么了？” 卢大姐端着饭碗吃到了一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碗有点吃不下了。 想到自己一手带了差不多一年的两个小孩子，卢大姐心里就无比的难过。 “妈，您就别操心了，人苏教授和乔教授应该是有些人脉的，之前那几天早就把两个孩子送去亲戚家了，下放那天才接走的，两个孩子应该饿不着。” 卢大姐的大儿媳妇忍不住撇了撇嘴说，觉得婆婆真的是烂好心，自己都顾不好，还同情上别人了。 “你怎么知道？！老大媳妇，你就不能盼着人家好一点？！不说乔老师他们怎么样，我帮他们带大宝和小宝，除了给这么多钱一个月，平时给两个孩子装零嘴，难道没多给你儿子女儿一份？！将心比心，大宝小宝才几岁啊，跟着大人去哪种地方，能活着就不错了。” 卢大姐这两天在家只要一想到大宝和小宝这两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她就睡不着吃不好，心里非常的担忧。 结果，老大媳妇不理解自己的心情也就算了。可她这么快就忘记了，要不是苏家人出钱请她帮忙看护大宝小宝，这家里能过得这么宽裕轻松？！ 不说老大媳妇是白眼狼，至少是个冷漠的人。 “妈，我没这么说也没这么想，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人人避之不及，不就怕被连累上吗？！我们都自顾不暇，哪有能力去帮别人啊。” 老大媳妇觉得自己冤死了，她拎得可清楚了，婆婆不怕被牵连，可她怕啊，她还有丈夫孩子要顾呢，哪顾得上别人？！ “妈，伟民他妈也没说错，现在人人都自顾不暇了，我们也没是没有办法。我告诉你们，今天我才知道苏教授，他就是被咱们院里那个刘明亮给举报的。” 卢大姐的儿子黄学文表情不太好的听着亲妈和媳妇吵了半天，最后才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对卢大姐和媳妇透露道。 黄学文比苏则的年纪还要大个四五岁，他们俩人都是普通讲师，不过他分到的房子要比苏家小一些位置也是最差的。 不过，能在京大家属院分到这样的房子，黄学文也是个在自己的专业上有本事有实力的。 只不过他没有背景又为人低调，不争不抢，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除了在京大没有根基外，家庭成分又是根正苗红的贫农出身，最重要的是之前系里有苏怀远这样厉害的顶级的人才顶在前面，所以他就不惹人眼而已。 今天下午系里开会，因为苏教授一家被下放之后，系里得重新提拨人顶替苏教授的位置，没什么意外把那个平日里与苏教授要好的刘教授刘明亮给提上去了。 天下就没有不漏风的墙！ 在苏教授一家被举报后，系里就有流言，举报苏教授的就是刘明亮。 所以，自从这个流言出现之后，大家对刘明亮的心态就有了细微的变化。有些亲近的都悄悄的疏远了，本来不亲不近的更是只剩下了点头的面子情。 啥？！ “学文，你是说，苏教授他是被刘教授给举报的？！为什么呀？！” 黄学文媳妇又意外又震惊，完全想不到一副亲切和善的刘教授竟然举报别人，真的是让开了眼了。 不是，苏家和刘家好像无冤无仇吧？！她似乎还经常看到苏刘两位教授经常一起上下班，关系很不错的样子呢。 “还能为什么？！为了往上爬，为了不让苏教授挡了他的道。我早就觉得这个刘教授没有看起来那么平易近人，没有这么和气，一副很假的样子。” 卢大姐好是一会儿才从听到这个消息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听到大儿媳妇这样的蠢话，她忍不住不屑的说道。 虽然她见过的人不多，但是，她也是知道有些人不仅文人相轻，有些人是斯文败类。 “一个是为了往上爬，一个我猜测是妒忌苏教授一家不仅出身好，条件好，好像听说在国外的苏家曾给苏教授留下了不少的房子和钱财。” 黄学文这两天明里暗里都听到了有关于苏教授一家情况，有海外关系，家族曾是大富豪，自己又有海外留学背景，另外就是家族给留下一批财富。 财帛动人心。 卢大姐和大儿媳妇听得胆战心惊，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些人会有报应的。” 卢大姐低下头喃喃自语的说，也不知道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别人听。 “妈，伟民他妈，我们行事还要再低调一些，以后见到姓刘的远一点。不过你们也不要流露出来，就装做不知道就好。” 黄学文叮嘱亲妈和媳妇，特别是亲妈，他知道乔教授对自己的妈很不错，可惜他帮不上也不敢帮，连亲妈后来想给他们送些吃的，他都阻止了。 不怪他妈，就怪他吧。 …… 大宝和小宝吃饱饱的舒服的靠着棉被坐在暖和的炕上，对这个新的地方好奇的东张西望，一边听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说话。 “明天我抽个空去附近些找木头或者石头来当桌子和凳子，小晚你在家里照顾大宝和小宝，老苏你和小则去上工。” 乔九如捧着铝饭盒一边低头喝粥，一边对边上的丈夫，儿子和儿媳进行了安排。 九叔和白大哥说过让他们休息一天，但他们也不能完全的把这话当真。 他们四个人都不去上工，这传出去不仅对他们自身不利，也对白连山这个生产队大队长的声誉不好，他们也不能这样做。 本来，乔九如还想让周晚晚也去上工的，由她留在家里照顾大宝和小宝。但是，这个家缺的东西太多了，吃饭的地方都没有，更不用说其他了。 “好，我和小则确实是要去上工。家里缺的东西，要不还是等我们回来再去找吧，你和小晚也歇歇。” 苏怀远也觉得妻子的安排不错，他们到这里来是改造的，早一天上工早一天适应，更重要的是还能给别人留下好印象。 也同样端着饭盒喝粥吃番薯的苏则也点点头，他也觉得这样好。不能因为这里有熟人照顾就不顾别人，不然这情分总有一天要消耗完。 “妈，明天上午我照看大宝和小宝，下午我也去上工。我们不能落人口实，也不能让白伯伯他们难做。” 周晚晚的转变也很快，急忙表示自己不休息了。现在好不容易到这么好的地方，她就只想过上安稳的日子，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一起。 乔九如和苏怀远在昏黄的烛光中对视了一眼，暗暗的点了点头，只要一家人齐心努力，就不怕活不下去活不好。 更不用说，他们还有一个秘密的大后方。 “行，就这么办。” 第066章 命根子 晚上八点多。 夜深人静。 北风呼呼的吹着。 临近四月，前些天的吉省还在下雪，也就这几天才刚刚化。 周晚晚和苏则没回自己那屋去，他们俩舍不得离开，还窝在爸妈这边。俩口子坐在炕边，看着两个儿子在跟奶奶开开心心的学手影。 昏黄的屋子里，从外面搬回来的一块石头上面点着一根蜡烛，只照亮了这方寸之地。 乔九如用双手给就着光影给两个可爱的小孙子做了一个兔子，然后做出移动的动作让小兔子去亲大宝和小宝映在墙上的影子上的那张小脸。 “兔子。” “兔兔。” “亲亲。” “兔子亲大宝，亲小宝。” “奶，我也，亲兔兔。” “兔兔，可爱。” “兔兔也觉得大宝小宝又乖又可爱。” “哈哈哈……” “嘻嘻，可爱，窝乖，弟弟乖。” “锅锅乖，小宝也乖。” 大宝和小宝乐得东倒西歪，开心的不行，完全忘记了昨晚和早上发生的事情，奶声奶气的又笑又闹。 九叔提着一锅新鲜出炉的鸡汤匆匆赶过来时，大老远就听到两个孩子的欢声笑语，心里顿时就一松。 很快，他就到了屋前，两手提着锅没法敲门，只能出声了。 “小如，怀远，开门。” 这里离村子最近的人家就是他家，他家又离其他村里人还有一百多两百米，所以九叔一点也没有想要压低自己声音的想法。 屋子里的笑声在九叔的声音响起后，就小下去了，随后是脚步声和开门声。 “九叔公，您快进来。” 门都还没开呢，苏则就闻到了浓郁的鸡汤香味儿，他就知道是九叔公送鸡汤来了。 果然，门外，不是九叔公是谁？！ “九叔。” “九叔。” “九叔公。” 苏怀远，乔九如在苏则开门的同时，俩口子已经站起来要去迎人了。 落后一步的周晚晚也站了起来，一边叫人一边留意着炕上的两个儿子。 “大宝小宝，叫叔祖。” 大宝和小宝眨巴着大大的圆溜溜的眼睛歪着小脑袋看着进来的老爷爷，他们也认出来了，他们下午还在老爷爷的家里吃过鸡蛋和小米粥呢。 “叔，祖。” “祖，叔，祖祖。” 大宝小宝可有礼貌了，也摇晃着从炕上站起来，奶声奶气的和老爷爷打招呼。 老爷爷对他们可好了，他们喜欢这个老爷爷。 “哎哎，大宝小宝，叔祖给你们送鸡汤来了，喝了鸡汤就不生病了。” 九叔见到两个小家伙的心都快要化了，才短短的相处一个下午，他就觉得和两个娃子特别的有缘，眼缘。 他才刚刚说完，就把一锅鸡汤交到了苏则的手上，催促他赶紧给两个孩子装上吃上。 “九叔，麻烦您了。” 乔九如把九叔让到炕上去坐，一脸不好意思的说。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担心的不是你们，是大宝和小宝。” 九叔摆摆手不在意的说，他就是心疼孩子，这鸡汤也是专门给两个娃做的。 苏则已经把一锅鸡汤放到地上，赶紧去拿铝饭盒过来装了。 “九叔公，您吃。” 第一份自然是要先装给九叔的，第二份才是给大宝和小宝。 九叔刚要摆手拒绝，可乔九如还是坚持递给他，这里九叔辈分最大，最应该吃。 “次，祖祖次。” “对，祖祖，次。” 大宝和小宝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指着鸡汤奶声奶气的让九叔先吃，在家里的时候，也是先让爷爷奶奶先吃，爸爸妈妈说这样做才是对哒的。 “好好好，祖祖听大宝和小宝的，我们一起吃。” 九叔心里暖暖的，无比的受用，不过他不饿不用吃那么多，先把一半倒回了锅里去。 周晚晚等九叔吃了第一口后，才开始夹起鸡肉喂两个儿子吃。 九叔的心很细，鸡肉剁得很小块，肉骨分离，明显早就被撕开了，这样大宝和小宝吃起来又方便又干净卫生。 趁着九叔在，乔九如就趁机和他说起了明天的打算。 九叔听了连连点头，觉得苏家人能有这样的认识还不错。 “上工的事情就按你们商量的去做，至于桌子凳子，村里的木头还有不少，我给你们弄些过来，不用你去找木头和石块。” “九叔，我觉得这样不好。我们刚来，要是什么都有什么都齐了，让别人怎么看我们？！让别人怎么看您和白大哥？！而且我们可是上面放下来劳动改造的，和普通社员不一样。这样没有区别的对待于我们不是好事而是坏事，更不用说会对您和白大哥不利了。” 九叔觉得几块木板只是小事，但乔九如坚决的反对，他们是什么身份就得过什么样的日子，以免引来大麻烦。 要不是大宝和小宝太小了，但凡他们再大点，明天她都会带着他们去下地。 “九叔，我们打算自己自力更生，只要不被打不被骂，我们就已经是幸运的人了。要是再出格，说不定就不让我们待在这里了。只要大宝和小宝好好的，我们不怕苦不怕累。” 苏怀远也觉得他们不能再接受九叔和白连山的其他好意了，省得引来妒忌再被举报，再被带走去其他的地方只怕会比妻子说的上辈子更惨。 九叔也不是不知道其他的下放人员是怎么样的，现在苏家人是怎么样的，他们要是照顾得太到位了，好事变坏事。 “行，那就听你们的。我明天就给连山说，其他下放的人该怎么样对待就怎么样对待。不过，你们得保证别让大宝和小宝出事。” 再苦也不能苦孩子，今天大宝和小宝发高烧可把大家给吓死了，九叔觉得不能再来一次了，他可受不了。 乔九如他们自然连声答应，不说九叔不让两个孩子出事，他们也不能答应啊。 大宝和小宝，那是他们一家人的命根子啊。 第067章 一个好消息 一锅鸡汤份量也不多，毕竟这年头的鸡可远没有二三十年后养的鸡随随便便就能上七八斤重。 这会儿的鸡基本上也就四到五斤的样子，去掉鸡毛和内脏，鸡油之后，最多就是三斤出头。 虽然九叔说是专门给大宝小宝做的，可大人的身体一样也很重要。于是苏则和周晚晚一起分吃一碗，乔九如和苏怀远也分吃了一碗。 最后还剩下只剩下一碗了，这是特意留给明天早上给大宝和小宝吃的。 这么晚了，苏则亲自送九叔回家，回来后就和周晚晚过隔壁屋去休息。 大宝和小宝在睡觉之前，乔九如担心他们病情出现反复，又给他们俩吃了一颗感冒药丸预防。 乔九如和苏怀远一起躺下之后，就带着大宝和小宝一起进了空间，先送两个孩子去四合院的卧室床上睡觉。 “我先去喂鸡，再收菜，种菜，然后赶紧把地给开出来。” 苏怀远进了空间之后，就先去干活，在这里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不够时间睡觉。 “我去多做些馒头，熬上一锅猪骨萝卜汤，再上焖一锅猪蹄。” 从现在开始，一家人就要下地干活了。从来没有下过地的他们，肯定是要吃不少苦头，所以只要在吃的上面下功夫了。 幸好，他们当初在京市前前后后一共买了一头半的猪，以及不少的腊肉咸鱼，鸡蛋什么的，省着点吃至少能吃上一年。 不过，乔九如没打算省着吃。 “阿如，阿如，鸡圈里好多的小鸡。” 苏怀远先去把老了的菜叶子剁了拿去给鸡吃，结果他刚到鸡圈就端着鸡食又跑回来了，激动的向妻子汇报这个好消息。 原来，这是之前的那些抱窝的母鸡，现在它们把小鸡仔们孵出来了！ 一大群鹅黄色的小鸡仔正在鸡窝里叽叽喳喳的叫着，十分的灵动，活泼，正在地上跑来跑去。 “太好了，这下我们再也不愁鸡吃，不愁蛋吃了。” 乔九如和丈夫一样的激动，一样的高兴，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阿如，我们没养过小鸡。” 不知道怎么才能养活这些小家伙，苏怀远又喜又忧的向妻子提出了这个致命的问题。 “不怕，我也会一点。实在不行，大不了，我们偷偷问。不过，我觉得我们先养着试试。我们现在还没养鸡就去问别人，只怕会让人怀疑。” 乔九如这辈子没养过这么小的小鸡，但是上辈子她养过几次，虽然隔了一辈子记忆有些模糊了，可大致还是懂的。 就算最后只养活一半也不怕，这里有好几十只呢，足够他们总结出经验来了。 “阿如你说得对，现在这些小鸡应该给它们吃什么？！” “水和碎米吧，它们的嘴巴太小，肠胃也比较脆弱。” “好，那我准备碎米。” “不，先把它们和大鸡隔开，省得那些鸡抢了它们的碎米。” “我来，阿如你去忙你自己的，这事交给我。” “行。” …… 苏怀远喂好了所有的鸡之后，就去收菜，又重新种了下去。 随后，他就开始挖新的地块。以后他们不会再种粗粮了，全部用来种麦子和稻谷。 乔九如蒸好了馒头之后，又另外炖了骨头汤和焖猪蹄，随后就趁着这些东西正在炖焖的时候，赶紧出来和丈夫一起挖地。 第二天，不到七点，乔九如他们就起床了。不过昨晚在临睡觉之前，趁着晚上要热炕，乔九如就提前把今天要煮的粥先放在灶上了。 这不，一家人起床不到十分钟，一家人的早饭就煮好了。 一人两个白面馒头，一个鸡蛋，一大碗的番薯粥，足以让人吃饱。 上工的铃声都还没响，苏怀远和苏则父子俩就出发去上工了。 他们俩前脚刚走，后脚乔九如也要出门去找石块和木头了。 “小晚，你在家看着大宝和小宝，我就在附近的山脚下找找有什么家里能用的东西，随便看看有没有野菜挖，有事你就大声喊。” “妈，那你也要注意安全。” “放心。” 第068章 同类 大队部。 上工的铃声刚响起，苏怀远和苏则父子俩就到了，他们昨晚就和九叔打听好了。每天上工前他们先在大队部这边集合，然后再去边上的库房登记拿工具。 敲响上工铃的却不是白连山，而是一个大概六十岁的老人。他见到苏家父子俩时还默默的冲他们点了点头，显然是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不一会儿，白沟村的社员们陆陆续续的过来了，除了他们之外，苏怀远和苏则还看见了大概六个和社员们精气神不一样的却和他们父子俩极其相似的人。 四男两女。 同类。 他们是一样身份的人。 那几个人也看见了苏怀远父子，然后就离得他们不远不近的站着，不过他们倒是和社员们拉开了更大的距离。 “怎么才来了两个？！不说是四个人吗？！” “这两个好像是父子俩，长得挺像的。” “听说是从京市来的，好像是什么教授。” “我听说下放到咱们生产队的确实是四个人，不对，不止是四个人，还有两个孩子呢。” “那怎么只见到了两个人？！” “听说，昨天在来咱这的路上，那两个孩子得了急病。估计还病着没好，所以留下两个照顾孩子，两个来上工。” “原来是这样，六子你知道得可真多。” “我听我奶说的，她去找大队长媳妇打听后回来说的。” “昨天下午我也看见了，大队长赶着牛车风风火火的往九叔公家那边去了，没想到是有人生病了。” “可不是，刚下放就生病，肯定是之前遭了不少罪。” “我看他们的脸色还不错，之前来的那些人可没这样好的神色。” “就是，不过来咱们这也算是他们运气好，我们的村支书和大队长人品都不错。从不为难他们，也让我们不要理他们，从不打骂他们，只要把该干的活都干了就行。” “光子，你懂什么。大队长说了，不该咱们管的事不要管，他们不管是发生了啥事都与我们无关，也不是我们干的。人家出了事我们可以当看不见，但不能落井下石，这是咱们白沟村人做人的底线。” “可不是，我们听村支书和大队长的就行。” …… 社员们也看见了今天的新面孔，顿时忍不住交头接耳，指着苏怀远和苏则议论纷纷。一边好奇新来的这两个人的身份，一边交换着他们知道的事情。 这时，白连山就来了，他一眼就看到站在边边上的苏家父子俩，就站到社员们的面前开始布置今天的任务。 挖地。 人先挖过一遍，然后才轮到牛去犁一遍地，这样就不把牛给累着了。 在这个年代没有机器的情况下，大多数是靠人和牛去耕作。而每个生产队的牲口又不多，所以也是一个生产队里最宝贵的财富。 任务布置下去之后，社员们就一窝蜂的跑去仓库领工具。苏怀远和苏则，以及那六个人没动，他们是最后一批领工具的人，不能和社员们抢。 白连山这时才冲苏怀远和苏则父子俩走来，先是轻轻的冲他们点了点头。 “今天你们就和他们一起干活，现在地还硬再加上你们才刚来，就先给你们一人一天挖半亩地的任务。” 基于苏怀远和苏则没有干过农活下过地，第一天干活白连山就没给他们像社员那样分配一人一亩地的任务，但再过两天可就没有这样的优待了。不然，社员们和其他人就要有意见了。 “大队长，我们服从生产队的任务分配。” 苏则赶紧点头答应，他一定要好好的完成任务。 一旁的苏怀远也点点头，然后和儿子一起去领工具了。 一人一把旧锄头。 生产队分为了十个小组，像苏怀远和苏则不属于这十个小组的人。而是和其他的下放人员分到一组，他们是特殊的人，没人愿意和他们一起干活，没人敢和他们说话，他们也不敢和别人说话。 苏怀远和苏则跟在那六个下放人员的身后，他们往哪个方向走，父子俩就跟着走。 沉默的大概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后，他们八个人才走到了分配给他们的田间地头。 “你们去那边挖。” 六个人当中年纪最大的男人就指着最边远的那块地给苏怀远父子俩看，然后他还看了一眼父子俩的手，不过却什么也没说就转身去干活了。 苏怀远和苏则父子俩见状互相对视了一眼，想问又不知道怎么问，只好扛着锄头抓紧时间去干活了。 咣！ 苏则握紧锄头把它高高的举起，然后用力的往地上一挖。 锄头落在地里，不仅没有被挖开，反而他的双手还被震了好几下，把他的手都震麻了。 苏则：“……” 与儿子拉开两米远的苏怀远也是同样的操作，结果双手也是被震得不行，地面还只被挖开了一道缝。 苏怀远：“……” 这地这么硬，他们怎么挖？！靠这手里的锄头他们要挖到什么时候？！ 不，这地怎么才能翻得了？！ 苏怀远和儿子面面相觑，心里都感觉到了不妙！随后，他们俩暗暗的观察了附近的人，发现大家都是这么挖的。 只是，不同的是，基本上所有人手里都套着一个东西。好像是劳保手套，或者是手上缠着厚厚的破旧的衣服。 父子俩：“……” 完了，这手不知道中午还能不能动。 …… 家里只有周晚晚和两个孩子，乔九如没敢走远，就在这几百米远的附近转悠着。 好在，这里就是山脚倒是有不少的大大小小的石头，她翻找了几块，觉得能拿来当凳子，或者放东西的，就悄悄的收进了空间里。 找好了石头之后，她就转身去捡柴火，再找找有没有合适的木头。不过，两个多小时后，她就拉着一大捆柴火先回来了。 大宝和小宝已经起来一会儿了，听说爷爷爸爸去上工了，奶奶在附近捡石头和木头后，两个小家伙就乖乖的跟着妈妈在家里玩。 “奶，奶……” “妈妈，奶奶。” 第069章 轻飘飘的父子俩 天啊！ 婆婆真的是太能干了。 周晚晚真的从来都不知道，她婆婆的力气竟然这么大，干活更是利落又迅速。 她不仅捡了这么一大捆柴回来，随后又陆续的搬回来了大大小小好几块石头。 其中，一块石头竟然有大半个书桌那么大，婆婆一个人竟然给搬回来了。 这块大石头就被婆婆放到了屋里，再把挑好的几块可以当凳子的石头放在边上，竟然组成了一套石桌椅。 “小晚，今天中午吃干的。煮锅米饭，蒸几个鸡蛋羹，切点腊肉放在米饭上蒸，再做锅白菜汤。” 白菜和腊肉是昨天九叔给的，十斤米面和一百斤番薯是白建山给的，够他们吃了几天了。 “妈，我们中午还是吃菜粥和番薯吧，鸡蛋羹给大宝小宝吃就好。” 现在家里有多少口粮又能吃多久周晚晚都知道，这不，听到婆婆一下子就要用到这么多粮食，她就心疼得不行，忍不住劝阻起来。 而乔九如一听，哪里不明白儿媳妇的意思？！ “小晚，不用那么省。我们的东西和粮食这两天应该就能寄到和运到了，你爸和小则第一天干活肯定很吃力。不好饱不吃好，怎么会有力气？！怎么能坚持得了下去？！” 乔九如赶紧安抚儿媳妇，她和丈夫确实提前寄了点物资过来，后面也让章宏又帮忙寄了一次，之后还章宏还会按照约定给他们寄第三次。 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东西，必须要有一个出处和来源，才能光明正大不被怀疑。 果然，周晚晚听到婆婆说他们之前准备的物资和粮食这几天就要到了，顿时就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二话不说赶紧按照婆婆的吩咐去做饭。 白建山和九叔他们在准备住处给乔九如他们时，就给他们安好了一个半新旧的铁锅，两个木盆和两个木桶以及一个旧水缸。 另外，周晚晚也不知道婆婆是怎么藏的，竟然藏起来了一个两个巴掌大的小锅，用来烧水煮些简单的东西太方便不过了。 现在，周晚晚就用它来煮饭，那么就得分两次煮。铁锅用来蒸鸡蛋，最后再煮一锅白菜汤。 乔九如忙了差不多一个上午，儿媳妇做饭她就边休息边陪两个孙子玩。 不过半个多小时，第一锅饭和菜就好了，她们喂大宝和小宝先吃，随后又去煮第二锅饭，才轮到乔九如和周晚晚吃饭。 “妈，爸和苏则怎么还不回来？！” 下工的铃声响了快半个小时了，乔九如和周晚晚也把她们的饭菜吃完了，结果还是没见着父子俩的身影。 周晚晚顿时就有些着急了，站在屋前不住的往生产队那边张望。 乔九如也觉得不太对劲，怎么下工这么久了，父子俩还没回来？！ 难道……出事了？！ 不对，如果要是真出事了，就算白建山不来告诉她们，九叔也不会不通知她的。 “可能地里的活没干完，我去看看，你在家锁好门陪大宝和小宝睡午觉，下午你还要上工。” 乔九如立马做出了决定，一边叮嘱周晚晚，一边连忙往外走。 结果，她刚走到一半路，就遇上了扛着锄头一脸沮丧神色不太好的大儿子。 “小则，你爸呢？！” 她丈夫呢？！ “妈，你怎么来了？！我爸还在地里干活，他让我先回来吃饭，一会我再去替他。” 苏则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连语气都是软绵绵的，他真的又累又饿，关键是不仅手好痛，地刚挖了五分之二。 才第一天上工就给了那么多的任务？！ 但，大儿子的表情又不像是有别的不对劲的样子，乔九如心里就忍不住的疑惑了，不过她此刻却不动声色。 “你回去吃饭先歇一会，我现在去替你爸，让他吃完休息下再干。” 乔九如根据大儿子给描述的路线，很快就找到了苏怀远。 其实，要找到他也不太难，毕竟此刻地里干活的人就只有他一个。 就是，当乔九如远远的看到他那别扭的干活动作，觉得无比的奇怪。 苏怀远的动作，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轻飘飘。 对，好像使不上劲，好像手没有力气，好像手握不住锄头一样。 “怀远，下工了你怎么还不回去吃饭？！今天队里给你们分配啥任务了？！” 乔九如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自己的老伴，不过她看来看去，也没看出来他们父子俩受到了欺负。 “阿如，你可来了。我们忘记戴劳保手套了，这地又太硬，我和小则的手都被震痛了，干了一个上午，就干了这么一点。” 苏怀远见到妻子简直就是喜出望外，连忙把他们今天的失误告诉了她，他的手是真的痛啊。 关键是痛就算了，这地还没挖到三分之一，又累又饿，急得他们父子俩怕完不成今天的任务，只好决定轮流回去吃饭，然后继续接着干。 啪。 失算了。 乔九如恍然大悟给自己的额头来了这么一下，她怎么也忘记给父子俩拿手套了呢。 “你先吃饭，休息一下，我来干。” 她边说边四下张望，发现没有人，这才蹲下身子，让苏怀远凑过来，从空间里拿出了一只鸡蛋和一个白面馒头，一边交代。 “你先把这些吃了，然后回去吃饭，先我给你干一会，你们再来接着干。” 苏怀远又累又饿手又痛，连忙点点头，先往嘴里塞馒头，再把鸡蛋给吃完，这才觉得有些力气了。 而，乔九如也从空间里拿出了一套劳保手套，然后握着锄头就开干。 “一会儿给你们的手上点药膏，晚点我再给你们俩一颗强身健壮丸，我们买的手套太新太好了，一会我回去缝一缝再给你们送来。” 她一边咣咣的把地一块块给挖开，一边和丈夫说话。 “好。” 苏怀远被妻子熟练的动作给惊呆了，随后又想到她说过的那上辈子的经历，又难受又心酸又无比的心疼。 他的阿如，这辈子跟着他也受苦了。 第070章 我好像看见了一个熟人 “美华，你猜我见到谁了？！” 牛棚的某个屋子里，蔡庆文强忍了一个上午的激动终于在回到这里后，就完全的释放了出来。 他努力的压低声音对屋里面一个面容苍白，不住咳嗽的女人高兴的道。 “谁啊？！” 周美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丈夫这样生动又鲜活的样子了，她虽然嘴里好奇的看着他问，但心里却怀疑丈夫见到的人的身份应该和他们差不多，不然不会让他这么激动。 “是苏怀远。真没想到十年后，我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了他。对了，不止他一个，还有他儿子。” 蔡庆文见到故人心中喜悦，毕竟那么多年没见，他还是把人认出来了。 “老苏？！怎么？！他们也被送到这里来下放了吗？！” 周美华也是认识苏怀远的，他们当年都在漂亮国留学，既是校友又是来自同一个国家，经常聚在一起。 回国报效祖国之后，蔡庆文和周美华回海市工作，苏怀远也回到了京市。他们早些年也见过几面，直到十年前就再也没见过了。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再次相见竟然会是在这里。 妻子的话让蔡庆文从激动中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遭遇，又想到了在这里见到昔日校友，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 …… 一番沉默。 周美华看着丈夫的神情陡然郁郁，心里叹了一口气，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庆文，其实你应该高兴，高兴苏怀远还活着，高兴他到了这里。我们知道白沟村这个地方并不差，至少没人打骂我们，没人逼我们。只要我们好好干活，不离开这个村子的范围，基本上和很多社员没什么两样了。” “在这里，我们虽然说是住这种地方，可这里又不漏雨又不脏也不臭，冬天还有火炕睡。这里还有很多的山货，野果，野菜，柴火，冬天我们也不用上工，比起其他地方真的是已经太好了。” 周美华温和的劝解丈夫，又因为说了太多的话又剧烈的咳嗽了好一会儿。 蔡庆文顿时就被她的咳嗽声转移了注意力，一边给妻子顺气，一边无比的担忧。 “美华，你的病怎么一直不好啊？我们要不要再去找九叔看看？！” 从进入腊月开始，妻子因为不小心着凉发了发了好几天高烧，好不容易退下去后，就一直很虚弱一直咳嗽，脸色也很苍白。 当时，幸好他当时当机立断的厚着脸皮，又冒着极大的风险暗地里去求生产队队长和那位九叔，也还好他们没有见死不救，给了不少退烧药和止咳药。 而且，大队长又同意身体虚弱的妻子暂时不用去上工，这才没让蔡庆文那么的绝望和无助。 “药也都吃了，我没事。可能是因为这天气还冷，等暖和了就好了。” 周美华边咳嗽边冲丈夫摇头摆手，可她心里却是越发的没底。 不过，她不想让丈夫担心，连忙催促他赶紧吃饭好好休息，下午还要去上工呢。 另一边，苏怀远拿着乔九如从空间里取出来的药膏给双手上好了药，就决定听她的话才回去把饭吃饱了再来。 刚刚才走出几米远，苏怀远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就突兀转身，重新跑回妻子的身边。 “阿如，我今天上午好像看见了一个熟人。” 第071章 蔡庆文 谁？！ 乔九如听见这句话手里只是停了一下，然后看了丈夫一眼，就继续挥舞着锄头。 就一眼，苏怀远就明白妻子的意思了。于是，连忙继续接着说下去。 “阿如，我看着像蔡庆文，当年在漂亮国时的校友，他是海市人。对了，当年我们结婚的时候，我还给他去信了，他还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了呢。” 苏怀远连忙给妻子描述得更加详细一些，看看她有没有印象。 咣当。 乔九如挥舞的锄头顿时就停了下来，蔡庆文？！这个人她还真的有印象。 她对这个人的印象还是她七十多岁的时候，这个人在晚年时专门从国外回来，将自己妻子的骨灰带走。然后，路过京市的时候想起昔年的校友苏怀远，专门上门来拜访作别。 可当时，苏怀远早就离世了，所以她见到了对方。 蔡庆文万万没有想，校友已经离世多年，又得知苏怀远一家的悲惨遭遇。已经古稀的他泪流满面无比的悲怮，然后也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乔九如。 和苏家一样的情况差不多，蔡庆文夫妻俩也是被人举报的，只是被举报之后，儿子和儿媳妇竟然也亲自指认他们不说，还立马和他们断绝了关系。 夫妻俩遭受双重打击，又气又怒又没有办法，除了儿子外，他们还有一个小女儿。女儿高中毕业刚刚工作半年，在父母出事之后，她的工作也被单位给收走了。 蔡庆文的女儿不愿意和父母断绝关系，又没有了工作，最后就只能去下乡。 在蔡庆文夫妻俩被下放后没多久，他们的女儿蔡敏和自己的大哥一家决裂，然后背着行李去了粤省那边下乡。 “蔡庆文的妻子是在下放的第三年后去世的，听说是因病医治无效去的，最后剩下他一个人坚持到回海市。” “回到海市之后不到一年，蔡庆文就带着女儿和归还的全部家产移民去了漂亮国。” “到了快九十年代末，他才回国把妻子的骨灰带走，以后再无牵挂，再也没有回来。” 乔九如想起她和蔡庆文相见时的情况，心里就酸酸的，但蔡庆文远比他们一家要好得多了，至少人都还在。 “老蔡很有情谊。” 苏怀远抹了一把眼眶，他没想到，蔡庆文还会记着自己，他真的有心了。 乔九如点点头，不过心里却很意外，因为她不知道蔡庆文俩口子会被分到白沟村。当年她只是听对方诉说，一句话也没有问过，毕竟她活着就犹如行尸走肉，哪有空关心别人？！ 蔡庆文俩口子在白沟村下放可比在其他的地方要好得多，但是生病这种事情还真的是常人无法控制的，怪不得别人。 “那你上午见到他爱人了吗？！” “好像没有，我就见到他是一个人，也没和别人说话。” 妻子问起蔡庆文的爱人，苏怀远认真回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那两个女同志都不像是校友的爱人。 “再看看吧，如果蔡庆文来找我们，我们就互相照应一下。如果他不找也不愿意和我们接触，那就当作互相不认识。” 乔九如想了想才这样说，也愿意在有能力有条件的情况下拉对方一把。 “行了，你快回去吃饭吧。” 时候都不早了，别人家应该已经吃完躺下了，他们还在这继续挖地呢，乔九如急忙催促道。 苏怀远自然一切都听妻子的，反正阿如说什么就是什么，阿如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他们家阿如说了算。 “阿如，我吃了饭就来，反正晚上睡够了，白天不睡也没有关系。” 在空间里他们睡得足足的，又吃得好，可不能完不成任务，不能落人把柄。 “那也行。” 乔九如也想到他们晚上都进空间吃好睡好，哪怕白天辛苦点累点，那也问题不大，于是就同意了。 “记得给小则的手上药膏。” “好。” 苏怀远匆匆忙忙的回去了，不过他半路上遇到了吃饱了歇好了扛着锄头的儿子。 “爸，我妈呢？！” “在地里呢，你先跟我回去给手上药膏再去干活。” 苏怀远让儿子先回家上药，苏则听到有药膏也没有多想，还以为是父母找九叔要的，就先跟着回去上药，然后再去地里干活。 第一次下地，第一次干农活，又累又苦手又痛，苏则也没有想过放弃，因为父亲都能坚持，他为什么不能？！ 而且，这才开始呢。以后这种活是他们要天天干月月干年年干的，早点适应就不觉得辛苦了。 最重要的是，苏则也想到了那些知青，他们也干着和他们一样的重活，只是身份不一样而已。 所以，苏则的心态此刻是很平和的，不埋怨不抱怨也不沮丧更没有自暴自弃。 不一会儿，他就上好了药膏，双手不再像刚才那样火辣辣的难受。上了药膏的手凉凉的，舒服极了，而且不难受更不痛了。 苏则心情不错的赶紧去地里加班了，远远的他就看到母亲正在虎虎生威的熟练的挖地，简直把他给惊呆了。 他的母亲好像……什么都懂，好像干什么都很厉害的样子。 第072章 撞见 乔九如只干了一个中午，就快赶上了父子俩的其中一个。 不过，隔了一辈子没干过这样的活，还是把乔九如给累着了。 看着父子俩用破布包着的手，乔九如就放心的先回去了。 路过九叔的房子时，刚好看到九叔从屋里出来，乔九如就远远的冲着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才走回家。 周晚晚已经睡了一个午觉起来了，正打算出发去地里。 “小晚，这副手套你在外面缝上破布。现在地里太硬了，容易震伤手。一会你干活的时候，锄头下地才使力，别挥着锄头就用力，这样浪费力气。” 乔九如把自己刚用过的手套给儿媳妇，叮嘱她先做好准备功夫，又教她如何使锄头和怎么省力气挖地。 周晚晚听得很认真，还空手学了一下子，把婆婆说的方法记在心里，随后马上就去找几块破布给手套缝了起来。 “这几颗糖给你，累的时候含一含。” 她担心儿媳妇忍受不了这样又累又苦的活，在她出发的时候，往周晚晚的手里塞了三颗大白兔奶糖。 周晚晚握着手里的那几颗糖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的冲婆婆点头。 乔九如目送着儿媳妇去了生产队，这才进屋陪大宝和小宝眯了一下。 上工的铃声响过后没多久，大宝和小宝就睡醒了。两张小嘴一前一后满足的打了一个呵欠，就缓缓的张开了懵懂的大眼睛。 乔九如看着两个如此可爱的小孙子，心里软得不行。 “奶奶。” “奶。” 大宝和小宝睁开眼睛见到的是奶奶，立马就从床上骨碌的站了起来，张开两只小手抱住了她。 “奶带你们去尿尿，再喝甜甜的香香的奶，好不好？！” 家里除了她就两个也不啥的小孩子，乔九如自然什么都敢往外拿。 大宝和小宝听到有好喝的奶喝，顿时眼睛就亮晶晶的，高兴的不住点着自己的小脑袋瓜子。他们听话，奶给好吃的。 不一会儿，大宝和小宝不仅有好喝的奶，一人还有一个肉包子吃呢。 “大宝和小宝你们要不要跟奶奶去捡柴火呀。” 乔九如摸摸两个孩子暖和的小手，看着他们的身上都穿得厚厚的，就准备带他们去外面干活。 两个孩子她也不打算让他们整天窝在屋里，该动一动就动一动，该去的地方也要带他们去看看。 明天她肯定也要上工的，到时候也不可能把两个孩子留在家里，谁都不放心，那就只能带他们去地里了。 好在，大宝和小宝一个晚上过去都没有发烧，今天也没有烧，不仅精神好，状态也不错。 “去，奶，要去。” “奶，一起，去。” 大宝和小宝听说要出去外面捡柴，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听说能去外面玩，连忙急切的点头。 他们想去外面玩，不想待在屋子里。 在带他们出去之前，乔九如给他们的小脑袋瓜子上戴了一顶帽子，这些帽子还是她之前就提前收进空间里的。 祖孙三人收拾好了之后就出发了，乔九如一手牵着一个，带着大宝和小宝去山边捡柴。 大宝和小宝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去过乡下，还是第一次看见山，以及这么辽阔的地方，好奇得东张西望，眼睛都快要看不过来了。 “大宝，小宝，这就是山了。山里面有很多的树木，还有很多的动物，像老虎，野猪，狼，鹿，羊，熊，很危险很危险。你们人小可不能进去，一定要跟在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身边，知道吗？！” 乔九如一边指着连绵不断的山林，一边和大宝小宝说话。 “老虎，奶，宝知道。” “狼，很可怕，次人。” “对，会次人的。” “山，不能进去。” “危险。” “小宝，听话。” “窝也听话，奶。” “大宝和小宝乖，跟着奶不乱走。” “跟着奶。” “不乱走。” …… 大宝和小宝一边奶声奶气的和奶奶说话，一边敬畏的看着山林，他们听话着呢。 到了山脚下，乔九如先找了一块开阔的地方，让大宝和小宝站着，她就爬上十几米远的山坡面对着两个孩子，开始掰树上的枯枝。 干了大半个小时，才弄好了小半捆，乔九如就下来了。 “奶。” 大宝和小宝见到奶奶下来，赶紧小跑着上前去迎接。 “要尿尿吗？” 乔九如一边气喘吁吁一边问，她在上面一心两用，就找到了这么点柴火。 两个小家伙点点头，刚才还不想尿尿，现在奶奶问了就想尿尿了。 乔九如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又把手往裤子上擦了一下，才协助两个小家伙尿尿。 “咳咳咳……” 两个小家伙才尿完，不远处就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乔九如和两个孩子朝声音的方向看去，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瘦弱的女人也在山脚的附近捡柴火，就是捡一下咳几下，听起来病得不轻的样子。 山脚下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遮掩物，不一会儿，那女人也远远的看见了乔九如他们。 周美华的视力很不错，尽管离着有几百米远，她还是认出来了这陌生的一大两小那些村里的人，应该是才刚来的。 她想到今天中午丈夫说见到了校友苏怀远，心里就有了猜测。 不过，她没有上前去，只是远远的冲乔九如他们的方向点了点头，就继续弯身去捡柴火。 乔九如的视力也很不错，她也看到了对方冲自己点头的样子，聪明如她也想到了对方的身份。 她和周美华一样，认出了对方，也觉得不是打招呼的好时机。 “奶奶到上边打柴，你们在这里继续等奶奶好不好？！” 她和两个小家伙商量，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两颗大白兔奶糖，往他们的小嘴巴里一人塞了一颗。 大宝和小宝满足的含着奶糖，高兴的冲奶奶点头，他们听话。 乔九如上山坡去之前，先给两个小家伙找了两块石头，让他们坐在石头上等，然后才爬上山坡去。 半个小时，她就下来一趟，半个小时后又下来一趟。 地里，周晚晚戴着破旧的手套拿着锄头一边干活一边摸索，逐渐的开始掌握一点技巧了。 边上，苏则和苏怀远也用两块破旧的布包在锄头柄上，这样就能减少对双手的震动。虽然他们已经抹过药膏了，但是干起活来还是有点力不从心。 不远处的蔡庆文不时的暗暗的关注着苏怀远一家，一边干活一边心里想着要不要晚上偷偷过去相认。 苏怀远的儿子和儿媳都来了，他爱人应该也来了吧？！那他的孙子孙女呢？！ 第073章 劝说 哨子响了，下工。 听到不远处的哨子声，苏怀远，苏则和周晚晚都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管理他们这一队的小队长就过来检查了，检查完了才能走。 小队长看到他们三个人翻好的一亩地，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句干完活记得把工具交回仓库就走了。 这就过关了。 别说苏则和周晚晚激动了，就连苏怀远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不容易啊。 种地真的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难，还要辛苦，就算是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就算是做了一些措施，还是很又苦又累，身心都很疲惫。 好在，今天的这一天他们过了，他们三个拖着疲惫的身体先去交工具，然后才往他们的住处走去。 今晚还是吃干的，乔九如不仅煮了饭，还蒸了馒头，切了腊肉放在饭上面蒸，又给大宝小宝蒸了鸡蛋羹，煮了一个水煮白菜。 苏则和周晚晚到家之后就赶紧洗手准备吃饭了，见到这样的饭菜小俩口什么也不问，只知道埋头苦吃。 而大宝和小宝在他们回来之前就开始吃了，乔九如先把他们喂饱了自己才开始吃。 周晚晚和苏则，苏怀远狼吞虎咽的塞了三个馒头后，动作才开始慢下来。 乔九如做的二十来个馒头和煮的两斤米饭，以及一大盆的白菜都全部吃完了。 “今晚你们洗漱后上了药就赶紧睡，手套我刚才已经做好了两副，晚点我再把剩下的两副做了。大宝和小宝今晚还跟我们睡，你们俩就好好的休息。” 大儿子和大儿媳从来没有下过地，更没有干过这么枯燥又吃力的体力劳动，乔九如只能让他们好好的早点休息，不然明天更干不了。 周晚晚和苏则此刻已经吃饱喝足了，累得都不想动了。听到亲妈和婆婆嘱咐之后，一起点了点头。 先让他们三个坐着休息，乔九如先给大宝和小宝洗脸洗手洗屁屁和小脚丫子，然后才把他们给送上床。 随后，歇得差不多的周晚晚也接着提半桶热水回自己那屋擦洗身体。紧接着，苏则也提了半桶水在灶房里擦洗了一下。 “这个药膏你们除了擦手心外，也要擦一擦手臂和肩膀，不然的话明天你们可能都提不起锄头。” 在小两口临睡之前，乔九如去了小俩口的房间，先把一瓶药膏给他们，然后又给两颗强身健体丸。 “这两颗强身健体丸你们也吃了吧，过一段时间就适应了。” 都不用乔九如多说什么，苏则和周晚晚二话不说就把强身健壮丸给一口吞了，然后就拿起药膏往脖子和手臂抹。 乔九如转身回他们这屋时，苏怀远正坐在炕上陪两个孙子玩。 “老苏，我今天下午好像见到蔡庆文他爱人出来捡柴了，很瘦弱的样子，应该是身体不太好，一直在不停的咳嗽。” 乔九如也过去陪两个小家伙玩，给他说了一遍下午见到的人。 “那应该就是了，下午上工后，老蔡还偷摸的看了我好几眼呢，我觉得就是他。” 苏怀远下午也悄悄的看了蔡庆文好几眼，确认这人就是他，心里不禁感慨万千，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个地方相见。 “他曾说他爱人是到这儿后第三年去世的，那恐怕就是今年的事情了。” 乔九如想起上辈子那个满头白发一脸苍桑一身孤寂的蔡庆文，又想起了他离开她家之前还给自己留下的那五千美元。 与此同时，与这里相隔大概有一千多米远的牛棚，蔡庆文和周美华也在说着苏怀远一家的事情。 “我下午捡柴的时候见到了苏怀远的爱人和两个孙子，他们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周美华想起那两个可爱的小家伙，她远远的就能听见他们叽叽喳喳的小声音，坐在石头上仰着小脸看山上的奶奶那板正的小样子。 非常的可爱。 “真没想到啊。” 蔡庆文也感慨万千，对于昔日校友一起在此落难，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们？！” 周美华看着丈夫轻声问，她知道他心里的矛盾和纠结。 果然，蔡庆文没说话。 “去吧，我相信苏怀远的人品，我也看他们一家人挺好的，不然不能一起出现在这里。” 周美华温和的劝说他，多个相熟的人才不会这么寂寞。特别是万一她熬不过去，至少有人能安慰他。 蔡庆文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妻子温柔和鼓励的笑容，好一会才点了点头。 周美华在他同意之后，立刻去包里翻出了一小包的饼干拿在手上。 很快，两人就一起悄悄的离开了牛棚。 第074章 大恩不言谢 咚咚咚。 寂静的黑夜中，门外的脚步声和轻微的敲门声特别的明显。 屋里头的乔九如和苏怀远在敲门声未响起的时候就知道有人来了。 关于门外的来人，两人没有惊讶，反而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他们终于来了，苏怀远和乔九如反而倒是松了一口气。 苏怀远亲自去开门，门外，正是他今天见过的人，也是他的两位昔日校友。 “快进来。” 他轻声招呼门外的蔡庆文和周美华，等两人进来之后，就赶紧把门给关上了。 “蔡同志，周同志，快过来这里坐。” 乔九如站在炕下招呼他们俩，这天气还冷着呢，虽然快四月了，但是还有倒春寒，棉衣还不能脱下来。 “不了，我还生病着，不能把病气过给两个孩子。” 周美华看着并排躺在炕上还没睡着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的两个小家伙，连忙摆摆手停下脚步不敢靠近了。 “不碍事，你坐这头，他们在那头，他们也壮着呢。” 乔九如亲自拉着周美华坐到了炕的另一边，这个炕有两米长，大宝和小宝就睡在另一头边边上，还隔着一段距离呢。 “大宝，小宝，快喊周奶奶。” “周奶奶，好。” “周奶奶好。” 大宝和小宝也才刚刚躺下，还没有睡着，家里就来客人了，两个小家伙好奇的打量着两个爷爷奶奶。 这不，听到奶奶让他们喊人，他们就乖乖的奶声奶气的礼貌的喊了。 “乖，好孩子。” 周美华被两个软软萌萌的小声音喊得心软软的，连连高兴的轻声应道。 不仅如此，她还赶紧把抱在怀里的那小包饼干给拿了出来。 “周奶奶没有什么好东西，这点饼干给大宝和小宝吃。” 就这么点不到半斤的饼干，其实周美华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拿不出手。可是，她和老蔡手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是他们仅有的好东西之一了。 “周同志，不用不用，他们有吃的，你快收回去。” 乔九如连忙拒绝，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而且周美华和蔡庆文比他们家更需要，他们可不能要。 “这是我做为周奶奶给孩子们的第一次见面的见面礼，下次有也不会给了。” 周美华坚持要给，上门做客哪能空手而来？！他们的礼仪和教养都不会允许。 乔九如也不好坚持了，两个小家伙也躺在被窝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奶奶和周奶奶你来我往。 蔡庆文和苏怀远一起站着，多年不见的好友，一时之间也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怎么说。 “没想到你们也到这里来了。” 好一会儿，蔡庆文才一脸苦笑的说，然而他也想到自己逃不过，好友又怎么可能躲得过去？！ 不过早晚而已。 “老蔡，这里也不错，比其他地方强百倍。” 苏怀远见老友心灰意冷的样子，心里十分的惊讶和不安。他听阿如说过蔡庆文上辈子的事，其实心里还是觉得他运气还不错，至少比上辈子的苏家好的不止一星半点。 蔡庆文没说话，他只是眼色不明看着和乔九如说话的妻子。 “咳咳咳……不好意思，我……咳咳咳……” 这时，一直在进屋之后强忍着咳嗽的周美华终于忍不住了，努力的控制自己小小声的咳了几下。 苏怀远和乔九如担忧的对视了一眼，又看到了蔡庆文一直强忍的颤抖。 乔九如倏然站了起来，转身去倒拿碗倒热开水，再回来的时候，手心紧握着。 “这个药，你吃试试看。” 她把手心摊开，露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这是她半个小时前提前从空间药房里取出来的止咳丸。 在猜测蔡庆文和周美华会深夜来该时，乔九如和苏怀远就商量过了。不管是因为上辈子的缘故还是这辈子，他们既然遇见了，就不能不救。 所以，特意给周美华把药给准备好了。 “这是……” 周美华很惊讶，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拿药给自己。 “我乔家祖传的止咳药，效果应该不错。” 乔九如把药塞进她的手里，一边笑着和她解释。 “阿如娘家世代行医，在京市也曾非常有名。不过阿如没有学医的天赋，现在存着之前岳父他们做好的一些药丸。” 一旁的苏怀远连忙向蔡庆文和周美华解释道，让他们放心。 蔡庆文没想到乔九如会拿药出来给妻子，他一时怔住了，等回过神来之后，简直是又惊又喜。 “真，真的吗？！老苏，美华年前感冒了好久，一直拖拖拉拉的不好，咳嗽了好久了，也找过药来吃，还是……” 蔡庆文无比的激动，说着说着，眼泪就滚落了下来，捂着眼睛不住的哽咽。 他害怕啊。 他一直担忧。 “老蔡，你信我，这药效果好。” “我们来的时候，准备了一些药品，一会给你们带一些回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苏怀远懂，他也理解好友的心情，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他道。 “好，好，好，美华，你听到没有，这药有效，你快吃。” 蔡庆文赶紧擦干眼泪，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催促妻子吃药。 慢一点也不行。 周美华不好意思的冲乔九如笑了笑，听话的昂头把药丸吞了下去，连水都不用。 “我这里有消炎药，还有感冒药，止咳药，补气血的药，以及一些胃药，一会你们带些回去。” 乔九如又起身去把给周美华准备的药拿过来，打开来一一的数给她看，还教她怎么服用。 蔡庆文看到这么多药，心里大受感动。此时此刻，他无比的庆幸刚才听了妻子的话来探望苏怀远一家。不然的话，他们不可能知道对方有这么多的药，还得到了这么多的药。 “老苏，大恩不言谢。” 这一趟来得太值了，这一定是上天不愿意让他失去妻子。 “别轻易放弃，有困难我们一起克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苏怀远鼓励他，蔡庆文觉得他幸运。那他又何其幸运，他们一家也改变了命运。 四个人又坐下来聊了好一会儿，而周美华从服下止咳药之后，就再也没有咳过了，让夫妻俩更加的惊喜，又有了信心。 踏着夜色从苏家的住处离开，蔡庆文紧紧的抱着怀里的药，和妻子一起走在回牛棚的路上，此时他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 “美华，幸好我们来了。” 幸好，苏家人来了。 第075章 适应 第二天，上工。 一家人，四大两小，浩浩荡荡。 苏则和周晚晚把大宝和小宝背在身上，他们身后的苏怀远和乔九如则各抱着一块大概三四斤重的石头，这是给两个小家伙准备的凳子。 生产队大队部，一家人第一次集体出现在社员们的面前。 社员们昨天已经见过了苏怀远和苏则父子俩，下午很多人也见过了周晚晚，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乔九如和大宝小宝。 “还有两个孩子呢。” “这么小的孩子，真是造孽啊。” “这两个孩子长得真好啊，长得也好像。” “双胞胎吧。” “我看像是双胞胎。” “一看就是双胞胎呀。” “竟然是两个男娃呢。” “是啊，男娃娃，还是两个，看起来才一岁多。” “长得可真好。” …… 男社员们看到大宝和小宝倒没议论，只不过眼里全是羡慕。女社员们一边交头接耳，心里一边羡慕。 大宝和小宝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么多人，他们倒是不认生，也不害怕。实在是这种大场面他们之前在京大里头就见过了，所以可不怯场。 乔九如对这些羡慕的目光倒是见怪不怪了，重男轻女哪里都有，更何况大宝和小宝长得是真好的。 蔡庆文来了之后就和苏家人站在一起，只是没有交流而已。 他的气色比昨天晚上来的时候好多了，看着乔九如的目光充满了感激。 昨天吃了一颗止咳药后，周美华就不咳嗽了。睡之前又按照乔九如说的吃了一颗消炎药，周美华这一个晚上睡得特别的好。 早上，他又给妻子煮了小米粥，嘱咐她喝红糖水，然后盯着她又吃了一颗止咳药和消炎药，他才放心的去上工。 乔九如说了，止咳药和消炎药最好连吃一周，多吃点补身子的东西，病好之后再吃补气养血丸养养。 白连山今天见到乔九如他们一家六口出现也没有什么意外，倒是多看了大宝和小宝一眼，见到两个孩子的精神不错他就放心了。 今天生产队的任务还是挖地，要全部把地都挖一遍，才会让宝贵的牲口下地干活。 苏怀远，苏则，乔九如和周晚晚都领到了一把锄头，也领到了今天的任务，四个人两亩地。 不多，也不少。 周晚晚和苏则昨晚上了药膏之后，又吃了一颗强身健壮丸，又早早的上床休息，今天的状态比昨天还要好。手也不疼了，而且今天带了手套来，一点也不排斥下地干活。 一家人分到的地都是在一块儿的，今天蔡庆文也主动的要求分到他们边上干活。 大宝和小宝到了地里就被放下来了，两个小家伙头一次下地，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地还是好奇个不停。 “大宝，小宝，奶奶给你们把石头放在这里了，你们坐在这里看着爷奶爸妈干活，不要乱走好不好？！” 乔九如和苏怀远看了一圈他们分到的那两亩任务地，选好了给两个小家伙待的地方，牵着他们的小手让他们坐着等。 “好。” “奶，窝听话。” “窝也听话。” 大宝和小宝从今天开始就知道爷奶爸妈要干活，他们要乖乖的听话，不能不懂事，所以乖巧的点点头。 “想尿尿就喊奶，渴也给跟奶说，这是两根小棍子，你们可以在这里戳洞洞，也可以画画，画什么都可以。” 乔九如担忧两个孙子无聊，就想到了这个办法，让他们自娱自乐吧。 可惜，她空间里倒是收了一些连环画和小人书，但是目前这样的情况，她也不敢拿出来给大宝小宝打发时间。 大宝和小宝拿到自己的两根小棍棍高兴极了，小屁股赶紧坐到自己看上的石头上，开始低头拿小棍子在地上戳着玩。 两个儿子都有父母来安排和照顾，苏则和周晚晚放心得很，夫妻俩一到了地里就甩开肩膀干了起来。 他们本来就不是蠢笨的人，有高学历就有高智商，做什么都有技巧，小俩口是边干边学边纠正。 苏怀远和乔九如安排好两个小孙子后，选择了和别人不一样的方向干活，他们是从远处正对着大宝和小宝的方向挖地的。 这样一来，他们不仅干了活，还能时不时的抬头看到远处的两个孩子，一举两得。 白连山一路从各小分队的地里巡过来，惊讶的发现苏怀远一家人干活挺麻利的，就是还不够熟练，不过这样已经让他感到意外了。 本来，他还以为苏家人适应不了这种繁重又枯燥辛苦的农活，没想到他们适应得也很快，比头一次下地的人态度还要端正。 大宝和小宝玩得不亦乐乎，玩一下就看一眼不远处的爷奶，爸妈，又低头玩一下。 乔九如就算着时间过来让他们尿尿，又让他们在地里跑一跑。 一个上午过去，他们一家四个人也完成了一半的任务。 回到家里，乔九如让大家先吃几块饼干垫垫肚子，然后就开始烧水下面条，这面条是她早上提前拿出来的。 中午做饭炒菜也来不及了，不如吃面条又快又省事，关键又好吃管饱呢。 每个人两个鸡蛋加上面条和白菜，满满当当，吃得肚子都鼓起来了。 吃完午饭之后，再给手和肩膀抹上药膏，再歇上一个小时，下午上工的时候又恢复了活力。 第076章 底细 “孩他爹，那年纪大的就是乔老爷子的孙女吧？！这一家人都下放了？！” 李大妮早些天前就听自家男人提起过当年乔老爷子的孙女要到这边来劳动改造，当时她还以为最多只来两个人。 结果，万万没想到来的是一家子。 而且，今天她竟然还见到了两个这么小的孩子，就觉得有些可怜了。 “是乔老爷子的孙女，不是她也不可能知道咱们这儿。他们一家是被人举报的，不然以乔隐的烈士身份，乔家人还是能躲得过的。” 白连山对自己的老伴也没打算细说，只是含糊其词就过去了。这是九叔交代的，省得传出去被人听见了对苏家人不利。 自家男人口中的乔老爷子，李大妮从小到大见过好几次，她和白连山结婚前还见过一次呢，不过那也是最后一次。 五五年之后，乔老爷子再也没有来过了。后来，她听说老爷子唯一的孙子牺牲了，再后来老爷子也去了。 没想到，当年的恩人的后人落了难，竟回到他们这里来了。 “两个孩子还这么小，咱要不要给他们再送点细粮？！前天来的时候不是还发着高烧，也不知道现在好了没？！” 李大妮很关心的主动提出了给大宝和小宝送些细粮，现在家里日子好过得很，当年又得乔老爷子恩惠，她就很大方。 “不用送，乔妹子跟我们说只要能把他们当普通人就行，九叔也是这样意思。他们也不想惹人眼，只想平平安安的在咱们这儿过日子。” 白连山连忙让媳妇别多此一举，到时候好事变成了坏事，苏家人有意要低调，不想惹人关注。 “那也是，就像咱们，其实底子也不差，但是就是得和大家一样。” 自家的家底挺丰厚的，不说手里握着差不多三千块钱，就是埋在他们床底下的地底都有一根大黄鱼八根小黄金。 更不说，现在家里又吃穿不愁，日子能过得这么好，全靠的是当年乔老爷子来这边收药材，又帮忙介绍和领着他们带着山货皮子去京市卖。 因为家里有这么多钱财，有底气了的李大妮的日子才会过得这么舒心。更不用说，她一个大儿子在镇上工作，二儿子在林场上班，只有三儿和小儿子留在家里。 “虽然细粮这些不好给他们送，但是柴刀和小锄头，菜种，背蒌这些他们还是很需要的。” 春天来了，家家户户都有自留地专门种菜吃，乔九如他们也有。白连山想起这茬，就和媳妇商量起来。 “行，那我去收拾把旧柴刀和小锄头，再包些菜种，背蒌你就随便拿。” 李大妮想也不想就一口答应了，这些家里都有多的，分出去两样也不妨碍，而且苏家人能自力更生总比处处要他们来救济的强。 晚上，吃完了晚饭的白连山就用背篓装着这些东西出去了。不过，他先去的九叔家里。 “离下次分粮还有老长一段时间，从我这再给他们送去三百斤番薯和土豆，几十斤白菜。” 九叔知道今天苏家人都去上工了，听说干得有模有样的，精气神都还不错，他就放心了。 这不，白连山要给乔九如他们送东西，他想了想，别的不好送，但是给些粗粮别人也说不了什么。 “九叔，生产队还没给他们发口粮呢。明天我让会计记账先给他们发上三个月，后面不够再让您补上。” 白连山连忙阻止道，他昨天没着急着给苏怀远一家发口粮，也是做给外人看的。 “行，你让大家都稳住，别露出马脚，多留心不让他们一家生病受冻挨饿即可。” “好咧，晚点我会去给他们说一声。” 白连山应道，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背起背蒌朝远处的屋子走去。 乔九如和苏怀远万万没想到，这么晚了白连山还会过来，幸亏他们这个时候还没有进空间里。 “这是家里用不上的柴刀和小锄头，以及背蒌。过几天把这屋边上的地分给你们当自留地种菜，这些就是菜种，你们可以自己种菜吃。” 白连山进了屋就把背蒌解下来放在地上，指着背蒌对乔九如和苏怀远说。 “大宝和小宝的病好全了没？！” 原来是给他们送工具来的，乔九如和苏怀远心里无比的感激，倒没想到白连山想到这么周到。 “差不多好全了，白大哥，这次太感谢你和九叔了。” 苏怀远连忙让开身子，让白连山看到炕上刚刚睡下的两个小家伙。 “好了就好，明天队里会给你们发三个月的口粮，没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白连山眼神不错，一眼就看到了两个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家伙，忍不住笑着说。 乔九如和苏怀远也不留他，连忙一起把他送到门口，夫妻俩对视了一眼。 “白大哥，这两天可能会有领包裹的通知，是我们下放之前偷偷找人帮寄的，想请您帮我们领回来。” 第077章 终于有消息了 好累，好辛苦。 苏华珠刚来不到一个星期，就深深的体会到了农民的辛苦和不易。 这一个星期来，她真的是什么都不想，机械的在地里重复着挖地，挖地，挖地，挖地…… 她和小书，小洛是一组的，分到了一亩半的地，他们三个人从早干到晚，才慢慢的适应过来。 幸好，大山村生产队对知青们倒是很人性化，没有强迫要求他们必须一天要挣多少工分。 但是，生产队是有底线有条件的。一个是不允许不下地干活，第二个是工分最低不能低于四个。然后你想拿多少工分就拿多少工分，拿十个十二个十五个都没有问题，反正上不封顶。 不过，要是工分少分到的口粮不够吃，生产队可是不会管你的，但却允许拿钱来买粮食。 这样一来，不管是社员还是知青们都没有任何的意见。干得多拿得多，干得少拿得少，就是有底线，没有上限。 第一天上工，苏华珠和小洛都报名拿四个工分，小书则因为年纪小没有限制，华珠和小洛就让她先拿两个工分试试。 然后，他们头一天就分到了一亩地。 三个人都是第一次下地，正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干的时候，白青山的媳妇就领着两个儿媳妇过来了。 “是华珠吧，我是你白婶子，这是你的两位嫂子，叫大嫂和二嫂就行。” 刘春莲笑眯眯的和苏华珠介绍自己和身后的两个儿媳妇，她们就是过来帮忙的。 “婶子好，大嫂好，二嫂好。” 苏华珠一脸腼腆的和她们三个打招呼，才来第一天她根本就不认识人。 一旁的宋洛书和宋洛云也连忙和刘春莲她们问好，心里清楚她们应该是来指导他们干活的。 果然，刘春莲她们三个也不废话，就直接说明了她们的来意。 “华珠，婶子来教你怎么干活。你大嫂和二嫂教他们两个，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问，不要和我们客气。” 刘春莲亲自下场指导这个苏侄女，这可是她的任务呢。 苏华珠和宋洛书，宋洛云立马感激的冲着她们直点头，连连道谢。真的是太好了，有这么专业的人士指导，他们就能少走很多的弯路，而且掌握好了技巧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一对一指导，效果很显著。 至少，苏华珠他们三个知道怎么使力，怎么省力，也知道要戴手套干活。 更重要的是，刘春莲还把生产队的很多事情告诉了她，连知青点的事情这个婶子也知道得很清楚。 “华珠，别看你们知青点现在的氛围不错，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想当初啊，可不是这样呢。” “刚开始知青下乡的时候，咱们也不懂怎么和他们相处，就把他们和咱们本村人一样，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可城里娃哪里吃得了这样的苦？！根本就干不动，动不动闹情绪，又不会干，着实又闹了有一年多。最后还是咱们生产队德高望重经验丰富的老人们商量之后，决定根据他们的实际情况和能力来给知青们量身打造，这才有了最低工分和买口粮这两个事。” “生产队够仁义了，知青们也没理由再闹了。这样大家都高兴，能者多劳，多劳多得。不过，华珠啊，婶子给你说啊，你可要机灵点，别去帮别人干活啊。要是口粮不够吃，你就给婶子说，咱们这么多户人家一人给你一口饭，都能养得活你。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来找你叔或者婶子，懂不？！” 特别是最后这句话可是她公公和几个老人千交代万交代的，刘春莲对苏华珠也是不得不上心的，他们大山村的恩人后代，老一辈都记着呢。 苏华珠边学习边一个劲的点头，她听明白了，可她也不傻，肯定不会帮别人干活。如果受欺负，她也不是好惹的。 离家下乡前，乔九如除了给她备了各种药品之外，还给她准备了三样防身的东西。 痒痒粉，迷药粉，幻药粉。 其中，痒痒粉被她贴身的挂在脖子上，谁敢对她不利，随时都能用上。 苏华珠，宋洛书，宋洛云的学习能力都不慢，刘春莲她们教了一个小时，他们三个就甚至上掌握了要领。 完成了任务之后，刘春莲婆媳三个这才放心的走了。 这一幕自然落入了知青们的眼里，除了非常的羡慕，他们也不能怎么样。 毕竟，生产队对所有的知青都是一视同仁的，除了最基本的要求外，你想怎样就怎样。 这样的生产队已经可以说秒杀至少九成以上的生产队了，要想过得舒服，要么拿最高工分，要么拿最少工分手里有钱的，不然就老老实实的挣工分养活自己，不要作妖。 所以，苏华珠在知青点过得还不错，知青点的人也没法作妖。 第一天上工很顺利，苏华珠他们三个都顺利的完成了任务。 大概适应了五天之后，苏华珠他们三个商量了之后才又多拿了半亩。 苏华珠他们三个人稳打稳进的挣工分方式也落入了白青山他们的眼里，他们三个人能一直坚持吃苦耐劳让大家惊讶极了。 在知青点，苏华珠他们也是和老知青们都吃住在一起的。就是想吃独食有些不方便，不过大家刚来都在适应中。 好在，知青点都是一人一个饭盒，里面的饭菜都是自己放的，最后再放在一起蒸。 苏华珠早饭是一大份番薯粥加一个水煮蛋，午饭是蒸米饭加五片腊肉，咸菜和两根番薯，晚饭也是差不多。 宋洛书和宋洛云的除了腊肉少两片外，基本上和苏华珠的没差太多。 他们兄妹俩能这么吃，主要一半是家里给的物资和钱，一半是一起商量后的安排，他们不吃饱就没有力气干活。 等他们适应了这样的劳动强度后，地里也有野菜吃了，他们就不能天天吃米饭了。他们三个刚来，什么东西都没有囤，也什么菜都没有。 “表姐，我刚才听到有人说，这附近的白沟村来了下放的人。” 第078章 出发寻找家人 苏华珠和宋洛书像往常一样，吃完了饭之后在知青点大门口外面坐着一边休息，一边等着排队洗漱。 谁知，吃完了晚饭就出门找小伙伴的宋洛云突然间回来了。 他见到苏华珠后，就激动的给她扔下了这么一个爆炸性的好消息。 “真的？！” 真的么？！ 苏华珠也忍不住激动了，她下乡之前，母亲就给她说了会来这附近的生产队下放。 附近这几个生产队都除了她所在的大山村生产队外，就在这两个生产队之间。 她天天都在等，天天都在盼，她下乡后不敢喊累不敢叫苦，因为她长大了不能再让父母操心。 “表姐，我刚才特意去找白虎聊天，然后听到他们说的。” 宋洛云来到这之后就特意在生产队结交了几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朋友，为了能通知他们打听乔婶子他们到没到。 “他们还说了什么吗？！” 苏华珠很激动，眼眶都红了，也不知道父母和大哥大嫂，以及两个侄子怎么样了，不知道有没有挨打挨骂，也不知道有没有吃饱。 更不知道，两个小侄子有没有被吓坏？！ “没说什么，只是说来了一家子。” 宋洛云不敢多打听，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只问了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 因为，他们三个人的身份本来就敏感，就怕问多了引起怀疑。 “小洛，小书，我想这几天找个机会去看看是不是我家人。” 苏华珠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要不是这会儿晚色已晚，她都想跑过去验证一下了。 “表姐，我们先准备准备，明天轮到我们做饭，要么后天或者大后天。” “对，我们最好天不亮就出发赶过去，晚上走夜路不安全，我们又不熟悉这边的地形，白天更安全一些。” 宋洛书和宋洛云完全没有意见，纷纷给苏华珠出主意，他们也很想见乔婶子他们一家，希望婶子一家好好的。 苏家好，就是他们好。兄妹俩心里都很清楚，只要苏家人都好好的，他们兄妹俩才会过得更好。 而且，自从下乡之后，兄妹俩都觉得这里的日子比留在京市好过多了 特别是，爷爷偷偷的告诉他，乔婶子给了他们家一笔钱票，那么多的物资，以及足够吃上好长一段时间的粮食。家里生病的弟弟妹妹们也好了，婶子又给了他们一些药品，家里再也不怕没钱吃饭看病了。 这次下乡，他拿到了知青办给的两百块钱的安家费。爷爷让他全部拿着，他不愿意，最后只拿了一百三十块。他拿这么多钱，主要还是为了妹妹。万一他们的粮食不够吃，他就花钱买。或者是生病什么的，还有钱看病。 “那就后天天不亮我们就出发。” 苏华珠有些等不及了，不过她也不知道不能说走就走，还是要做一些准备的。 “我明天打听一下白沟村怎么走，还有离这儿有多远。” 宋洛云的心比较细，刚才他不敢多问就怕被人听出了什么，现在要去找乔婶子他们，就得好好的打听打听了。 “行，你注意着点。” 他们三个刚刚商量完，连爱莲的声音就出现在身后的大门处了。 “小苏，小洛和小书，你们别聊了，轮到你们洗漱了。” 对于这三个很本分又不作妖，又在生产队里有背景的小知青，连爱莲还是有些好感的，也愿意去照应一下他们。 “莲姐，来了。” 苏华珠他们三个应道，止住了刚才的话题，他们说得很小声很小心，倒不担心被人听了去。 “外面还冷得很，你们聊啥呢。” 连爱莲不理解他们三个怎么天天都爱跑到外面吹着风聊天，知青点冷得现在屋里还烧着炕取暖呢。 “莲姐，我们商量上工挣工分的事儿呢。小洛他想挣六个公分，我还是四个公分。小书她年纪还小，让她挣个三个公分就够了。” 苏华珠笑着解释他们为什么避开人说话，反正不管对方信不信，他们是信了的。 “一天三个公分可挣不够一年的口粮啊，最少要五个工分才勉强够。不过小书确实年纪太小，要是干得太狠了，确实对身体不好。” 连爱莲知道这三个表姐弟妹都挺团结的，她早就看出来了。这三个人当中苏华珠的条件最好，不过却很照顾宋洛书这个表妹。 “对，所以我们打算慢慢来，刚上工先适应一些日子，也不着急看看自己的能力。” 下乡之前，她妈就给她总结过下乡的一些经验教训，苏华珠觉得还是先稳打稳扎，慢慢的推进，适应好了才知道自己大概能干多少。 不急。 反正，他们手里还有钱，至少两年内他们不担忧不能吃饱饭。 连爱莲没想到这个刚高中毕业的小姑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心态特别好，不急不缓，非常的有想法，没有底气是说不出来这样的话的。 她下乡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镇定自若，心有成数的女知青。 “对，表姐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宋洛云和宋洛书兄妹俩在身后也异口同声的道，一点也不像别的知青为了下乡发愁，也不像其他人不喜欢乡下。 第二天一大早，苏华珠，宋洛云，宋洛书就提前一个小时起床了。 知青们已经提前一个晚上把第二天早上要吃的早饭装好放到灶房里了，苏华珠和宋洛书就放水生火，然后把大家的饭盒一一的放到锅里的架子上蒸。 宋洛云则在院子里的那口井打水上来提到水缸里，然后再去劈柴。 大概半个小时后，知青们才陆续起床了，大家洗漱之后，早饭也好了。 吃完了早饭后，大家洗好各自的饭盒，又各自去装午饭的口粮，然后又放到灶房。 中午，苏华珠和宋洛书就提前半个小时下工，急忙回去给大家做午饭。 而下午天黑得早不用她们提前下工，但是下工的哨声一响，她和小书都第一时间赶回知青点去给大家做饭。 完成了轮流做饭的任务之后，宋洛云也把去白沟村的路线打听清楚了。 于是，当天晚上他们三个都早早的睡下了。第二天天都没亮呢，苏华珠，宋洛书和宋洛云就悄悄的起床出发了。 第079章 你是他什么人 “这边，表姐，这边。” 宋洛云在前边带路，一边努力的回忆着生产队的小伙伴给自己说过白沟村的路。 好在，各村的路都不是小路，只要方向没错，就一直能去到。 苏华珠和宋洛书跟在后面，两个小姑娘一起紧紧互相挽着手，快步的走着。 从大山村走路到白沟村，听说大概不到一个小时，走快点的话，可能时间再短一点。 他们出发的时候，已经是五点钟了，他们必须要在上工前回来。 三个人一路跑步，终于在半个小时后跑到了白沟村的边边上。 “表姐，我觉得婶子他们不可能住在村子里，应该是村边边上，或者离村子不太远的地方，咱们得找找。” 宋洛云早就打听过有牛棚这种地方了，基本上都不会让劳动改造的人和大家住到一起的，没见到知青点也是建在离社员们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吗？！ 苏华珠和宋洛书很同意，于是和宋洛云一起绕着生产队的边上走。 他们大概走了十几分钟，果然远远的就见到了几个比社员们住的还要破烂的房子，苏华珠他们顿时心中一喜，眼睛一亮。 “你们一会在边上等我，我先悄悄过去看看。” 宋洛云自认是他们当中唯一的男孩子，当然要挡在姐妹们的面前，保护好两个女孩子。 苏华珠和宋洛书也都听从他的指挥，毕竟人多目标大，男孩子比她们跑得更快。 在离那几个房子有一百米的地方，苏华珠和宋洛书就藏起来了，宋洛云就自己一个人摸了过去。 宋洛云先摸到第一个房子的面前，不过他看不到里面，因为里面很黑。 “乔婶子，苏伯伯，乔婶子，苏伯伯。” 时间不等人，眼看着都六点了，他们还要回去呢。所以，宋洛云决定慢慢的找了，干脆就蹲下来小小声的喊。 这一排房子里依然一片寂静，但里面醒着的人都能清楚的听见外面的声音。 吱呀。 就在宋洛云心急如焚的打算加大音量的时候，好巧不巧的是他蹲着的那间屋门打开了。 宋洛云顿时惊喜万分，紧张的盯着屋门，结果门边探头出来的那个中年男人……他不认识。 “你是……？！” 无巧不成书，给宋洛云开门的竟然是蔡庆文，他刚醒来就听见了屋外头的声音，又偏偏到这里，喊的还是姓乔和姓苏，他就猜测外面的人来找的应该是好友一家。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苏怀远的人？！” 宋洛云见这人不是自己认识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牙问了。 “你是他的什么人？！” 蔡庆文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的小青年，看着他穿着打扮的样子和说话的口音，大概是个从京市来的知青。 “我是他侄子。” 宋洛云好不容易见到个人问，没有多犹豫就小小声的表明自己的身份。 “他们不住在这里，住在离这里相反的方向，那边有两个屋子的。” 蔡庆文也小小声的说，指向远处的一个方向，他相信这个孩子。 “谢谢叔叔。” 宋洛云得到准备的消息后，顿时无比的惊喜，连忙向蔡庆文道谢。然后，他就打算赶紧转身离开这里。 “等等，算了，还是我带你过去吧。” 谁知，他才刚转身，却猛然听见身后的人这么说。 第080章 相见 不是。 1……2，3！！！ 怎么有……三个人？！ 蔡庆文有些傻眼了，本来他以为只有一个半大的小子而已，结果发现竟然还藏着两个小姑娘。 “叔，我们时间不多。” 宋洛云看着一动不动看着他们三个的叔叔，忍不住出声催促道，他们还要赶回去上工呢。 “你们……” 三个到底谁才是老苏家的人？！蔡庆文很想问，不过这个时间确实不合适，别说这三个孩子说要去上工了，他们也是差不多的。 而且，蔡庆文也看出来了，这三个孩子风尘仆仆的样子，根本就不是本生产队的，应该是从隔壁生产队天没亮就赶过来的。 他还能这样？！ “你们跟我来吧。” 既然都到这了，是福不是灾，蔡庆文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带路。 不过十分钟，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两个屋子。 此时，屋子里已经有人起床了，灶房里有烟往天空飘去。 苏华珠没忍住内心的激动，看着不远处的屋子，脚步一下子就加快了，越过了蔡庆文和宋洛云。 “表姐……” 宋洛书见表姐激动的小跑了起来，吓得她连忙左右看看，才一边追一边小声喊。 蔡庆文本来还想着是不是让这三个孩子等一等，然后自己先过去和老苏说一声呢。结果就看到身边窜出一个女孩子，冲向了那好友家。 “妈，爸，大哥，大嫂，大宝小宝。” 苏华珠跑到屋子前，一边小小声的叫，一边呜咽不已。 虽然才分别短短的一个星期，可她觉得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到家人了。 灶房里做早饭的乔九如和屋里头的苏怀远都听见了这道熟悉的声音，夫妻俩都心头一震。 是他们的女儿，华珠。 “华珠。” 苏怀远和乔九如一个走出屋子，一个走出灶房，一眼就看到了正靠在门边上哭得不能自已的小女儿。 真的是华珠。 “妈……” 苏华珠泪眼朦胧的看着不远处的母亲，却不敢放声号啕大哭，只是一直捂着自己的嘴巴泪如雨下。 乔九如眼眶也红了，看着女儿伤心难过的样子，她的眼泪也没有忍住，下一刻也连忙上前去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苏怀远见到小女儿也很激动，他先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孩子一番，发现她没什么变化，心里就先松了一口气。 “华珠。” “小妹。” 另一个屋里刚刚睡饱醒来就听到外面动静的周晚晚和苏则也出来了，俩口子见到妹妹和小姑子，简直是又惊又喜。 这时，蔡庆文和宋洛书，宋洛云都赶到了，看着一家人激动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进屋说，快进屋说。” 蔡庆文反应最快，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一边让大家赶紧进屋去，这会儿天已经亮了呢。 “对对对……” 大家都反应过来了，赶紧一起进了苏怀远和乔九如那屋。 炕上，大宝和小宝也睡醒了，睁开了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一大堆人进来，他们还眼尖的看到了…… “姑姑。” “姑，姑。” 两个小家伙惊喜得连忙从被窝里爬出来，眼睛亮晶晶的朝苏华珠伸出了两只小手。 “大宝，小宝。” 苏华珠见到两个小侄子眼泪就掉得更快更急了，连忙跑过去把他们给抱住了。 还好，真好，父母，大哥大嫂，侄子们都在，他们都好好的。 一家人都好好的，这是大好事。 苏华珠哭得大汗淋漓，痛快不已，哭出了深藏已久的恐惧和害怕，不安和担忧。 乔九如眼圈红红的轻轻的拍着小女儿的后背，怎么能不知道小小年纪的她那内心的无助和彷徨？！ 好在，现在她看到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应该能放下心来了吧。 “老苏，原来这是我小侄女呀？！” 蔡庆文什么都明白了，心里为老友一家感到高兴，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团聚更高兴的事情了。 “这是华珠，我小女儿，小儿子在很远的地方当军医。” 苏怀远给好友介绍自己的小女儿，顺便提了一嘴另一个小儿子。 蔡庆文很羡慕，他也想到了远方的小女儿，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苏伯伯。” 一旁的宋洛书和宋洛云这时也才有机会和苏怀远打招呼，兄妹俩见到苏怀远和乔九如也很激动。 “小洛，小书，好孩子，你们一切都还好吧！？” 苏怀远也打量了一下宋家的这两个孩子，见到他们的精神劲儿也不错，心里的担忧也放了下来。 “好，一切都好。” “苏伯伯，我们过得很好，你们放心。” 宋洛书和宋洛云连忙说，他们兄妹俩在这里比在京市过得还好呢。 这时，苏华珠终于松开了两个侄子，不好意思的抹去脸上的泪水。 “华珠，这是你蔡叔叔，他和你爸是校友，没想到你们竟然找到他。” 乔九如帮小女儿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指着蔡庆文给她介绍道，大家都挺有缘分的。 “蔡叔叔好，谢谢您带我们来找爸妈。” 苏华珠一边不好意思的道谢，一边对蔡庆文鞠了一大躬。 “好好好，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蔡庆文连声答应，心情也特别的好，心境都舒畅了许多。 此时，大家就算是有千言万语，也知道这时间也不等人了。 就这么一会儿半个小时都要过去了，不说苏家人要上工，连苏华珠，宋洛云，宋洛书也得赶回去上工了。 乔九如和苏怀远亲自去送三个孩子出村，而他们也有些话要和他们说。 第081章 来日方长 “华珠，小洛，小书，我们给你寄的包裹，你们收到了么？！” 确定了华珠刚下乡的地方，在把她送走之后，乔九如就给他们寄了包裹。 乔九如觉得这个时间上来说，现在应该是收到了。 “婶子，还没呢。” “妈，这两天都没见到邮递员来我们生产队，我们今天去问问。” 小洛和苏华珠，小书都摇摇头，他们天天下地干活，倒是忘记了这个事情。 “没事，应该没人敢冒领你们的包裹。” 苏怀远赶紧说，觉得应该是运输太慢的原因，而且他们给女儿寄的包裹也不小。 “华珠，我们在这里挺好的，你看到我们还分到了两间屋子，别担心爸妈，我们过得比你们好得多呢。” 乔九如牵着小女儿的手，摸着她的手指腹上在一点点加厚的茧子，心里心疼得不行，就不想让小女儿心里增加更多的压力和负担。 “妈，看到你们都好好的，我现在不怎么担心了。” 苏华珠现在语气轻快了不少，她亲眼见到父母哥嫂侄子都很好，气色也不错的样子，这一直提着的心放下了许多。 “那就好，最近就别过来了。等过阵子，天气再暖和一些，或者是休息的时候你们三个再早点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乔九如对着小女儿和小洛，小书他们三个交代道，到时候给孩子们多整些好吃的。 苏华珠和小洛，小书高兴的直点头，脚步无比的轻快。 “小洛，小书，我们离开的时候，你爷爷他们很好，他让你们放心，也让你们不用给他们寄粮食。小洛你要是不放心的话，过年的时候你可以回去一趟看看。” 乔九如又给宋洛云和宋洛书兄妹俩打安心剂，生怕他们担心家里，不舍得吃给家里寄口粮。 “婶子，我知道。我们走之前爷爷偷偷给我们说了，说婶子给了家里一笔钱票，还给了好多粮食，让我们别惦记家里，好好在这里干活，和表姐一起在乡下把日子过好。” 宋洛云说到这个心里就对乔九如无比的感激，要是没有遇上她，简直不敢想象家里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弟弟妹妹们该怎么活？！ 现在，他再也不为家里的吃喝和生病发愁了，就连他自己手里都有着一百三十块钱票的巨款，简直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而且，在这里他不仅能吃饱穿暖，连带着一块儿下乡的妹妹过的日子都比在京市强一百倍。 这让宋洛云心里更加的坚定一定要保护好苏华珠和妹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们。 “好孩子，你们要把自己的身份藏好。咱们不怕事也不惹事，还有，钱财也别外露，好东西偷着吃，在外面吃。” 乔九如又反复的叮嘱，不停的说着注意的事项，就怕他们三个吃了大亏。 苏华珠他们三个一边认真的听着，一边不住的点头，全记在心里面了。 最后不能再相送了，乔九如才赶紧把自己带的东西交到他们三个人的手里。 “你们一路回去一路吃，全部吃完了，空手回去别留着，让人发现就不好了。” “孩子们，快走吧。” 快七点了要来不及了，孩子们还要赶回去。乔九如把给他们的早饭交给女儿，催促他们快点离开。 苏华珠他们几个只能依依不舍的看了乔九如和苏怀远几眼，然后立马大步离开。 来日方长。 乔九如和苏怀远一直盯着几个孩子离开的方向，幸好这里离村子已经有些距离，四下也无人，才敢这么大胆。 “表姐，好吃。” “快吃，我妈说我们一定要吃完，不能留。” “嗯嗯，听婶婶的。” 路上，苏华珠一边走一边把妈妈给的那包东西打开，里面是六个鸡蛋，九个白面大馒头。 一人两个鸡蛋，三个大馒头。 看到这些精细的好东西，苏华珠这下是完全相信爸妈的日子绝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过得多。 她放心了。 回去的心情不一样了，速度就更不用说了。三个小年轻人有了力气脚程又很快，这不赶回知青点时，大家也才刚吃完早饭。 “苏华珠，宋洛云和宋洛书，你们三个一大早去哪了？！还以为你们失踪了呢。” 商晓云十分的好奇他们三个去哪里了，刚才在知青点附近前前后后找了一遍都没找到人，大家都估计他们跑远了不在知青点附近。 “我们跑步去了，锻炼身体，以后能少生点病。” 苏华珠脸不红气不喘的说，拉着小书进灶房拿起他们那份早饭，就埋头苦吃了起来。 宋洛云也一样。 商晓云他们可不相信苏华珠说的话，早就悄悄的打量他们三个，心里都很好奇。 不过，谁都有点秘密，只要与大家无关，他们也顶多只是好奇而已。 乔九如和苏怀远一边往回走，一边也在偷吃馒头，等回到住处时，夫妻俩已经吃饱了。 “爸妈，妹妹他们走了？！” 他们到家的时候，苏则和妻子领着两个儿子也吃饱了。见到小妹之后，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错呢。 “回去了，以后会常常见到的。” 乔九如点点头，给孙子们戴上帽子和手套，再套上一件灰朴朴又特意打了不少补丁的棉衣，就准备带两个孙子去上工。 也不知道今天，生产队会给他们一家多少任务？！ 第082章 包裹到了 1.5亩。 这是苏华珠和宋洛云，宋洛书今天领到的任务，他们刚来的时候是三月底，现在进入四月初了，再过个二十天左右就要春耕了。 时间紧，任务重。不止是苏华珠他们三个布置的任务比之前多，大家多多少少都比平时多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心境不一样了，苏华珠和宋洛云，宋洛书干得热火朝天，一点也不觉得苦不觉得累，才一个上午过去，他们三个就把一亩地给干完了。 他们三个简直有如神助，可把边上的其他知青给看懵了，不知道苏华珠他们今天怎么这么能干。 铃铃铃。 下工的哨声没响，熟悉的自行车的铃声倒是一路响，而且一路直奔地头而来。 “邮递员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知青们都扔下了手里的锄头，激动兴奋的冲向了刚把车子停下，一只脚还撑在地面上的邮递员。 苏华珠和宋洛云，宋洛书本来没想过去凑热闹。毕竟他们刚下乡，宋洛云也只给家里去了一封信，哪会有人给他们寄信？！ 不过…… “苏华珠，宋洛云，宋洛书，快来领取你们的包裹单。” 苏华珠刚刚想到早上她妈妈说的话，下一刻就邮递员大声的念出了他们三个人的名字。 包裹终于到了。 宋洛云，苏华珠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立马也高兴的扔下锄头，跑过去领取包裹单。 有份的宋洛书也高兴的跟在后面，不知道包裹里都有啥？！ 三张包裹单，寄出来的地址是京市，苏华珠，宋洛云的眼眶都红了，不过也没有多少悲伤。 “我们这两天抽个中午去领回来吧。” 苏华珠和宋洛云商量道，估计往后是没有休息的时候了，只能中午去领回来了。 而且，如果时间赶不及的话，说不定还得请一会儿假呢。 宋洛云心里也是这样想，无比的同意苏华珠的提议。 转天，正好生产队给他们的任务还是一亩半的地，也没有轮到他们做饭。于是苏华珠他们三个商量好之后，决定上午多干一点，中午吃完饭就马上出发，下午就多请一个小时的假。 白青山听说他们要去公社领包裹要下午请假一个小时，他二话不说就批准了。 结果，知青点的知青们知道他们三个要去公社后，不是托他们帮忙寄信，就是托他们买东西的。 而和他们三个同批下乡的李进也要去公社领包裹寄信，就请求苏华珠他们一起搭伴同行。 不管是寄信还是要买东西，苏华珠他们都要对方先给钱票，他们可不打算先替人垫付，万一回来之后不给钱票怎么办。 “苏华珠，我又不是叫你帮买东西！我说了帮买回来再给钱还不行吗？！” 商晓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苏华珠，她又不是拜托她，她找的是宋洛云，苏华珠凭什么不同意？！ “不行，你喊不是别人，是我亲表弟。如果大家都这样，我们上哪里有这么多钱票帮垫付？！那下次你们谁去公社，我们也不给钱票，买回来再给，你们是不是都同意？！” 苏华珠不客气的揭穿了她的想法，不敢找自己就找小洛，打的主意谁不知道？！ “就是，我哥没有这么多的钱票，给钱票我们就顺手帮带，没有就自己去买。” 一旁的小书又不蠢更不是软蛋，立马叉着小腰恶巴巴的道，这是看他们兄妹俩好欺负不成？！ 商晓云被气着了，她又不是没钱，只是嫌去开箱子麻烦，也习惯了人家先给她带东西，然后她再看情况给不给钱。 “给就给。” 被这么多知青看着，商晓云气得把饭盒往边上用力一放，就气呼呼的进屋去开锁拿钱了。 只是，这钱没交给宋洛云，而是给了也去公社的李进，让李进帮她带一斤饼干半斤糖。 边上的老知青们看完了他们这场热闹，基本上心中就有数了。 像苏华珠他们三个表姐弟妹看着一副好说话好欺负的样子，但只是在不占他们便宜的情况下。而且，人家在生产队也是有人的，想要欺负他们就得惦量着点。 不管这些知青们心里怎么想，苏华珠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赶紧出发了。 第083章 她要找出那些人来千刀万剐 “老林，查出来了吗？！” “是哪些人对咱们家下手的？！” “我们真的不报案吗？！” 京市，朱家胡同。 谢爱珍这三天来都处在不甘又愤怒，以及恐惧的交织中。男人刚刚回到家，她就忍不住急急忙忙的抓着他问了这三天来同样的话。 林科声这几天的脸色也很难看，心情极度的恶劣，他想法和自己的媳妇差不多。 任谁睡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家悄无声息的被人洗劫一空不说，连一分钱都没给自己留下，谁都想要杀人。 “没有，这种作案最不好查，既没有撬锁进来，什么都没被破坏。” 林科声最想不明白的是这些地方，家里全都好好的。除了窗户被人捅破了一个小洞外，特别的完整，他们在屋里反锁睡觉，关键屋里的锁全是他特意动手做的，外面的人根本就撬不开。 奇怪，真的很奇怪。 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作案老手，也不知道对方突然有多少人。 林科声还亲自爬上屋顶看了，瓦片也没有被动过痕迹，说明那伙贼人并不是从屋顶上下来的，可也不是从门外进来的。 要不是窗户上留着小洞洞，他都忍不住怀疑是鬼干的了。 悄无声息。 他们家里这么多的东西，光金条的重量都得几百斤，还有那些好东西，怎么都能塞上两三个箱子，他们是怎么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进来又离开的呢？！ 这是一个又一个的谜团，林科声想不出来也想不明白。 “我们不能报案，屋里的东西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丢了就只能丢了。” 眼看着媳妇不甘心不罢休的样子，林科声不得不把她给劝住了。 家里的东西全是搜刮来的，根本就不属于他们，这要是报了案，这就等于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那些被下放的人的东西是被他们拿了藏起来了，这样他们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谁不知道这些是好东西？！凭什么他们家占了那么多？！ “老林，会不会是割委会的人干的？！毕竟他们都知道你拿了很多东西。” 谢爱珍最怀疑的对象是自家男人单位里边的人，觉得可能有人早就看她男人不顺眼了，说不定是伙同了一些能人异士一起干的。 其实，不用自己的媳妇提醒，林科声心里面也有这个怀疑。这几天他在割委会里就一直在暗暗的观察所有人，连最不起眼的看门的老头都没放过。 可是，他看来看去，观察了很久，都觉得哪个都有嫌疑，哪个都没有嫌疑，就是个个都有可能。 “你有怀疑的对象吗？！会不会是姓谭的？！他可是最清楚你藏了多少东西的。” 谢爱珍见男人久久不说话，有些等不及了，赶紧把自己心中的怀疑对象说了出来。 “谭数维这个人，不太像，他好像对这些东西并不过分热衷，给他分多少都没有意见，也极少去现场参与。我觉得他其实对那些人心里是有些同情的，但不会为了这些东西得罪我。” 林科声自然也怀疑过谭数维这个人，可他又直觉不是对方干的，这几天也特意观察过对方，没有什么收获。 “老林，不是这个，又不是那个，难不成是那些东西原来的主人干的？！” 谢爱珍这几天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只要一想到家里的那些东西全不见了，她的心就无比的疼，就无比的难受，比猫抓着要难受百倍。 不行，她一定要揪出这些人来，千刀万剐。 “这就更不可能了，那些人早就下放了，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真要有这种本事，早就跑路了，还能等我上门？！” 怀疑那些人？！林科声直接就摇头，他根本就没把那些人放在心上，就算那些人知道东西是他拿了又怎样？！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报案也不让报，你说，你说怎么办？！那么多东西都被人偷了，这是在挖我的心啊。” 谢爱珍来气来火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几百根黄鱼啊，一件件首饰珍品，古董文玩玉器，上万的那些美元英镑港币啊，以及上万块大团结，几十套房产，还有数不清的各种票。 她胸口痛死了。 “报案？！那不是告诉整个京市，我们家偷藏下了这么多的好东西？！你是想让我们一家也去下放吗？！” 林科声难道不心疼不难受不甘心不恼火？！这些他放在自己家里眼皮子底下的好东西，件件价值连城，样样珍品，以及无数房产，钱票……全都不见了。 但，这是不能说出去的。 心疼归心疼，难受归难受，可不见都不见了，他上哪里去找？！ 林科声也是又气又怒又怕的，思来想去了好几天，最后还是决定就这样算了。 “这，那……” 谢爱珍不甘心极了，但是又害怕自家被下放，那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算了，幸好我们不止这些东西，其他的地方的东西足够我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林科声也不甘心啊，但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一边安慰媳妇，一边安慰他自己，这样他的心才不会这么难受。 还好，狡兔三窟，他把东西分别放在了三个不同的地方。只要这些东西还在，他就一辈子都不用发愁。 “幸好你精明多藏几个地方，不然我们就完了。不过，家里没钱票了，我前天才回娘家借了两百块，你有空就去拿点给我。” 谢爱珍也被男人安慰到了，她也知道再怎么样不甘也没用，想到其他地方的东西她的心里才舒服了很多。 不过，那些贼人太可恶了，连他们放在表面上家用的钱票都不放过，一点都没给他们剩下。 害得他们没钱没票不说，连饭都差点吃不上。对，可恶的贼人连米缸的米面，鸡蛋，腊肉都没有放过，全给她搬空了。 “行，过两天我就偷偷去取一点回来。” 第084章 都很不对劲 不对劲。 真的不对劲。 这几天林科声太不对劲了。 整个割委会谁都能看得出来，林主任这几天的神情很不好，看谁都阴恻恻的。 谭数维心里觉得很奇怪，他比其他人的感观更明显，因为他发现林科声的怀疑视线多次落到自己的身上，还明里暗里和自己套过自己的话。 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他谭数维自然也是不怕他林科声的，毕竟除了他上头也有人外，他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让人能抓住把柄的事情。 就算是林科声发现自己给苏怀远一家安排了好去处，这其实对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去哪里下放不是去？！下放的又不止苏家，也不是非要把苏家下放到农场不可。 所以，谭数维可不怕。 “谭主任，姓林的是不是有病啊？！” 安凯凑到谭数维的办公桌前，看着林科声的背影玩味的说。 他和谭数维一样，是割委会唯二不怕林科声的人。因为，他就是苏家下放离京那天就空降到割委会的副主任。 位置和谭数维一样，比林科声低一级，也仅此而已了。 他来割委会上班的那天，林科声竟然没有出现，这就是不给他面子，也是看不起他，更是不把他当一回事。 不仅如此，林科声下午来割委会上班之后，还对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显然心情十分的不好，这让安凯心里更加的不舒服了。 本来，他空降到割委会，就是听说这里油水特别多，捞得也多，姓林的赚得盆满钵满，上边也有人很不满他。 “安副主任，有没有病我不知道，毕竟我也不是医生。” 谭数维不冷不热的回了对方一句，这人也不是什么好鸟，这个割委会真的是越来越乱了。 “谭副主任，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林主任这几天的样子有点吓人，一副看谁都是坏人的样子，我这心里不得劲啊。” 安凯来之前就调查过谭数维的为人背景，心里知道他不想得罪林科声，当然也可能不想得罪自己。 反正，这个人无论在哪些方面，就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人。 “那可能是家里或者其他方面有事吧？！最近，咱们割委会也没什么事。” 谭数维能不明白安凯的感受吗？！他也是这样觉得的，不过心里一番分析之后，他觉得问题肯定不出在割委会上面，极有可能林科声的家里出事了。 “那他也不会看我们像看贼一样呀，他不高兴又是我们造成的，真是莫名其妙。” 安凯一副吊儿郎当的不屑的说道，但是呢，说心里话，对方不高兴，他其实挺高兴的，只是做个表面功夫而已。 谭数维：“……”这话，他没法接。 好在，没想到，林科声的低气压和古怪的神情在第四天就消失了，又恢复正常了。 林科声不是不知道割委会的人这几天对他一副避恐不及的样子，可他就是心情不好，他就是不爽得很。 但是，现在家里的那些东西都被偷了，没要他们的命，也算他们一家人命大了，当然想要找回去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反正想不开也得要想开，林科声最后安慰好了自己，就决定晚上去金鱼胡同那个房子去取些钱票来用。他媳妇回娘家借的钱还要还回去，不然岳父岳母大小舅子和两个连襟就不知道怎么想他们家了。 林科声没回家吃饭，下班后在外面的国营饭店吃了饭，又回割委会待到了晚上差不多九点多十点，这才慢慢悠悠的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出发去金鱼胡同。 他不是直奔金鱼胡同，而是七拐八弯绕来绕去，大概在外面绕了一个多小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肯定他后面没有跟着想象中的尾巴之后，才摸去了金鱼胡同的那个房子处。 到了那处房子的门前，林科声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又查看了挂在院门上的锁，确认它没有被人撬过或者打开过，这才放心的从身上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他推着自行车进去之后，没直奔屋里，反而又在院子左左右右的观察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林科声这才渐渐的放下了从到了这个房子后就一直扑通扑通狂跳不止的心。 不过，林科声依然很谨慎，他想到了自家里的窗户被人捅破过。第一时间，他就到闪到了屋子的窗口，直到看到完好无损的窗户纸，又放心了。 这处地方他藏得很深很隐秘，他不仅极少会来，就算是来，也是深更半夜才来，所以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林科声又掏出了屋门的钥匙，轻轻的打开了上面的锁，随后推开立马闪身而入。 直到进了屋之后，他才把带来的手电筒给打开，先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把屋子照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特殊情况，他这下是总算松了一口气了。 他来的目的就是取钱和票，放钱票的地方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赶紧向屋里的木床走去。 这木板架子床和他家里面的造型一样，简单的三面是架着床栏的，只有一面是方便上下床的。只是这床板和床架子，床腿做得比较粗，比成年人的手臂还要粗一些。 林科声一手扶着一边床架用力扯开，另一手拉开扣在床架的床梁……轻轻松松的就拉开，露出了床架扣住床梁的那个洞洞。 随后，林科声的手就立马往床架的洞里掏了进去摸…… 第085章 一场空 没……有？！ 没有？！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没有？！ 林科声满怀信心的伸手进去，结果却摸了个空。 对，空荡荡的，床架洞里原来塞满了一卷卷的钱票，只要摸进去就能摸得到。 但是，现在，他摸不到任何东西。 大冷天的，穿着棉衣裤的林科声额头都冒出了不少的冷汗，脸色也无比的难看。 他把手伸回来，想了想，一边颤抖一边去抬整个床架子。结果，他一抬就……起来了。 抬，起，来，了！！！ 轻轻松松，根本就没费他多少劲！ 林科声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就白了，身子抖得更加的厉害。 然后，下一刻，他就开始拆床，一块一块的拆，然后一个一个的掏。 没有。 没有。 没有。 床板也轻飘飘的，床架子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重。 林科声不死心的把一张张的床板掀开，里面是空的，全是空的。 怦！ 完了。 没了。 黄鱼都不见了，钱票也没了。 那…… 林科声想到这个屋子里他还藏有其他的东西，连忙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扑到角落里，一阵的又挖又撬…… 空的，没有，被人挖走了。 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他的这个窝的金银珠宝古董古玩，各种钱票也被人悄无声息的偷走了。 林科声趴的一下跌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心如死灰。 这个屋子的东西都没有了，那其他两个屋子应该也逃不过去，林科声连去看的勇气都没有。 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的林科声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然后赶紧冲出去推起自行车就往外走。 很快，他就没入了夜色当中。 陕西巷。 林科声一脸狰狞的出现了，他直接骑车到了藏东西的房子前，连自行车都不顾了，直接开锁进去。 然而，还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就跌跌撞撞的出来了。 脸色比刚才进去的时候还要难看百倍，还要更加的灰白。 林科声不发一言，只把院门给关上了，然后把靠在墙边上的自行车推上迅速的骑上就跑。 二十分钟后，百顺胡同，林科声站在自己最后一个秘密据点前，有些举足无措甚至不敢进去了。 他害怕这个房子和前面两个房子一样，什么都没有了。可，他心底的声音在告诉他，里面应该也是什么也没有了。 林科声站了一会儿，最后颓然的开门进去，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里屋。 他根本就不用去挖那些埋藏东西的地方，只需要伸手去抬屋里的床就能知道结果了。 结果……自然毫无意外。 什么也没有了。 全都被人给盗走了。 一根毛都没给他留下来。 林科声哭了，瘫倒在屋里，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听见外面传来鸡鸣声，而外面的天也开始蒙蒙亮了。 奔波了一个晚上的又备受了重大打击的林科声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一步步的往外走。 几年的心血到头来一场空。 他恨死那个该死的偷他四个房子所有金银财宝古董的人了，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可惜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对方有几个人也不知道。 不，他连个怀疑的对象都找不到，也不知道该去怀疑谁。 “老林，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家门被人咚咚咚的用力敲响，一个晚上都没睡好的谢爱珍立马就出来开门了，结果却看到自家男人一脸的灰败，身体摇摇晃晃，好像就要随时倒下的样子。 “完了，全完了，没了，都没了。” 林科声恍恍惚惚的看着妻子，嘴里喃喃自语。然后伸手推开她，好像游魂一样朝屋子的方向走去。 只不过才走到一半，就扑倒一声倒地不起了，下一刻他的身后就传来谢爱珍那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啊，老林……” 第086章 一回一报 “苏知青，宋知青，小宋知青，你们的包裹可真大呀。” 门头乡邮局，李进瞪大眼睛看着放在柜台上的三个巨型包裹，情不自禁的对苏华珠他们三个一脸羡慕的惊叹道。 他的包裹就一个背蒌大小，在别人的眼里都算大了，可在这三个巨型包裹面前，显得小得可怜。 “家里给我们寄了棉被，以前的衣物，生活用品和课本，毕竟我们要在乡下好几年呢。” 苏华珠也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这次来他们带的衣服和被子也不多，勉强刚好够用，要是再冷一点就不行了。 这包裹里寄的东西她母亲大致也给她说过，当然还有其他的东西，就不能告诉李进了。 李进在听到苏华珠说的最后那句要在乡下好几年时，顿时就没了羡慕妒忌的心思。 他们不知道要在乡下待多少年，刚开始家里还会惦记，也许还会因为担忧给他们寄物资和钱票。但是再过个一两年，恐怕别说寄包裹了，信也没几封了吧。 这样一想，李进也对这三个巨型包裹淡了心思，心情也忍不住有些低落了。 苏华珠他们三个可不管李进心里怎么想，签收了之后，就一人背起一个包裹就往外走，他们还要去供销社买东西，还要赶回去下地呢。 知青们除了托他们帮忙寄信之外，请他们代买的东西都差不多，不是饼干就是水果糖和红糖，以及盐。 在决定来取包裹之前，苏华珠和小洛，小书都悄悄的商量好了，知青们买什么他们就买什么，主打的一个不起眼，随大流。 所以，他们三个也各买了两斤饼干，一斤水果糖，以及一斤红糖，两支蜡烛和一盒火柴。 苏华珠他们三个买的时候，都是各自分开买各自付钱的。边上的李进没想到他们表姐弟妹三个连买东西竟然都分得这么清楚，真的惊讶极了。 李进自己也买了点饼干和水果糖，其他的就没有买了。 “回去吧，我们下午还要上工呢。” 东西已经买完了，苏华珠就毫不犹豫的说。他们要背这么多东西回去，路上还有得走呢。 小洛和小书也赞同的点点头，下地挣工分要紧，他们也觉得应该马上回去了。 李进：“……”啊，就这样……完了？！难得来一次他们不去国营饭店吗？！ “回去？！” 他忍不住结结巴巴的问，心里想着他们三个是不是在防自己？！ “对啊，我们下午只请了一个小时的假，不能言而无信，而且我们的包裹这么重，也不知道要走多久。” 苏华珠点点头，对他们的三个巨型包裹很是发愁，她和小书两个女孩子力气小，还不知道要走走停停多久才能回到生产队呢。 李进：“……” 还好，回去的路上，他们遇上了一辆能捎他们半段路的牛车。于是，苏华珠和小书带着四个包裹坐了上去，小洛和李进则只能走路。 后半段路，李进就帮着小书背她的大包裹，一路走走停停，还是赶在请假的时间内回到生产队了。 还好他们回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去上工了，不然看到这么大的包裹又要羡慕妒忌了。 他们四个先回知青点放下包裹，苏华珠和小洛，小书他们决定先把包裹拆了，重要的东西就放进他们的木箱里锁起来。 这三个巨型包裹里确实都有棉被，两套旧衣服一套新衣服以及两双棉鞋，红糖三斤，大白兔奶糖两斤，以及一条两斤的腊肉。苏华珠的包裹里还多了三本数理化高中课本，一条烟，好几张票和一封信。 两张自行车票，三张缝纫机票，十张工业票和十斤全国粮票。 信是乔九如写的，只说了一句话，让苏华珠把自行车票和缝纫机票送给生产队分配，烟和红糖找机会送给生产队大队长和村支书。 苏华珠迅速的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就把这些东西全收进了箱子了。 白青山没想到，这三个孩子真的说到做到，非常准时的回来上工不说，干活还十分的努力认真，他心里都对这三个孩子高看了几眼。 等到傍晚下工时，苏华珠他们三个也圆满的完成了任务，这样的成就感让他们心里更高兴了。 见到了亲人，一切都很好。又收到了这么多的东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下乡真的不比留在京市差呢，这是他们三个人心里的想法。 回到了知青点之后，苏华珠他们就把知青们要买的东西一一的给了他们。 吃完了晚饭之后，苏华珠他们三个像往常一样离开知青点，不过这次他们悄悄的在棉衣里都塞了一个小包。 他们出了知青点后，先在外面溜达了一圈，然后才直奔大队长白青山的家。 “叔，这是我爸妈让我交给生产队的，说大家应该能用得上。” 苏华珠见到白青山后，直接就把今天刚收到的五张票拿出来递给了他。 啥？！ 给生产队的东西？！ 白青山好奇的接了过来，这一看才发现原来是现在大家都非常需要非常想要的自行车票和缝纫机票。 这……也太大手笔了。 “你爸妈……” “我妈说，这些东西便宜别人还不如给生产队。” 不等白青山拒绝，苏华珠就直接主动说，一脸的坚持。 “既然是你妈的交代，那生产队就收下了。你们三个都是好的，以后就好好在这里过日子，有我们这些老头子在，不用担心会有人欺负你们。” 这时，坐在一旁的白长远老爷子拍板做主让儿子收下来，他没有一点见外的意思。 “其实大家都不用把这些放在心上，当年乔家帮了我们，现在轮到我们帮乔家，将来说不定又轮到乔家帮我们呢，风水轮流转，这不都是轮回吗？！” 白老爷子此刻看得透透的，虽然年老但心里明镜一样。大山村只要和苏乔两家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关系，将来还会有机会飞黄腾达，子孙后代过得肯定比他们还要好。 “叔公您说得太对了，我妈也是这样说的。” 老爷子的这句话让苏华珠不住的点头，在她下乡之前，乔九如确实说过这样的类似的话。 白青山眼里顿时就透出了锋芒，他这是真想差了，一回一报，一报一回，互相帮助，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 听他爸的，谁没错。 听说苏华珠他们还给六太叔公王太舅公，村支书和吴太婆，四叔公送东西，白青山就亲自领着他们过去了。 第087章 你们真的想多了 “大家猜猜，他们三个去干什么了呢？！” 知青点，大家都知道苏华珠他们今天去取包裹，又听李进形容了那巨大的包裹，不管是新老知青都有了想法。 商晓云实在是掩饰不住内心的妒忌羡慕，忍不住开始挑拨离间了。 “还能去干什么？！送礼呗，我刚才都看见了，从箱子里拿了不少东西出去呢。” 老知青冯娟讥笑了一声不屑的说，这些新来的知青可真厉害，本事也太大了。 送礼？！ 知青们面面相觑，是真的去送礼了吗？！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们送礼干什么？！能少干点活？！我觉得不太可能，生产队都给咱们定得死死的了，一天最低四个工分，反正少干点都不成。” 另一个老知青方小雨却不太相信，毕竟以生产队那些干部的性格来说，不会为他们几个打破这个规定，生产队绝对不想乱了套。 而且，为了社员和知青们不再起矛盾和冲突，这套模式在整个公社所有的生产队都是一起实施的，不可能轻易就更改。 并且，生产队也不可能拿知青的好处就同意其不用下地干活，知青们同意，社员们能同意吗？！毕竟除了知青们是来支援农村建设外，还要分社员们的粮食，这知青能拿出多大的好处来捂住所有人的嘴？！ 要是这么厉害，就不用下乡了。 “那万一是想换个轻省的活计呢。” 商晓云完全有不同的意见，就是认定了苏华珠他们一定是走后门去了。 “你说的是打猪草？！还是喂猪？！” 方小雨忍不住笑了，轻声反问她。 “肯定是打猪草啊，那还用说。” 谁去喂猪啊，又脏又臭，商晓云觉得方小雨问得有点傻。 “商知青，不管是打猪草还是喂猪，凡是大家认为轻省的活计，我们知青都可以报名。不过是大家得轮流干，一人一天，个个都有份。” 连爱莲摇摇头否认，原来商晓云她还不知道这事呢。不过也是，新知青要在生产队里待够一个月后才有资格轮流排队报名。 商晓云张大了嘴巴：“……”这事她还真的不知道，也没人跟她说啊。 “那，那他们送礼干什么？！” 浪费东西浪费钱不是？！商晓云不理解。 “商知青，你就只看到眼前的，不知道每年还有工农兵大学指标？！” 真是眼皮子浅的东西，冯娟是真的有点看不上商晓云了，这脑子不知道怎么长的。 对啊，还有工农兵大学的指标呢。 商晓云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个回城的机会。 李进和刘伟听到工农兵大学这几个字后，眼睛顿时就一亮，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了。 “冯知青，你少说两句，而且你也不用胡乱猜测，大家都不用猜测了。其实，他们三个就算是送礼也不会得到工农兵指标的，这是我和宋洛云聊天的时候，他无意中说出来的。” 这时，听了半天想瞧这些人能说出啥来的付秋生才不紧不慢的扔下了这么一个深水炸弹。当然，这也是苏华珠他们三个商量之后故意透露出来的。 所以，他就算是知道苏华珠他们去送却一点也不着急的原因。 这只是其一而已，其二是苏知青明显的和这个生产队有很大的渊源，人家去认亲戚认长辈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最后，最重要的是，他能看出来苏知青和两个宋知青根本就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确实是想好好的在这里过日子。 “付大哥，真的假的？！为什么他们拿不到工农民大学的指标？！” “是啊，老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付知青，快告诉我们，他们是什么身份来历？！” “老付，我是听说苏知青和生产队有很深的关系，所以生产队照顾他们。当然，现在看来和咱们的待遇一样，顶多这个照顾就是不让别人欺负他们而已。” “如果按付知青说的没有工农兵大学的资格，那只能是家庭方面的问题了。所以就算是生产队同意，他们也过不了公社和审查那关，给他们也没有用。”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付知青这么淡定。” …… 那怎么送礼都是没用的，就算能收买生产队，收买得了公社那边，那再往上根本就收买不了了。 而且，谁敢为了这个事情甘冒那么大的风险？！那不是傻那是蠢。 “那苏华珠不就是臭老九的女儿？！” 商晓云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一样，立马就激动了起来，一脸兴奋的嚷嚷道。 付秋生和连爱莲，以及几个一直不吭声的老知青见她这副样子，就好像看傻子一样。 人家是臭老九的女儿又怎么样？！人家一点也没妨碍到她，管人家是什么呢。再说了，苏知青和生产队有一层亲戚关系，好处给不了，但一定会保护她。只要苏知青不欺负不犯事，好好下地干活，生产队可不会让他们这些知青欺负她，这个商晓云这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商知青，不管苏知青是什么身份，既然上边同意她下乡来参加农村建设，那她就肯定没有问题。生产队也会一视同仁，其他的就不用你操心了。” 连爱莲忍不住瞪着商晓云冷冷的说，她对苏华珠和小书，小洛的感观倒是挺好的，这三个孩子不惹事又听从指挥，干活也很利落，从不占人便宜，该干的事情也不推托，比一些知青要好得多了。 “你……” 商晓云被说得有些下不来台了，心里很不舒服，不喜欢这知青点的知青们怎么对苏华珠这么好。 冯娟和方小雨，以及其他女知青们也没什么话说了，特别是冯娟她们都猜测到苏华珠的身份后，自认为没有了威胁。 苏华珠和小洛，小书他们给几们太叔公，太舅公和吴太婆，村支书送完了礼物之后，就直接回到了知青点。 他们刚回到知青点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特别是老知青们对他们之前有些不同，好像对他们三个不再审视和存疑了。 “苏知青，你们这么晚去哪了？！” 冯娟觉得人家出去了这么久，他们不闻不问好像没有友爱之情。她应该好心应该关心的问一句，也没有苏华珠会回自己的想法。 结果…… “给叔公他们送点糖饼去了。” 第088章 不慌不忙 啥？！ 从今天开始，一人一天的任务是挖一亩地？！ 没想到，这才来生产队的第四天，苏家人分到的挖地任务又多了一倍。 从刚来的时候一人一天挖半亩再到四个人挖两亩地，到现在的一人一天挖一亩。 “从今天起，早午饭一起做，反正天还冷也不会坏。” 乔九如立马就决定节省时间和体力，完全没有商量的意思。 “就这么办。” 苏怀远十分的赞同，幸好他们有个空间，幸好空间里的空间和外面的不一样。幸好他们又提前做了那么多的饭菜，现在空间里的饭菜至少够一家人吃上半个月了。 不急，不慌也不忙。 “妈，听您的。” 苏则和周晚晚更是什么意见都没有，为了让他们能好好的休息，应付每天的劳动量，爸妈都不让他们俩带孩子也不让他们俩帮忙做饭，只要他们把活干好就行。 大宝和小宝也习惯了天天被带到地里，小哥俩很乖巧懂事。在爷奶爸妈干活的时候，他们就自己玩，不吵不闹，让边上的大人看了都有些心疼。 因为新任务是早上刚刚公布的，所以早饭和午饭没有一起做。 苏家人吃饱休息好就有力气，一个上午就挖了差不多两亩地。 随后，快到中午放工前，乔九如就和往常一样，提前二十分钟带着大宝和小宝一起赶回去做饭。 回到了住处之后，乔九如就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肉包子掰开一人一半，再给他们冲上两碗奶粉，让两个小家伙先吃着垫垫肚子。 大宝和小宝自然啥也不懂，更不知道这肉包子从哪里来的，奶奶给的他们就吃了。 乔九如迅速的烧火蒸饭，顺便再一锅把馒头也一起蒸了，再切点腊肉放在饭面了，最后再来一个白菜鸡蛋汤，就无比的完美。 大宝和小宝也很好解决，吃完了肉包子之后，乔九如又从空间里拿出两份蒸蛋，边看火边喂他们吃。两个小家伙刚吃完，苏怀远就带着儿子儿媳到家了。 苏怀远是估摸了一下妻子的做饭时间，放工后又在地里多干了二十分钟，这才领着儿子儿媳回去吃饭。 果然，回到家的时候饭菜也刚刚好，两个孙子也吃饱饱了，一点都没有耽误。 乔九如给大宝和小宝一人一个馒头拿在小手里吃，然后就不管他们俩了。 苏则和周晚晚也是一口馒头一口蛋花汤，吃得头都抬不起来。 夫妻俩一连吃了两个馒头肚子里有货之后，这才去装米饭吃，当看到米饭上的一块块腊肉时，眼睛都瞪直了。 不过，夫妻已经都学乖学精了，不闻不问不多嘴，有吃就吃，绝不二话。 吃完了一碗满满的米饭，又吃了一个馒头后，周晚晚才舒服的满足的放下碗筷，她终于吃不下了。她边上的苏则还在继续吃，比她多吃了两个馒头，也终于停住了手。 苏怀远吃的倒是和周晚晚差不多，不是他吃不下，而是晚点他还能进空间里去加餐，所以才故意不吃那么多的。 “晚上我们就吃面和番薯饼吧。” 乔九如自己也吃得还算满意，就是可惜不能把很多东西从空间里拿出来用，不然也不能过得这么抠抠搜搜的了。 周晚晚和苏则直点头，吃面和番薯饼好啊，他们也喜欢吃面吃番薯饼。 现在对于番薯他们也不觉得不好吃了，因为乔九如用番薯做出来的东西也很好吃。 这几天吃的早饭里也有番薯和土豆做的饼，番薯馒头，番薯糖水，完全的颠覆了他们对番薯这东西的认识。没想到番薯还能做出这么多好吃的东西，还有这么多的花样。 中午可以休息两个小时，等乔九如他们吃完饭就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了，一家人自然抓紧时间赶紧休息。 大宝和小宝躺下没几分钟就睡着了，乔九如和苏怀远先去把屋门锁上了，才带着两个小家伙一起进了空间。 “阿如，我，我是不是眼花了呀？！” 第089章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一条漂亮的大鱼从河里跳到半空又灵巧的落入水里，好像鲤鱼跃龙门。 紧接着，又有好几条大鱼从河里飞窜起又悠闲自在不慌不忙的落下，肉眼还可见到河里边还有个头极大的大虾也在水面上活蹦乱跳…… 苏怀远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出了问题，这鱼能长这么大吗？！他还真的没有见过。 乔九如：“……” 呃，他没眼花，因为她也看见了。 不过，这么大的鱼她上辈子倒是见过，所以倒是没觉得惊讶。 就是，她万万没想到，养在空间河里的鱼一下子就长得那么大了。要是再不逮来杀了吃，不得往三四十斤上去长？！ 不敢想，不敢想…… “阿如，咱们的鸡好像也长大了。” 乔九如正准备和苏怀远商量晚上到河里逮鱼，就又听到了他大惊小怪的声音。 鸡不长大难不成他们养的是侏儒鸡不成？！ “这鸡都得有十斤重了吧？！” 她刚刚做出这样的决定，苏怀远惊叹的声音又响在她的耳旁。 啊？！ 十斤重的鸡？！ 好像也很正常？！ 毕竟，再过十几二十年后，这十斤重的鸡倒是不稀奇，只能说养得很肥。 但是，现在…… 乔九如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鸡栏，发现了一群身宽体胖的鸡，目测都是十斤左右。 这鸡啥时候长得这么肥了？！她好像才几天没关心吧！！！ “阿如，我看到了好多鸡蛋，不行我得先去捡鸡蛋了，不然就要被踩坏了。” 苏怀远眼尖的又看到了鸡栏里边地面上的好多鸡蛋，又是一惊一乍，慌忙抱着大宝先进了四合院，把大孙子放到卧室里盖上小被子后，他就急吼吼的去捡鸡蛋了。 一天一只鸡下两个鸡蛋，十只鸡就是二十个，二十只鸡就是四十个……现在厨房里专门放鸡蛋的筐子都满到溢出来了。 不过，就算是全家一天吃二十多个鸡蛋，那也赶不上鸡下蛋的速度。 没想到，有一天这鸡蛋多了也让人发愁啊。 乔九如也赶紧把小宝放进四合院的卧室里，和哥哥并排在一起睡觉，她就赶紧出去看看这河里和鸡栏的情况。 “怀远，晚上咱们逮条鱼来杀，这河里的虾和蟹长得特别凶猛，赶紧捞起来吃点，不然就太多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空间的河也不知道是啥水，这虾的个头都有青龙虾的一半大了，那放在河里的蟹也是巨大，张牙舞爪个个看起来也有一斤半那么重。 就是再不管管让它们继续长下去，估计普通虾变龙虾，普通蟹都得长成帝王蟹？！想想就激动，真是要吓死个人。 “阿如，这鸡也杀几只吧，不然以后我们得先和它们战斗一番，才能抓得住它们了。” 苏怀远捡鸡蛋捡得满头大汗，痛并快乐着，他现在看到鸡蛋都不想吃。 “那今晚我们进来杀五只，过几天再杀几只，之前的那些小鸡都长到两三斤了，过些天再孵一批，鸡和鸡蛋可不能断。” 乔九如立马就拍板决定了这些鸡的命运，要不是没有足够的猪肉，她也不想养这么多鸡啊。 “阿如，咱们的番薯和土豆也该收了。” 突然，苏怀远又冒出了这么一句，真的是让他又喜又忧，吃不完，根本就吃不完， 难受。 乔九如：“……” 这活怎么突然一下子这么多了起来？！ “我们再种一茬，听说月底就可以种地了。我们偷偷拿点麦种和谷种进来种，以后就全种小麦和稻谷了。” 乔九如真不想再种番薯和土豆了，她更喜欢吃大米面这样的细粮，就是一直没有粮种。 “阿如，这里的地还有那么多，不种多点东西，实在是浪费了。” 苏怀远看着远处的河和山，以及大片的土地，一脸的可惜。 “有机会找点果树，或者药材进来种上，这样又方便又好打理，我们还有水果吃，也有药材收。” 乔九如早就想到了，她又不傻，能白白的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地浪费。她就是苦无果树和药材苗，不然早就给种上了。 “只能等地里的活没有这么多了，到时候上山去找找。” 苏怀远也知道他们的身份实在是不方便打听果树苗和药材苗，更不能去问生产队的人，只能自己暗地里去寻了。 所以，才这么慢啊。 “我想，找个机会问问九叔，或者让华珠在那边的生产队找找，几棵果树苗应该是不打眼的。” 马上就要春耕了，接下来至少一个半月，他们没有空去山上弄这些东西，乔九如自己也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有这一个半月的时间的功夫，估计都够这果树在空间里长果子了。 “也行，不过不要果树苗吧，要个枝条应该也可以在这里长。” 苏怀远觉得真是要问九叔或者找小女儿帮忙，那还是折果树枝更安全保险，最主要是还不会让人多想。 乔九如点点头很是同意，这样确实枝条就足够了。 夫妻俩捡完了鸡蛋，又喂了鸡，又在地里收完了番薯和土豆，最后的那点时间才进卧室里陪着大宝小宝睡了一下。 周晚晚和苏则睡了半个小时后就准时的起床了，他们刚洗了把脸，拿上工具正要出发去上工，手里就被乔九如给塞了一颗糖和两根番薯。 “这是给你们下午饿的时候吃的。” 没办法，空间里又收了几千斤的番薯，这玩意长得快长得多，必须要消耗掉。 苏则和周晚晚：“……” 不是，在京市的时候，他们都没这么吃过。 第090章 病好了 “老周，你怎么出来上工了？！” 刚到地里头，就见到周美华也来了，乔九如无比的惊讶，打量着她脸上的气色。 “老乔，这次真的是太感谢你给的药了。我觉得我好得差不多了，也不咳嗽了，睡得也好了，这饭都能多吃半碗。再不出来上工，不好交代。” 周美华打心里是真的无比感激乔九如的，没想到对方手里不仅有药，而且这药的效果还这么好。 她就吃了两天不到的药就明显的不咳嗽不心慌不气短了，连胸闷的情况都好多了。 后来，苏怀远还暗地里偷偷的给他们送来的鸡蛋和红糖补身体。她又在蔡庆文的监督下，天天都要吃上两次红糖鸡蛋，吃好睡好药效好的情况下，她不就好起来了吗？！ “那你就少干点，身体最重要。” 周美华最后这句说得也很对，像他们这样的人因病能多休息几天就很不错了，这还是在这儿才有这样的待遇，要是换了其他的地方，生病也得带病上工。 乔九如只能这么叮嘱她，不过她决定晚上让苏怀远给他们俩口子送去几十斤刚收的番薯和土豆。空间里种的这些东西似乎口感特别好，应该比普通的番薯土豆的营养价值更高。 “你放心，我懂的。” 周美华笑着让她不用担心，她现在好了，当然也不想再病倒。 这次她病倒了之后，丈夫那内心的恐惧伤心和害怕，以及绝望，她都清晰的感受得到。其实她的内心也彷徨无助，也害怕扔下他一个人，可她实在是怎么也好不起来啊。 好在，好在，苏怀远一家突然来了。更巧合的是，他们一家竟然有这么好的药。周美华从来没有这么感激过老天爷，从来没有这么相信好人有好报，这么觉得这个世界还是美好和值得留恋的。 所以，不用乔九如劝她，她都想好好的活下去，陪老蔡等到那一天。 蔡庆文分到的也是一天挖一亩地的任务，不过周美华突然出来上工，生产队倒是没有要求她要挖多少地。 “叔，那位周美华，好像好多了。” 对生产队的大致情况，白连山是很了解的，特别是这些牛棚的人。周美华生病后，他和九叔都给对方送过好几种药，还给过鸡蛋和红糖，但对方一直就是好不了。 没想到，这才几天而已，这人看起来就大好了，还能下地干活了。 白连山巡查了一遍生产队的情况后，就来到九叔上工的地方，一边聊天一边干活。 “她之前应该还是吃我们给的药，但一直没吃好。现在好多了，应该是小如给的药了。” 九叔给周美华看过病，无论是他自己开的中药，还是从公社医院拿的药都给对方服用过。但是周美华用了之后时好时坏，一直都好不起来，那他的药就不对症，或者是治不了她的病了。 “小如的药，应该是乔家之前留下来的，乔老爷子的医术真的太厉害了啊。” 白连山从周美华的身上感受到了乔家医术的厉害，然后又想到几天之前，苏家人刚来的时候，两个小孩子突发高烧也是吃了乔家的药才迅速的退了烧。 乔家的药，真神啊。 “你年纪小不知道，当年老爷子来我们这里收药材的时候，那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就治好了不少人，后来那名气大到方圆百里的人都跑过来找他看病。” 九叔提起自己最尊敬的乔老爷子时，除了一脸的敬佩之外，还有深深的怀念。那时，靠着老爷子的帮助，他才养活了自己。后来又跟着老爷子学了不少的东西，又娶妻生子过上了好日子。 恩同再造。 他自认为是乔老爷子的半个儿，也一直把老爷子当成自己的父亲那样看待。 “咱们附近这些村子，这几十年能过得这么好，还是多亏了乔老爷子，没有老爷子咱们也没能攒下这么丰厚的家底。只要踏实肯干的，现在哪家家里没有存着个大几百或者上千块的？！像你家这么脑子灵活的，都不止那几千块钱。” 九叔对白沟村各家各户的家底基本上可以说了如指掌，只有外面的人不知道底细，才小看他们这些乡下人而已。 “嘿嘿，这些钱还要供孩子们读书，说不定以后要给他们买工作什么的呢。” 白连山心里早就有打算和计划了，白沟村有好几个跟着乔老爷子和乔隐出去了，早就扎根在外头了，是他们村里人羡慕的对象。 “你这样想也是对的，让解放给你们好好的打听，有卖工作的他肯定会回来告诉你们的。” 九叔倒是很赞同村里的孩子当城里人，这对下一代来说是好事情，一个拉一个，就会再面朝黄土背朝天了。 “不过，现在大学也不让上了，那些厉害的人都放到咱们这里改造了。还有城里的孩子都被送到乡下，我真的看不懂了。” 白连山想到现在的情况，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有本事的人都放到这么艰苦的地方来劳动，他觉得该干的活不让干，却让他们来干不该干的，这不是本末倒置么。 九叔也想到了牛棚里的那些人，更是想到了刚来的苏家人。 “连山，别的咱们管不了，但是到咱这里的这些人，咱们千万别为难他们，暗地里能帮一把是一把，就当结个善缘。而且谁又知道，哪天又变了呢？！” 这些可都是有本事的人，又没得罪他们白沟村，也没伤害过他们，何必无缘无故去为难别人？！ 九叔忍不住再次叮嘱白连山，让他约束生产队的人，就算不愿意帮别人一把，也不要落井下石。 白连山赞同的点点头，因为他也是这样想，特别是他觉得那些人其实非常的老实，还很听话，他还是很同情他们的。 乔九如不知道白连山和九叔已经发现了周美华的变化，她吃过了晚饭后，在苏怀远的陪同下，一起悄悄的找上了九叔。 第091章 送药方 “你说，这是，这是给我们的药方？！” 九叔简直不敢相信看着自己手里的三张纸，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真的是万万没有想到，乔九如突然会来找自己，而且还给了这么珍贵的药方。 “对，九叔，乔家后继无人了，这药方在我手里也没有什么用。前几天看到周同志病得不轻后，我就想了很久，不如拿出来救人，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乔九如的的确确对学医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打算让这些药方不能公之于众，既然是前人研究出来的，本来就是治病救人的，攥着不放又有什么意思？！ 最重要的是，她拿出来的这三个药方，其实只治普通的病而已。 止咳方，退烧方，化痰方。 就是最简单不过的退烧止咳化痰。 “小如，我没想到你会想得这么开。” 就算是很普通的治病药方，祖上传下来的那也是很珍贵的，特别是乔家世代行医，其实那药方就很不普通了。 九叔实在没掩饰住自己的惊讶和震惊，同时心里又高兴又激动。 “九叔，药方如果不能治病救人，那就是没有用的药方。治病救人才能算得上药方。乔家除了我已经没人了，我还是希望这些药方能救更多的人。我也相信，祖父他也会同意我这样做的。” 乔九如真心实意的说，一点也不觉得可惜，也没有留恋。 再说了，空间药房里的药方多得是，珍贵的她又没有拿出来。所以，她才这么大方大气。 “老爷子也教过我看病开药，但是我学艺不精，他老人家医术这么精湛，我竟连五成都没学到。不过，小如，这三个药方你有没有什么想法？！生产队该怎么用？！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九叔为自己当初的不争气摇头叹气，这么好的机会他抓住了。可惜学医的天赋并不高，以他的水平最多只能在公社卫生院当个中医了。 “九叔，如果生产队献上去的话，最多只能得到表扬，多的实惠大概就没有多少了。除非自己开药厂，或者和药厂合作，但是现在这办法肯定是不可能的。要是送给药厂的话，生产队可能能拿到几个正式工的名额，可要是这样，这名额就不好分配了，给谁都不好。” 乔九如其实真心不建议这么做，这三个方案都不是最好最理想的。 不过，这些药方她送给了生产队，怎么处理就与她无关了。 反正，建议也给了，九叔和生产队的人会自己想的。 “你说得对。小如，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九叔又突然意识到，乔九如拿出药方来，是不是心里面早就有其他更好的主意和办法了呢？！于是，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问。 乔九如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后，她才看向了九叔。 “等，等个几年后再看看形势。” 她就只能说到这了，至于九叔他们怎么决定，后续她就不参与了。 九叔：“……” 此时，药方给了，事情也办完了，乔九如和苏怀远就决定回去了。 回去之后，苏怀远领着苏则一起悄悄的给蔡庆文夫妻俩送了几十斤番薯和土豆。 然后，夫妻俩就带着大宝和小宝进了空间，这是两个孩子头一次在清醒的时候进入空间。 大宝和小宝惊讶得张大了小嘴巴，他们觉得自己好像来过这里，对这里有点点熟悉感。 “大宝，小宝，走，跟爷爷奶奶去捞鱼虾。” 晚饭乔九如和苏怀远都没吃多少，留着半个肚子就是为了这一刻。 大宝和小宝听到要去河边玩，激动得不要不要的，连忙去牵爷爷奶奶的手就急切的向河边跑去。 乔九如和苏怀远各拎着一个竹篮子和一个水桶，竹篮子就是用来捞鱼虾蟹的，水桶是用来装鱼虾蟹。 河边的虾蟹真的不少，把篮子放下去，再捞起来就有不少了。 两人就随便这么捞了几下，带来的那只水桶就满了。 “大宝，小宝，奶奶给你们做虾虾吃，好不好？！” 大宝和小宝玩得很开心，看到水里的鱼和虾蟹激动的嗷嗷叫，手舞足蹈，听到有好吃的连连点头。 一大桶的虾蟹一半清蒸，一半拿来炒，好吃得让两大两小吃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我再去捞几桶上来，现在做好了，我们什么时候想吃就吃。” 苏怀远吃过瘾了吃够了吃舒服了，就开始为了下一顿做打算了。 乔九如也是这么想，当然很赞同。 “多捞点，我给大宝和小宝做点虾滑，又营养又方便还好吃。” “行，我们再做点鱼丸，鱼丸也好吃。” 第092章 举报信 京市。 割委会。 “谭副主任，我们收到了一封举报信了。” 刚把自行车抬进门，谭数维就被几个神情振奋的年轻人给喊住了，他们还冲他激动的扬了扬手里的信。 谭数维其实不想看，这些事情他是从来不参与了，只管留在割委会里做后勤工作。 “谭副主任，咱们又来活了。” “对啊，又有活干了。” “没错，没想到这次被举报的还是京大的老师。” “啥老师啊，我都有些看不起他们，上次被举报的也是京大的，这不才把一家人下放没多少天呢。” “可不是，那些人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还教书育人呢。” “就是就是，他们也会互相看不上呢，想想就觉得十分的可笑。” “前些天被我们下放的那个，条件这么好，应该是得罪了人才被举报的。” “文人相轻，心胸也好不到哪里去，从我们手里下放的这种人还少吗？！” “说得对，我是真的看不起这些举报的人的。” …… 和从前一样，他本来刚想说让他们交给其他人时，却听到他们叽叽喳喳说的话，突然心中一动，改变了主意。 “我看看。” 他头一次主动朝这些年轻人伸出手，想看看这举报信的内容。 不，主要是想看看被举报的人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的有些猜测，或者说隐隐的有点亢奋，或者是想验证心中突然冒出来的那个想法。 “谭主任，您快看看吧，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马上就走吗？！” 手里拿着举报信的是个男青年，以为谭数维要接手这个事，激动的连忙把手里的举报信递到他面前。 谭数维冲他笑了一下，随手接了过来，一边打开一边和气的说： “我一向主管后勤和行政，这样的事情要交给林主任和安副主任，他们都经验丰富。” 这么缺德的事情他一向不会沾手，只有拒绝的份，怎么会贴上去？！ 谭数维的目光就落到了举报信上的名字，以及工作单位。 刘明亮？！ 京大的教授？！ 有意思！ 他还记得，苏怀远也是这个京大的教授，好像和这个刘明亮一个系？！这个他得回去查查。 “这个你们交给林主任或者安副主任吧，有什么需要我准备的再来找我。” 谭数维把举报信还给了男青年，然后笑着说，就去停自行车的棚里停车了。 割委会的车棚里停满了自行车，在割委会上班的人都是人手一辆自行车，非常的富裕。 “谭副主任，我们不敢去找林主任。” 男青年和其他人听到林主任这三个字，心里都有些发毛，下意识的感到害怕。 平时，林主任就特别的有威严，高高在上，让人望而生畏了。 最近，林主任好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阴恻恻的不说，还好像家里的祖坟被人挖了一样，更加的阴暗可怕了。 特别是前天，林主任还大病了一场，人还直接住院了，昨天下午出院后，还来割委会上了一会班，人都瘦了一大圈呢。 “找安副主任也可以。” 谭数维想了想，就给了这个意见。 反正，他对这些事情没兴趣，不可能外出的。 但是，他的话刚刚说完，就听到林科声那阴暗的声音传来。 “有什么事要找安副主任？！” 不说谭数维被吓了一大跳了，就是那几个青年人也被惊吓住了。 大家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所措，最担心的是不知道林主任有没有听歪了去。 “林，林主任……” “我们收到了举报信，和谭副主任说，他说让我们找您或者安副主任。” “对对对，就是这样。” “林主任，我们本来也打算向您汇报的……” 这些年青人赶紧七嘴八舌的向林科声解释道，他们都有些害怕这个主任，不像谭数维这么好说话。 “主任，他们收到了举报信，刚刚和我说了，我就让他们去给您和安副主任两位汇报，这不您就来了。” 谭数维也不知道对方最近几天究竟受到了什么样的刺激，阴晴不定，看人的目光怪怪的也让人心里毛毛的，他觉得还是不要得罪对方的好。 “原来是这样，举报信呢？！” 林科声见到大家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舒服多了，这才冷冷的伸手问要举报信。 立马，一直拿着举报信的男青年赶紧把举报信恭敬的递给了他。 “京大？！又是京大。” 林科声迅速的看完了举报信的内容，噗笑了一声，然后一脸的不屑。 “刘明亮？！去京大，让我们去会会这位刘老师。” 第093章 咎由自取 刘明亮这几天心情很不错，特别是当上了系主任之后，颇有些意气风发。 一大早，他就背着手先在系里巡视了一遍，然后才去食堂吃早餐，又亲切的关心一下了学生。 他觉得他比苏怀远要接地气得多了，他更真心的关心关怀学生，不像苏怀远把时间一半分给了教学工作，一边给了家庭。 要不是苏怀远有留过学的经验，这个系主任怎么可能轮得到他坐？！ 不就是因为他家里穷去不了国家镀金么，他刘明亮能差到哪里去？！ 还好，苏怀远终于走了，他也如愿以偿的当上了系主任。等过几年，他还能坐上副校长的位置呢。 刘明亮的心情真的是美美的，一直带着笑容去上课。 虽然现在当了系主任，但是因为现在的老师少，该上的课一点也没少。 所以，今天上午刘明亮的课也是排得满满当当的，一丝缝儿都没有。 第一第二节课都在同一个教室，此时他正在上第二节课中，上课上得特别的声情并茂，好像讲课讲得特别的好。 而，就在这时，外面走廊传来了很多纷乱的脚步声。这些脚步声都非常的重，连正在上课的学子们都听见了。 刘明亮上任后就觉得自己把系里管理得特别好，突然听到外面的吵闹，心里就先不高兴了。 他眉头皱了几下，结果外面的动静不仅没有收敛，反而似乎还冲着这个方向而来，而教室里的学生们都被外面的声音给吸引了，不住的好奇的将目光投到了外面去。 “同学们，好好上课，老师去看看。” 刘明亮实在是忍不住了，除了有学生们上课不专心的原因外，外面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大，几乎是向着他们这边而来。所以，他也忍受不了在自己的系里出现这样的事情。 他交代完了之后，抬脚就朝教室门口走去，只不过刚刚走到门口，就迎面对上了外面的来人。 一脸阴沉的林科声犹如过无人之境一样领着割委会的人一路到了系里，根本就不用人带路，因为他们割委会都来过多次了，其实很熟悉呢。 “你们……” 刚刚还无比淡定，一副系主任派头的刘明亮看到一群戴着红袖章的人顿时心里一慌，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是刘明亮？！刘教授？！” 林科声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皮笑肉不笑的问。 刚才他们刚对上面的时候这人高高在上的样子他都看在了眼里，像这位刘教授这样的人他林科声见多了。 伪君子！ 真小人！ “我，我是，你们想干什么？！” 刘明亮在见到林科声他们时，又心慌又害怕，特别是对方竟然点了自己的名，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他想否认都不行。 “有人举报你，请刘明亮主任跟我们去一趟割委会。” 林科声笑眯眯的扬了扬手里的举报信，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刘明亮的样子他心里奇异的觉得开心。 特别是看到对方明明害怕又心虚的样子，又强撑着死要面子，他就有种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好玩。 有意思。 他喜欢。 “谁，谁举报我，我到底得罪了谁？！一定是有人妒忌我。这位同志，你们不要相信举报信上写的，我根正苗红可是实实在在的贫民出身，没有海外关系也没有留过学，一心为人民啊。” 刘明亮被眼前这个人那戏弄似的表情和了然的目光刺激到了，先是虚张声势了一番，后情不自禁的放下了身段，恐惧的给自己进行解脱。 林科声什么人没见过？！他现在心情好就多看一会对方的表演，至于事不事实什么的，他只看举报信。 “对不住了，既然有人举报你了，我们只能公事公办了。” “带走。” 谁愿意听他解释，就算是去了割委会什么解释也没有用。林科声笑了，挥手就厉声下令让底下的人把刘明亮给带走。 刘明亮刚想退路逃跑，就被七八个红袖章一起上给按住。 不仅迅速的捉住了他，还看穿了他的意图，顿时就惹怒了这些红袖章。 “这人不老实。” “不老实！打几顿就老实了。” “他刚才是不是想跑？！” “听说这人还是个刚上任的系主任呢，看他刚才一脸的神气，一定有猫腻。” “揍他，先打一顿再带回去审。” …… 红袖章们最不喜欢像刘明亮这样的人了，也很久没见过这种人了，现在犯到了他们的手上，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了。 刘明亮直接被群殴。 学生们害怕的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系主任和教授被打得抱头鼠窜，哀声求饶。没人敢上前去帮忙，更别说开口求情了。 因为，之前就有隐隐约约的风声传来，他们系里的那位苏教授就是被这个刘明亮给举报的。 一报还一报，现在，不过是咎由自取而已。 第094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听说了吗？！刘教授被人举报了。” “谁说的？！什么时候的事儿？！” “刚没多久，我也是听人说的。” “刘教授也被人举报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可不是，太吓人了，刚走了一个苏教授，现在又轮到了刘教授。” “这课可咋上啊？！搞得人心惶惶的。” “就是。” “也不知道苏教授他们下放去了哪里，看来刘教授也逃不过下放的命运了。” “这就不知道了，苏教授一家都下放了，那刘教授一家是不是也差不多？！” “我觉得刘教授的爱人和儿女们可不愿意跟他去下放，你就看着吧，说不定会断绝关系。” “一个人受苦总比一家人受苦的好，而且还能保住工作，还能在城里过日子，谁都知道怎么选择。” “那人家乔教授和小苏老师一家还带着两个孩子跟着苏教授一起下放呢，不是人人都是这样的。” “乔教授娘家也是有资产的人，估计就算是断绝关系也躲不过去。” …… 刘明亮才刚刚被带走不到一个小时，京大家属院的人就得到了消息，大家聚在一起说起来就忍不住的一顿唏嘘。 总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不过，凡是消息灵通，知道点刘明亮底细的人，就只想到了果然恶有恶报，时候一到马上就报。 家属院，刘家。 刘明亮的媳妇和儿子，儿媳妇他们也得到了消息，连忙惊慌失措的赶了回来。 “妈，我们必须要和我爸断绝关系，不然的话，我们一家人都得去下放。” “是啊，妈我们不能被下放啊，听说不仅要干很多活，还不吃好吃不饱穿不暖，住的地方比牲口住的还要差。” “一个人下放总比一家人下放要好，我们以后可以给爸寄东西寄钱。如果我们都下放了，谁给我们寄东西寄钱？！” “妈，咱们动作要快，赶紧断绝关系。万一我们厂里知道这事了，说不定就会把我们给辞退了。” “我，我听你们的。让你爸一个人去下放，我们以后多给他寄些钱和东西。” “对，妈，趁着那些人还没到家里来，我们快把钱票什么的藏起来。” “好。” …… 连十秒钟的犹豫都不需要，刘明亮媳妇和儿子儿媳妇他们就迅速的直接商量好了。 第一时间先把家里值钱的都藏了起来，然后马上就去登报断绝关系。然后，刘明亮的媳妇还听儿子的话，拿着结婚证明去割委会找刘明亮离婚。 刘家人收拾好了之后，就风风火火的各自去办大事去了。弄得家属的人都一头的雾水，不知道他们着急慌忙的去干啥。 特别是卢大姐，她听说刘明亮被举报后，第一时间真的是觉得报应啊。没想到这人也有这么一天，而且这报应还来得这么快。 结果，刚到中午，刘明亮就被红袖章的人给押回来了。他一脸的青紫，头发凌乱，连眼镜都被打断了一条腿。 刘明亮的表情无比的阴暗，眼睛腥红腥红的，走路也一拐一拐的，身上的衣服沾了不少的灰尘，衣服上有些地方还开线裂开了呢。 “我不离婚，我不离婚，你们竟然敢抛弃我……” “无耻，你们怎么能这样呢，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你们不能这样……” 刘明亮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嘴里一直喃喃自语，直到回到家门口。 大家都不敢站在外面看，全都悄悄的躲在家里头，在特意拉开的窗户缝里看着外面的情况。 当大家看到刘明亮那副样子时，又是一阵的唏嘘和沉默。 不一会儿，刘家传出来了很大很响的动静，前前后后不到一个小时，红袖章们就走了，走的时候手里倒是没拿几个东西。 第095章 反噬 怦。 深更半夜，当家属院所有人都已经陷入了沉睡时。突然，外面传来了几道巨大的响声，瞬间就把大家给惊醒了，有些人还被吓得心怦怦的直跳。 “啊……” “老刘，你疯了？！” “爸，爸，你别这样。” “啊啊啊……” 正当大家疑惑刚才那把他们吵醒的声音是什么时，就听见了外面又传来了很激烈的吵闹声。 而，那几个声音他们一点也不陌生。 “是刘教授家。” “对，刘教授家里传来的。” “他爱人和儿子儿媳今天中午之后不是一直没回来吗？！” “我们快看看怎么回事。” “吵得这么凶，不会出事吧？！” “可千万别闹出事来。” “快出去看看。” …… 家里除了孩子和上了年纪的外，能出来的都悄悄的出来了，大家怀着复杂的心情看向了不远处的刘明亮的家。 此刻，刘明亮家里一片的狼藉，一身狼狈不堪的刘明亮披头散发手里抓着一把椅子愤怒又绝望的怒视着面前的妻子儿子儿媳们。 他真的万万没有想到啊，他前脚被举报带走，后脚得知消息的妻子就跑去割委会要跟他离婚断绝关系，连自己的儿子也立刻登报和自己断绝父子关系。 他们一刻都等不了，就怕被他连累，就怕也被跟着他一起下放。 太搞笑了。 “我疯了？！我是疯了，我为了你们，为了这个家辛辛苦苦的付出，结果你们，你们……” 刘明亮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现在完全被这些至亲的人给气疯了。 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怎么可以？！ “爸，我不是说了吗？！这是迫不得已，这是权宜之策。” “老刘，咱们一家子不能全都去下放啊，那种苦不能让孩子们吃啊。” “就是，爸，不是我们不跟你去下放，要是我们一家人都下放了，谁给我们寄东西寄钱票？！一家人饿死冷死在农场吗？！” “爸，一个人下放总比一家人下放好，您还有孙子孙女呢，难道要让他们一起去死？！” “老刘啊，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这都是明摆着的事啊。如果我们不抢先一步和你断绝关系，割委会就不给我们机会了。” “爸，不是我们不孝，是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啊。” “爸，你就放过我们吧。” “老刘，你……” 刘明亮的媳妇，儿子和儿媳妇们都站在他的对面，一边战战兢兢的紧紧的盯着他手里的椅子，一边低声哀求劝说。 这个老头子怎么这么讨厌？！怎么就这么执着于这点小事？！他是想拉着全家人垫背去受苦吗？！ “你们说得可真好听啊，不就是怕去那种地方受苦吗？！你们可真行啊，真有良心。看看你们，看看苏家，你们连他们都还不如。” 刘明亮真的是被家人的无耻给气着了，但凡他们不那么快的和自己撇清关系，他都会主动的让他们和自己断绝关系的。 就像他们所说的，一个人下放总比一家人下放好，一个人吃苦就够了，没必要拉着全家去吃这种苦。 人就怕比较，特别是和苏怀远对比，苏家不是去下放了，就是去下乡了，要么就是去遥远的地方工作了。他自家人呢？！为了不下放，为了留在京市，就差跟着别人一起举报自己了。 “爸，你也别提苏家了，苏家是怎么回事，难道您还不知道？！” 刘明亮的儿子刘建民觉得他爸是不是被打击傻了，提谁不好还提苏家？！而且，他还有脸提苏家，还觉得他们父子断绝关系做得不对？！ “你……我怎么就不能提？！你们就是狼心狗肺，你们就是白眼狼，你们根本就不是人。” 刘明亮哪里听不出儿子话里的讽刺和含义？！他神色晦暗不明，却也被儿子给刺激到了，气得破口大骂，怒气冲天的就把手里的椅子给扔了过去。 砰。 “爸……” “啊……，救命啊。” “啊啊啊……” “我们是白狼眼，那你是什么？！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更是狼心狗肺，之前的苏教授一家不就是被你举报的吗？！” …… 椅子猝不及防的摔到了刘明亮他媳妇和儿子儿媳的脚下，吓得他们尖叫连连，直喊救命。 特别是刘建民媳妇混乱之下一下子就撞到了门边上，撞得她几乎两眼一黑，脑袋也痛得不要不要的。 这下，可把刘建民媳妇给激怒了，这个老家伙才是臭不要脸，才是个狼心狗肺，有啥资格骂他们。于是，就把刘明亮举报苏怀远的事情给抖了出来。 什么？！ 苏教授一家是刘明亮给举报的！？ 外面一直在关注刘家一举一动的人猛然听到这些话，有些人觉得震惊，有些人不敢相信，也有人恍然大悟，也有人心中了然。 “滚，你们都给我滚，滚出去。” 刘明亮突然被这么直接的拆穿，面容扭曲，又恼羞成怒，狼狈不堪的挥着手冲过去赶人。 “走就走。” 刘建民媳妇还巴不得赶紧走呢，反正今天已经抢先搬了好些东西，剩下的都摔得不成样子了，她才不想跟一个老疯子待在一起。 不一会儿，刘家人就走完了。 刘明亮看着空无一人又一片狼藉的屋子，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一下，直接就跌坐在地上，没了精气神。 家属院的人也都忍不住摇头了，随后就陆续的回去睡觉，因为这样的人实在是让他们同情不起来。 第096章 不是巧合 “那人被抓进割委会了。” 宋老爷子附在老伴的耳边悄声说道，心里只觉得真的是太解气了。 坏人就该得到这样的下场。 “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 宋老太太点点头，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道，苏家和乔家人多好啊，这些人也敢对他们下手。 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 “哼，老天不收，就让我们来收。” 宋老爷子也想到了自家的遭遇，心情无比的复杂，可惜他不能亲手给自己报仇，无比的遗憾。 “最近暂时先不要再动了，等过些天后再说。” 宋老太太拍拍老伴的手，她哪能不清楚他内心的不平？！他们有太多的软肋，所以才过得小心翼翼。 “你放心，我心中有数。侄女也说了，以我们的安全为重，我都记在心里呢。” 看着躺在床上睡得香喷喷的一对孙子孙女，宋老爷子心中充满了柔软，最近家里的伙食好了，孩子们气色明显的好多了。 孩子们现在每天一个鸡蛋，早上一顿细粮，晚上一顿细粮，再加上一天一碗红糖水。 晚上还盖着厚实的棉花被子，垫着厚床褥，身上的棉衣裤也是塞了很多新棉花进去的，暖和得不得了。 小年现在也去上学了，他就去扫大街扫厕所，老伴就在家里看两个孩子，再糊些火柴盒挣钱，这日子是他们这两三年来过得最好的时候。 好啊，也美啊。 一家人内心是无比喜悦的，现在也过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有盼头。 宋老爷子和宋老太太如今再也没有那么多的担忧和害怕了，大孙子和大孙女下了乡，手里又还有一些钱，大概是饿不着的了。 乔九如离开的时候，给了这么多的钱票，以及粮食，还有一些物资。宋老爷子这心从未有过这么踏实，就算是他干不动了，他都不怕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没有饭吃。 所以，宋老爷子和宋老太太现在的想法就是好好的活着，好吃好喝的活着，活到孩子们长大，这样他们才能闭眼才能放心。 过了明年后，宋老爷子还打算送小孙子去上学，一个一个的都要进学校去。 傍晚，小年放学回来，赶紧去帮奶奶做饭。大哥和大姐刚下乡，爷爷就带着他去附近的小学要求报名上学了。 他现在是小学一年级的学生，而且还是插班进去的。 其实，三年前他就到了上学的年纪。可是家里出事了，他们不敢去上学，整天躲在家里，而且家里也没钱给他们交学费，他们也不愿意去学校受人嘲笑受人打骂。 好在，大哥小洛那时已经上初一了，他们几个不去上学，大哥有空的时候在家里就会教他们。 所以，小年插班上一年级一点压力都没有，就算是二年级他也是能上的。 不过，他还是要很认真很努力，因为大哥大姐临走之前就说了，要他好好的学习，不要管外面的人说什么，他们一定要好好的长大，长大以后就会强大了。 小年的心态现在也不一样了，从前胆怯，心中充满了担忧和害怕，更多的无助。可自从乔婶婶给了家里那么多的钱票和粮食，以及教导他怎么在黑市买东西后，他就变了。 变得有底气了，变得有信心了，不再觉得无助彷徨了。他的心突然一下子就放下了，不是原谅了这个伤害自己的世界，而是放过了他自己。 今晚宋家的晚饭是玉米面馒头，一锅鸡蛋粥，以及一个水煮白菜，咸菜。 小落和小雨吃得头都抬不起来了，一只手抓着馒头，一只手往嘴里塞鸡蛋粥，小脸上全是心满意足。 最近家里吃得可真好，他们俩吃得饱饱的，天天还有鸡蛋和糖糖吃呢。不过，这些爷爷奶奶和哥哥都不让他们告诉别人。 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就会有很多人来家里抢他们的粮食抢他们的鸡蛋抢他们的糖，让他们饿肚子，让他们什么都没有。 于是，小落和小雨牢牢的记住了，什么也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 而且，他们俩乖乖的待在家里什么地方也不去，冷了就在床上玩，困了就睡觉，家里现在可好了，特别的暖和特别的舒服。 自从小洛和小书下乡之后，小落和小雨就和奶奶一个屋，小年和爷爷一个屋了。 第二天，割委会。 “主任，您找我？！” 谭数维正准备下班回家吃午饭呢，没想到林科声把他喊去了办公室。 “老谭啊，坐。也没别的事，就是关于昨天那个刘明亮的下放问题。” 林科声和往常一样，一脸和气的和谭数维说话，好像没有什么改变。 “主任，您是想让他尽快下放吗？！那我下午上班的时候查一查还剩哪些可以下放的地方。” 谭数维好像没有感受到他的变化一样，也和平时那样，侧头想了想才回他的话。 …… 林科声没回应，而是手指一直互相摩擦着，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谭数维也安静如鸡，一副听从命令的样子，等待他下达指令。 “老谭，下午你把下放地点报给我。” 过了好一会儿，林科声才打破了沉默，终于发了话。 “好的，主任。那没什么事，我就下班了。” 谭数维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的意见，也没有想要多管闲事的意思。 结果，他站起来刚准备要走，又被林科声给喊住了。 “对了，老谭，这两天怎么没见安副主任的人影？！” “安副主任请假了，这两天他老家有喜，回乡下喝喜酒去了。” 安凯的去向他还真知道，也是和他打过招呼的，那天林科声来割委会坐了一会就走了，所以两个人就没遇上。 “那没事了，你下班吧。” 林科声还以为那个安副主任悄咪咪瞒着自己去办大事去呢，听说是请假了，这才放下心来。 谭数维点了点头就走了，直接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回家。路上，他都在想着刘明亮的事情。 他觉得刘明亮被举报这事绝对和苏怀远乔九如他们有关系，他悄悄的打听过了，也看过了刘明亮的档案资料，而且心里大致有了猜测和想法。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刘明亮一定是举报苏怀远一家的人。 那么，现在刘明亮被人举报，很可能有苏家人的手笔。 不然，哪有这么多的巧合？！ 同一个大学同一个系，又是竞争关系，但又关系要好。 刘明亮是三年前从另一所大学调过来的，那时他在那所大学是系主任。可调到京大后，以他的资历和实力自然是当不上系主任的，系主任是专业能力强悍的苏怀远，那刘明亮就只能当一个普通的教授了。 但，刘明亮自觉自己能力并不比苏怀远差，心里自然就不服气了。忍了一年多之后，他就悄悄的举报了苏怀远。